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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急轉直下

  “誰?!”呂黛卿低喝一聲,來人的氣息如此陌生,難道是登徒子?

  她右手偷偷去摸放在枕頭裡側的短鞭,斥道:“誰讓你私自闖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那人卻絲毫未動,淫笑一聲,接著是衣衫摩擦的簌簌聲。

  他在脫衣服!很快意識到這一點,她登時又氣又怒,抬手照著黑影就是一鞭。

  那人顯然沒料到她身旁有武器,躲閃不及,被抽瞭一鞭,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清冷的月光從窗棱照射進來,昏暗的光芒下,呂黛卿看清瞭來人的臉。

  竟是今晨見過一面的周錚!

  他臉上被抽出一條血痕,正汩汩流著血。

  “賤人!”他大罵道,狠狠地甩掉外衫,朝床榻走過來。

  呂黛卿趕緊下床,朝外頭大喊:“落風......唔......”

  話音未落就被周錚捂住口鼻,狠戾地邪笑,“你的丫鬟已經被我迷暈瞭,你再叫她也不會醒的,賤人,敢抽我,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話畢,搶過她手中的鞭子,粗魯地將人摔上床,欺身上去。

  呂黛卿一手捂住肚子,顫抖著聲音喝道:“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唔......”

  周錚瘋狂地撕扯她的褻衣,杏黃色的肚兜露出邊角,他淫笑兩聲,俯身去親她的脖頸和肩膀,兩隻手不停拉拽她的褻褲。

  呂黛卿閃頭躲避,眼中溢出絕望的淚水。

  哥哥,救我!她在心中呼喊道。

  雙手不斷掙紮,左手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

  她餘光去瞥,是玉枕!

  伸長胳膊,就差一點......

  她用盡全身力氣使勁推瞭下周錚,挪動身子,拿到瞭!

  執起玉枕向周錚頭上砸去,“嘭”的一聲悶響,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緩緩倒在一旁。

  呂黛卿長舒一口氣,看到周錚胸前的起伏,知他是暈過去瞭。

  抬腳照著他的臉狠踹瞭一腳,她撫平胸口劇烈的起伏,頭上滿是汗珠,連忙下床給自己倒瞭杯涼茶。

  緩過氣來,她走到外間,果然見到落風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將剩下的涼茶潑到她臉上,俯下身叫人:“落風,落風!醒醒!”

  在她高聲的呼喚下,落風悠悠轉醒。

  呂黛卿冷聲下令:“去把落花她們幾個叫醒,然後將周錚那狗東西給我綁起來!”

  落風哪還有不明白的,定是周錚那登徒子夜半潛進來想對小姐不軌,她連忙點頭,轉身叫人去瞭。

  頭上傳來陣陣劇痛,周錚皺起眉頭,眼睛瞇開一條縫,隻見屋裡燈火通明,佳人如玉的臉龐在燈火的映襯下更加明艷動人,隻是表情一片冷凝,端坐在他面前,眼中滿是厭惡。

  他這才發現自己被雙手反綁,固定椅子上,動彈不得,不由破口大罵:“你這小賤人,還不快放開本少爺!”

  面前的女子氣質高貴,坐姿不凡,周錚心裡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呂黛卿冷笑一聲,抬手阻止要上前給他個教訓的落花和落雪,壓抑怒氣地皮笑肉不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的人,很好,周錚,你可知道我是誰?”

  周錚咽咽口水,他是個紈絝,平日裡囂張慣瞭,見到真場面隻是紙老虎,此時便開始露怯,色厲內荏地嚷嚷:“你就是個小小的卒長夫人,在這裡裝什麼裝?本少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現在把我放開我便不告訴母親,否則我向母親告狀叫她把你趕出去!”

  落花向來是四人裡脾氣最火爆的一個,現在聽到有人敢如此詆毀自傢小姐,頓時火冒三丈,上前抬手給瞭周錚兩個大耳刮子,怒罵道:“你這賤民!敢如此侮辱我傢小姐!聖上親封的姝敏郡主在此,豈容你放肆?待我稟報世子爺,看他不扒瞭你的皮,叫你全傢人陪葬!”邊說邊向周錚啐瞭口口水。

  周錚聞聽,懵瞭,腦子一片空白,他不想承認,可面前女子那與生俱來的上等人氣質,不容得他不信,遂趕緊求饒:“郡主......郡主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該死,小人該死......”似乎是想起什麼,他連聲喊道:“小人是被人利用瞭,都是我那小妹周依依出的主意,叫我夜半來您的房間,成瞭好事,您就隻能.....都怪小人一時被鬼迷心竅,求郡主饒命!饒命!”

