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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拜神像抱琴淪性奴 救賈蓉王氏請節鎮

  夏白究竟是沒把紫鵑吃瞭,昨夜也不過是捉瞭兩婢,四人大被同眠而已。

  至第二日,消息已經傳到瞭東府,許是老太太遣人報的信,賈珍也聽聞瞭賈雨村判瞭刑,攀咬出賈蓉的事情,嚇得好一陣慌張,東府裡給攪得雞飛狗跳。賈珍忙尋來瞭寧府大總管賴升一番合計,又想起瞭昨日夏白來府上的事情,心裡更想不通昨日夏白的來意瞭。

  “這林傢的大爺昨日分明就曉得這事情瞭,因何來我這兒竟什麼也不曾提起?昨日我隻道這人管著錦衣衛,不好招惹,怕給他訛詐一番,卻沒想見他早知瞭蓉哥兒的事,居然就一句都不提,反而把話講到西府老太太那裡,這到底是何意啊?”

  賈珍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裡頭直道這夏白高深莫測,愈是猜不透夏白的用意,賈珍心裡可就愈是慌張。

  賴升眼珠子軲轆一轉,開口便道:“老爺何不倒過來想,林大爺不當面說,卻到老太太那裡去嚼舌頭,倘若是昨日他便當面與老爺說瞭,又是如何呢?”

  賈珍凝眉苦思瞭一會兒,仍是想不通透。“你這奴才,想到什麼隻管說來便是,同我這兒打甚的啞謎!”

  見賈珍上瞭火氣,賴升可不敢怠慢,這位爺發起火來,親兒子都下死手來打,連忙道瞭:“老爺且想啊,不當著面與老爺講,必是有當面不便言語之處。依奴才來看,此事於咱們傢是樁麻煩,於他特務提督可就未必瞭。老爺也應記得,小蓉大爺的案子是經錦衣衛之手辦的,小蓉大爺又非主犯,倘想開釋,不是他特務提督點點頭的事情嗎?”

  言至如此,賈珍也有些明瞭瞭。“如此說來,那白哥兒是在暗示於我賄賂……”賈珍一頓,環視瞭一圈見四下無別人,方對賴升道瞭,“乃是要我奉錢於他?”

  “老爺往日裡也見過那些錦衣衛的形狀,手中把著天大的權柄,哪個不想貪財?且這林大爺甫入京城,又是這般年輕,要管著錦衣衛自然不免有些妨礙,上下多有打點也是有的,謀財豈不是應有之意?”

  “不錯,你這奴才說的倒是真有那麼幾分道理。”賈珍連連頷首,真就覺著那夏白玩的這一出就是為瞭謀取他的賄賂,“同那宮中的老太監一般的貨色,是瞭,這就去西府,這等事體,雖不好言說,但總得有個明白的數。備下車馬,老爺我要去西府!”

  賈珍一路來瞭西府,先去瞭賈母院拜過,謝瞭老太太遣人報信的情,又當著老太太的面,哭訴著請老太太著人尋瞭夏白來,求夏白幫一幫手。

  賈母心裡實則亮堂著呢,昨日裡心思自然都緊著寶玉,賈珍雖亦是她的重孫子,但到底不是嫡親的,不免未如寶玉那麼上心。又想著此乃東府裡的事端,便遣人報知瞭賈珍,今日裡賈珍老尋她做主,老太太亦是想見瞭的,何況昨日裡才承瞭夏白的人情,不好再開口的,就讓賈珍這個做老子的來為賈蓉求一求情,她隻在一旁幫一幫腔。因而特地把府裡一眾婦人們都招瞭來,到時也好出聲助言,想著這般場面,鐵石人也心軟,夏白應瞭,到時候便皆大歡喜。

  卻不意,賈母遣的鴛鴦回來瞭報知,宮裡的大姑娘身邊的丫頭抱琴竟出瞭宮,說是前日裡夏白給求的恩情,允抱琴出宮,以便為元春供些私用,夏白從蘇州帶來的新茶、蘇錦、古玩、字畫若幹,正要往宮裡送呢。

