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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靈駒火雲

  晚膳過後,小琪琪已甜睡進入夢鄉。

  楚侯玉躺在柔軟的青車地上,而悅凌仙則躺在楚侯玉懷中吐氣如蘭道:“這是凌仙一輩子也難以忘懷的一段日子,這一個多月時光,是人傢最快樂的日子。凌仙真的很感謝夫君,若非有夫君的出現,人傢此時不知命運究竟如何瞭。”

  楚侯玉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個深甜的美夢,悅凌仙的感嘆也讓他想起這無憂無慮的一段日子。隻有在這子闊荒蕪的原野,他的心才能得到釋放。

  楚侯玉發現自己竟是一個喜歡孤寂的人,雖然他享受著和詩柔、悅凌仙的溫馨相處,可當他深夜望著深遠無際的蒼穹時,他那孤獨的心才能在蒼涼中自由自在地釋放開來。

  那份孤獨才是他心靈深處的真實感覺,或許他還不能完全放開自己來享受已有的愛吧。因為在楚侯玉心中已有一片痛苦的陰影,讓他在最深最靜的夜裡噩然驚醒。

  楚侯玉收拾起漫想的心懷,身旁偎著的悅凌仙讓他感到現實的一絲溫暖,望天悵然,道:“我也將與凌仙一起度過的這段日子,每時每刻都深烙在腦中,凌仙的相伴讓我這可憐的人有瞭生的勇氣和美夢般的快樂。凌仙啊,你可知曉,若非有你的垂青,夫君恐怕不能煎熬過這段日子呢。”

  悅凌仙聽著楚侯玉蒼涼的語氣,撐起嬌軀,目中夾雜著憐憫和柔情,顫聲道:“夫君,你的眼神又似當日那般充滿瞭悲痛。夫君啊,凌仙願意分擔你所有的痛苦,隻有夫君才能給凌仙和琪兒帶來幸福與快樂,夫君一定要振作呀!”

  楚侯玉伸手將悅凌仙拉入胸前緊緊地擁著?感覺著她嬌軀的溫熟柔軟,心中漸漸平靜下來,說道:“若無意外,我們大約五六日後就能抵達迎風峽外的坦爾城,然後即可通過迎風峽進入鳳女國。我們再前去找尋我母親,待你們安頓好後,我會與楚懷遠做個瞭斷的。我不知道是否能有機會手刃帝君為父親報仇,但我會盡一切辦法去實現的。凌仙,我知道這樣可能會讓你痛苦,但……但我沒有勇氣去面對我的母親和族人。”

  “夫君啊,凌仙知道你心中的痛苦,不論夫君做何決定,凌仙都會支持你的。但夫君一定要安然回到凌仙身邊呀,沒有瞭夫君的憐愛,凌仙和琪兒將會再次失去幸福與快樂的。”悅凌仙望著愛郎關懷地說道。

  想著飄渺的將來,兩人不由緊緊地擁在瞭一起。

  這一夜,兩人在帳外草地上瘋狂地做愛,隻有狂烈的愛才能撫平楚侯玉心中的傷痕,隻有懷中玉人動人的嬌軀和癡迷的呻吟聲才能給他帶來快樂。

  兩人在愛欲中給予對方所有的愛,最後沉沉睡去。

  次日,悅凌仙抱著愛女與楚侯玉共乘一騎,健馬負著楚侯玉三人仍輕松地停著。

  對悅凌仙來說,在楚侯玉的懷中是世上最舒適的地方,或許是昨夜太過刺激的歡愛,她隻嬌慵無語地偎在楚侯玉的懷中。

  當楚侯玉低頭瞧她時,頓時令她想起昨夜的火熱狂野。那般在露天下的歡好,給這美人帶來無比的刺激,此時想來令她頗感嬌羞。

  看著悅凌仙泛紅的俏臉,頓時令楚侯玉感到英雄氣短。

  黃昏時分,眼前是一片蔥鬱。接天的草原前方出現瞭一片森林,黃色的野花一簇一簇地在原野上綻放著,給大地增添瞭不少顏色。

  當楚侯玉三人三騎在接近那片森林不遠時,突然傳來一聲響徹天空的嘶叫聲,接踵而來的是點點的馬蹄聲。蹄聲先如雨點,然後漸漸增大,似若響雷轟轟而至。

  悅凌仙忙護著愛女,在楚侯玉懷中坐直嬌軀看著眼前突然發生的異況。

  隻見從樹林中奔出一大片的野馬群,各色的野馬仿佛被猛獸追逐而逃命似的瘋狂地奔馳出林,在二人前方朝西奔去,帶起鋪天蓋地的聲響。

  幸好馬兒並非朝三人方向奔來,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楚侯玉一手緊勒另兩匹馬兒的韁繩,一手駕著胯下坐騎以防萬一。

