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新樂發現自從自己說出“和離”一詞之後,謝湘一改從前的瀟灑狂妄,變得患得患失,總是擔心自己會拋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虧心事做得太多心虛。

  但她到底心軟,舍不得深愛之人終日小心翼翼惴惴不安,所以不得不反反復復安撫他,叁番五次表真心,以至於她自己都察覺不對勁,為什麼明明是那人做錯一大堆事,沒能秋後算賬不說,還得人前人後寵著他?

  次日,二人睡到日上叁竿才起,又好一番黏黏膩膩摟摟抱抱之後去正廳用午膳。走到正廳邊上聽見裡面傳來其他人的交談之聲,新樂這才想起還有喬春這號人物,毫無預兆地狠狠踩瞭謝湘一腳。

  “嘶----寶貝怎麼瞭,為什麼突然踩為夫?我又惹你生氣瞭?”謝湘吃瞭疼卻不敢抱怨半句。

  “喬春。”新樂言簡意賅。

  謝湘急忙表明心跡撇清關系:“啊對對,是有那麼個小女孩,我真的沒有和她調笑過一句,她要傾慕於我,也不是我能管得瞭的啊,我讓人放一搜小船下去,把她送去岸邊自行離去即可。”

  “得瞭吧,你我都答應過別人送人傢一程,你能做得出這出爾反爾的事,我可沒有那麼厚的臉皮。你不是還彈琴給人聽來著嘛,可不比嘴上調笑來得雅致有韻味?”新樂板著臉不依不饒。

  “那琴是彈給你聽的小傻子!不能和你說話,隻能以琴音傳情意,不過看來是沒什麼用,對內什麼彈琴。啊!寶貝別踩瞭,是我說錯話,都怪我琴技拙劣,污瞭我傢寶貝耳朵,亂七八糟的也不知彈的什麼鬼。”

  新樂見謝湘譏諷自己,又狠狠踩瞭他一腳,再聽他話裡沒點正經,嘟著嘴不理他。

  謝湘看妻子發脾氣,像張牙舞爪的小奶貓,就想抱進懷裡欺負一通,笑著揶揄她:“我傢寶貝出來一趟倒是和以前小時候不一樣,動不動就吃味,可見你長大瞭,知道要獨占自己喜歡的人。以前你看到誰也不當回事,總讓我覺得你沒那麼喜歡我。”

  “你還好意思說,到哪兒都會遇上你的紅顏知己,每個都要生氣我早被氣死瞭。之前的事我不管,總之以後需得潔身自好,不許再四處拈花惹草。”

  謝湘被新樂一本正經的語氣惹得笑瞭出來,“草民謹遵公主聖諭。不過妙妙,容我自辯一句,我雖有行差踏錯之時,但對你從無二心,即便是……即便是中毒之際,心中所想也唯有你這個結發妻子。”

  “我知道。”新樂頓瞭頓,目光灼灼仰頭看著謝湘,“我知道的。”

  謝湘看到嬌妻稚氣未脫的小臉做出認真堅定的表情,心裡又暖又喜歡,也不管這廊下隨時都會有人路過,把新樂壓在墻上就吻瞭下去。

  新樂怕人瞧見心裡驚慌,想推拒卻被某人的舌頭伸進嘴裡四處舔舐,勾得她手腳發軟,沒幾下也動瞭情,抓著謝湘的衣襟回應他。

  吻著吻著就要擦槍走火,謝湘親瞭嘴還不夠,沿著粉腮玉頸一路吮吸,弄得自己下腹燥熱,手也開始不規矩,一隻摁著軟軟的小兔子揉按,一隻伸到下面捏新樂的屁股,啞著嗓子在她耳後沉聲道:“寶貝,我們先回房好不好?”

