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第二天眾人看到新樂醒來,無不喜出望外。慧夢叁人在內廳圍著新樂嘰嘰喳喳地噓寒問暖,又盯著她問法術的事情。新樂不願細說碧血丹心的事,隻說機緣巧合受高人指點,好不容易才滿足瞭慧智慧善的好奇心。

  這時船舷傳來一陣古琴樂聲,是一首《短側》。

  新樂側耳傾聽半晌,琴聲豪邁恣意,灑脫不羈,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謝湘無疑。但是聽著聽著又覺得這曲子裡似乎平白生出些不該有的煩躁,一記震吟音如人長嘆一聲,之後曲音又變得幽幽怨怨地纏綿悱惻起來,把這首清高明志之曲彈得古古怪怪不倫不類。

  怎麼那麼好興致獨自撫琴弄樂?而且還彈得幽幽怨怨的,新樂心下十分不解。

  “看不出謝宗主還精通音律,江湖中難得有這樣文武雙全的人呢。”慧智微笑著說道,眼睛卻看著新樂。

  “是啊,他原本出身名門世族,想必小時候被傢裡壓著學瞭不少琴棋書畫吟詩作賦的本事,不過他志不在此,終究如願以償變成瞭一個心狠手辣的大魔頭。”

  新樂淡淡一笑,說起謝湘,既沒有特別高興,也沒有不快,隻是話裡話外帶著些譏諷。那日排山倒海的怒氣仿佛煙消雲散,並未留下多少痕跡。

  “妙娘,我們聽秦閣主說你中瞭毒,才會和謝宗主有間隙,既然已經知道解毒之法,為何不快快將毒解瞭,夫妻倆也好早日和好如初。”慧夢原本不想插嘴別人傢事,但看新樂神色之間始終隱有鬱鬱之色,終於忍不住開口勸說。

  新樂垂眸不語,微微嘆瞭口氣,復而柔聲道:“我也不是不想解毒,隻是這解藥太過……有違良俗,我……實在下不瞭口。”

  “什麼解藥還能有為良俗?難道要挖別人的心頭血什麼的嗎?”慧善眨巴眼睛,好奇地追問。

  “哈哈哈,反正就是不能讓你這小尼姑知道的解藥,可比心頭血惡心多瞭。你們想知道去問秦冼呀,反正他是個包打聽。”

  聽到這句話慧夢心中一動。問道:“妙娘,這位秦閣主,可是留春閣的當傢?”

  “不錯,他沒有自報傢門嗎?別人的事情他都要打聽,自己的事情卻叁緘其口,當真精明得很。”新樂因為秦冼參與審問蕓娘一事,對他也一起記恨上瞭,說起他時遠不如最初那麼客氣。

  慧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似有什麼考量。

  新樂正要詢問,艙外謝湘一曲終瞭,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不住地誇贊謝湘琴藝,瞬間面色一變,轉頭問侍奉在旁的映日:“那與謝湘說笑的是什麼人?”

  映日聽主人語氣不善,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春兒姑娘,那日主子掉進江裡,郎主救主子時一起捎帶救回來的落水女子。”

  “他怎麼在江裡也可以撿到女孩子?命犯桃花嗎?你還記得你朧月姐姐的夫婿崔蔚嗎?當初崔蔚漂在江裡,他可是見死不救來著。”新樂皺瞭皺眉,心裡有些不舒服。

  “回主子,那女子說自己坐的小船被狂風掀翻瞭,恐怕是……恐怕是因為這樣郎主才會救她的吧。”

  原來是自己造的孽,新樂有些不好意思地撅撅嘴,“那船夫他怎麼不救?哼,隨他去吧,橫豎他要做什麼也輪不到我來管。”

  這時謝湘與喬春一前一後路過內廳門前,喬春餘光看到新樂,高興地進來打招呼,“這位女郎就是那日謝大俠下水救的那位吧?你身體可大好瞭?我叫喬春,叫我春兒就行。這次承蒙大傢關照,搭個順風船,與你們一起去洛陽。”

