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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威震天下

  城門打開。

  火雲載著主人中速向城外馳去,身後隻剩下矗立城頭的眾將領以及為楚侯玉吶喊助威的眾將士。

  中午的陽光灑在城外寬廣的平地上,給人一種空曠荒涼的感覺。

  楚侯玉坐在火雲背上,上身挺得筆直,沒有絲毫的晃動,但他的思想卻飄到十七歲出征前父親與他的對話中。

  那天,父親沒有往日訓練自己那般的嚴厲神態,而是有如話傢常一般說道,“軍中不似你前兩年歷練的江湖。江湖是靈山大地,各處藏龍臥虎,但軍伍就像是個競技場,所有的事物在這裡都被簡化為兵法和武力的鬥爭。軍伍中的藏龍臥虎更是比江湖趨於集中,能揚名於沙場的不是兵法超卓之士?便是武功高強之輩。目前各國最為鼎盛的數位名將當數虜公國國君虜破天、帝國三虎將,以及印丹國的炎日與冷無驚。而鳳女國雖有幾名猛將,卻不足與為父等人相抗衡。”

  當時,天香與冰艷兩女尚未橫空出世,故楚巨天有此一說,然而正是這一年,兩女讓炎日吃瞭生平一敗。

  當時,年僅十七的楚侯玉,看著自己的父親,聽他指點江山似地評論著當今天下最為頂尖的幾位名將,父親那種睥睨天下眾生的自信令他心中不由產生瞭一種崇敬。

  接著楚巨天以崇敬的口氣,道,“在這些人中,為父與那炎日交過一戰。”說著目中射出瞭慘烈的神光,道,“當日為父率領的人馬與他的都隊在戰前巧合遇上,我們二人都是想各出奇兵,哪料同時遇上,狹路相逢下展開瞭兇險無比的激戰。”

  楚侯玉聽著父親的描述,就仿佛已經聽到千軍萬馬沖刺靳殺的慘烈聲,全神投入到父親的言語中。

  “當時情況今日想來尤歷歷在目,那種情況之下,我們的兵法陣勢勢均力敵,炎日率軍沖鋒,為父見他神勇無匹,便上前拼鬥。

  當時為父身手雖無今日高強,但也已晉身一流高手的行列,雄心萬丈,哪管他炎日名頭不小,頓時與他鬥瞭起來。哪知甫一接觸下,為父便吃瞭暗虧,那炎日的‘烈日神功’雖隻初成,可已比為父高出何止一籌,當時情況兇險之極,為父身邊數位高手見我處於下風,便前來支援。

  我們幾人與炎日鬥成瞭一片,身後的士兵也與敵方人馬戰成一團。

  激戰發生下,所幸為父為策安全,所帶人馬強於敵方。炎日見情勢對他方不利,便下瞭撤退的命令,當時為父纏住他希望能擊斃這魔頭,結果卻被他將與我合力攻他的高手擊得兩死一傷,為父隻能堪堪自保,眼睜睜看著他安然遁去。”

  楚巨天一口氣說完,嘆瞭一口氣,道,“此戰之後,為父便全心修習祖上留下的武學,功力突飛猛進。可炎日乃不世奇才,今日他的武功應當突破到更高的地步。”

  說罷竟笑瞭起來,續道,“不過為父卻有你在,不出幾年,你的成就將是無可限量的,連為父也不知道他日你能成長為何等境界。但侯玉切記,如遇上炎日此君,千萬不可大意。”

  當時已羽翼初成的楚侯玉問道,“那冷無驚與炎日相比又當如何?”