  這一出自然出瞭榮禧堂一眾人的預料,卻又不知如何是好起來。給在宮裡的大小姐捎物件,是頂大的事情,平日裡賈傢想送也難進宮去。卻不該是夏白這個外姓人來做的,倒顯得賈傢刻薄瞭自己大姑娘。奈何夏白也好,元春也好,都比賈傢大,這事又是不可以說個不是的,因而一眾人隻得幹巴巴的在榮禧堂內候著。

  而在那道雪齋裡,卻也熱鬧得緊。抱琴出宮,自不是一個人來的,隨從瞭五六個太監,都是戴權遣來公幹的。夏白這兒又有十餘個林傢的奴仆,圍繞著入京時就帶著的一排大箱子,挑挑揀揀,冬日裡竟出瞭一背心的汗。

  抱琴雖是丫頭,卻不至於要去那裡流汗的,紫娟沏瞭茶,夏白請抱琴一同坐瞭,談論些元春的近況。

  抱琴本是不肯受的,她是丫鬟,跟著元春習瞭詩書,素來是知禮義曉本分的。便是宮裡人的丫鬟,也不過是丫鬟,如何能與主子同座?況且夏白乃是特務提督,前次元春見瞭也要客氣相待的人,如此抱琴更是不肯瞭。但夏白執意要請坐,抱琴拗不過這位爺,隻得謝瞭座,椅子上挨瞭半個屁股,小心翼翼的陪侍著夏白。

  夏白先是問候瞭元春,抱琴便道瞭些近況,夏白又問瞭皇帝,抱琴隻道自己未得此幸沐浴天顏,夏白最後問瞭戴公公,抱琴就道瞭一番戴權的好,言明此次出宮受瞭戴公公的襄助,知她一個女兒傢多有不便,給尋來瞭馬車,又派瞭太監護送。

  聞此言夏白方才滿意,誇戴權做事熨帖。抱琴本有些不解,這戴權是宮裡的人,如何夏白言及這位大太監如是評判自己部屬一般。然抱琴久在深宮,曉得規矩,一句都不多問。

  身旁紫娟晴雯伺候著,雖同是賈府裡的丫頭出身,可抱琴較她們到底大瞭許多歲,又是宮裡頭的人,因而無不敬著的,便是晴雯伺候瞭也沒有個不服的。

  一盞茶後,夏白指使晴雯去將屋裡最裡頭箱子底下的物件取瞭來,抱琴見庭院中已裝瞭滿滿當當幾大箱的東西,連唐寅的畫東坡的字這等珍寶都裝瞭一箱,便不禁心中納罕,贈瞭這麼些個寶貝,夏白如何還有東西要拿出來。因問道:“侯爺實在是盛情,待姑娘著實太慷慨瞭,隻怕屆時我回到宮裡,反而要受姑娘的責怪,怪我貪得無厭,拿瞭侯爺這麼許多的寶貝呢!”

  抱琴這番話說得頗巧,不是夏白送的太濫,也不是元春受的太多,隻有她一個丫頭“貪得無厭”,又是一句玩笑話,倒叫人挑不出刺來的。

  夏白聽瞭哈哈一笑,待晴雯取來瞭一方嬰兒大小的盒子,擺瞭在桌面上,又屏退二婢,隻準在門外伺候,還真把抱琴心中的好奇勾瞭起來。正欲一窺究竟,夏白又合瞭門扉,抱琴不由得心一提,生怕夏白有些什麼舉動。

