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重歸於好後,之前被姚杏杏收起來的擺件,又再次一一回到原來的位置。
近日戚長平有事找魏霖川,發現這人最近一臉的春風得意,思緒稍稍一轉,猜出兩人肯定是又和好瞭。
“這陷入情網的男子啊,真是喜怒無常。”戚長平一時感慨萬千。
魏霖川舉杯輕抿瞭口那日未喝上的梨花白,聞言極淡一笑,未置可否。
“對瞭,最近我得到一條關於神玄鏡的消息。”戚長平屈指輕叩膝蓋,“有人曾在蠻荒見過殘破的神玄鏡,後流落拍賣場被人買走,至此之後世間再無神玄鏡的蹤影。據說那買主似與周傢人有些關聯,你若想找,恐怕要去秦宿一趟。”
“要說是巔峰時期的神玄鏡你找也便罷瞭,自幾百年前神玄鏡碎成幾塊,成瞭個無用的半廢品,你還找那玩意兒有何用。”戚長平給彼此滿上一杯,面上很是不解。
神玄鏡曾也是一件仙器,最強的時候比弋魂儀還要強勢幾分,可惜一場大戰之下,神玄鏡碎,從此下落不明。
“我自有我的用處。”魏霖川微垂眼瞼,遮住眼底的深色,將杯中液體一飲而盡,起身走自g闌,眺望遠處規律流動的白雲。
戚長平眉間輕斂,也望向天空某處異常的靈氣波動,“宗門內有人結嬰。”
隨後對魏霖川抬瞭抬下巴,“走,去看看熱鬧。”
另一邊,難得閑下來的姚杏杏被二師兄抓瞭壯丁,拉去陪幾個外宗的女弟子,她們是程元度好友的女兒或女徒。
長輩們多年未聚,這次會面肯定是要小住上幾日,伴行的小輩們沒道理先走,自然也跟著在小蒼山暫住。
二師兄自己每天有俗事要忙,又是男子,招待女弟子上總有諸多不便,小蒼山上身份地位和這幾位不相上下的女子隻有姚杏杏一個,所以這待客之人,她是不二之選。
當然以三師兄的交際能力,定然也能勝任導遊一職,奈何他借口頗多,二師兄輕易喊不動他,隻好轉頭盯上瞭更好說話的小師妹。
姚杏杏本人當然是很願意替小蒼山出一份力,就是多少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隻因她在小蒼山住的時間不長,哪裡好玩兒她根本不熟。
左思右想無處可去,便帶著幾個女客在宗門四處瞎逛。
途中妹子們聊起太和宗聲名遠播的天才同門,不免好奇的詢問姚杏杏和他們交情如何,能否引薦一番。
這點無疑又難倒瞭她,不太熟的沒有聯系方式,冒昧帶人去打擾也不好,塗山晉賀蘭啟她是認識,但讓她領頭去拜訪,她又不願意。
好不容易才和魏霖川和好,為避免重蹈覆轍,所以姚杏杏再三提醒自己要和那幾個人保持距離。
無視幾個女弟子詫異她身為嫡傳弟子,竟然一個相熟的天才同門都沒有的驚奇目光,姚杏杏在征詢瞭集體的意見之後,帶她們去門中弟子最多的演武場。
演武場旁邊就是論道臺,許多同門時常相約在此切磋一二。
姚杏杏的勸說詞是,運氣好,也許能在這裡碰見門中久負盛名的師兄們。
幾人剛來到演武場不久,紛紛察覺空氣中靈力的異動,不知何人先開的口,很快傳開’有人要結嬰瞭‘的話來。
撞到有人結嬰渡劫,自是一件開闊眼界積累經驗的大好事,於是各自站到一個視野開闊的位置,靜靜等待著。
不過片刻,天空之上便烏雲密佈,黑沉沉的劫雲聚集一起,電閃雷鳴。
剎時,一道光影極速沖出山峰,落至宗門內專供渡劫的陣臺中,頎長的深紫色的人影與他們背對而立。
距離太遠,又要保護陣法的波光阻礙視線,姚杏杏好幾眼也沒能看清陣中之人的樣子,而隨著那人站定,洶湧的劫雷氣勢洶洶的狠狠劈下。
雷聲陣陣,電光閃爍,整個渡劫整整用瞭近一刻鐘,看的姚杏杏是心驚膽戰,心有餘悸,她修為離結嬰隻有一步之遙,到時渡的雷劫是否也是這般恐怖?
