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年輕人不切實際的邀請,眾人都沒有回復。
年輕人嘆瞭一口氣。
「看來施主們還是沒有得到領悟,不過沒有關系。」
「當我將施主帶到佛國經受洗禮後,自然就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瞭。」
「動手!」年輕人的話音未落,向子戌陡然爆喝一聲,當即出手,信手一劃,一道火線被劃出,向年輕人席卷而來,在半途中火線越變越大,轉眼之間如同一道通天巨鞭一樣,大如渡船,火力內蘊,洶湧澎湃,以橫斷山峰的架勢砸向瞭年輕人的頭頂。
薛奚仲也是單手一指,無窮的土元靈氣匯聚而來,在渡船之上凝聚成瞭一座虛幻的青色大山,巍峨高聳,山石嶙峋,直接向年輕人的頭頂碾壓而去。
至於詩若音則是並指成劍,劍指點出,劍鳴聲起,一道火紅色的劍影席卷,直指年輕人的靈臺,在空中不停閃爍,眨眼之間就到瞭年輕人的眉間。
長老們站在後面,根據傳功長老的指揮,趁著三位法相期修士攻擊的時間,同時開始蓄力,隊伍中心凝聚出瞭一個巨大的熾熱火球,色呈橘黃,火力內斂。
向子淵象征性地丟瞭一團火焰上去,這裡論修為來說他是最低的,有沒有其實沒有太大差別,而向子涵和薛靈蕓分別扔出瞭一團火雲和一隻木錐,直指年輕人的身體。
面對著三方夾擊,年輕人沒有絲毫的慌張,隻是嘆瞭一口氣,開口自我介紹瞭起來。
「你們可以叫我欲天。」
說完後,欲天吹瞭一口氣,轉瞬之間狂風大作,包含法力的勁風直接吹散瞭向子戌劃出的火鞭,一掌向天揮出,直接砸碎瞭薛奚仲凝聚的大山,另一隻手則是兩指一捏,捏住瞭詩若音揮出的劍影。
「這一發火劍不錯。」欲天看瞭看自己用來夾住劍影的手指,根本沒有管剩下三個弟子輩人物的攻擊,目光掃過瞭詩若音絕美俏臉和美妙身姿,「用來作劍鞘一定很合適。」
劍鞘?
向子淵很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這怎麼拐到劍鞘上面瞭。
這個時候長老們隊伍中心的火球色澤轉藍再轉紫,已經壓縮到瞭半個人大小,色呈暗紫,傳功長老伸手一揮,紫色的火球驟然飛出,向欲天砸去。
欲天沒有解釋劍鞘的意向,也沒有被動挨打的愛好,在經受過一輪攻擊後,欲天立即出手,伸出一掌按向大殿,中間正對著沖天而起的紫火。
隨著他的動作,一道幾乎遮天蔽日的身影隱隱出現在瞭天上,面容神似欲天本人,神情悲憫,好似一尊寶相莊嚴的佛陀,伸出泛著金色光澤的大手,跟欲天的動作一模一樣,金色的手掌按下,打碎火球,直指大殿。
「轟隆~ 」
一道巨響響過,火球碎裂,火力四散,大殿完好無損,但整個火靈宗上原本無形的護宗大陣卻是顯露出瞭形狀,火紅色的透明護罩輪廓波浪般抖動,變得清晰可見,整體略顯虛幻,而剛才被佛陀身影按壓過的地方更是多出瞭數道長長的交錯裂紋。
向子戌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看向欲天笑容溫和的臉,幾個字從牙縫之中擠瞭出來。
「通神期?」
「大體上差不多,不過在我們這應該稱呼為菩薩境。」欲天出口糾正道,笑容滿面,「畢竟我們是佛修,現在幾位施主可是考慮好瞭?要不要主動和我走一趟?」
眾人面色凝重,沒有回答。
薛奚仲帶著自傢女兒閃身來到瞭向子淵的旁邊,同時將向子涵扯到瞭身邊,而詩若音和向子戌站在瞭一起。
「嶽父?」向子淵看向中年大漢。
「不要說話。」薛奚仲低聲說,面色凝重。
「不要拖時間瞭。」欲天笑道,「快點決定吧。」
「除瞭傳功長老和刑罰長老外,其他長老都回去。」向子戌開口,「還有甄權,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吧。」
沒有回音,長老都深知真人境界在兩個大等級的差距之下已經發揮不出什麼作用瞭,話音剛落,不到法相境界的長老立刻閃身走人,進入大殿,為護宗大陣灌註法力。
刑罰長老邢震走上前與掌門夫婦站在一起,而傳功長老甄權嘆瞭一口氣不再猶豫,閃身離開去瞭火靈宗的後山。
後山?向子淵眼神閃爍瞭一下。
後山會放什麼東西?自己之前天天在那裡逛蕩,也沒有誰說哪個地方不能去的。