  林中不斷有馬兒奔出,就在這時,一匹血紅色駿馬快逾奔雷似的竄身而出,猛然前蹄躍起,仰天一聲長嘶,“唏噓”一聲,聲震九霄,正是先前的嘶聲。

  隻見這匹馬兒渾身通紅,無一絲雜色,長而整齊的鬃毛在風中飄逸著,其身比一般的駿馬尚要高壯頗多。

  在這荒野之地,竟出現如斯非凡異物,讓楚侯玉心動不已。

  機不可失,楚侯玉心念電轉,要馴服這匹異物不能錯過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否則片刻間它將遠揚天際不見蹤影。

  楚侯玉在悅凌仙耳旁說道:“凌仙在此等我。”說罷騰身躍向高空,在空中旋又一翻身向這匹異駒射去。

  當楚侯玉身勢下落之時,運起神功,仰天長嘯。龍吟之聲蓋過瞭漫天的蹄聲,也將這匹異駒的嘶叫聲壓瞭下去。

  這匹血紅的神駿異駒也發現瞭楚侯玉的突然出現,競將嘶聲再次高揚起來,似乎要與楚侯玉進行著聲量的比試。

  楚侯玉心中暗笑,身形去勢不減,嘯聲依然悠遠洪亮,突然身影變幻一閃,如流星般射向這仰天長嘶的異駒,落身在其背上。

  當這非凡異駒發現時,楚侯玉已經坐在它的背上瞭。

  當楚侯玉坐穩身軀後,微一作勢讓這在嘯聲比試中落於下風的異駒在馬群之中奔馳而去,身旁的馬兒驚慌地躲避開來。楚侯玉體內熱血激蕩起來,真氣一提再次嘯起龍吟。

  這體形壯碩的異駒負著楚侯玉有若雷閃風疾似地在草地上奔行,大地在迅速倒退著,轉眼間,楚侯玉已經超越瞭馬群,迅速遠去。

  楚侯玉雙目射出神光,坐在馬背上感受著這無比暢快的感覺,似乎已經和這異駒化成瞭一個整體,不分彼此地朝前奔行著。

  當這異駒速度放緩,楚侯玉體內真元流入異駒體內又循環而回時,他的靈覺告訴他,這匹異駒已經被他馴服、將他視為主人瞭。

  楚侯玉心中大喜,“喝”的一聲調轉馬頭策馬馳回。

  這異駒與楚侯玉心意相通,轉身逆馬群而跑,馬群頓時裂開一條道路讓這如火異駒放蹄而行。

  當楚侯玉有如一陣風般回到悅凌仙身旁時,駕著這異駒繞著悅凌仙緩行三圈,這才將悅凌仙身旁騷動的兩騎安定下來。

  車好悅凌仙身負武功,否則這些馬兒一定驚慌逃竄。

  悅凌仙看著楚侯玉有若天神地駕著這奇異的寶馬以她為中心繞行著,秀目中射出瞭崇拜欣喜的神色。

  楚侯玉立馬於悅凌仙身旁,突地攔下將她抱到懷中,一同坐於異駒上。

  悅凌仙懷中的小琪琪好奇地伸張著小手,欲要抓摸這火紅可愛的異物。

  悅凌仙訝道:“夫君競能馴服這極其罕見的靈駒,真是可喜可賀呀。凌仙方才見這靈駒奔行速度迅疾無比,恐怕比日行千裡的良駒更勝一籌呢。”

  楚侯玉傲然道:“我就給它起名為‘火雲’,乘著它就有如身置一朵火紅雲霞之上,乘風而行。”說罷將悅凌仙和琪琪環擁右臂,控著火雲馳去。

  火雲再次放蹄奔行,但隻是以中速而行,可即使它隻是中速奔馳也已較平常罕見的良駿全速仍要快迅甚多。

  悅凌仙似乎已沉醉在那迷人的感覺中,三人身影射向草原邊際,似乎要追向地平線處的落日。

  當火雲載著楚侯玉等回到三匹負著貨物的馬匹旁時,悅凌仙似從夢中醒來,嬌嗔道:“夫君呀,莫要嚇壞瞭琪兒。”