  “此物甚是神奇,卻不宜見光,如夜明珠一般,在暗處方顯寶光。”夏白解釋著,開瞭盒子,從裡頭取出瞭一尊神像。

  這尊神像面目殊奇,羊首人身,羊頭是個黑羊頭,人身是個女人身,裸著身子,坦著雙乳,好不淫蕩,抱琴剎那間就要扭頭,若非是在夏白當面,隻怕得啐這叫她看此物的人一口。

  然抱琴正欲扭頭,卻正對瞭夏白那雙眼,隻見那雙眼眸中正亮著邪異不祥的紅光,一時間自己個兒似是給這邪物這怪眼迷著瞭,雙目癡迷的盯著這異物,竟挪不開眼去。夏白微微笑著,巋然不動,隻看著抱琴。此乃是黑羊教的寶物,借此物發功,可奪人心神,迷亂其志,再貞烈的烈女,也要乖乖做那胯下之奴。

  這抱琴不覺得著瞭夏白的道,身子滾燙燙的,雙眼迷離,嬌喘連綿,手兒自己就褪去瞭衣裙,裸露出瞭小巧的乳兒,明明正有一男子在面前,心裡也明知這是最下流低賤的勾當,卻還是忍耐不住,將衣衫脫瞭個一幹二凈,主動投懷入抱,坐到瞭夏白懷中。

  夏白這時卻如時柳下惠一般坐懷不亂,也不急著調戲抱琴,隻一味含笑盯著這嬌婢。

  抱琴卻忍耐不得,下身瘙癢,兩腿耐不住的摩挲,雙手抓著夏白的衣襟就扒,發情至此,恨不得即刻交歡。

  夏白也任憑這抱琴拉扯下瞭自己的衣服,露出瞭白皙卻不病弱的胸膛。可抱琴扯下瞭上衣,解腰帶時卻解瞭好一陣子,依舊解不開來,急得用力拉拽,可夏白偏是不動,巋然如山,抱琴又奈何不得。

  眼見這姑娘淚珠都滾下來瞭,夏白方才開口:“你可想要爺教教你閨中樂趣,嘗一嘗魚水之歡,止一止身上瘙癢啊?”

  抱琴忙不迭的點頭,恨不得舌頭都給伸出來,去舔夏白身上最臟最污穢的地兒,仿若是隻聽話的狗兒。

  “你這賤奴婢,真是淫蕩悶騷!”夏白笑罵道,一點都無方才的尊敬客氣。而抱琴被罵瞭,反而覺得爽快,犯賤得更歡瞭,真伸瞭舌頭,去舔夏白胸膛上的乳珠。“你且為我做三件事,今日便讓你好好快活,日後自然也少不得你的樂呵。”

  莫說三件,這時候的抱琴,便是三百件都肯做,便是要她舔夏白的尻,飲夏白的尿,她都做得。

  “頭一件,你將此物帶進宮去,卻莫讓旁人知曉,藏在你傢姑娘五步之內的地方便是瞭。”

  這黑羊神像離瞭夏白的法力,卻是不得這般的神奇,可即令女子如抱琴般霎那淪為性奴,但亦有潛移默化之功。且夏白也不願自己的女人,都成瞭眼下抱琴這樣隻知交歡的母狗,太無趣味,不然紫娟晴雯早當是如此瞭。

  “這再一件,過些時候你與我一同去拜會老太太,屆時東府的老爺必也在場,且看我眼色,厲害言語嚇唬他們一番。”

  抱琴已迫不及待,舔弄著夏白的乳頭尚覺著不足,還一路向上舔去,吻著夏白的脖頸、嘴角,求歡之意愈發濃烈。

  “至於這最後一件嘛……”夏白陡然伸手捏住瞭抱琴的後勁,橫霸地道,“且與爺玩樂一番罷。”

  碩大陽根便塞瞭進抱琴的小口裡,這抱琴閨閣處子,如何見過這陣仗,便是她傢姑娘也不曾給皇帝侍寢過。一時間檀口被碩大且硬的陽具強著擴張開,偏偏這夏白此回毫無憐顧之情,塞瞭大半陽具進去,直抵著抱琴的後頭,叫抱琴好不痛苦,欲嘔不得,欲走不能。

