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折騰大半個上午過去瞭,結束後姚杏杏累的不行,又睡瞭一個多時辰才起床。
在塗山晉去拿吃的的時候,她舉著面鏡子一直照,手指摸著脖子上一個個清晰的吻痕,帶著怨氣的暗罵瞭兩句。
本來今天也要廬城巡視一圈,如今頂著這一圈曖昧痕跡,她哪還出的瞭門。
讓他不要折騰太久,不要親脖子,塗山晉是一個都沒聽。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男人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二樓,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
“先喝湯暖胃。”塗山晉將一碗湯遞到姚杏杏面前,見她一直看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忍著笑意說:“抹上藥一天就消失瞭。”
姚杏杏放下鏡子,嗔怒的瞪瞭他一眼,“讓你別親你非親,這讓我怎麼出門。”
“少去一天也沒什麼。”塗山晉挪開鏡子,抓著湯勺攪瞭攪,舀瞭半勺湯送到她嘴邊,不知悔改的笑瞇瞇地寬慰,“學院有許諾他們看著,出不瞭大亂子。”
這話倒也有理,她最近去廬城巡視多是形式上的,不大不小的事,通常都交給城衛隊去處理。
姚杏杏要接過塗山晉手裡的勺子,卻被他避瞭開,還道:“我喂你。”
她抿緊唇望著塗山晉片刻,認真的發問:“你不覺得太膩歪瞭嗎?”
隻是喝湯而已,還需要人喂?
“不覺得。”塗山晉搖頭,看她吃下自己喂的東西,還挺有意思的。
姚杏杏說不過他,勉強就著他手喝瞭一口,然後按住碗口,阻止他喂第二次。
“我自己喝。”
“好吧。”塗山晉頗為遺憾的交出湯勺,註視著她把一碗湯喝完,再遞瞭筷子過去。
他的視線存在感很強,全程一動不動的看著這邊,姚杏杏瞧瞭他一眼,最終還是沒搭理。
要看就看吧,她大不瞭裝不知道。
飯後,姚杏杏來到秋千上坐下,上面堆積的水跡和殘花不知何時被清理瞭開,倒也省得她打掃。
她腳蹬著地面沒動,靠著椅子低頭專註的看著書。
這是沈安匯報工作時順便寄過來的暢銷小說,不過不是他們手下簽約作者寫的,而是競爭對手傢的作品。
故事以眾人熟知的傳說展開,作者大膽的加入自己的想象,配上本就不錯的文筆,一場真假參半,充滿神秘色彩的探險之旅就開始瞭。
這是一篇可以封神的經典作品,所以她手下作者的作品數據全方面被碾壓,姚杏杏也完全能理解。
通俗小說讓她賺瞭第一桶金,開始幾年因為占據信息優勢,開創不同的流派也賺瞭不少錢,直到後來市場趨向飽和,小說所帶來的收益便穩定在一個不好不壞的度上。
晉南的產業重心早不在小說方面,所以市場被更優秀的作品搶占,也不會給她造成太大的影響。
有人影在旁邊坐下,秋千因此晃瞭幾晃,塗山晉抬手捏著她後頸,用著不輕不重的力道放松附近的肌肉,同時靠過來簡單瀏覽書頁上的文字。
是本故事書,他不感興趣,捏瞭會兒後攬住她的肩膀,關心道:“盯著看太久,容易傷到眼睛。”
已經看累瞭的姚杏杏抬起頭,手指肉著眼睛,輕嗯瞭聲。
塗山晉順勢抽走她手裡的書,側頭見她肉紅瞭一隻眼,又說:“眼睛都紅瞭。”
又看她想伸手去摸,在半道上直接截住,“別碰瞭,一會兒就不紅瞭。”
姚杏杏隻得按捺住動手的沖動,不再去摸,靠在塗山晉身上,仰頭看著頭頂的花楹,淺淺嘆瞭聲氣。
“怎麼瞭,不開心?”塗山晉下巴輕抵著她額頭,捉著她的手指玩兒,這手怎麼跟沒骨頭似的,軟的不可思議。
“你開心?”姚杏杏反問他。
“開心,因為有你在。”
姚杏杏沒有說話,她也不是不開心,隻是心裡藏著的事多瞭,偶爾有點惆悵而已。
有些事情明明想不明白,偏偏又愛胡思亂想,果然人是不能太閑瞭。
見她又沉默瞭,塗山晉想瞭想,提議說:“晚上要不去外面走走,那時痕跡基本消瞭,光線不好別人也看不什麼。”
果然,傍晚時脖子上的吻痕已經淡的快看不出來瞭,不過姚杏杏還有些不放心,戴瞭面紗才出門。
她以為隻是在附近走走,沒想花瞭大半個時辰,來到千裡之外的青雲城。
城中張燈結彩,人頭攢動,正值全城歡慶的花燈節。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不乏適齡男女彼此相邀,成雙結對來此共度佳節,他們混在人群之中,衣袖下手掌交握,時而眼神默契相會,像極瞭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