  楚侯玉笑道:“琪琪體質非常,不會受到驚嚇的。你看她正樂得興奮呢。我並未讓火雲全速而行,這樣可以讓火雲和你們培養感情,日後你也好控制它。”

  悅凌仙定瞭下心神,道:“方才乘在火雲之上,如此疾行也如履平地,可見確是一匹極其罕見的靈駒,夫君真是福緣非凡。”

  聽著悅凌仙的贊美之語,楚侯玉笑道:“夫君自是福緣不淺,否則又怎能得到我的好凌仙陪伴呢。”說罷在悅凌仙粉嫩的俏臉上香瞭一口。

  悅凌仙溫柔地倒在愛郎懷中,感受著楚侯玉對她的肆意寵愛。

  有瞭火雲,三人自是能大大提高行程速度。楚侯玉擁著悅凌仙,坐在火雲之上趕著三騎繼續向迎風峽方向行去。

  草原的邊界處青山漸漸浮現,鳳女國已經距離不遠瞭。

  接下來的三四日,楚侯玉與悅凌仙已經進入瞭鳳女國外圍的邊境地域。

  沿途經過幾個村莊都已經人去樓空,從村中事物來看,那些村民都應是剛遷徙不久。

  兩人都不知發生丫什麼事情繼續前行著,終於在接近坦爾城不遠時遇到瞭一批遷徙的平民。

  這批遷徙的百姓用騾車載著老人,小孩和他們僅有的一些財產,壯年男子和婦女則在騾車旁默默地走著。

  當他們聽到楚侯玉等的馬蹄聲時,初始都表現出驚震的模樣而全都回頭張望,待見到隻有兩人且其中竟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時,都似虛驚一場。

  楚侯玉策著火雲趕瞭上去,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鳳女國在迎風峽外的兩座大城之一的申祁城已經被印丹國攻陷,如今他們正趕往坦爾城,然後北上迎風峽。

  楚侯玉知道印丹、鳳女兩國時常交戰,近年來一直在膠著狀態。但這爾、申祁兩城在迎風峽外建成之後,由於有迎風峽內的援兵支持,一直形成一個堅實的邊防線,沒想到如今申祁城竟然被印丹國攻陷,不由心中一驚。

  黃昏時分,楚、悅兩人已經抵達坦爾城外。隻見一中年留須男子身著戰甲,在城門處疏導著進入坦爾城的百姓,其身旁伴著兩個裨將人物和一些護南人員。

  楚侯玉從其裝束看出這個中年武將應是城守級人物,於是和悅凌仙一同下馬朝城門走去。

  當楚侯玉與抱著愛女的悅凌仙來到城門時,這個中年武將顯然註意到他們瞭。

  不僅是因為抱著琪琪的悅凌仙的驚人美貌和楚侯玉身後火紅異駒火雲,他也察覺到瞭楚侯玉懾人的氣勢及身上一股與他相似的特性。若他知道楚侯玉曾是縱橫沙場、長久不敗的統軍人物的話,必定不會奇怪的。

  楚侯玉目光直接迎上這個中年武將凝視他的目光,毫不退讓地對視著。

  這年約四十的武將一張國字臉,頷下蓄須,略黑的臉上顯出車人特有的剛毅神色,一雙虎目射出精光,身量幾乎與楚侯玉持平。

  這中年武將微微一笑,道:“這位公子想必是來自帝國吧。”說著向楚侯玉走來。

  當他走動時,其身後的護從人員也緊跟著上前。

  楚侯玉註意到除瞭這武將和其左邊的一神情沉穩冷靜年輕裨將外,其餘人等都有意無意地將目光轉向他身旁的悅凌仙,顯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轉念問,楚侯玉從容答道:“在下楚侯玉,正是帝國人士。刻下與夫人愛女一同前往貴國。”

  這武將神色一凜,道:“虎將楚公是……”

  楚侯玉內心一揪,知道這武將已經知曉自己身份,沉聲答道:“正是先父。”

  這武將神色莊重道:“原來真是楚公主子。老夫蔣譯,乃坦爾城守。蔣某已聽說貴族之事,確是讓人心痛。”

  由此看來,應是鳳女國在帝國內的密探將帝國內發生的重大事情回傳給國內的高層將領,這蔣譯方能如此迅速知曉帝國的變故。

  楚侯玉冷靜道:“多謝蔣將軍關懷,在下途中見眾多百姓離傢遷徙,不知究竟發生何事?”