輕則皮開肉綻,整個人被劈外焦裡嫩,若是一個實力差沒能渡過,那就得直接裝入骨灰盒埋瞭吧。
姚杏杏沉浸在未來自己能不能成功渡劫的憂慮中,沒留意到陣臺上的人穿戴整齊,抬頭掃瞭四周片刻,然後一陣風的飛出來,目標明確的直奔她所在的位置。
“啊!他過來瞭!”旁邊有人驚呼。
姚杏杏感覺風聲異常,回神疑惑的抬眼看去,隻見一張十分熟悉的俊臉飛速比近,她驚的後退一步,可下一秒就被人攔腰抱起,在原地轉瞭兩大圈才落地。
“我終於結嬰瞭!哈哈哈哈……”周緒長得意又幾分猖狂的大笑。
姚杏杏的耳朵被他的笑聲震的發麻,勉強扶著他站穩後,握拳抬手,沖他左眼眶狠狠砸瞭一拳。
還在高興自己終於擺脫該死的金丹期,重新邁入元嬰的周緒長沒有防備,被她猛的一拳打個正著,站不穩的倒退兩步,捂著眼睛嘶的倒抽涼氣。
“姚杏杏你瘋瞭嗎,打我做什麼。”
“恭喜你結嬰成功。”姚杏杏甩瞭甩打痛的手,面無表情的繼續道,“但是麻煩下次不要再對我動手動腳。”
周緒長捂著一隻眼,忍著痛狐疑的看她,“你變瞭,你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姚杏杏一臉莫名其妙的白瞭他一眼,以前是因為他身上有傷,自己有所顧忌才不得不容忍他有些過分的行為。
現在人身強體壯的……呵呵。
轉身去看幾位女客,不想對上瞭幾雙充滿八卦之魂,以及夾雜瞭些許懷疑的目光。
姚杏杏趕緊解釋一句,“我跟他有點私人恩怨,你們別誤會。”
然而這樣的解釋太蒼白無力,能抱在一起的私人恩怨能是什麼恩怨?
眾人皆一副我懂的表情,愣是讓姚杏杏感受到瞭一種百口莫辯的憋屈感。
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情況可能會不妙,剛剛那一抱要是傳到魏霖川耳朵裡,已經夠讓他生氣的瞭,要再傳出點莫名其妙的謠言,到時才緩和的關系又要變得岌岌可危。
所以姚杏杏無視身後人的存在,生硬的轉移話題,說帶她們去別去逛逛,打算遠離周緒長這個麻煩。
女客們用著意味深長的目光望著她點頭,餘光不約而同的不時往周緒長身上投去。
姚杏杏保持禮貌的微笑,暗自警告瞭提步欲跟上的周緒長一眼,帶頭往湖邊走去,那裡風景優美,九曲十廊,夠她們逛很久瞭。
而接收到她眼神的周緒長聳瞭聳肩,腳尖一轉,不甚在意的往其他地方去瞭,看樣子是不打算跟來。
走到人少的地方,比較自來熟的女客和姚杏杏說起話,期間有意無意的探聽八卦,她們有人竟還認得周緒長是周傢的小公子,打趣的問他們的關系。
姚杏杏腳步飛快,嘴上應付的說同門師兄,幾人親眼見過兩人抱在一起,自然不信這番說辭,便調侃她太害羞,不好意思說真話。
眼見湖面水榭近在咫尺,姚杏杏無視她們似真似假的打趣,滔滔不絕的開始介紹太和宗有名的景點之一,努力將話題岔瞭開。
其中兩名女客逐漸落後最後,瞧著在最前方熱情瞎掰這湖怎麼怎麼好的姚杏杏,不屑的輕哼。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她和周小公子關系不尋常,偏她還裝模作樣的說隻是一般同門師兄,既然隻是普通朋友,剛剛讓她介紹我們認識周小公子怎就不願意瞭,還不是因為舍不得,想自己霸占著。”
“我也覺得她真的裝,當著大傢的面跟男人又摟又抱,完瞭還說隻是普通朋友,真把我們當傻子嗎?我這輩子最看不上眼這種人。”
兩人一人一句,極力表大自己對姚杏杏的看不起,越說越起勁後,儼然已有一副恥與她為伍的架勢。
驟然,一道疾風擦著其中一人的耳際而過,啪的一聲響後,她們腳尖前一寸的平地多瞭一個拳頭大小的坑。
剛剛若快上一息,這個坑隻怕就該開在她們身上瞭。
兩人具是一身冷汗,回神後又驚又怒的瞪視飛來攻擊的方向,下一刻看清楚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瞭住。
隻見一名紫衣男子隨性坐於巨石之上,手臂搭著屈起的膝蓋,幾分漫不經心的玩著手裡的長鞭,時而甩出,時而收回,動作熟練,招式凌厲,鞭聲破空而鳴,一聲聲仿佛抽在人的心尖上。
他微微偏頭,神色不明的看著她們,一字未語,卻莫名叫兩人心底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