  一串清脆的連珠炮把新樂說得一愣,第一次聽到別人叫謝湘“謝大俠”,那魔頭跟俠字沾得上邊?但面上還是淡淡一笑,自報傢門時卻沒有提自己是謝湘的妻子,“本……我是新樂,那日害得喬姑娘翻船,實在是抱歉。既是有緣,又是同路,那便一同前往吧。”

  謝湘在門外嘴角微微上揚,掛著一絲譏嘲,也不進來說話,明擺著對新樂視而不見。

  新樂冷冷地看著他也不說話,空氣一時冰凍凝結。

  “新樂姑娘是不是和謝大俠有什麼過節啊?冤傢宜解不宜結,大傢既然結伴而行,還是把恩怨先放下,不然一路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難受呀。”喬春也感覺氣氛不對,也不問緣由就開口勸新樂。

  “喬姑娘,你僭越瞭。”新樂沉下臉,冷聲道。

  廳內眾人皆感到一股威壓,新樂貴為皇族,天生自帶瞭顯貴們高高在上的威勢,隻是她年紀尚幼,且長得嬌小可愛,平時又不怎麼喜歡擺架子,故而氣勢內斂,不顯於人前。此刻突然被一個陌生人插嘴指點自己私事,心下不快,本能地就擺出瞭公主架勢。

  謝湘每次一看到她這樣,非但不覺得害怕,反而想上去捏住她的小臉蛋狠狠地欺負一通。他最喜歡就是看到自以為在雲端的小公主被他拉下高臺,任自己為所欲為,被自己逗弄到冒火卻又無可奈何的委屈樣子。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即便他心癢難搔,也不得不忍住。

  “春兒,人各有志,不必多言。你不是說要與本座對弈嗎,我們走吧。”謝湘從容閑適地打破僵硬的空氣,對喬春瀟灑一笑,先一步走瞭。

  喬春被謝湘的翩翩笑容晃瞭眼,露出一瞬癡迷的神情,回過神來後對新樂抱歉地笑笑,趕忙跟瞭過去。

  明眼人自然看得出喬春對謝湘有意,新樂在兩人走後一手撐著下巴,長長地嘆瞭口氣。

  慧夢叁人有心安慰她,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還是慧智說道:“妙娘不必憂心,我瞧著謝宗主對喬施主並無男女之情,隻是喬施主感激謝宗主相救之恩,對他頗有好感而已。”

  “不錯,妙娘若是覺得心裡不舒服,不如直接和謝宗主講明白,他既然有妻室,讓一個女郎整日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像什麼話!”

  慧夢雖然年長,說話反而沒有慧智這般深思熟慮,新樂被她豪放粗糙的用詞惹得笑出聲來。

  “哈哈哈,沒有沒有,你們不要誤會,我中瞭滅情之毒,對謝湘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兒女私情瞭,並不會因為這些嫉妒,隻是看他到處拈花惹草,毫無節操,心裡疲累不堪,有點想不通當初自己怎麼就嫁瞭這麼一個人呢。

  我們兩人身份懸殊,本來是不該有交集的,所以答應嫁給他時就有約定,彼此此生都不做他想,一生一世一雙人,故此……不論他是和別人有私,亦或想納妾,我們之間也就止步於此瞭。”

  “萬萬不可。”慧夢等人連忙阻止新樂這樣想,“依我看,謝宗主對妙娘確實是一往情深,妙娘切不可中瞭別人的毒計,與丈夫離心離德。聽秦閣主說,妙娘中毒之前對謝宗主也是同樣情根深種,若是草率分開,將來恐怕要悔不當初,還是早日解開身上的奇毒為好。”

  新樂心裡其實多少也有點這樣的想法,可是才和謝湘大鬧一場,他現在又對自己不冷不熱視而不見,根本拉不下這個臉提啊,而且要解毒,那不就是要和他……新樂皺起眉頭臉上一紅,覺得胸中惡寒渾身汗毛倒豎,幹咳瞭兩聲說道:“再說吧,各人有各命。”