  蔣譯知道楚侯玉不願談論傢族事情,道:“蔣某昔年曾與楚公有一面之緣,楚公的英雄氣概讓蔣某一生敬佩。今日有緣見到故人之子,楚公子不若到蔣某府中暫歇一晚再行詳談吧。”

  楚侯玉正想打聽坦爾城具體情況,便答謝答應。

  蔣譯遂介紹瞭身旁兩位副將,左邊那個方才楚侯玉註意的年輕副將叫葛彤生,右邊的副將叫史炳雲。蔣譯吩咐瞭一些事務子葛、史兩位副將後,便帶領著楚侯玉和悅凌仙一同返府。

  楚侯玉與悅凌仙隨蔣譯行著,火雲則跟在楚侯玉身後神氣地踏行著,引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風頭不落悅凌仙的美貌。

  片刻後,一行人已經抵達蔣府。蔣府的仆人立刻上來為楚侯玉等卸下行李。火雲則在楚侯玉的安撫下隨著一名小心翼翼的下入朝馬廄走去。

  進入內廳後,面容和善的蔣譯夫人朱芬便出來招呼二人,蔣夫人年約四十,和藹慈祥,雖年近四十仍是風韻不減。

  蔣夫人熱情地招呼著楚、悅兩人,並派瞭一個嬌俏的丫鬟為悅凌仙照看琪琪。或者是二人都有侯門夫人的相同氣質,蔣夫人與悅凌仙似乎一見如故,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談論著一些事情。

  蔣譯道:“楚公子先到在下書房一談吧。”說罷領著楚侯玉向內走去。

  在一間幽雅安靜的書房內,兩人分賓主坐定。

  蔣譯沉聲道:“現今大陸已開始呈現戰亂之勢,帝國與印丹國正是禍害的來源,兩國都蠢蠢欲動。今次申祁城突然被攻,一方面迎風峽內未能派出援兵;另一方面印丹國競出動瞭三十萬大軍,由炎日親自率領而來。防范不及下,申祁城的九萬士兵隻守瞭短短五日就被炎日攻破城門,隻有近兩萬士兵突圍到這爾。而敵軍卻隻傷亡八九萬人馬,炎日確是不世名將。”

  在攻城戰中,攻陷像申祁城那樣的堅城,攻方傷亡人數竟然與守方傷亡相近,確實是非普通將領所能辦到。

  楚侯玉聽到敵軍將領是印丹國兩大重將中的炎日後,恍然道:“原來敵軍統帥為炎日、兼且兵力雄厚,難怪能輕易攻陷中祁城。但貴國為何到如今仍未派出援兵?”

  蔣譯道:“究竟發生何事,老夫也不知曉,但必定是重大變故。且老夫派去求援的士兵都未能得返,令老夫大感怪異。眼下這些百姓聽到印丹國軍隊北上消息後全都北撤,除坦爾城中原有的百姓支持守城,等待援兵外,其他的人大都份都已走光瞭。”

  楚侯玉嘆道:“這就是戰爭的悲劇,給平民百姓帶來巨大的損失和痛苦。對於那些為瞭滿足貪婪權力的侵略者,我們應當給予沉重的打擊。”

  同時楚侯玉心中微詫,因鳳女國除南面與印丹國交戰外,由“死亡沙海”與帝國相隔,東面與虜公國關系一直良好。西方臨著大海,北方隻有一些小國或是遊牧族落,應不會引起什麼大的動亂。而連蔣譯這樣的將領也不能知曉迎風峽內的真實情況,看來是鳳女國內都發生瞭一些不尋常的變故。

  鳳女國殿下為“仙鳳”芷嫣,相傳“仙鳳”艷傾大陸,且學究天人智慧無邊,在她的領導下,鳳女國迅速穩定發展。她的仁愛讓鳳女國內百姓生活愉快,無憂無慮,若非印丹國在南端虎視侵犯,鳳女國確是四大國中最和平安定的國傢。