  而這抱琴口喉遭瞭難,卻又發情不止,腰肢扭個不停,竟自己扯下瞭衣裙,小屄濕答答的淌著淫水,就著夏白的腿便摩挲瞭起來,便是這些許快慰,她也不肯放瞭去。

  然夏白卻不縱容著她,這抱琴不比其他,在宮中他自有大用,要的是衷心,故而不甚憐愛,乃是以為性奴調教來的。夏白陽具粗大,耐力亦久,非是快意夠瞭,萬不會射精。這一番肏弄抱琴小口,真真是將抱琴折磨得翻瞭白眼幾欲昏瞭過去,才因夏白不欲折磨死女子,才松瞭精關,射瞭抱琴滿口。大股精液汩汩而下,抱琴本已給夏白肏弄的神志不清,這精液入喉,卻如靈丹妙藥一般,叫抱琴神智恢復瞭靈明。而甫一清醒,抱琴便是發起瞭情,扭著腰肢,跨坐瞭上來。

  方才已經爽利過一發,這一回夏白也就未曾攔阻,隻一抬手,一張鴛鴦羅帕自飛來,墊在瞭身下。又任抱琴跨坐瞭上來,她自己個兒用手指分瞭兩片美鮑,露出屄穴來,然後對著夏白硬挺挺的肉棒就坐瞭下來。

  花戶新開請君來,鴛鴦羅帕紅常在。這處子鮮血染瞭羅帕,抱琴雖深感破身之痛,奈何欲火難止,隻一味求歡,頭腦都叫歡情欲海給沖昏瞭去。

  兩人在房中自快活,外間的晴雯和紫娟卻是傻愣愣的,方才夏白施法魅瞭抱琴,連帶著外間的眾人都中瞭術,竟全忘瞭夏白何抱琴兩人在裡頭,也不曾覺著時候過瞭這般久瞭。待夏白開瞭門,同著明顯換瞭身衣衫、路都走得別扭的抱琴再出來時,晴雯和紫娟才想起來,原來自傢的爺和宮裡出來的抱琴便在屋裡,全然不曾想到他們在裡頭做瞭些什麼。

  這時老太太那兒已經等瞭大半天瞭,卻又不敢輕動,畢竟是宮裡元春派瞭丫頭出來,誰可知有一二聲囑咐的?雖說不是帶瞭聖旨來宣旨意,卻偏偏比明旨更叫人的在意,乃至於賈赦都一並來瞭此處等候,下瞭堂的賈政聽聞瞭,同樣的匆匆忙趕來瞭,候在榮禧堂內。而越是等的久瞭,這一幹人等心內就越是難安。

  好不容易可算有丫頭來報,夏白那頭可算揀完瞭東西,林大爺與抱琴姑娘正往這兒趕,老太太都打心裡阿彌陀佛瞭好幾聲。再一看日頭,這可都近瞭晌午,可憐賈傢上下一眾人,清早的就在這兒候著瞭,到此時都不知換瞭幾盅茶,隻有那賈敏,先前便告瞭罪,離瞭這地照料黛玉去瞭,說是黛玉昨晚染瞭風寒,這會子夏白有事在身,便得她去照看。賈敏乃是夏白生母,再如何都怪罪不到她的頭上,老太太自然得是好生答應著,又問候瞭黛玉病情,令人去拿瞭藥物。而賈敏一走,方開始尚有些言語,幾個媳婦哄著老太太開心,可左右等瞭那般許久,仍是不見來人,漸漸的老太太心裡煩悶,也難聽進那些言語,到後頭這等煩悶便都浮在瞭臉面上,人等見老太太面色不好,便也都不敢再多言語瞭。

  這會子可算夏白上瞭堂,老太太今日可就眼見瞭去,沒上堂來就瞧見瞭那身前後九蟒飛魚服,心裡好一陣膩歪。好在抱琴懂得禮數,哪怕才給破瞭身,卻也沒有少半分禮儀,當即納拜。