  就這樣數日過去,謝湘始終沒有和新樂說過一句話,也不與她目光有所交匯,顯然是故意冷淡她,反而被喬春整天纏著東拉西扯談天說地。雖然謝湘心中煩躁鬱悶,面上卻裝得雲淡風輕,強迫自己耐著心子應付喬春,做給妻子看。

  而喬春因為被新樂兇過一次之後,就不怎麼敢再靠近她,像謝湘的尾巴一樣,他到哪裡都要跟著。秦冼不願夾在那對夫妻當中難做,大部分時間都躲在房裡和男寵姬妾胡混,不肯露面。

  倒是新樂本人,表面上看去並不怎麼在意,隻是在謝湘和喬春談笑風生時,偶爾會多看幾眼,小小地泄露瞭她自己都不甚瞭然的內心。慧夢叁人越來越擔心,總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好在轉機很快就出現瞭。

  某日深夜之時,一群蒙面黑衣人駕瞭小船靠近,悄悄躍上大船,潛入船艙後點上迷香四處搜尋。饒是他們個個身經百戰悄無聲息,卻還是被謝湘秦冼發現,在黑漆漆艙內地動起手來。

  慧夢喬春等人聽到響動,也提起武器去助陣。但這幾個蒙面人武功著實不弱,除瞭慧夢,其他人完全不是敵手,隻能聯手對付一個兩個。

  新樂也被吵醒,可是尹娘一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不讓她出門看熱鬧。正在她擔憂眾人之時,房門被一腳踢開,兩個黑衣人沖進來,一人揮刀看向尹娘,另一人拉起新樂的手臂拖著她就要跳窗出去。

  慌亂的新樂全沒想著憑本事脫困,反而本能地回過頭去尋找謝湘的蹤影。謝湘果然追瞭過來,在黑衣人拉著新樂跳出窗口前,一把奪下妻子,出掌將對手掀翻出窗外。

  身後一群黑衣人立刻放下手中敵人,轉而圍攻謝湘一人,意圖伺機劫走新樂。謝湘徒手應對五六個手持利器的高手,生怕身後嬌妻有閃失,運起內力狠下殺手,數招之間就結果瞭兩人。其中兩個蒙面人看同伴被謝湘擊斃,突然轉手攻擊新樂向她刺去,謝湘連忙閃身擋在妻子身前,豈料那二人本就是聲東擊西,正等著謝湘過來,招式不變直接往他胸口和下腹刺去。

  謝湘抬手正欲射出真氣隔空逼退對方,忽然心念一動,頓瞭一頓,遲瞭半秒,就這電光石火之間,左胸和小腹已被對方劃瞭兩道口子,而那兩人也被謝湘放出的冰寒真氣迎面擊中,接連倒退數步才堪堪站穩。

  新樂在黑暗中聽到錦緞被劃開的聲音,心下一驚,謝湘從來不用刀劍,那一定是對方的人割開瞭他的衣服,借著窗外少許月光,似乎看到謝湘所站之處地上滴瞭幾滴鮮血。

  除瞭很久以前在東宮被一眾高手圍攻,又偏巧走火入魔的那次,新樂從來沒見到過謝湘被敵人打傷。她震驚之下,心中抽痛,胸中忽然生出一股怒氣,就要念咒訣施法,卻被謝湘握住一隻手,背對著她搖瞭搖頭。

  餘下的那幾個黑衣人眼見己方損傷慘重,今夜無論如何無法活捉目標,領頭的打瞭個響哨,便各自扯呼,逃離瞭大船。

  大傢點上燈,謝湘立刻放開瞭新樂的手,留下的餘溫讓新樂心裡有種熟悉而留戀的感覺。

  秦冼與慧夢分頭去四處搜查是否有餘黨躲藏,而喬春看到謝湘受傷,又急又難過,也顧不上男女之防,跑過來握住謝湘的手幾乎要哭出來。

  “怎麼會這樣!謝大俠,你的傷要不要緊?要趕緊止血,我來給你包紮傷口吧。”

  新樂在一旁漠然看著兩人不出聲,謝湘卻抽回被喬春握住的手,淡淡道:“這點小傷不礙事,你不必擔心。新樂,你過來給本座處理傷口。”

  ???