「施主何苦呢?」欲天嘆道,向子戌這個佈置已經說明瞭決心,寧死不降,雖然有點好奇傳功長老是要取什麼東西,但他依舊不在意。
無論是什麼器具,都比不上一個活著的菩薩。
至於佛陀級……呵,不可能。
欲天沒有瞭耐心,嘆氣道。
「看來隻有我親自請幾位乖乖跟我回去瞭。」
欲天站起身來,單手伸出,五指修長,白皙如玉,掐出一道印訣,整個人爆發出遮天蔽日的金色佛光。
佛光無孔不入,染盡瞭天空、雲朵、草木、山林、河流、石川,護山大陣開始融化,大陣內部,向子戌和詩若音連忙催動法力,將金光其攔在瞭身前。
後方薛奚仲陡然出手,沒有攻向欲天,而是拿出瞭一道流光溢彩的靈符將其撕開瞭,法力湧動之間,空間直接皸裂開,現出瞭一個黑漆漆的空間通道,直接將身邊的向子淵、向子涵和薛靈蕓吞沒瞭進去,同時隔絕開瞭欲天對三個人的靈魂鎖定。
「嗯?」欲天有一些意外,一改之前慢悠悠的姿態,閃電般出手,一章抓來,金光劃破天際,在四個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時候直接攥破瞭空間通道,抹平瞭空間褶皺。
餘下的四個人這才反應過來,心底一沉,知曉對方剛才隻是在戲耍自己而已,沒有認真出手。
「砰!」破碎的空間通道中掉下來瞭一個人。
向子淵大口喘息著,轉頭看向四周,發現自傢妹妹和未婚妻都不見瞭。
「看來隻有我沒有走掉。」向子淵苦笑道。
「那倒不至於。」欲天收回攥緊的手掌,聽到瞭向子淵的自嘲,笑道,「跨界傳送符,就算是我這個等級做起來也著實費力,很難成功,你竟然這麼舍得。不過,終究是被我打斷瞭,隻有一個人被傳送瞭回去。」
「一個人?」向子淵悚然一驚,「明明這裡隻有我一個人,還有誰被留下瞭?」
「你覺得呢?」欲天松開手掌,饒有興趣地看向自己的掌心,白皙手掌的中心處空間扭曲,在外界看來好似被縮小瞭無數倍,隱約看得到一個紅衣身影,躺在那裡,狀似昏迷。
「子涵!」詩若音失聲叫瞭出來,面容上血色盡去。
「別急,馬上就讓你們母女團聚。」欲天將掌中的人兒放瞭出來,扔到瞭楚萱靈的身邊,後者也乖巧地抱住瞭主人丟來的小美人,豐潤的嫩乳擠壓到向子涵的身上,顯示出瞭良好的彈性。
然而下面的眾人沒有關註這樣的美景,向子淵看向子涵昏迷過去的俏臉,隻覺得心中怒氣迸發,看向欲天的雙眼中充斥著恨意。
「眼神不錯,可惜是看著我的。」欲天嘆瞭一口氣,隨意出手,一掌蓋向向子淵,「那,就請你去死吧。」
面對欲天打出的掌印,向子淵根本反應不及,詩若音護兒心切,連忙出手,全力揮出的一記劍氣斬在瞭掌印的必經之路上。
然而,金色的掌印陡然停在瞭半空中,躲過瞭詩若音地全力一擊,虛晃一槍,而後由極靜轉為極動,揮向瞭剛使用全力的詩若音,直接將其打飛瞭出去。
詩若音口噴鮮血,翩若驚鴻的身影落到瞭火靈宗外面的山林之中不知所蹤。
「若音!」向子戌一咬牙,也不顧及宗主的責任瞭,瞬身而出,趕往詩若音掉落的山林。
向子淵看向之前溫柔的母親被打傷,剛想動作,就被旁邊的薛奚仲按住瞭。
「待在這裡吧。」沒有時間說話,薛奚仲一道意念傳來,「不要出去,還有如果之後我出瞭事,記得幫我照顧好靈蕓。」
說完,薛奚仲和邢震隨著向子戌走出瞭已經破碎的大陣,沒有與向子戌一起去查看詩若音的狀況,兩人直接向欲天出手。
「真奇怪。」欲天開口,歪著頭看向全身泛起黃色光澤的薛奚仲,面露困惑,「明知道不是我的對手,你們不想著跑,還要對我出手?」
「真當我不會殺人?還是在拖延時間等什麼?」
欲天想起瞭之前跑向後山的傳功長老,應該是在等什麼吧。
想到這裡,欲天覺得自己還是有一點興趣,準備看一看是什麼給瞭他們信心的,伸出手指,似緩實快,一指點向最面前的薛奚仲,金色的佛光凝聚成一束打在瞭薛奚仲外顯的法身之上,佛光炸開,直接將其胸膛炸開瞭一個大洞。
薛奚仲好似完全沒有註意到自己受瞭重傷一樣,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凝聚出一道黃色的雷光打向瞭眼前的敵人,邢震站在薛奚仲的身後,凝聚出一道紅蓮,緊隨其後。
就在這個時,向子戌帶著詩若音從山林中沖瞭出來,看到這種情況,頓覺已經沒有時間送詩若音回去瞭,一咬牙,即使帶著詩若音也是出手攻向欲天,赤色雷光閃過,加持上薛奚仲打出的黃色雷光,然而還是被欲天單手打碎。