  新樂當然也被他撩撥得欲罷不能,隻是覺得睡的那麼晚,剛出房門又回去翻雲覆雨白日宣淫,實在是不知節制太不像話,狠下心抓住胸口不規矩的手,“我肚子已經餓瞭很久瞭,爹爹,我餓啦~”

  謝湘被這句“爹爹”又逗得笑出聲來,忍下欲火直起身體,雙手捧著新樂嬌嫩的小臉輕輕揉搓,“你這個小壞蛋,爹爹昨晚還沒喂飽你嗎?好好好,我們先去吃東西,但是到瞭晚上乖女兒可得好好聽爹爹的話。”

  新樂臉上一紅,輕輕“嗯”瞭一聲。

  兩人在廳外角落裡竊竊私語,到底還是被其他人發現瞭。慧夢慧智聽到謝湘笑聲,猜想是新樂和謝湘一起來瞭,就打開瞭廳門,一眼就看到新樂被謝湘壓在墻上面帶紅暈,兩人笑語盈盈親密得不得瞭。

  謝湘聽見聲響,轉身帶著新樂入廳命人佈菜。被人瞧見的新樂有點羞羞答答地躲在丈夫身後,露出半個臉對慧夢她們笑。

  “妙娘看來已經解瞭毒,大好瞭。恭喜兩位。”慧夢一開口,兩個師妹也應聲附和。

  “嗯,這幾日勞幾位師太擔憂瞭,也是我之前太任性,對不住的很。”新樂略帶歉意地笑笑,眼神裡倒是露出一絲俏皮。

  “不錯,本座也要多謝幾位師太連日陪伴安撫內子,才使得我們夫妻這麼快就能重修舊好。”

  “哪裡哪裡,兩位賢夫婦言重瞭。”謝湘難得開口謝別人一句,慧夢等人受寵若驚,都忙不迭地客氣回去。

  兩人入席時也毫不忌諱旁人,親昵地坐在一起,新樂由著謝湘親自給她倒茶夾菜,挑魚刺剝蝦殼,好像習以為常,沒有半分的不自在。

  慧夢等人大跌眼鏡,這才明白秦冼說的話,一點也沒誇張。新樂解瞭毒之後和先前簡直判若兩人,幾日裡盤踞她眉目間的愁雲,此刻終於一掃而空,滿臉都是明朗歡愉,眼裡閃爍的全是愛意嬌羞。不過叁人看到這對鬧騰的夫妻言歸於好,心裡都為他們高興。

  “夫君不要剝瞭,我吃不完這許多蝦的。”新樂才吃瞭幾口,看到一旁小碟子裡堆成小山的蝦肉,小聲對謝湘說。

  “你不是最愛吃蝦的嘛。這幾日天天吃素,身上少瞭好幾斤肉瞭都,要多吃點補回來。乖,把碟子裡的都吃掉。”謝湘看看差不多瞭,拿手巾擦瞭擦手,才自己動筷進食。

  新樂睜大圓圓的小鹿眼,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少瞭幾斤肉,我沒覺得啊。”

  “你說呢?”謝湘似笑非笑,對她挑挑眉。

  小公主一點就透,刷地一下臉就紅瞭,恨恨地低下頭去默不作聲地吃飯,不再理會身邊的壞人。

  慧智慧善都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完全聽不明白這兩夫妻在打什麼機鋒,慧夢雖年長些,也隻能以新樂神情隱隱推測大約是夫妻私房話,越發對秦冼的感嘆感同身受,用完膳後就匆匆帶著兩個師妹告辭離開,把地方單獨留給這粘膩的兩人。

  那叁人離開後,新樂便放下筷箸,正色對謝湘道:“昨晚隻顧著和你打鬧,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講,總是錯過開口的機會,正好現在也沒有旁人……”

  說著略微沉吟瞭一下,把謝湘嚇得心裡發虛,這麼神情肅然地斟詞酌句,該不會又是因為之前的事情要罰自己吧,不準同榻而臥什麼的。

  其實魏晉時期佛教應該是沒有不吃葷腥的戒律的,此處設定吃素隻是為瞭劇情服務。

  “其實這事和我們也沒什麼關系,”新樂終於開口說道:“那把噬魂劍另有乾坤,不隻是會讓人發瘋。我對阮雲薑說解開瞭劍上讓持劍者發瘋的咒印,並不是真話,恰恰相反,是我加瞭一層讓劍無法反噬持劍之人的咒印在上面,而那把劍裡本身的法咒是無法解開的。”