  鳳女國中“仙鳳”之下另有兩大鳳凰,就是名聞天下的“飛鳳”天香與“鳳剎”冰艷,此二女皆為美麗動人的絕色佳人,但令二女聞名的卻是她們的彪炳戰績。

  當年印丹國與鳳女國交戰,無人能敵炎日大軍,印丹國一度將戰火燃至迎風峽外,直至“飛鳳”與“鳳剎”兩女出戰,憑著“飛鳳”的不世兵法和“鳳剎”的冷靜機智,兩女聯袂迎戰,竟讓不敗戰將炎日也束手無策,最後兩女令人震驚地擊退炎日大軍,收復失地。

  自此以後,印丹國邊界再無北移過,正是因為有此二女將軍存在之故。

  二女一大方高貴,一冷艷迫人,從此名傳大陸。

  楚侯玉道:“在下雖是外人,但希望能為坦爾城內外百姓貢獻一點力量,方冒昧向蔣將軍打聽這些軍情。”

  蔣譯凝視著楚侯玉片刻後,道:“老夫一眼就瞧出楚公子乃人中之龍,正氣浩然。楚公子如此為百姓著想令老夫大為感動,可惜現今形勢不容樂觀。現下坦爾城中兵力在八萬間,這其中尚包括申祁城敗退回的兩萬士兵,憑城中的糧草,堅守一個多月應不成問題。為瞭保護城中不願撤退的和北上的百姓,全城的上兵都誓死堅守這爾。”

  楚侯玉神情冷靜道:“敵軍方面動況如何?”

  蔣譯聽楚侯玉如此詳問情況顯是要留下共同守城,道:“由探子回報,由炎日之子炎文慶率領近十五萬大軍作先鋒都隊正向坦爾城而來,三日之後定能抵達這爾。”

  楚侯玉道:“炎日定是深悉我方軍情,故讓其於領兩倍與坦爾城中的兵力人馬先來攻城,待他安定好申祁城後再領新軍前來援戰,坦爾城則危險矣。”

  蔣譯笑道:“炎日也是凡人,難免會出錯。這次老夫卻堅信能抵住這十五萬大軍,因炎文慶此子在大破申祁城之後率大軍前來,必是驕心大盛,隻憑此一點,老夫就能令他大吃一虧。”

  楚侯玉見蔣譯對敵我形勢瞭解深入,敵未至而意先行,顯是心中已有所打算,確是大將之材,便笑道:“在下看來,蔣公已是大高在握而臨危不懼,怕是炎日親臨也不敢輕言破城瞭。不知可否讓在下與城中將士一同共抗敵軍以獻微薄之力?”

  蔣譯道:“老夫瞧楚公子深諳攻防之道必是大帥之材,若是能協同守城,將是百姓之福。隻是,尊夫人與令千金不必冒此危險。”

  楚侯玉道:“在下瞧蔣夫人安居傢中,態若止水,蔣公府中上下平靜如常,凌仙若能在此安歇又有何畏懼?凌仙與蔣夫人看來是趣味相投,有蔣夫人陪她說話,她正高興呢,就怕給蔣公上下添煩瞭。”

  蔣譯見楚侯玉如此一言,哈哈大笑,道:“楚公子果非常人,老夫期待著與楚公子並肩作戰啊。尊夫人與令千金可在寒舍暫居,若有不周之處尚請見諒。”

  楚侯玉忙道:“蔣公客氣瞭,如此在下便打擾瞭。”

  楚侯玉與悅凌仙母女三人自是輕松自在地在蔣譯夫婦招待下入住蔣府。

  晚飯過後,二人被安定在蔣府東廂一優雅的兩層閣樓。

  進入房間後,打開窗門,窗外綠樹濃蔭,樓臺倒影映在樓下的池塘水中,迎面吹來的清風中夾雜著院裡薔薇的清香。

  悅凌仙偎依在楚侯玉懷中,感受著此情此景,吐訴真情,道:“凌仙若非遇到夫君,今生恐怕不能有如此快樂和驚險刺激的經歷瞭。夫君打算留在坦爾城嗎?”

  楚侯玉毫不奇怪這聰慧的美女猜到他的意圖,點頭道:“印丹國大軍若攻下坦爾城,城中和撤離的百姓都必將遭殃。我想留下為百姓盡點力,凌仙會怪我讓你身處危險之中嗎?”

  悅凌仙道:“大丈夫就應有所而為。夫君悲憫百姓,凌仙又怎會責怪夫君呢?凌仙自是與夫君同生共死。”

  楚侯玉為悅凌仙的深情和體貼深深感動,緊緊擁著佳人。

  頃刻後,楚侯玉問道:“琪琪呢?”