  楚巨天呵呵大笑,道,“侯玉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炎日是以攻代守,而冷無驚卻是以守代攻。當然若硬要為父選一個為對手的話,那為父將選冷無驚。”

  楚侯玉脫口道,“那就是冷無驚沒有炎日厲害瞭。”

  楚巨天不由莞爾,笑道,“若單論身手,炎日的實力應當高出冷無驚無疑,不過事實早證明瞭,隻要這兩人在印丹國一日,印丹國就不會被攻下。”

  火雲在繼續奔跑著,楚侯玉想著當時父親的話語,猶如片刻前剛在耳邊響過般,可他卻立刻就要與炎日進行生死較量瞭。

  炎日啊,父親對你推崇倍至,今日莫要讓楚某失望啊。楚侯玉心下想著,已瞧見前方一道身影,知道那是正在等待他的炎日。

  兩人漸漸接近。

  突然,火雲突地停瞭下來,仿佛被一堵無形的墻堵住瞭去路。

  楚侯玉感到前方一股巨大的氣勢,火雲正是迫於那股氣勢,在炎日身前十餘丈處停下不前。

  楚侯玉不動聲色,催發體內真龍氣勁,頓時在周圍形成瞭一個直徑兩丈的無形球形氣場,將火雲安全地籠罩在內。

  火雲感到壓力減去,便繼續向前走去,在炎日身前六丈處停下。

  兩人都相對方望去,目光甫觸下,如同實質一般,頓時有若兩道雷電相擊,耀起閃閃光芒。

  楚侯玉心中一驚,看到眼前之人,隻似四十上下,哪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更像是那炎文慶的兄長。

  他身量極高,比自己更高出半個腦袋,光禿禿的頭頂在烈日下閃著一種奇異的紅芒,粗黑的濃眉下一雙眼睛精光閃動,似乎裡面蘊藏著某種能量,健碩的身材有種爆發的感覺。即使他坐在馬上卻仍有著一股君臨天下的威嚴。

  當炎日與楚侯玉目光相觸後,心頭也是大震。

  眼前此子天庭子闊,眼正鼻直,實乃天地靈氣而生,如此人才,世所罕見。

  而他與自己目光交擊下,卻是不遑多讓。要知道他自“烈日神功”臻至最高境界後,誰人能在他全力註視不安然無恙?即使隻是目光,也能叫一般好手吐血重創。而眼前此子不僅毫無動靜,而且叫自己看不透他的深淺。

  武功到瞭炎日這種層次,已經能從對方的一個動作一個神態,瞧透對方的所有秘密和深淺。可到目前為止,他仍摸不到楚侯玉飄忽不定的位置,心下不免駭然。

  楚侯玉此時正是運用剛學曉的與天地自然融合而一的方法,雖然坐於馬上,但身體位置卻隨著周身流過的輕風、地面騰騰而起的熱氣,呈現出一種飄忽不定的錯覺。

  兩人甫一照面就已經交上手瞭。

  炎日張口說話,低沉威嚴的嗓音傳來,道,“果然虎父無犬子。若非楚兄弟取我孩兒性命在先,滅我幻影軍團在後,炎某瞧在令尊面上定會放你一馬,如今莫怪炎某手下無情瞭。”說罷目中泛起一道神光,其中卻沒有任何悲痛,有的隻是死亡的氣息。

  楚侯玉感到他出手在即,而且此人一出於肯定將是山崩地裂的威猛之勢,不由心中一凜,表面卻若無其事,道,“戰場之上哪有人情可講,但先父對炎將軍卻是由心推崇,今日一戰,在下定會全力以赴,炎將軍且莫輕敵。”

  炎日聽罷仰天哈哈大笑,突地大喝道,“後生可畏!”

  此時兩人對峙在坦爾城外二裡處,炎日身後的印丹國軍隊也離開二裡。

  兩人在平這遼闊的地帶中心凝視著,大戰一觸即發。

  這時忽然圈來一股大風,揚起瞭漫天的黃土。

  眼力高明如天香、冷無驚等已經看到,在那黃土揚起的同一時刻,炎日已經出手瞭。

  黃沙在空中漫起,若是常人肯定要遮閉雙目,以免被塵土襲擊,但炎日與楚侯玉如此身手,單是他們周身的氣場,就可讓那些塵沙分毫不侵瞭。

  炎日是不得不出手。實際上,從兩人對話開始他就已經在找尋楚侯玉的破綻,可楚侯玉那飄忽不定的位置讓他看不透,無力可使。若相持下去,雖然說在正午時分對他的功力施展大大有利,可他在印丹國士兵心目中無疑是無敵的戰神形象,不容他久持下去。