  謝湘聽到不是要追究自己,便放下心來,他對這噬魂劍並無覬覦之心,卻也覺得好奇,靜靜地等新樂說下去。

  新樂見謝湘並不打斷她,就繼續說道:“所謂噬魂,應該是指但凡死在這把劍下之人,魂魄都會被它吸入,封於劍身之內,永世不得解脫。我估摸著,這應當是一把專收兇煞惡鬼的法器,而不是用來殺人的兵器。

  那些得到它的江湖高手,沒有法力,不知如何壓制劍中成百上千的厲鬼冤魂,多用幾次便元神被侵。而劍上冤魂噬血嗜殺,會左右持劍者的心神令其用劍殺更多的人來喂養自己,因此才會發瘋而後自裁。”

  謝湘看到新樂一臉煞有介事的樣子,心裡又開始癢癢,順著她的話點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這把劍邪門。既然妙妙清楚它的底細,為何似乎仍有不解之色。”嘴裡說著話,手裡不動聲色地把嬌妻攬進懷裡,當小孩子一樣輕輕拍背心,想找機會去吻她。

  新樂滿腦子都是正經事,全沒在意某人敷衍的眼神,認真答道:“因為我不確定其他人知道不知道,我總覺得每個人所言所行都有那麼點兒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我猜不出為什麼阮雲薑要那把劍,即使我告訴他解瞭咒印已經變成一把普通的兵器,可他還是沒有放棄尋劍,非但可能在追那把劍,還想把我也抓過去,我可不覺得他隻是為瞭劫色就如此不惜人力糾纏不休,肯定另有目的。

  還有蕓娘,她讓鎮坤樓拍賣,卻又要偷走它,若說她是為瞭讓這把劍重出江湖,鎮坤樓把風聲傳出去瞭之後,她為何又要偷走?不是自找麻煩嗎?我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麼。”小公主仰起頭,微微蹙眉將心中疑問一一拋給謝湘。

  “阮雲薑的事我雖然不清楚,但蕓娘確實如你所說,一開始就沒說真話。她一路攀附男人,哪裡會在乎呂春緯的俠名,說什麼為他正名都是順著我的話頭胡扯。我雖然知道她有隱藏,但她偷瞭琵琶島的東西,離死期就不遠瞭,一個將死之人的秘密,我一點也沒興趣知道,那時候隻想把她和她的麻煩都一腳踢開,免得把我的小心肝也卷進去。”

  謝湘低頭在新樂唇上輕啄一下,“寶貝若是好奇,我就陪你把這些謎團揭開?活捉瞭蕓娘來給你審問,阮雲薑對你不懷好意,我原本就是要找他算帳的。”

  提到“審問”,兩人一下子都想起之前謝湘幹的好事,新樂瞪瞭他一眼,“是死是活,我想問的都能問出來,可不敢煩勞您的七巧玲瓏手。”

  謝湘幹咳兩聲,摟緊新樂埋頭在她頸間親吻,“別生氣瞭,都是我不對,以後別的女人一根頭發我也不碰,七巧玲瓏手隻用來摸我傢寶貝好不好?”

  “哼,說正經事呢,別亂抱亂親的,輕浮!說起阮雲薑這個人,還有更不對勁的。你去把秦冼叫來,我有話要問他。”

  謝湘不情不願地讓人喊來秦冼,不得不正襟危坐放開懷裡嬌妻。

  秦冼一進門,笑嘻嘻地剛要開口拍馬屁,就被新樂冷著臉打斷,“秦閣主,本宮喚你來不為別的,有一事望你如實告知,此行你可曾有將本宮身份透露給他人?”

  “沒有沒有,安流兄叮囑過在下,何況公主殿下身份尊貴,在下如何敢隨意泄露殿下身份行蹤,而且也沒有人向留春閣打探過您的消息。”秦冼急急辯解,一臉惶恐十分做作。

  新樂看到他誇張地表演,心裡覺得好笑,面色稍緩,對謝秦二人道:“本宮被琵琶島殺手擄走之時,那人曾說過一句‘你以為自己是什麼王公貴胄嗎’,可見他們當時並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我再醒來時阮雲薑一口叫破,稱我殿下,但我從來不曾見過他,為何他會認得我?