  悅凌仙呢喃答道:“蔣夫人怕我們三人休息不便,派瞭一個丫鬟照顧琪琪,就在樓下廂房。凌仙方才已去看過瞭,她已經睡著瞭。”

  楚侯玉撫摸著悅凌仙的香肌粉背,笑道:“那夫君今晚又可大肆憐愛我的好凌仙瞭。”

  悅凌仙俏臉生霞,嬌聲道:“夫君真壞,嗯……”香唇已被楚侯玉大嘴紂上。

  兩人自是柔情蜜意,享盡魚水之歡。

  次日上午,楚侯玉隨著蔣譯來到城墻之上。

  蔣譯身旁多瞭一位年約三十的黑臉武將,此人為蔣譯副將,名為焦循。

  焦循談吐有禮,神色靜若處子,顯是蔣譯又一名得力幹將。

  原來焦循在昨天最後一批百姓撤退後在城外挖掘戰壕,設置障礙。

  蔣譯聽完焦循報告後點頭道:“時間緊迫,你抓緊處理此事。”

  焦循領命退於一旁。

  蔣譯轉向葛彤生,道:“敵方動靜如何?”

  葛彤生踏步走出,道:“炎文慶在大勝之後攜勇而來,行程甚速。根據探子回報,敵軍先鋒都隊後日午後應可抵達。”

  蔣譯撫須笑道:“炎文慶來得越快越好。”

  楚侯玉見眾人除葛彤生與那焦循略有沉思之外,其餘將士都露出微詫神情,顯是不明蔣譯為何不求多些時日做準備,而盼敵軍早日到來。

  楚侯玉表示同意,點頭道:“蔣公此言有理,敵軍來得越早,驕縱之心越盛,身心越是亢奮而藏疲。若我們能給敵軍一次重創,敵軍必定兵敗如山倒。若運氣好的話,我們尚有可能乘炎日來援不及而取得意想不到的重大勝利。”

  楚侯玉如此一言,眾人才若有所悟。

  葛、焦二人則對楚侯玉心生尊敬,楚侯玉能如此透徹地點出眼前形勢,讓二人大是佩服。

  蔣譯道:“不錯!炎文慶此子雖打過數次小戰,但此次擔此大任難免驕傲爭功,想在他老子面前立個大功。隻要我們在炎日親來之前重創此子,則對守住這爾大增勝算。各位將士都必須抓緊時間,做好充分準備迎接敵軍的到來。”

  眾將士轟然應諾,坦爾城內外軍民緊張繁忙地勞祿準備著,一片戰火即至的味道。

  第三日黃昏時分,敵軍的先鋒隊伍終於出現在城外幾裡處的山頭,印丹國軍隊的旗幟在山頭迎風飄揚。戰火終於要開始燃起瞭!

  城外晚風吹拂著眾人的衣裳隨風飄蕩,插在城墻卜的旌旗在風吹下獵獵作響,更增大戰即將來臨的緊張氣氛。

  楚侯玉與蔣譯等人立在城頭,望著城外漸漸聚增的敵軍,臉上神色凝重。

  蔣譯望著數裡外的敵軍,沉聲道:“看來這炎文慶非是無能之輩啊,隻看對方背著遠處山丘為營地且佈下六花陣,毫不急進,必是有備而來。想是待準備充分之後,再發動猛烈攻擊。”

  楚侯玉將目光投向前方,道:“方才在下遠眺敵軍結陣而來,陣形雖算整齊,實陣腳混亂,步伐不齊。一來是敵軍新勝之後未能收心,二來長途趕路已現疲憊之色,因此,敵軍中應是有高明的軍師,方能查形探勢,佈營結陣。但真正的統帥炎文慶卻是治軍經驗缺乏,隻要能將為其出謀劃策之人除去,炎文慶必有如失牙之虎無從為患矣。”