  “我?為什麼要我去?”新樂皺起眉頭睜大眼睛滿臉疑問。

  “本座替你擋的劍,你不該給本座包紮嗎?”謝湘睨瞭她一眼不悅道。

  新樂無法反駁,撇撇嘴低頭看瞭看某人被血染紅的衣裳,又復看瞭看謝湘,不再爭論,披瞭件外袍一言不發地跟在謝湘身後去瞭他的房間。

  喬春也想過去幫忙,卻被慧智攔下。

  “喬施主,謝宗主的劍傷需得除下衣物清創上藥,喬施主未婚女郎在旁,恐怕多有不便。”

  喬春不服氣地問道:“江湖人出門在外,哪裡還有那麼多講究。再說新樂不是也是女子嗎?為什麼你不攔她?”

  慧智慧善一愣,隨即笑道:“喬施主不知道嗎?妙娘是謝宗主妻子呀。是瞭,她不讓我們喊她謝夫人,也沒人跟你提過,怎麼謝宗主沒告訴你嗎?”

  喬春一下呆住,兩人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急著爭辯道:“可是、可是、可是他們明明互不理睬,也不住一間房……”

  慧智和善地笑笑,“阿彌陀佛,夫妻之間偶爾有些小小口角,也是人之常情嘛。”

  喬春啞然,隻得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間,抱著枕頭嗚嗚咽咽地哭瞭一場。

  那廂新樂滿腹心事,低頭跟著謝湘踏進他的房間,謝湘突然站定,她猛地撞到對方背心,“啊呀——”新樂嬌喊一聲,捂著額頭後退兩步幽怨地看著謝湘。

  “你什麼都不拿就可以給本座包紮瞭?還是等著本座給你把東西都準備好伺候你?”

  新樂莫名其妙被刺瞭一頓,悻悻地轉頭去拿瞭藥箱,吩咐下人準備好清水和絹帕。謝湘讓其他人退出去,隻留下新樂一個,坐在榻上冷冷地吩咐她給自己寬衣。

  怎麼回事?自己什麼都沒做,為什麼好像犯瞭什麼錯一樣,要被他這樣使喚還不敢頂嘴?他憑什麼對自己擺架子耍威風啊!

  新樂心中迷惑不岔,卻沒魄力忤逆謝湘,老老實實給他寬衣解帶,除掉上身衣袍,露出血淋淋兩道猙獰傷口,一見之下心房驟然一緊,不再腹誹抱怨,認認真真地給謝湘清創上藥。她拿著絹帕小心翼翼地湊近謝湘身體,輕輕擦拭傷口周邊血跡,微微蹙眉神情專註。

  謝湘的身體精壯緊實,穿著衣裳時看上去頎長清瘦玉樹臨風的,衣服底下卻是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肌肉線條,按上去硬硬的,和自己嬌軟的身體天差地別,同為人類,肉體竟可以如此不同。

  鼻尖傳來帶著男子氣息的體香,混合著謝湘獨有的味道,是新樂熟悉而喜歡的味道,曾經夜夜在它的環繞下安心入眠,時隔許久再次聞到,讓人心猿意馬,腦中浮現出一幕幕往昔二人之間旖旎荒唐的光景。

  傷口之下是男子小小的乳頭,新樂盡量不去看那裡,但是總是阻不住餘光瞄到。那顆朱紅色的小茱萸,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瞭美人的目光,悄悄地挺立起來,越發鮮艷誘人。新樂註意到它的變化,不禁俏臉一紅,幸好低著頭,不至於被它的主人發現自己的失態。