  夏白那邊,老太太想受他的拜卻不曾受得,而這抱琴的拜,她卻又不敢受瞭,連忙讓下頭的王夫人、邢夫人並李紈,扶瞭起來,再著人給夏白同抱琴看瞭座。

  抱琴本不敢坐,但不及她推辭,夏白已經謝瞭座,不客氣的坐下瞭。抱琴記著先前夏白要她看顏色的語言,到底主子的話更重,足以抹瞭她做奴婢的天性,改是瞭一番做性奴的天性,便也乖乖的落瞭座。

  老太太膩歪夏白,雖是有事要求著他,可這會子正有一位宮裡來的,左右夏白也合該禮讓著,賈母卻不知,夏白何時將宮中放在眼裡,乃先開口溫聲撫慰瞭一番,又問這抱琴的話:“你傢姑娘可有什麼話語要你帶與老婆子的?”

  抱琴回瞭,言說元春問候賈母並王夫人等,但所謂言語,卻隻有帶給夏白的話而已。

  如此聽瞭,賈母等人心中如何個滋味,這親生的母親、嫡親的祖母不曾帶話,卻要帶話給一個外人,難不成這賈府上下,就比不得他一個特務提督不成?

  奈何,這番思慮隻能埋在心底,卻是萬萬不可以展露出來的,心裡千般萬般的膩歪,臉面也還得陪著笑容贊她處事老成妥貼。

  見抱琴這打不開個口,賈母以目示意賈珍。賈珍會意,忙開瞭口,朝著夏白便是一拜:“林傢兄弟,這一回可得幫幫哥哥啊!”

  “誒呀,珍大哥這是作甚,小弟我如何受得起呢?”夏白這般說著,卻一動沒動,坐在椅子上生受瞭這一拜。

  賈珍見對方還真受瞭自己這一拜,這得咬著牙,權當做是拜瞭他那身前後九蟒飛魚服罷瞭。“林傢兄弟是知道的,蓉哥兒在南省被那白眼狼賈雨村牽連,蓉哥兒是畜生,是孽障,奈何我膝下隻此一子,別無旁嗣,求林傢兄弟看在咱兩傢情誼,和老太太的面子上,出手提蓉哥兒一把,寧國上下,皆感林傢兄弟的大恩,誒,大德啊!”

  賈珍說得淒慘,提著袖子擦著眼角,堂內一眾女流,見瞭如何悲傷,便是賈政,念及這是要絕賈珍的嗣,也生出瞭惻隱之心來。偏生夏白抬眼望著,見這賈珍捏著袖子擦瞭來擦瞭去,就是不見半滴淚沫。餘光又瞥見那賈赦,亦是撇嘴作不屑狀,想來同樣是窺破瞭賈珍的做作,又或是甚至賈珍為人,故不信之故而已。

  “珍大哥說哪裡話,這等事體,弟自然是義不容辭,隻有一件,今上對南省賈化案是發瞭雷霆的,有旨意嚴查,此事小弟固然可以運作一二,卻仍舊不免要借宮中大姐姐那邊的勢。”

  夏白這話一出,一眾人當即側目抱琴,夏白也遞瞭個眼神與她,抱琴當即會意。前番夏白所言的厲害言辭,應當便是此處瞭。

  因道:“主子們有話,奴婢自當代傳,然而聖上素來疾惡後宮幹政,姑娘也屢次教訓我等,需謹言慎行,切莫胡言亂語因言獲罪。婢子能帶話回去,可姑娘如何行止,婢子不敢給老太太、幾位老爺一個答復。”

  聞此言,賈珍尚欲辯駁什麼,賈母卻目光凌厲的止住瞭他的口。雖說是一傢,但元春畢竟時西府裡入宮的人,元春在宮中,人脈也好,恩寵也罷,俱都是西府的,如今縱容賈蓉獲罪,賈珍或有絕嗣之虞,然東府卻尚有一房嫡脈賈蓉,又何必為瞭這狗屁倒灶的事情,丟瞭西府的恩澤呢?有這般恩澤,體貼體貼寶玉,不好麼?

