102 當時

  金蘇蘇帶著香草泡芙,徐意叢單腿蹦著,跟她一起去加護病房慰問。徐桓司不知道去哪裡瞭,連手機都沒拿,隨意擱在桌上,剩下的那兩位誰也沒離開醫院,百無聊賴,陳昂已經在躺椅裡拿著手機鬥地主瞭,李秘書在旁邊苦口婆心地勸,“你好歹把遊戲音關一下吧,這是醫院……”

  陳昂沖他咧嘴一笑,往嘴裡丟一顆泡芙,“我就不,我就等你喜歡的那個中國小護士過來罵我擾民。”

  李秘書簡直秀才遇見兵,紅著臉氣瞭個倒仰,“……誰喜歡小護士瞭?我沒有!”

  陳昂聳聳肩,“我這不是為瞭你好嗎?你都多久沒見過女的瞭?你領導自己不近女色,害得你也大齡單身,就算你不急,你媽還不急嗎?小護士不錯,星座血型都跟你挺合適,你一會別臉紅,聽我指揮。來,蘇蘇,搶地主。”

  金蘇蘇唯恐天下不亂地答應下來,“嗻!”

  她掏出手機加入戰局,徐意叢一路蹦過來,蹦得滿頭是汗,去洗手間洗瞭把臉,然後對著鏡子琢磨那天開車撞她的人是什麼來頭,正出神的時候,被外面陡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瞭一跳。

  她認識徐桓司萬年不變的鈴聲,聽著鈴聲和鏡子裡的自己面面相覷,發現自己竟然一臉緊張。

  衛生間外面的腳步聲亂瞭一陣,陳昂替他接起瞭電話。徐意叢把臉擦幹,推開衛生間門,陳昂剛才的飛揚跋扈早就無影無蹤瞭,正像小學生罰站似的站在玄關邊,十二分畢恭畢敬地對著聽筒撒謊:“是啊,他去遊泳瞭……對,大溪地今天天氣不錯。”

  徐意叢慢吞吞蹦出衛生間的時候,徐桓司也正從門外走進來,和陳昂交換一個眼神,信手接過電話,放在耳邊,四平八穩地問:“找我?”

  他比陳昂淡定得多,說話的時候,眼睛在打量徐意叢,看她的腿和臉色,還有她下巴上掛著的小水珠,看出她沒什麼不舒服,就移走目光。聽完對方的話,他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散散心,下個月回去。還有事?”

  大概在一個屋簷下住瞭太多年,多少有一分心有靈犀,他冷淡的口吻再熟悉不過,陳昂恭謹的態度也再明顯不過,等到他掛瞭電話,徐意叢已經明白電話那邊的人是誰瞭。

  她知道徐桓司沒有打算瞞她,徐桓司也知道她心裡一清二楚。等到金蘇蘇回傢,護士給徐意叢送來晚餐,她拿著小勺子喝南瓜湯的時候,徐桓司在門上敲瞭兩下,走進來拉開椅子,在她床邊坐下,把下午去要來的藥膏放在她手邊,“祛疤藥。”

  徐意叢把藥膏收下,“你吃飯瞭嗎?”

  徐桓司點點頭,徐意叢就繼續專心吃飯,吃完一根蘆筍,她才問正事:“是舅舅?”

  他給自己倒瞭杯水,面色不豫地點點頭,“消息瞞住瞭,他不知道我在。”

  那晚他滅口及時,隨後李秘書和陳昂順藤摸瓜,把後面的門路摸清,沒透出一點有關徐桓司的風,雇主隻知道徐意叢進瞭醫院,還以為隻是她命大。但徐廷不是好應付的人,他們怕再出事,所以都留在醫院,誰也沒走。

  徐意叢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你說你在大溪地,可是舅舅隻要一查就知道瞭。”

  徐桓司靠回椅子裡,“那邊有朋友,沒事。”

  徐意叢剔掉最後一根魚刺,想起冬天的時候,徐廷其實問過她要不要留在英國——她現在才明白,他早就不希望她再回去瞭。徐廷不喜歡高橋香,不喜歡徐晏,他跟徐晏最親近的一刻,是她去世之後,他端過她的骨灰盒,隻有那個時候,徐晏在他眼裡是幹凈的。

  徐廷不是七情上臉的人,多數時候喜怒不形於色,但徐意叢甚至想象得出他得知徐桓司和她在一起時的震怒。他把徐意叢放在傢裡這麼多年,隻是因為外公執意要把她這麼個小玩意養在身邊,現在外公不在瞭,他還留著她幹什麼?

  何況還有她和徐桓司的事情。

  醫院的晚餐並不合口味,缺油缺鹽,滿口寡淡,但她吃得很專心,隻是到瞭要吃魚的時候找不到筷子。徐桓司把筷子遞給她,“我來處理,不用擔心。這段時間給你配個保鏢,不喜歡也忍一忍。”

  徐意叢仍然在自顧自吃魚,恨不得把頭埋在碗裡,冷不丁地說:“你還沒跟我講過當時是怎麼回事呢。”

  “什麼當時?”

  徐意叢抬起頭,“你跟我分手的時候。”

  她始終不懂他怎麼可以那麼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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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五顆星!是大傢一針一線一珠一珠投出來的!清水文作者哭瞭,下一本一定努力回饋廣大客戶,寫得不黃我不姓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