  在那刮來的強風之際,受氣機影響,他主動出擊瞭。

  而楚侯玉對著炎日,雖然表面上從容鎮定,可他也不得不釋放出強大的氣勢,來抗衡炎日那尖銳的包含攻擊性的氣勁。而炎口如鋼鐵般坐於戰馬之上,全身上下也是無一絲的破綻能讓他出手。不過他並不心急,這樣的對手是他有生以來過到的最強的人物,他要慢慢地去體會這種感覺。更何況他知道對方絕對會比他先沉不住氣。

  當炎日即將出手的一剎那,兩人間氣機的變動使炎日的行動絲毫不能隱瞞過楚侯玉的感覺。

  不見炎日有任何騰挪的動作,人卻已經離馬向楚侯玉平飛過去,兩手做合抱狀。

  楚侯玉頓時感到天地間的空氣“多”出瞭一都份。這絕對不是因為對方利用氣勁將周遭的空氣擠迫過來,相反的,他靈敏的感覺讓他感到周圍的空氣絲毫沒有因為對方如此狂猛的來勢而有絲毫變化。

  那“多”出來的空氣絕對是炎日身上發出的,它們漸漸地眾增著,每增一分熱力就增加數倍,而且氣勢也驚人地增長著。

  兩人隻間隔六丈,對一般高手來說,炎日此刻如此迅猛地一撲可說是迅若閃電,眨眼問就到瞭楚侯玉身前,可對楚侯玉來說,卻隻是正常的速度,因為他的行動速度絕對和炎日是同一個等級的。

  奇妙的感覺令楚侯玉知道,炎日的每一分撲進,他那怪異的熱場都會增強數倍,當他撲到自己身前時,就恰好成瞭最強盛的巔峰。

  楚侯玉自然可以後退躲避,但那時將處於被動之勢,炎日將對他展開長河大浪般的致命攻擊。

  楚侯玉知道此時不能有絲毫猶豫,腳下一運勁,分出都份氣勁護著火雲離開這狂熱的數丈區域,讓它到外圍去,而他則在炎日完成氣場包圍前的一剎那,攻出瞭一劍。

  炎日眼中閃過贊賞和驚訝的神色,自己這一撲不僅利用前面蘊藏的烈日之氣,佈下瞭氣場,更在其中加入瞭自己的“烈日之火”,這烈日之火正是烈日神功催發出來的,含著高熱的強烈氣勁。此時氣場已經將楚侯玉人馬層層包圍起來。

  但楚侯玉不僅能輕松地送他胯下坐騎安然逸出場外,更攻出瞭這神奇的一劍。

  炎日隻覺得這一劍失去瞭重量,在他的氣場中絲毫不受阻力似地劃空刺來,更讓他驚訝的是,他感到楚侯玉這一劍恰好在他完成氣場包圍前一剎那,會擊中自己的胸膛。

  隻見炎日去勢不改,雙手左右合抱之勢改為上下夾擊之勢,不僅沒有改變氣場的繼續合圍,更隱隱封住楚侯玉的劍勢。

  楚侯玉毫不慌亂,手中鐵劍仍巧若靈蛇般向前劃去,可是他手腕一沉,劍身起瞭個細微的翹起,恰好劃破炎日上下夾擊的氣勁,繼續不受阻力似地攻向炎日胸前。

  炎日大喝一聲,道,“好!”無奈之下放棄瞭繼續對楚侯玉的氣場包圍,雙手拍上楚侯玉的鐵劍。

  像他這樣的高手,隻要勁運全身,哪怕對方是神兵利器也是寸肉不進的。

  楚侯玉長笑一聲,劍身起瞭千般巧妙的變化。

  鏗鏘之聲不絕於耳,片刻間,楚侯玉手中鐵劍已經與炎日的雙手接觸瞭數十下。

  其實卻隻是一招,在這一招中,楚侯玉手中鐵劍利用劍身做出刺、挑、割、剔、劈等多個動作,可卻是一劍之意。而炎日雙手也是在上下合擊的連續過程中,做瞭不同的拍打格擋,也是一招。