  賈珍眼見這老太太不肯讓他借元春的勢,不由得有幾分急瞭,心內不免記恨起這老太太的吝嗇來瞭。又忙對夏白道:“林傢兄弟千萬幫上一幫,你任著特務提督的官,見多識廣,不是我等衣架囊袋可比的,若是還有什麼法子,可請說瞭出來,隻要能救得蓉哥兒,我甘願傾傢蕩產,抵瞭東府也情願啊!”

  “抵瞭東府”這樣的話,未免就失之誇張瞭,任誰也曉得,賈珍這樣說,乃是一毛不拔的意思,難不成夏白還真能當著賈傢這一大傢子謀奪瞭東府不成?他可須是姓林不姓賈!便是姓賈,也沒得道理奪取長房的基業。

  也因賈珍這般胡話,老太太與賈赦賈政都是好生說瞭他幾句,老太太是看著明白揣著糊塗,賈政卻許是個真糊塗瞭,好生同惜,連聲教訓,把賈珍直訓得抬不起頭來。

  夏白也裝模作樣,想瞭半刻鐘,才道:“若是大姐姐出面不得,那還有一人,或可幫上手,若有我二人說項,可讓陛下且息雷霆之怒,救得蓉哥兒性命。”

  賈珍忙問是何人,夏白忽的看下王夫人道:“便是二太太的親兄長,如今的京營節度使王大人瞭。”

  一聽夏白說及王子騰,原本一直跟個木偶菩薩似的王夫人騰的射瞭一道凌厲目光來,然那雙眸子旋即便歸於平寂,旁人眼中,她好似一直這般古井無波。

  要說請王子騰幫忙這主意,王夫人早應想到瞭才是,但她偏不願說出來,畢竟,王是王,賈是傢,為何要讓王傢去給賈傢火中取粟呢?聽方才抱琴言語,皇帝對這賈雨村一案隻怕很是惱火瞭,不然這丫頭如何會替主子說後頭那番話?想來是臨行前元春有所交代,顧有此言而已。

  王子騰雖是賈傢的姻親,可到底不是賈傢人,賈母這番倒不曾攔著,雖說是會欠瞭王傢人情,然想那京營節度使之職,本就是先國公的,王子騰能履此任,尚是借瞭賈傢人情,如今要他償還一番,也不為過。賈母公的私的可分的拎清,這時候也出聲助陣來:“夏白這主意到是真的,二太太何不修書與你傢兄長,且請他幫上一幫?兩傢本就世代交好,就請王老爺看在老太婆面子上,搭把手吧。”

  賈母開瞭口,王夫人自然不好回絕,這世界,當兒媳婦的便是如此無奈,頭上一旦壓著個婆婆,終究不得翻身。

  見王夫人應瞭賈母這才滿意,賈珍也喜笑顏開,雖說這回賠瞭一番臉面,但總比折損銀錢好。

  說完瞭正事,賈母令鴛鴦招呼瞭抱琴別院去擺宴招待,又與賈珍尤氏等人用過瞭飯,才回瞭自己院日。許是今日一早便被勞動,老太太精神難免有些萎頓,便在榻上歪著。

  一時間沒能入睡,對著跟前的鴛鴦琥珀,又自道瞭起來:

  “你們看呀,那白哥兒,當真是那魔頭再世,打他來瞭咱傢,我就覺著像,如今隻覺著更像瞭,幾乎同一人似的。”

  鴛鴦琥珀這樣的年紀,哪裡見過黑魔王林廣瑰,但既然賈母這麼說瞭,她們便也跟著應和著。

  “那時候,那黑魔頭要與先國公結親時也是如此桀驁,真真是氣煞人也,偏又叫人無可奈何。本以為那魔頭死瞭,料應是天下太平,再無波瀾,誰成想林傢竟出瞭這麼個種,唉,偏又是我們賈傢,又是我們賈傢要遭難啊……”

  老太太自說著,漸漸沒瞭聲,歪在榻上睡著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