  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周依依。

  呂黛卿沒想到竟還有周依依的手筆,攥緊拳頭,她強壓怒氣,冷聲道:“把他先扔到衣櫃裡,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就走。”

  周府是不能呆瞭,王氏的恩她要報,可並不代表她能放過膽敢惹怒她的人,她現在逃亡在外,無法把這兄妹二人怎樣,可小小教訓一下還是可以的。

  翌日。

  周依依一早起來洗漱完,正坐在鏡前梳妝,就有小丫鬟進來通報說芳蕤姑娘身邊的落風求見。

  她挑眉,曼聲道:“讓她進來。”

  心想著多半是自己那紈絝哥哥成事瞭,嘴角不由笑的更開。

  落風走進來,行瞭一禮,低眉順眼地道:“給二小姐請安,我傢小姐請您一敘,說有些禮物要送給您。”

  周依依心裡得意,面上裝作疑惑,“送我禮物?為何?”

  落風上前一步,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她說,畢竟以後就是一傢人瞭,之前多有不敬,想送些禮物,聊表寸意,與您冰釋前嫌。”

  周依依聽後,笑的眉眼彎彎,語氣卻十分勉強:“既然你傢小姐這麼有誠意,我也不好拒絕,與你同去便是。”

  心裡別提有多痛快,芳蕤,你不是一副高傲的不得瞭的樣子嗎?現在還不是放下身段討好我?哈哈。

  跟著落風來到呂黛卿的住處,周依依趾高氣昂地走進內間,呂黛卿正用屏風旁的銅盆潔面,落花三人各端著一個托盤,上放面巾、香胰子、竹鹽等物。

  周依依走上前,嘲諷地笑道:“喲,芳蕤妹妹這洗個臉還用這麼多人伺候?真是金貴啊。”

  呂黛卿不說話,手上動作不停,將臉上的泡沫洗凈,拿過托盤裡的面巾,擦幹臉上的水珠。

  周依依見她不理,扯開嘴角還要說話,卻被迎面飛來的面巾拍在臉上,沾瞭滿臉的水,一下子愣在那。

  接著是香胰子,同樣飛過來,她下意識去躲,被那胰子砸到眼角,疼得“哎喲”一聲喊出來。

  呂黛卿扔完面巾和胰子還不解氣,走上前薅住她的頭發,周依依手腳並用地掙紮,無果,被薅著來到銅盆邊,來不及說話,就被呂黛卿按到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拽出來再按進去,來來回回幾次,眼看她要被憋死,呂黛卿才好心地放開她,甩到一邊,周依依趴在地上,按著喉嚨使勁咳嗽,灌瞭一肚子洗臉水。

  下巴猛地被人鉗住抬起來,映入眼簾是呂黛卿那張絕色到令人心驚的臉,而如今在周依依眼中不啻於魔鬼,耳邊傳來她惡狠狠的威脅:“還沒完。我現在沒空收拾你,周依依,你且給我等著。”

  她說完,甩開她的臉,嫌惡地用帕子擦擦手,帶著四個丫鬟離開瞭,周依依趴在地上,被嚇得魂不守舍,久久愣神。

  呂黛卿去和王氏告別,周府她是無論如何不能再呆下去。

  王氏自然不肯,追問原因,呂黛卿不肯說,隻說有一天會再回來報答王氏的恩情,兩人正拉拉扯扯,一個傢丁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稟告說府外來瞭一群官兵,要奉命緝拿嫌犯。

  呂黛卿心道不好,如果是哥哥不會如此大張旗鼓,他會直接潛進府裡找自己,一定是拓跋溟楠找來瞭!

  “小姐,怎麼辦?”落風四人也慌瞭。

  呂黛卿咬牙,如今逃跑已經是不可能的事,她還有身孕,跑也跑不遠,最終結果是一樣的。

  王氏除非是傻子,才會意識不到呂黛卿的身份有問題,含淚握住她的手,“芳蕤啊,你究竟是什麼人?義母拿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你告訴我你得罪瞭什麼人?說出來咱們一塊兒想辦法......”

  王氏的確是真心對他的,呂黛卿此時也不由得眼眶發熱,跪在王氏膝邊,哽咽道:“義母,我的身份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此一去,也不知是生是死,我若是死瞭,你知道我的身份不過平添災難,我若有幸不死,定會回來報答你的恩情,”她摘下腰間的玉佩放到王氏手裡,“這玉佩你拿著,之後若有一個容姿俊逸的男子來府上打聽我的行蹤,你就將玉佩交予他,告訴他我已被表哥抓走,叫他趕快來救我。母親,一切就靠你瞭......”

  王氏低頭去看,隻見那玉佩通體雪白,光澤溫潤,所刻“芳蕤”二字形體飄逸,筆勢遒勁,足見此人書法造詣之高,王氏並非不識貨的人,一眼便看出這是一塊兒價值連城的絕世好玉,更對呂黛卿的身份存疑。

  兩人正說話之際,身著官服的敬王府兵從門口湧進來,一人緩緩背手走近,身著墨藍直袍,頭上戴著金冠,見瞭呂黛卿,勾唇一笑,溫聲道:“表妹,好久不見。”

  有猜錯的吖,但大多數都猜的對,黑影當然就是周錚這個小混蛋瞭!猜哥哥的得失望瞭,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