接下來欲天隨意出手,四人已是險死還生,不過欲天好像很樂意陪著他們拖時間,招招都不下死手,似乎打心底想看看對方的底牌。
向子淵看著眼前險死還生的四人,心中焦急,然而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做任何事,隻能幹看著。
「真是沒有想到。」欲天突然停下瞭手,看向後山驚訝地說道,身邊的幾個人也不攻擊瞭,漂浮在一旁氣喘籲籲。
話音剛落,向子淵感覺到瞭一股灼熱的氣息彌漫開來,幾乎蓋過瞭整個火靈宗的地盤,原先已經被打碎的護宗大陣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復原起來,很快恢復瞭原狀。
「大師專程來我們這裡,貧道有失遠迎瞭。」一道蒼老的聲音緩緩升起,聲音飄渺,不知從何而來。
「原來『那個東西拿出來』隻是話術而已。」欲天笑道,「虧我還真的相信瞭,以為是什麼菩薩級的法器,火靈宗跟水靈宗果然還是有不同的,沒想到還有菩薩境的老傢夥活著。」
「大師看骨齡倒是年輕得很。」蒼老的聲音傳來,「與大師相比我確實是老傢夥瞭。」
「不過,為什麼你一開始不出來呢?非得人去請。」欲天笑道,「你,應該是出瞭什麼大問題吧?」
「沒錯。」沒有絲毫不滿,老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至於什麼問題我是不會說的,所以,大師你要動手嗎?」
「當然。」欲天毫不猶豫地答到,「你是我第一個遇到的菩薩境,其他幾界可能也會有,就讓我試一下老古董們還有幾成實力。」
說完,欲天直接出手,金色泛起,毫無保留地一拳,直接砸向瞭向子戌和邢震,凜冽的拳風發出尖利的呼嘯,風浪凝如實質,直接將早已筋疲力盡的薛奚仲刮飛瞭去,拳風如刀,將薛奚仲渾身上下被撕裂出無數的傷口,被鎖定的向子戌一咬牙,頂著鎖定空間的拳勢努力將身旁的詩若音和邢震推瞭出去,隻身迎上這一拳。
「砰!」驚天動地的聲響後,向子戌之前所在的地方已然空無一人,重拳之下,離得比較近的詩若音直接被震暈瞭過去,而邢震長老則沒有如此好運,欲天收回拳頭的時候順勢一拍直接將其身軀打得支離破碎,整個人緩緩跌落山崖。
向子淵看著已經不見人影的地方,一股無可抑制的悲傷席卷上心頭,眼淚緩緩流過臉頰。
「哦?不出手?」欲天挑瞭挑劍眉,「在大陣外面發揮不瞭全力?甚至不出手救一下,你可真是冷血。」
「在外面我沒有信心能贏你,要是出去的話估計我全宗上下今天都會死絕吧。」聲音依舊平靜,「活瞭這麼久,很多東西也看開瞭,雖然很可惜,但我不能放棄地利。」
欲天收回拳頭,從渡船上走瞭下來,看向瞭站在護宗大陣內的向子淵。
「那就讓我試一下大陣內的人吧。」
說著,欲天揮手之間,萬千金光從他身上透射而出,凝聚成瞭一尊宛如實質的巨大佛陀影像,伴隨著欲天的動作,雙手結印,凝結成一道大手印,透露著一股人與自然的和諧之意。
可惜,是用來殺人的。
蒼老聲音的主人依舊沒有真身出現,而大陣內部的溫度陡然升高,然後迅速轉低,所有溫度都被聚合起來,虛空生焰,明黃色的火焰瞬間變為紫黑之色,火力內斂,大小如珠,翻騰著,迎上瞭天上打下來的大手印。
「轟隆~ 」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響徹雲霄,伴隨著強烈的風浪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天上的雲朵都被尖利的音波撕碎開來,萬裡無雲,空蕩蕩的天空被散開的熱力扭曲開來,部分河流瞬間蒸發,天地之間一片朦朧水汽,數十裡之內的山峰上的山石紛紛被震碎滾落,各處都是一陣地動山搖。
向子淵就站在碰撞發生之地的正下方,即使有著護宗大陣的保護,但依舊受不住穿透而來的力量,震波傳來,向子淵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扭曲瞭,不由得口噴鮮血,昏迷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