  當最後一下觸碰之後,兩人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相距三丈。

  火雲已經退後瞭有二十餘丈,而炎日那匹戰馬顯也是萬中挑一的良駒,也遠遠躲開瞭這個危險的場地。

  炎日看著眼前這年輕的對手,心中翻起子滔天巨浪。對方年紀輕輕,可實力卻已經達到瞭與自己相抗衡的境界,假以時日更是不知會成長為何等驚人的境界。忙按下心中的震驚,暗中下瞭決心,定要在今日不惜成本地將他擊斃。

  楚侯玉也是全神貫註,方才的一劍確實是他今日上窺武學最高殿堂後的巧妙之作,有若羚豐掛角,毫無破綻可尋。但炎日隨便一擊就有如此氣勢,哪能不叫他心中凜然。若換瞭是昨日的他,就此一招就肯定讓他重創受傷。

  炎日道,“楚兄弟真是讓炎某大吃一驚啊,方才的一劍確實高明,巧妙地破去我數十年未曾失手的烈日普照,楚兄弟的修為已經臻至先天‘察破’由宏入微的境界。真是令炎某由衷佩服,但也令炎某下瞭必殺之心。”說到最後聲音轉冷。

  楚侯玉一笑,道,“炎前輩誇獎瞭,在下今日初有小成,能得前輩賜教實是獲益良多。前輩威震天下數十年,早巳達到宗師境界,可惜沉迷榮華美名,功力停滯不前,更不用說進軍無上天道,否則楚某今日如何能與前輩相抗衡。”

  炎日雖神色不變,可內心卻被掀起滔天巨浪。自烈日神功大成以來,他南征北戰縱橫不敗,威名達到瞭鼎盛時分。可自此卻陷入瞭枯燥、停滯不前的情況,他不停地用征戰來刺激自己,卻沒有勇氣進軍那關乎生死的最高境界。

  正是如此,他那年見到“邪王”葵道之時,立時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銳氣受到重大打擊。

  眼前楚侯玉如此年輕氣盛,卻是穩重不驕,他讓自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而他一語道破自己的弱點更讓炎日驚怒不已。

  要知道武功到瞭兩人這種層次,根本在招式上誰都勝不瞭誰,比拼的就是精神、意志、修養和戰略。

  炎日畢竟比自己功力精純深厚,楚侯玉正是在精神上挖掘對方的弱點,讓他在精神意志上出現破綻,隻有如此他才有希望擊敗這成名多年的武學巨人。顯然他的策略起到瞭作用,他感到炎日原本凝聚的氣勁有瞭一絲雜亂,不由心下暗喜。

  兩邊觀看的坦爾城戰士和印丹國人馬都是寂靜無聲,因為這是絕頂高手的較量,對他們而言是千載難逢的機遇,自然不敢有所錯過。

  可兩人在相距二裡外的距離比鬥,而且他們的變化是如此的快捷,鮮有幾人能看見他們的動作,隻是看見兩人接近一下又迅速分開,大是看得一頭霧水。

  隻有天香、冷無驚、蔣譯等少數幾人能堪堪瞧清兩人較量瞭數十下,可具體的動作也是不甚清楚。

  炎日不愧歷經大小陣戰上百次,初露破綻立時以堅毅的精神將其補上,氣勢又強大瞭起來。他知道不能讓楚侯玉繼續發揮下去,喝道,“就看炎某是否能傷你性命,楚兄弟小心瞭。”

  隻見炎日腳踏奇步,向前緩緩走著,每邁出一步,楚侯玉都感到周圍的熱度就上升瞭不少。而他的皮膚泛起瞭奇異的紅色,最為突出的便是他那光禿禿的腦袋,這時候就像是戴著一頂熾熱紅亮的鐵帽,煞是壯觀。