  新樂壓下心中躁動,給謝湘把胸前的傷口擦幹凈,撒上藥粉,一本正經地開始給他包紗佈。

  謝湘抬起兩隻胳膊,面無表情,眼睛卻緊緊盯著新樂,不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小細節,努力要看穿她的心,完整地捕捉到她眼神中的一絲躲閃和稍稍泛紅的耳垂。

  胸口的傷口處理完,接下去是小腹的傷。兩處皆是皮外傷,傷口不深,隻是有些長,所以流瞭不少血。

  小腹傷口的位置很下面,離恥骨不過兩叁寸,新樂不得不解開對方下裳褻褲,跪在謝湘腿間給他清創。這樣的姿勢就有些古怪瞭,讓人禁不住遐想連篇。

  新樂還隻是有些害羞,謝湘可就直接多瞭,看到嬌妻跪在自己胯間,臉湊近恥部擦擦按按的,心裡早就上演瞭一出春宮好戲,胯下衣料緩緩隆瞭起來。

  ???

  新樂實在忍不住,抬頭看瞭他一眼。

  “怎麼?”謝湘冷冷問道,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皮也太厚瞭!

  新樂抿瞭抿嘴唇,搖搖頭,繼續仔細處理傷口,完瞭猶猶豫豫地低頭說道:“要包紮的話,你得把褲子再往下褪下一些。”

  謝湘一言不發站起身來,幹脆地解開褲頭,下裳和褻褲都一起滑落在地,粗脹的陽物猛虎出籠,直挺挺地翹在那裡,幾乎戳到仍舊跪在身前的新樂臉上。

  對方突然下身全裸,胯下妖怪還近在咫尺地聳在自己眼前,新樂自然是嚇瞭一大跳,慌忙往後一仰,跌坐下去。

  “啊!你——!!!”

  無視妻子羞惱的眼神,謝湘不耐煩地催促:“不是要包紮嘛,你慢吞吞地做什麼。難不成看到本座身體見色起意無心做事瞭?”

  “你坐下去!都要頂到我臉上來啦!”新樂最清楚丈夫的套路,不與他胡扯,生氣地吼瞭他一聲。

  謝湘見妻子發怒,反而老實瞭,乖乖坐下,任憑嬌妻在他下腹一圈圈地纏紗佈。隻是每次新樂要把紗佈從到他後背繞圈時,免不瞭地要貼上他的胸腹,環住他的腰,盡管她極力避免,胸部還是會不小心擦過陽物前端。

  如此重復瞭幾次,小公主終於強忍羞恥,幫某人包好傷口站起身來,然後忍不住掃瞭一眼他那根張牙舞爪的怪物,發現上面竟然亮晶晶地滲出瞭不少汁液,氣得深深地吸瞭一口氣,別過臉不去看這個淫蕩無恥之人。

  “帶著傷本座也不能沐浴,你去打點水來給本座擦擦身。”

  討厭的人又想出瞭新的花樣來折騰自己。

  “擦什麼身,你今夜入睡前沒有洗過澡嗎?”新樂嫌棄地看瞭他一眼,反駁他的無理要求。

  “剛才與歹人打鬥,又出瞭一身汗,當然要擦一下。你是本座妻子,又是為瞭救你才受傷,難道給本座擦個身你也要推叁阻四不成?”

  簡直就是沒事找事!

  新樂忍無可忍火著臉與謝湘對視半晌,對方赤身裸體雙腿大開一臉坦然,毫不介意嬌妻的目光。

  “本座身體這麼好看?你要這樣一直盯著看到明天早上嗎?”