  我與抓我的殺手交談過兩句,他們顯然並不知道六極宗宗主的妻子是皇室中人,原來的目標確實是蕓娘和噬魂劍,可見阮雲薑認得我並不是因為你。”新樂擰著眉頭望著謝湘,“他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我。”

  秦冼有些莫名,想不通新樂為何對阮雲薑認出她這件事耿耿於懷。

  謝湘手握茶杯,拇指摩挲杯口若有所思,垂眸沉聲道:“我原先以為是你與他交好才告訴他自己身份,原來竟是這樣。除瞭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一直都在皇宮,何況我帶你出宮時,旁人也不知道你是個公主,他既如此清楚你是誰,想必是在宮中見過你。阮雲薑做的是暗殺生意,若他親自去皇宮,嗯……”

  說到這裡抬眼看瞭看新樂,不願提她的傷心事,秦冼卻沒想到這許多,脫口而出道:“一定是為瞭刺殺宮裡要緊的人物?難道是弒君?”

  新樂沉下臉,深深吸瞭一口氣,“秦冼,你即刻著手替本宮查探,阮雲薑和劉劭劉濬可曾有往來,是否參與過太子謀反。”

  秦冼聽她言辭之間與平時的客氣有禮全然不同,直接就是命令的口吻,不容反駁,心中一凜,可見此事對新樂而言乃重中之重,開不得玩笑。

  “是,公主殿下吩咐的事,在下必當盡心盡力,不負殿下厚望。”秦冼一掃平日輕浮隨便的樣子,正色躬身領命。

  “若查出來,他確有參與……妙妙,本座去殺瞭他可好?”

  謝湘知道太子謀反弒君一事,是妻子心裡最大的傷疤,親眼見到寵愛她的父皇被自己的兩個兄長聯手所殺,對所有參與這件事情的人都無比痛恨,他心裡自然巴不得新樂恨上阮雲薑,自己既可以除去覬覦她的男人,還能討好嬌妻,何樂而不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隻是聽你們所說,琵琶島在江湖上很有些勢力,你殺瞭他們的頭兒,人傢豈不是要和六極宗鬥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新樂微微搖頭,“你稍安勿躁,我覺得這阮雲薑對他手下的人也有所隱瞞。抓我的殺手聽到我解瞭噬魂劍的咒印欣喜若狂,如釋重負,可是阮雲薑對此卻似乎並沒有如何高興,我猜他可能還知道一些事,或者另有目的,也不方便告訴手下。若能查清其中隱情,或許可以找到他的弱點,兵不血刃。”

  秦冼在心裡暗暗咋舌,阮雲薑一個老江湖,不過和新樂相處瞭兩叁天,就被她瞧出那麼多蛛絲馬跡,自己以後可得加倍小心應對,這夫妻兩都不是好糊弄的。

  謝湘微微一笑,“夫人如此為為夫考慮,果真賢良淑德體貼入微,得此賢妻夫復何求。我都聽夫人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註:新樂父親劉宋文帝劉義隆於公元453年被長子太子劉劭協同皇二子始興王劉濬弒殺,同年皇叁子武陵王劉駿起兵奪位,誅殺劉劭劉濬及餘黨。

  搞腦子的對話到此結束,我知道大傢不想看。

  大船幾日前已經開過壽陽,一行人不日便將靠岸轉陸路,新樂留戀江上青山碧水的美景,命人在甲板上設案,鋪開畫紙備上筆墨,以四個小小的銅負屃鎮紙壓住四角,心無旁騖地畫瞭一幅《遊江上夕景圖》。

  謝湘自那日夜襲之後,無時無刻不黏著妻子,此刻也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看她作畫,並不出聲打攪。新樂看他今日乖巧懂事,便賞他在自己的畫上題個詞,算做是夫妻二人的合作,也是一段佳話。

  許久不曾提筆作詩的謝宗主極目遠眺,微微一思量,便低頭龍飛鳳舞地在畫上留白處寫下四句詞:

  橫波映日紅,

  縱雲浮天青,

  大陸洄江,

  卻憶緋櫻香。

  新樂盯著這四句詞蹙眉糾結半晌,忍不住開口評說道:“前叁句倒是既應景且有氣勢,這最後一句怎麼回事?和前面一點也不搭,與畫也不相幹,脂粉氣得很。”

  “和你畫的興許不相幹,但於我而言卻十分應景。”謝湘似笑非笑,眼神裡透著顯而易見的狡黠。

  小公主聞言下意識地握起小拳頭抵著自己下唇,認真思考他話中之意,盯著這最後一句瞧瞭半天,腦中忽然靈光乍現,想起昨夜謝湘逼自己說的下流話,不正是:“要爹爹疼我,舔我的小櫻桃,入我的蜜穴兒……”

  原來緋櫻是指這個意思!

  新樂紅著臉羞惱地瞪著謝湘,嬌聲抱怨道:“每次我畫畫,你都要在上面題個淫詞,害得我一幅都拿不出手,真真氣死人!哪裡應景瞭?你說,這句哪裡應景瞭!”

  “啊呀呀,寶貝怎麼又生氣瞭,你看著江景,為夫卻在一旁看著你,會想起紅櫻的甜美奶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於我而言,眼前美景襯佳人,為何隻能寫景不能寫人呢?你別不講道理好不好。”

  謝湘嬉皮笑臉地要摟新樂的腰,被她一把拍開,完瞭還不解氣,又在他手背上重重地擰瞭一記,把強詞奪理的某人疼得立馬改口討饒。

  新樂深吸一口氣,忍住用銅鎮紙對某人兜頭砸過去的沖動,想瞭一下,提筆在謝湘寫的第四句上畫瞭個狠狠的大叉,自己補上瞭一句:“千壑猿爭鳴”。

  “這句還行,確實應景,隻是這個叉太難看瞭,好好地一幅畫就被你亂塗塗廢瞭。”某人絲毫不吸取教訓,繼續逗弄小公主,哪壺不開提哪壺。

  “今晚讓映日再搬一床被褥進來,你睡地上吧。”新樂面無表情道。

  “女兒怎麼恁地狠心,爹爹都一把年紀瞭,睡地上寒氣入體,豈不是要折壽?女兒可是想爹爹早日去瞭,好另尋年輕力壯的男人。”說到最後一句,人已經緊緊貼到新樂身上,在她耳邊沉聲低語。

  新樂被吹進耳朵裡的熱氣弄得心裡一顫,讓這個纏人精小氣鬼說得面紅耳赤,憤憤地用手肘對著他的肚子猛地頂瞭一下。

  “走開走開,你還不夠力壯嗎?再說這種渾話兒我可真的不理你瞭,還有,不準叫我女兒!”

  “孩子大瞭就是難管教,動不動就生氣,還亂打人。”

  “也不準叫孩子!”

  “好,那你親親我,我就不叫。”

  “……”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明明是這個人做壞事,卻要自己妥協給他好處?

  小公主無奈地在某人側臉上蜻蜓點水地親瞭一下,粉著臉轉開頭去,卻不想眼角餘光瞄到有個人躲在船舷角落裡,一直在偷看他們夫妻倆調情。

  新樂之所以說“每次”,是因為在本文前作中,謝湘曾在另一幅她畫的圖上也寫過兩句艷詞,前作是兩人相識相知的過程,但是一本清水武俠,所以就沒搬過來,此處按下不表。

  存稿已發完,此後盡量隔日更,7月下旬會有多點時間碼字。

  不用想也知道,那人必是喬春無疑,卻讓新樂無端感到一陣寒意,抓住丈夫袖子仰起頭面帶憂色道:“夫君……”

  “我知道。”謝湘小聲打斷嬌妻,輕撫她的後背讓她安心,“她的事你別擔心,我自有主張,不過你千萬不要與她走得太近,這幾日乖乖待在我身邊。”

  新樂看丈夫臉色鄭重,雖然對他說這話的緣由不甚瞭然,但還是乖覺地點點頭,老實聽話的樣子又惹得某人心裡一蕩,也不管身在屋外青天白日的,摟住懷裡柔順的小美人好一頓親吻纏綿。

  及至下船,再未有任何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