  楚侯玉右手的鐵劍也緩緩轉動瞭起來,由緩轉疾,絲絲的劃空劍氣漫佈周圍,編織成瞭一張寬大的氣網。周圍的熱力漸漸地被阻擋在外,不得入浸。

  兩人漸漸接近,當炎日即將進入楚侯玉的氣網之時,楚侯玉突地將手中鐵劍幻成九道劍影向炎日飆去。

  炎日喝道,“來得好。”赤紅的雙手凌空抓去。

  掌劍相碰,卻是發出吱吱聲音。楚侯玉感到炎日每一次觸劍,都傳來一股霸道灼熱的勁力,而且熱力正在節節攀升著。

  炎日見楚侯玉在空中巧妙地佈下瞭氣網後,向他攻來這無跡可尋的九劍,心下也是不敢大意。每一下拍擊,手下都加重一分內力。但他感到對方的劍氣也是遇強則強,劍身上的氣勁就像擴展的劍刃一般,稍一疏忽就會被入侵體內。

  轉眼間,炎日堪堪接下瞭楚侯玉一劍比一劍威猛有力的九劍。這時見楚侯玉劍作刀使,當空由上而下向他劈來,突然一聲低喝,當空向這飄忽不定的一劍擊去。

  一拳一劍就像是磁石的陰陽兩極一般,巧妙地遇上瞭。這一次相擊不似前面般發出鏗鏘清脆的聲音,而是低沉的一聲悶響。

  兩人再次分瞭開來,凌空向後退去。

  楚侯玉踉艙退瞭三步,不可抑制地噴出瞭一口熱血,以舒緩體內那股強勁的含著熱毒的氣勁。而炎日也是著地後退瞭兩步,嘴角也沁出瞭一道血痕,顯然這一次楚侯玉吃瞭暗虧。

  可楚侯玉卻並不擔心,此刻他銳氣正盛,而且他的金龍隱脈較常人的經脈強橫十數倍,雖然噴出瞭鮮血,可內腑並未受到多大創傷。他也沒想到炎日竟然在如此情況下和自己硬拼瞭一記,雖然自己沒有吃虧,可隻要炎日繼續如此施為,那先被擊斃的肯定是自己。

  炎日不待楚侯玉再喘一口氣,高大的身軀又靈活地撲瞭上去,手掌化成瞭漫天手影,就仿佛千道火舌一般,將楚侯玉吞噬在陣陣熱浪之中。

  遠處觀看的冷無驚見楚侯玉身手如此高明也是心中震驚。要知道他與炎日相識多年,能在炎日手下走過數招之人已是屈指可數,可如今突然隨便冒出一個年輕小夥子,就能與炎日鬥個不相上下,叫他心裡怎能不發毛。

  從方才兩人的交手中,他看到楚侯玉不僅每一劍都有若大象渡河,毫無雕鑿的痕跡,而且其內力修為也已達到先天真氣中的較高境界。此子不除,日後定後患無窮。

  所以當他看到炎日與楚侯玉硬捍一招後繼續使出的招式,不免心內一喜,知道炎日要使出最後的必殺絕招瞭。

  多年前,他曾親眼見識過那最後一招的威力,雖然他修為隻比炎日遜上半籌,可他知道,若自己被那最後一招攻擊的話,將是九死一生。

  但這一招威力雖龐大,可對炎日本身的反噬也是劇烈,用出這招之後,炎日恐怕又要修養一年半載方可恢復元氣瞭。此時見炎日即將使出這招,他相信眼前這年輕人一隻腳已經踏入棺材瞭。

  楚侯玉身處在漫天熱浪之中,隻覺炎日攻來的每一掌都平衡無比。平衡到讓他不得不與他正面接觸,若稍有退避的話,那他將立時處於可怕的下風處,接踵而來的招式將更是兇猛難擋。