周圍的熱鬧也調動瞭姚杏杏身上湊熱鬧的因子,哪裡都愛多看上兩眼,看完再跟旁邊的人討論意見,最後她又一樣也不買。
如此兩回後,塗山晉也清楚瞭她這愛看不愛買的習慣。
不過不買這些也好,路邊粗制爛造的東西可配不上她。
姚杏杏不買不是因為配不配,而是清楚這些東西買瞭後自己不用,盡量不去花冤枉錢而已。
上次回後山,魏霖川給她備過幾大盒的首飾,她實際用瞭的不過小半盒,也就衣服換的勤點。
估摸著時候,塗山晉說:“亥時會放煙花,我們去樓上坐著等。”
進瞭某傢茶樓三樓的雅間,塗山晉讓姚杏杏先休息著,他獨自下樓買些合口味的零嘴。
三樓窗戶口的視野極佳,目送塗山晉離去後,姚杏杏便坐在邊上飲茶,閑適的欣賞夜景。
出瞭茶樓的塗山晉沿著街道走瞭會兒,很快拐進瞭一條偏僻的巷子,巷道裡行人稀少,隻有一傢老舊的小酒館在此營業。
酒館裡外共擺瞭六七張桌子,兩桌坐著來喝酒的客人,他徑自在一人對面落座,抬眼淡淡看瞭看桌上粗糙劣質的酒水。
“你也不缺錢,何必在這裡喝這些。”
雖然沒瞭宗門的月例,憑他的本事要掙點錢也不難。
對面的人一身深色長衫,玉簪束發,打扮異常簡單輕便,身上不見一樣多餘的配飾,和塗山晉為瞭約會,精心從頭搭到尾的樣子完全不同。
巷道裡的火光模糊著男人冷硬的輪廓,在聽聞塗山晉的說話後,輕抬起頭,一雙黑沉冷漠的眼看過來。
“出門在外,當節儉些。”
他對外物沒有太多追求,尤其是近幾年情感趨向淡漠,酒水隻要能入口都行。
塗山晉沒繼續說什麼,他此番可不能來敘舊的,早點問完也好回去陪姚杏杏。
“修為被封後,各方面有沒有後遺癥,歷練又如何。”他本想抽空獨自來找賀蘭啟,瞭解他磨練心境的進度,但恰好姚杏杏有空,他也不舍得和她分開太久,就幹脆把人一起帶出來放松心情。
“沒有問題,隻是心境尚早。”魔氣已除,可產生魔氣的根源還未完全解決。
心境的成長不同於修為,急也急不來的。
塗山晉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漆黑的巨劍,刃長三尺,寬約五寸,厚重的劍身落到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青石板路頃刻碎去瞭大塊。
“出自曲白大師之手的重玄大劍,對你磨練心境或許有所幫助。”
等他接過劍,塗山晉隨後起瞭身,“往後多加保重,我該走瞭。”
就在轉身離開之際,對面傳來一句分辨不清情緒的話,“你們在一起。”
兩人在城中走瞭許久,他會看見並不奇怪,塗山晉側身看著賀蘭啟,語氣輕快的回瞭句,“如你所見那樣。”
走出巷子的塗山晉在拐角幢乞好東西,一刻不停的回瞭三樓。
窗邊的姚杏杏聽到動靜看過來,說:“怎麼去瞭那麼久。”
“挑東西挑花瞭眼,讓你久等瞭。”塗山晉挑瞭顆桂圓剝瞭殼遞過來,“嘗嘗這個,賣貨的老板說很好吃。”
對於他樂此不彼的親手投喂,姚杏杏基本快要習慣瞭,短暫的頓瞭瞬,張口叼過果肉。
“還行,好多肉。”核小肉多,還十分的甜。
她才咽下去,塗山晉又剝好瞭一顆送過來,姚杏杏便又就著他手吃瞭一顆,之後不等第三次投喂,遠處徒然響起咻的一聲,在天邊炸開一朵煙花。
這一聲仿佛打開瞭某種開關,下一刻無數亮光沖到天上,砰砰開出一片絢爛的煙火。
萬千煙花齊放的場面震撼又美麗,姚杏杏受吸引的轉頭,目不轉睛的望著窗外。
塗山晉不由自主的跟隨她抬頭,看著漫天的煙火,片刻後低下頭,無聲無息的註視。
璀璨的煙花將她的臉照的很亮,片片火光映入眼底,顯得眸光格外明媚又耀眼。
塗山晉丟瞭手裡的東西,摟著瞭她的腰,姚杏杏察覺動靜回頭,卻見他的臉在眼前逐漸放大,唇上也落下他的溫度。
他吻的溫柔又小心,淺淺的舔瞭唇珠,又慢慢含住吮吸,在她微張開嘴後,不急不緩的探進去開始糾纏。
可能有心動,也大概是氣氛剛剛好,姚杏杏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主動的反吻。
她一主動,換來塗山晉用力的回饋,之前還能呼吸,到後面她完全沒有機會換氣,腿軟的靠著塗山晉臂彎上。
塗山晉放她喘氣,順便把她下滑的身體往上撈,壓在窗戶上再次深吻。
窗外密集的煙火還在繼續,所有人都忙著欣賞難得的美景,倒也無人註意三樓的小異常。
當然也有例外,街角不顯眼的位置上站著一個黑影,他臉上映著一成不變的冷峻,抬頭望著抱在一起的兩人,黑沉的眼底不見絲毫感情色彩。
許久,他垂下眼轉身離開,背著黑佈嚴實包裹的巨劍,很快在人群中沒瞭蹤跡。
斷情忘愛,那為何隻是背影他也能一眼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