  聽完楚侯玉一番言語,蔣譯與葛彤生等久經沙場的戰將都點頭贊同。蔣譯等人非是不知此偵敵之法,隻是無楚侯玉如此深厚功力和眼力。

  敵軍出現遠在十多裡外,且有錦旗惑敵之目,由此可看出楚侯玉功力目力非凡。眾人頓時對楚侯玉心生崇敬之意,知眼前這俊朗英偉的年輕公子非是無能之輩。

  最令他們吃驚的是,楚侯玉竟比他們更為深悉行軍統帥之道,且能從細微處點明敵方上下狀況,有若親眼目睹,更是在心內大感佩服。

  蔣譯撫須大笑,道:“楚公子法眼之下,敵人頓時無所遁藏。傳令下去,除今日當值士兵,其餘將士都全神休息準備明日的攻城戰,後勤工匠則準備明日動工。”

  傳令兵立刻將蔣譯之令通傳開去。

  此時城中石灰、鐵、麻、矢石等守城之物都已具備齊全,城中將十正是士氣飽滿,上下一心等待著敵軍的到來。

  次日。

  嘹亮的號角聲遠遠傳來,身披黑黃鎧甲的印丹國軍隊終於發動瞭第一次進攻。城外敵軍由遠處緩緩移動著,塵土紛紛揚起,號角聲和沖殺聲充斥瞭城內外上空,讓人感到那千萬人浴血廝殺的悲烈場景。

  “轟!”的一聲,一處敵軍踏落下由焦循負責佈置在城外的陷阱之中,執著盾牌的士兵紛紛被安插在下面尖銳的竹尖穿身而死?頓時帶起一片混亂。

  其他幾個陷阱又報銷瞭數百條敵人性命。

  敵陣後方工事兵迅速運上沙包上前填補,但在這射程范圍內的節骨眼,這片刻的停頓就已經能夠造成巨大的傷害瞭。

  隻見坦爾城上正彎弓搭箭的神射手們在一聲令下後,弓箭有如飛蝗般勁射往城外的敵軍,頓時一片慘叫聲不絕傅來,無數敵人在鋪天蓋地的箭雨下喪命。

  敵軍源源不斷地補上,片刻就已經越過瞭那些已經被屍體和沙土填滿的陷阱,向城墻攻來。

  敵軍的攻城梯不斷搭架上來,巨石和燙水無情地由城墻上灑落下去,帶起瞭陣陣慘叫聲。剎那間,廝殺已經在城墻邊緣展開。

  楚侯玉與蔣譯立在內圍的城墻處看著整個攻城高勢。

  楚侯玉指著遠處的敵軍,說道:“當中那披著黃色披風之人當是炎文慶,而其左身後下頷留須之人該當是其重要軍師人物,方才侯玉見身旁將領都在暗中征詢此人意見之後方傳下進攻指令。”經過一天一夜的相處,兩人已是交情不淺,於是他也就不再見外地自稱姓名瞭。

  蔣譯望著前方三裡外遠處敵陣當中的十數人處,當中坐於馬上一大漢皮膚黝黑,體形威猛有如鐵塔,身披黃色鐺甲披風望著戰場。其左邊身後馬匹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身著普通服飾,隱約間隻能看到其下頷留須不能看清其面容。

  蔣譯點頭道:“此人應是炎日手下謀臣簡一心,隨炎日征戰多年智名頗盛,敵軍能如此迅速地組織起進攻,正是此人在暗中起的指揮作用。”

  楚侯玉道:“此人雙目詭異,高額多智,實是炎文慶的智囊。雖然他不負武功,但炎文慶身邊有不少高手護駕,要除去此人倒要頗費周章。”

  蔣譯見楚侯玉能如此清晰地看清對方面貌,功力實是大大高出自己。

  “轟!”的一聲巨響,隻見葛彤生在城墻上凌牢躍起,手中長刀劈落一顆飛來的巨石,大石碎開落下,城下又有不少敵人殃及身亡。

  此子身手不凡,廝殺起來頓時不見先前靜的模樣,正是不動如山,動如脫兔。

  隻見葛彤生又劈落一顆飛來巨石後,退到後方指揮城上執著弩弓的箭手對投石車處的敵人發動攻擊,另外和史炳雲配八口指示城外投石車的位置,史炳雲在城內指揮準備好的投石車發送石頭炮彈不停地向城外射去。

  不少敵人通過攀城梯,已經涉到城墻上和爾城上兵展開瞭廝殺,但又迅速被消滅。

  戰事在慘烈地進行著,敵方已是傷亡慘重?但爾城方面也傷亡不少士兵。

  對爾城來說,己方是傷亡一人就少一分力量,故在蔣譯指揮下以最少的傷亡來抵擋敵人猛烈的進攻。

  直到日落之後,戰事方且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