  新樂忽然氣餒,敗下陣來,把血水端給門外候著的侍婢,讓她們換瞭一盆幹凈的清水和毛巾。

  皮厚者勝,一個人如果連臉皮都不要瞭,那這世上是沒有人能贏他的。

  可憐的公主殿下還從來沒有照顧過人,有些笨手笨腳地幫謝湘擦遍身體手腳,隔著毛巾抹過他每一寸皮膚,骨骼也好肌肉也好,一處處堅韌的手感喚醒瞭她內心深處最為瘋狂靡亂的記憶。

  嬌氣的小公主此刻像個老實的婢女,柔順地服侍著霸道的主人。

  “可以瞭吧。”擦完魔頭的小腿,新樂籲瞭一口氣,心道總算弄完瞭,這下總可以放我回去睡覺瞭吧。

  “當然不行,你漏瞭要緊的地方沒擦好嗎?你洗澡不洗陽物的?”謝湘一臉理所當然地說著露骨的話,口氣譏嘲,陰陽怪氣。

  新樂腦仁生疼,扶額道:“我又沒有……再說你剛剛說出瞭汗才要擦,難道你內什麼還能出汗嗎?”

  “現在不就在出汗嗎?你看不到?”

  新樂幾乎氣得要吐出血來,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誰要幫你做這種……這種……這種下作的事情啊!”

  “怎麼下作瞭?本座讓你擦身而已,是你自己見色思淫,腦子裡下作吧。”

  看到謝湘一副顛倒黑白幸災樂禍趾高氣昂的樣子,新樂頓時覺得和他多說一句都是對自己的折磨,純屬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不再爭辯,轉身搓瞭一把毛巾,絞幹,再一次跪到丈夫腿間,狠狠地咬著嘴唇,像上刑場一樣鼓起全身的勇氣,把恥部和袋囊都擦瞭一遍,最後用手中的毛巾包裹住那根粗壯的硬物,上下擦拭,吸掉前端滲出的精液。

  整個過程好像持續瞭一整年一樣漫長,那根怪物在美人的碰觸下越發紫脹,表面青筋暴起,猶如兇獸。新樂握住它的時候,一陣恍惚,隻覺得自己下腹燥熱,有一股難以言表的感覺在身體裡流竄,弄得自己面孔潮紅,心癢難搔,私處空虛。

  她當然知道這是情欲,自己竟然對著男人的陽物起瞭欲望,完全不可理喻。

  被她握在手裡的人就沒那麼多想法瞭,謝湘單純地享受著妻子隔著毛巾套弄性器的快感,陽物上傳來久違的酥麻,讓他舒服得瞇起眼睛,巴不得嬌妻永遠別停下,最好張口含進去,用舌頭好好舔一舔,吸一吸。

  新樂看到謝湘舒服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為難起來。她肯定是不想用手給這個討厭的男人做這種下流淫蕩的事情,但卻不知為何,對他健美的肉體,粗壯的陽物,被情欲淹沒的俊美臉龐,似乎有著深入骨髓的眷戀。

  雖然是個很討厭很沒節操的人,但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好看,這就是所謂男色吧,而自己就是那種很沒骨氣會被一個脫光的男人輕易勾引的女人。

  結果新樂嘴上雖然義正言辭,手裡卻磨磨唧唧一直沒有停下來。

  謝湘睜開雙目,突然握住嬌妻的手,深深地看著她抹著粉雲的小臉,輕輕扯掉瞭隔在她手心和自己分身之間的毛巾。

  兩人無聲對視,謝湘的眼神暗沉,裡面有被壓抑著的洶湧波濤,新樂糾結迷茫,竭力掩飾被情欲灼燒的難耐。

  最後還是皮薄的小公主撐不住先轉開目光,再次移動雙手,上下擼弄。謝湘知道對愛妻來說,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瞭。

  房間裡安靜得落針可聞,隻有某人逐漸沉重的喘息聲,每個角落都充斥著男女之間的曖昧糾結和夾雜著麝香的淫靡氣味。

  新樂覺得自己簡直瘋瞭,竟然就這樣被一個壞人玩得暈頭轉向,好好一個公主,跪在地上給男人套弄性器,還因此肉欲高漲,須得壓上所有的理智,才能克制住自己撲到人傢身上求歡的沖動。

  天!自己這是被下瞭什麼春藥嗎?