  楚侯玉當下一咬牙,壓下些微的內傷,手中鐵劍化成一條白龍,向掌影攻去。

  楚侯玉每一劍劈到對方的鐵掌,都感到鐵劍被烈火燒灼瞭一下,而炎日的掌勁都提升一分,而炎日每攻出兩拳,其中定有一拳是打在他身邊空無一物的空氣中。

  楚侯玉知道炎日擊在空中的這幾拳都大有學問,奧妙無比,可他此刻卻一時也勘不破個中的玄機。可單是炎日與他硬碰硬的幾拳就叫他大感吃不消瞭。

  炎日的功力好像在猛然間得到瞭急劇的提升,當炎日在空中打滿瞭九拳,而他總共擊出的最後第十八拳擊向楚侯玉時,火紅的臉上現出瞭一絲詭異的笑容,他原本火紅的光頭頂卻紅潮褪盡,令人感到一種十分怪異可怕的感覺。

  楚侯玉接過他一浪高過一浪的八拳後已是疲憊不堪,可他知道這第九拳的來勢卻是炎日最勇猛的一拳,當下咬緊牙關,眾起全身真龍氣勁,手中鐵劍劃瞭一道美妙的弧線,將他所有的真龍氣勁聚成瞭一線,點上炎日來勢兇猛的拳頭上。

  “匡!”的一聲巨響,楚侯玉手中鐵劍不堪兩股巨大內力的沖擊,斷成瞭碎片,而他整個人有若斷線風箏般向後落去。

  炎日則噴出瞭一口鮮血,向後踉艙退瞭七八步,旋又立定。鮮紅的臉上,那詭異的笑容更是明顯。

  楚侯玉“哇”的一聲,又吐瞭一口鮮血,由地上緩緩站起。

  冷無驚陰沉若霜的臉上不由露出瞭一絲笑容。而天香手心已經濕瞭,她知道此刻楚侯玉已是必敗無疑瞭,而敗的結果卻隻有一個,死!

  坦爾城上眾人都看到楚侯玉明顯處於劣勢,可卻不知道他已經處在一個外人不能明瞭的萬劫不復的情景中。

  楚侯玉這時候已經知道炎日方才攻向空中的九拳有何作用瞭,可是卻已經晚瞭。

  這九拳方才打向空中的時候,勁氣都是威猛地向外推動,一去無蹤,可此時他卻感到,有一個圓形火球般的氣場將其籠罩住,就若前面他用劍氣佈下的氣網一般,而炎日對空氣、內勁的運用可說是巧妙到瞭極點。

  而他更肯定瞭炎日選正午時分在這樣的地方來進行這場決鬥,已經占瞭天時和地利。他感到自己敏銳的視覺和聽覺都失去瞭作用,唯一留下的觸覺能感覺到前方一股龐大到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在緩緩向自己推進中,當這股力量與這個圓球正前方唯一一個缺口縫合上的時刻,就是他斃命的時辰瞭。

  楚侯玉不理自身處於脫離瞭現實似的熱浪之中,不理全身的痛苦和失去耳目般難以忍受的感覺,也不理正漸漸縮小且密度加大的球形氣場,閉上瞭雙目,眼觀鼻,鼻觀心,讓全身勁氣在體內某些正隱隱發熱的經脈內匯聚和竄行著。剎那間,他已經進入瞭先天“有身無意,先天胎息”的狀態。

  沒有驚慌,沒有急躁,靈臺一點清明,默默地等待著前方最強的一股力量的到來。

  炎日見到楚侯玉此時站立不動,卻透露出一股玄奧無比的氣勢。又見他絲毫不被他佈下的小周天氣場影響,手掌和面都隱隱盤著一些金色細絲,心中不由一驚。

  要知道任何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肯定會在那氣場尚未完全裹實之前,希望由前方逸出去。可他的殺招正是如此,不僅他正好是在那缺口處攻出最強大的一擊,而且最為高絕的是敵人身後的小周天氣場會隨著敵人運氣前沖而急劇地縮小。那時候敵人在前後夾擊下必死無疑。

  楚侯玉此時的反應雖然讓他大出意外,可他並不在意,因為他知道對方的結高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炎日的氣勢終於孕育到瞭最頂點,不得不爆發的時刻瞭,身體與拳頭化成瞭一條直線,似乎他整個人就變成瞭一個拳頭,凝聚到極點的拳勁如火浪般向前湧去。

