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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病嬌(劇情)

  今日,來書苑的共有四傢的孩子五男叁女,分別是霖南郡王府世子洛宣承、工部尚書李勁山的嫡長子李洲序、嫡次女李念歌、庶五子李復臨、中書令周文清嫡長子周子淵、嫡次女周慕青、太府卿何塬嫡子何甚昱、表侄女何語。

  除瞭何語都是長期在此學習的,按照路夫子的規矩,沒有坐次高地,前面的位置先到先得,這規矩何甚昱和何語提過,所以她有意磨蹭一下,想坐在後面。

  沒想到故意落後還能碰到洛世子,心中便嘀咕起來,不知道還能不能坐在最後瞭,畢竟於情於理不會有人比世子先到吧?

  不曾想到瞭地方就剩叁個座位瞭,都在倒數的位置。

  桌子擺成左右兩排,一邊四張,四尺寬的桌子中間留瞭一拳的空隙,這個排佈的方式倒比正常的私塾緊湊很多。

  何甚昱坐在右手邊倒數第二排沖何語揮手,“表姐,這邊。”

  看樣子是想讓何語讓一下洛宣承,別去坐倒數第二排的那個空位。

  她自然曉得,趕在洛宣承開口之前對他說:“坐在表弟後面的位置覺得安心些,洛世子可莫要與小女掙呀。”

  這話講得緣由明確,看著像一句俏皮話,也可能真的就是這樣,原要君子禮讓的洛宣承隻能作罷,自行去瞭靠前的座位。

  兩人落座之後,最後一位學生也終於來瞭,是個衣著樸素的少年,他的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清澈的眼眸落在何語身上微微有些詫異,但很快調整過來,姿態略低的向何語作揖,沒有多言便落座瞭。

  他的瞳孔很特別,是一種很淺淡清透的紅棕色,何語心中便有數瞭,這少年是李傢庶子李復臨。

  何甚昱的原話說,他處境有點慘,策論倒是不錯,李傢庶子有叁人,兩個哥哥都沒輪到來聽路夫子的課,李尚書唯獨許他來,可想而知遭人嫉妒。

  往後的日子裡,何甚昱帶著何語時而早時而晚,座位沒有一天重樣的,這是每個學生的默契,要應夫子的意願做到公平,也要有分寸不能壓位尊者一頭。

  隻有那個李復臨,永遠最後來,坐在最後一排。

  有一日下學,何語的衣袖沾瞭墨水,便去偏殿更衣,出來時謝絕瞭李府下人相送,熟門熟路的往大門口走。

  誰知,在花園碰到一夥人正把一個人按在水缸裡。

  受害的那人上半身都被壓在水缸之中,有時能勉強露出雙手,弄得水花四濺,周圍的石磚濕瞭一大片。

  花園中規則的排放著數個水缸,幾乎每座大宅都有,是用來防火的,日常會在裡面養些睡蓮、錦鯉。

  何語喜歡這些,路過時都會停下來看一看,沒想到水缸還能害人命。

  眼看悶在水中的那人都不掙紮瞭,按著他的幾個人依然不放手。

  何語拉著秋意退到拐角處,讓秋意裝作跑過的喊道:“洛世子!書掉瞭!”

  郡王世子的名頭果然好用,那一夥人立刻作鳥獸散,風一樣的跑開瞭。

  就算失去桎梏,被按在水裡的那人依然保持著頭埋在水裡的姿態,何語與秋意連忙把人從水缸裡拉出來,仔細一看,是李復臨。

  他總一身樸素躲在角落,不抬頭也不說話,時常註意不到他。

  此刻,沾濕的黑發狼狽的貼在狀如金紙的面頰上,比往日的蒼白更沒有生機。

  “沒呼吸瞭!秋意快把他放平躺下。”

  兩人手忙腳亂壓他的胸廓,“李復臨醒一醒!李復臨!”

  何語註意到二人力氣太小不見起效,她自言自語道:“怎麼辦,隻能幫他呼吸,對著他嘴巴吹氣才行。”

  救人緊迫,何語挽瞭挽袖子就要上,秋意慌忙用手按住瞭李復臨的半張臉,“不行小姐!不能毀瞭您的清譽,我來!”