  過瞭好久好久,在兩人各自的拼命隱忍下,一直到積累的快感終於讓謝湘噴射出他攢瞭好幾日的濃稠白濁為止,誰都沒有更進一步。

  新樂擦掉手上身上濺到的精液,神色鬱鬱悶聲不響地起身準備離開,謝湘突然跨上一步拉住她的手,貼近她的身體,低下頭眼神復雜地望著她,含情脈脈,卻又似乎夾雜著一絲痛楚和害怕。

  新樂不敢抬頭,害怕一不小心就讓對方有機可乘,摧毀自己勉力構築的城墻。

  “別怕,我什麼都不做,隻想……想親你一下……就一下,好麼?”

  謝湘的聲音磁性而誘惑,又有著高潮過後的微微沙啞,對新樂而言完全是迷惑心神的毒藥。

  為什麼光著身體用這種聲音說這種話啊!剛剛明明還在一個勁地狂妄霸道,現在卻突然低聲下氣地哀求,變起臉來也太快瞭。

  新樂為難地側過臉去,輕輕地點瞭點頭。

  魔頭心花怒放,使出苦肉計舍命挨瞭兩劍,又裸著身體犧牲色相勾引妻子,終於起到瞭預期的效用。說到底,寶貝老婆就是個好色的小壞蛋,根本經不起美色誘惑。

  他輕輕扳過新樂粉嫩的臉蛋,在小巧的櫻唇上輕輕印上一個吻。

  兩人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彼此沉重而有些浮躁的呼吸,微微顫抖的身體,瘋狂加速的心跳。這種緊張又刺激,壓抑又期待的感覺,是大魔頭謝湘從未體驗過的。

  過去的吻,他永遠是帶著戲謔或者情欲,遊刃有餘,大權在握。

  可是這一次,是那樣不同。

  不確定,沒把握,但無法放棄,不能隱藏,像初次告白的少女,摻雜著微妙的怯意和難以抑制的渴求,管不住砰砰亂跳的心臟。

  謝湘緩緩放開愛妻雙唇,在就要分開還沒分的當口,又用力吻瞭下去。這一次不再像剛才那般單純又溫柔,而是如同翻滾的巖漿一樣氣勢洶洶地灼烤新樂,入侵她的口腔,占領她的貝齒,攻略她的唇舌。

  來者強橫霸道,佳人毫無戰意,節節敗退,予取予求。

  柔軟狡猾的舌頭,在口內四處探索,追逐羞澀的丁香,纏人,淘氣,不講道理。

  丁香的主人緊閉的眼角沁出淚珠,被撩撥到手腳發軟,不得不抱緊那具赤裸精壯的身軀,才能勉強承受疾風驟雨般的攻擊。

  融合在一起的津液,舌尖濕熱的觸感,烈焰般的熱情,這一個綿長而情色的吻,讓兩人的身體急速升溫。

  欲火炎炎,眼看要將雙方的理智灼燒殆盡。謝湘幾乎忍不住就要去解妻子的衣帶,而新樂也差一點就要拋卻羞恥心,向對方發出愛的邀請。

  最後在二人的內心深處,彼此都覺得這樣沉淪情欲,並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結果,不約而同地放慢瞭互相吮吸舔舐的速度,慢慢地,再慢慢地,戀戀不舍地分開,掛下幾條晶瑩……拉長……扯斷。

  兩人都不可抑制地喘著氣,緩瞭好一會兒,謝湘抬起手,用拇指擦掉新樂嘴角的津液,眼神晦暗克制,嗓音嘶啞低沉:“回去好好睡一覺,明日再幫我換藥,好嗎?”

  新樂被吻得醉醺醺的,眼神迷蒙,恍恍惚惚,卻被他的話逗得一下子恢復瞭神采。

  真是個好色的壞傢夥!

  她禁不住露出甜甜的笑容,嬌聲道:“好吧,你也好好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