  楚侯玉似乎從遙遠深沉的睡夢中醒瞭過來,虎目猛地一張,向炎日投去。最強的一點就是最弱的一點,就在炎日這驚天動地的一擊功成圓滿之前,他“瞧”到瞭一絲細微的空隙,那是至剛至強的時刻來臨前的唯一一絲破綻。

  任何招數都有破綻,但身手越是高明修為越是高深,那他們的這一絲空隙都被急劇地縮小和加速,讓別人感覺不到,即使感覺到瞭也來不及尋到它的所在,又或者不能及時利用這一絲破綻來解救。

  楚侯玉閉上雙目,隱龍真洞石壁上的“真龍九變”的最後一招如閃電般閃過他的心海,無始無終,他右手撮指成刀,當空劃去,朝那一絲稍縱即逝的空隙劃去。

  所有動作在這一瞬間似乎都慢瞭下來,周遭的熱浪也似乎被什麼猛獸吸得一幹二凈,隻剩下炎日的鐵拳和楚侯玉的手刀相遇。

  一股無可抗拒的熱浪湧進瞭楚侯玉的身體,流過瞭他的金龍隱脈。而楚侯玉的手刀在兩人拳掌相遇前生出瞭一把白色的“刀”,對,是一把白色的“氣刀”,就如盤古開天辟地般,在那絲破綻要合上的一剎那,劃瞭進去。

  “轟!”的一聲,楚侯玉全身衣褲化成瞭灰燼,隻剩下胯下的一截焦黑的部份,整個人凌空向後飛去,而他口中發出瞭一聲短促的輕嘯。

  炎日就若威武戰神,毛發漫空飛張,全身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

  火雲聽到楚侯玉的嘯聲已如風而至,楚侯玉在去勢已盡時雙腳合攏,立於火雲馬首處,巍然不動。

  隻見他全身上下有如被烈火燒灼過一般,赤裸的上身和雙腿都通紅,並有多處燒傷,頭發在空中亂舞,散作瞭一團。全身上下赤裸著的都份被一些泛著金色光芒的細線纏繞著,遠遠望去,怪異非常。

  沒有人知道這兩人驚天動地的一招結高到底如何,隻見兩人都靜立不動,頓時雙方人馬一片肅靜,呆若木雞地瞧著在風中化成石人一般的兩人,沒有人敢喘一口大氣。

  連天香與冷無驚都瞧不透個中的情形,一時不敢出聲。而天香看到出現在楚侯玉身上的那些金色細線時,俏臉上頓時現出瞭一種奇怪的神情,似乎想起瞭什麼。

  楚侯玉就像立地成佛般,進入瞭短暫的假死狀態。全身上下真氣已經被震散,有若不設防的空殼,這時隻要飛來一根樹枝也能將他戳死。可此時沒有人知道他們發生瞭什麼事情,都不知反應。

  突然刮來一陣強風,隻見原本站立不動的炎日由前伸的單拳當中裂瞭開來,就如被當中劈開的木頭般,左右倒瞭開去。

  就在這一剎那,楚侯玉猛地蘇醒過來,長嘯一聲,火雲調頭向坦爾城方向奔去。

  此時雙方人馬才反應過來,無是冷無驚奪過一把長弓,全速向前掠去,運起全身勁氣向楚侯玉射出一箭。

  而印丹國的軍隊頓時亂成一團,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子。

  天香差點流下瞭激動的淚水,嬌喝道,“快開城門迎接楚公子,各士兵做好準備。”

  冷無驚的身法雖然快若疾風,那一箭也有若奔雷,無奈離楚侯玉太過遙遠,而且火雲的速度更是迅疾無比,片刻間就已沖人坦爾城內。

  這讓冷無驚頓時一驚,看著從坦爾城方向馳出的鳳女國大軍,心中亂作一團。

  當楚侯玉與火雲進入城門後的一剎那,楚侯玉眼前一黑,從火雲身上跌落下來,失去瞭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