  挺拔的鼻尖都被秋意壓歪瞭,可見反對的強烈。

  好在,下一刻李復臨突然咳嗽起來,咳出許多水,恢復瞭呼吸。

  他纖長的睫毛沾著水更顯濃密,清透帶著易碎感的雙眼眨瞭又眨,像是終於看清眼前人,緩緩呢喃道:“是,是何小姐啊…多謝相救。”

  何語遞給他一塊手帕,“擦一擦吧!”

  “多謝。”李復臨接過手帕擦著臉上的水跡,他很平靜,沒有憤怒、沒有難堪、沒有恐懼也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

  好像……他已經習慣發生這樣的事瞭。

  何語眉頭擰瞭起來,“那些人是誰?為何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那樣對你?”

  “那是我的庶兄們,沒有傢主的授意誰敢殘害手足?那可是重罪……隻是以前還顧著臉面,咳咳咳……”李復臨望著何語露出一抹苦笑。

  漂亮的眸子在終於在有人正視他時,透出瞭絕望。

  自那之後,何語便無法忽視李復臨。

  她總是不經意的註意到他,衣擺上的腳印,短暫的跛腳,衣袖裡的皮膚有猙獰的於痕。

  除瞭這些狼狽,還註意到瞭他瘦削、剛勁的字,淵博的學識和超乎常人的堅韌。

  何語近日總會費些心思,悄悄丟給李復臨包裝簡易的藥品。

  終於在一次又一次的計劃下,何語坐在瞭最後一排,同李復臨一起。

  她小心翼翼的拽瞭拽李復臨的衣袖,在靠近他的宣紙邊上寫下:近日安否?

  李復臨也寫字回到:安。

  何語繼續問:可否在居雲樓相見?

  李復臨回:可

  居雲樓是一個說書茶館,何語無聊時總去坐坐,今日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瞭,兩個人都避人耳目,在居雲樓的包廂裡相見瞭。

  兩人像是多年老友,犯不著多餘的寒暄,安靜又和諧。

  “你喜歡甜的、辣的還是清淡的,這裡可以點香滿樓的菜。”何語說著用下巴指瞭指窗外。

  李復臨棕紅色的眼眸從一進門就再沒離開何語,包廂裡的光鮮有些暗,他的眸色也不似原來那樣淺淡。

  何語抬下巴的動作,讓他悄悄攥緊瞭袖子裡的拳頭,但還是狀似乖巧的回答:“我不忌口,點你喜歡的就好。”

  何語點瞭老樣子,秋意接過菜單送去外間,而後便在門口等著菜送來,沒有進包廂,李復臨沒有小廝,此刻包廂內終於隻剩二人。

  “你一點也不像一個投靠舅舅的表小姐。”李復臨突然說。

  何語笑瞭起來,露出瞭整齊漂亮的貝齒,“就算如此,我也算光明磊落,倒是你,慘成那樣像是自找的……為什麼不一勞永逸拍死那些蒼蠅?”

  李復臨清透的眼眸閃過詫異,那一抹棕紅在何語篤定的註視下變得妖異起來,他學著何語的樣子咧開嘴角,做瞭一個露出牙齒的笑容。

  好看的五官被他擺成瞭詭異的樣子,那個笑容要多邪氣有多邪氣,他脫下瞭正常人的偽裝。

  他沒有忘記回答何語的話,認真的說:“沒有他們幫主使者出氣,他就要自己來瞭,我羽翼未豐,挨不住的。”

  何語沉默瞭片刻終究是沒有問出為什麼,“聽說書吧,這個故事很有意思。”

  “你為何不問我他這麼做的緣由?”李復臨看起來有些疑惑。

  “左不過是個不如人意的故事,但無論怎樣都不是他這樣對你的理由。”

  “你說的對,那個女人懷二胎的時候,得知她以前的愛人死瞭,她便自殺一屍兩命。李勁山痛失所愛,本就隻能勉強留下一具區殼,這下好瞭什麼都沒瞭,為瞭懲罰那個讓他心碎的女人,日日在靈堂裡鞭打我,想讓她後悔,讓她傷,讓她痛。後來清醒些瞭,不會再親自動手瞭,但我的處境也沒有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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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立住一個病嬌,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