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辦學院可不是件小事,而且姚杏杏想趕在宗門收徒之前,也就是三個月內把事情完成,無疑難度又增加瞭幾分。
她之所以這麼趕,是因為宗門收徒那段時間前後,是這片區域人最多最熱鬧的時候,成百上千的修士前來參加宗門考核,能順利加入宗門的隻有一小部分。
那刷下來的絕大部分人,極少數會在附近定居,等待下一次宗門考核,更多的人會因為這裡沒有停留的價值,隨後去往下一個城市。
學院如果在此之前辦成,招新一事絕對不用愁,而且還能把他們學院招生經由這些流動的修士帶出去,起到一定的宣傳。
隻要留下一部分修士,學院就算正式起步瞭,順便還帶動瞭附近的經濟發展。
刻不容緩,姚杏杏和許諾征瞭幾個人手,連夜趕出一套大致的策劃方案,然後分工合作,一方解決學院的位置和裝修,一方去弟子中挑選合適的人選,做簡單的培訓,等學院一建成,這些人能立刻投入招生教學的事業中。
師資方面其實還好解決,同仁宗有不少理論知識紮實的弟子,隻要給出合適的價錢,多的人願意去授課。
制定管理規則,確定課程的范圍、側重的內容才是重中之中。
許諾有參與創建宗門學院區的豐富經驗,也比姚杏杏更瞭解弟子們的情況,所以由她負責找人和教學上的任務。
姚杏杏則外出跑腿,為學院選定地址,規劃完善內部佈局,因為有宗門學院區的好例子,買好地,找來建築工人人,隻要把圖紙稍微改改就能用。
因著這事兒,她突然變得忙瞭起來,也沒有太多時間去照顧塗山晉這個傷員,每日抽空過去看看,關心一下,又趕緊回來篩選合適的地址,和對附近的房地進行規劃。
她越提前準備合適的方案,越能最大程度的利用有限的時間。
知道她打算做什麼後,塗山晉抱有和覃若儀他們相同的不解。散修中有稍微天賦有能力的,都會想法設法的加入宗門,極少數才會因為各種原因選擇獨來獨往。
這種學院辦瞭招來的也肯定是資質平平之人,又未歸屬同仁宗名下,往後同仁宗遇到困難,這些人也提供不瞭幫助。
出錢又出力後還沒有相應的匯報,這和做慈善有什麼區別。
塗山晉向她表大疑惑時,姚杏杏當時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讓想讀書之人有書可讀。
但最終還是沒說出這句有些中二的話,因為她也沒那個本事。
思忖片刻,頗為高深莫測的丟出網絡上廣為流傳的一句關於企鵝的經典名言。
“以後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免費的永遠是最貴的。”
雖然她暫時還沒想出來要貴在哪裡,而塗山晉也顯然不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同仁宗真的辦學院也並非全無好處,自割利益給世人鋪瞭一條上升之道,總會收獲一定的人心,再加上宗門所在區域太偏遠,人口少經濟發展不起來,有這麼個免費的教學場所,肯定能吸引更多的修士前來。
而且這是姚杏杏想做的事,哪怕是虧本買賣塗山晉也要全力支持,也不獨自待在屋裡發黴,整日陪著她四處跑。
對此姚杏杏有些擔心,“你不是傷還沒好,不用每天跟我出門。”
然後他說瞭一句讓人無法反駁的話,“我四肢健全為什麼不能出門。”
他身體上的傷口基本痊愈瞭,元氣精氣這種看不到摸不著的能量,也不是靠躺著就能養回來的。
在工地當著監工看圖紙姚杏杏抽空回瞭頭,淺淺打量瞭眼塗山晉,換瞭方向說:“因為這些都是粗活,和你的氣質不搭。”
為瞭方便幹活,時常和施工的師傅商量一些具體事項和修改方案,她出門前盡量往簡單的方向穿,塗山晉還是從前的裝束,廣袖錦袍,一身精致貴氣,和工地的臟亂格格不入。
如果說姚杏杏是工頭,那他塗山晉就是領導來視察,他往場地中間一站,周圍所有工人都要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塗山晉望瞭望一身幹練裝束的姚杏杏,再低眼看瞭看自己稍顯繁瑣的圓領長袍,確實是不太適合出現在這裡。
“我會註意的。”
姚杏杏的眼睛從手上的圖稿上再次抬起來,不解的問:“註意什麼?”
塗山晉解釋:“下來再來,會先換一身合適的衣服。”
姚杏杏沉默瞭,她的話不是他理解那個意思啊……
趕不走人她也不再管,為瞭節省時間,她是買現成的房屋進行改造,這和直接原地起建有很大的區別,要想改出來的東西符合預期,她總要多費點心。
工地上的事她從前沒接觸過,所以要不斷詢問懂行的師傅,然後自己慢慢領悟,沒有太多時間和塗山晉聊天。
等到第一間樣板建造出來,不需要再做調整,可以全面交個手下的人施工,她才能輕松起來。
書院坐落在離同仁宗二十裡地的廬城中。
以前這座城所屬另一個小宗門,前幾年他們和同仁宗起瞭激烈的沖突,群架亂鬥發生瞭好幾次,次次都以慘敗收場,時間一久,小宗門內部逐漸人心渙散,很快便解散瞭,此後盧城也歸同仁宗管轄。
選在盧城建學院是因為它是附近發展最好,人口最多的城市,那些想參加宗門考核的修士,無論是提前來的還是被刷下來等下一屆的,基本都會選擇在這裡暫住。
其二是盧城中有不少同仁宗的產業,她優先選靠近自傢商鋪的位置建房,前期改造學院可行方便之道,後期學院辦成功,帶來瞭人流量,這些商鋪也會成為最容易賺錢的地方。
在此之前,她還要趁價格便宜,多買點附近的房地才行。
時間一晃一個多月時間過去,三個學院初具雛形,定制的桌、凳子以及其他用品也正在趕貨,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等待的時間中,姚杏杏終於有空閑提上一壺熱茶在院子閑坐,曬曬月亮。
這段時間忙是忙,日子卻也過得十分充實,累瞭倒頭就睡,醒瞭還有一堆是等她去做,倒也沒空去為感情傷神。
姚杏杏舉起茶杯和塗山晉的杯子碰瞭碰,“來,幹個杯!”
瓷器相撞的清脆聲響入耳,塗山晉很給面子的端起茶杯,喝酒一般一飲而盡。
對面先碰杯的姚杏杏卻耍賴,淺飲瞭一口便停下,看著他的動作笑瞭開。
她的笑容讓塗山晉的心情也跟著莫名好瞭起來,指間隨意轉著杯子,神色輕松愜意。“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好像重新認識瞭你一遍。”
努力又堅韌的姑娘,耀眼至極,他慶幸自己有幸參與她的人生。
這不就是誇她嗎,姚杏杏樂的偏瞭偏頭,商業互捧的說:“彼此彼此,我才知道你學東西這麼快,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還真大。”
這當然也是實話,明明她先接觸建築方面的事,自從塗山晉一插手,三天能頂她十天。
在旁邊的她看的尤為清晰,施工隊的師傅很喜歡向塗山晉這種學的又快又好的徒弟,不說傾囊相授,把壓箱底的知識全教給他,可和他商討之時的滿意贊嘆根本掩飾不住。
塗山晉面對其他人時有些高冷,讓人不敢親近,但自身修養極好,哪怕向在他眼中如螻蟻般的人請教知識,也絕不會有高人一等的輕視和倨傲。
是他本身就有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不過這不奇怪,如果不是她非要監工,以塗山晉的身份不可能出現在這樣地方。
“還行,建築不難。”塗山晉很中肯的說道,以前他對修士的東西感興趣,所接觸的東西甚廣,和那些稀奇古怪的術法技巧對比起來,建築算不上難。
住房建築這種知識,之前他完全沒有瞭解的興趣和必要。
最初會學是因為她,想參與到她的生活中,和她有共同話題,而在接觸之後他才漸漸地品味出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