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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搜魄七針

  知覺漸漸恢復,內腑幾乎錯亂的痛楚讓楚侯玉立時清醒。

  目光漸漸凝聚,眼前的事物漸漸清晰地印入楚侯玉眼中,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小黑屋中。

  陽光從屋頂數個小洞中穿下來,此處應是一間地下刑屋。

  黝黑的石壁讓人生出無法重見天日的可怕感覺,沒有任何窗口,隻有一道鐵門在小屋北角。石屋各角擺滿瞭各式各樣的刑具,給石屋增添瞭一層恐怖感覺。楚侯玉赤裸著身軀,四肢被分開用鐵鐐鎖住,雙腳離地凌空吊著,他的衣物都被掛在石屋壁上。

  楚侯玉身處的一角卻空無他物,他知道他們是以此來增加壓迫力。若他不合作的話,那些痛苦的酷刑將會一一施加在他的身上。但此時楚侯玉已被憤怒占據瞭整個心房。

  楚侯玉記起在屋頂被偷襲者擊傷時,已看清瞭偷襲者的真面目。當楚侯玉在聽到那聲叫喚時,已是不能置信,方身形一頓,正是剎那間的遲疑才令楚侯玉招致如此下場。“當當”一聲鐵門打開,一高大身影走瞭進來。

  楚侯玉壓下怒罵的沖動,低沉問道:“楚懷遠,到底是怎麼回事?”

  來人正是在屋頂偷襲之人,楚侯玉大伯楚懷遠。剎那間,前塵往事在楚侯玉腦中閃過,楚侯玉已經明白為何自己的身份會暴露,為何敵人會在他們安全撤離之前突然而至,為何會有伏兵在地道出口不遠的密林處埋伏他們。楚侯玉心中暗恨,他應該早就註意到楚懷遠的種種破綻。當日母親等從秘密地道撤退時,楚懷遠就表現得異常驚詫,顯是怕一些重要之人安然逃脫。這時,楚侯玉隻希望攻城開始之後,楚懷遠無法與堡外敵人聯絡,母親等人方能安全北上。

  楚侯玉心中越想越怒,再也不能保持平靜,怒聲斥道:“楚懷遠,你這卑鄙畜牲,你竟出賣楚族。你讓族中多少兄弟姐妹傢破人亡,你說,你為瞭什麼,你還是人嗎?”此時的楚懷遠已經不再是以往憨勇的神態,面上春風得意,含笑而來,似是一個德望長者,但令人無法相信的,他竟然是個虛偽奸險的小人。楚懷遠悠然笑道:“侯玉毋需動怒,大伯這樣做,其實是為瞭楚傢著想。背叛帝君是沒有好下場的,大伯正是為瞭保存楚傢歷代千辛萬苦建立的基業,才出此下策,可惜你爹卻一意孤行,方招致如今的敗高。”楚侯玉激動地問道:“我父親到底怎樣瞭?”

  楚懷遠虛偽地答道:“大伯也已在帝君面前為你爹說盡好話,可惜二弟頑固不懂變曲,竟然在帝君的面前大膽反抗,帝君盛怒之下,將其擊斃。競落得懸首於帝都城前的悲慘結高,大伯也是大感傷心呀!”

  “什麼”楚侯玉腦中一陣眩暈,這驚天噩耗令他身心俱裂。

  “啊……楚懷遠,你這畜牲。”楚侯玉怒視著這無恥的惡人,將鐵鏈拉得“當當”作響。若他能活動的話,必撲向楚懷遠與其搏命,可現在卻無濟於事。

  楚侯玉心中充滿瞭無盡悲悵,低頭冷聲一字一字道:“我爹究竟何處薄待你,你竟做出這喪盡天良之事?”

  楚懷遠再也不必假裝笑臉瞭,在把噩耗告知楚侯玉後,已經達到折磨他的目的瞭,隻聽楚懷遠冷笑道:“你爹是對我不錯,我才智、武功皆不下於他,他卻假裝仁慈面孔騙得族長之位,一切一切都歸他所有。而我隻能假作傻子為他沖鋒賣命,功勞卻都歸他。我是他大哥,為何卻不是由我來做族長,為何我要身居其下?永遠看他臉色做人?我做得沒有錯,我隻是取回我應得的東西。”楚懷遠越說越激動,已經陷入一種歇斯底裡的狀態。

  原來楚懷遠竟因為楚巨天獲得族長之位而一直懷恨在心一直到最後出賣楚族,甘作帝君的走狗在堡中做內奸。

  楚懷遠一臉獰笑,道:“現在除去你們一傢後,楚公堡已是我楚懷遠的瞭,哈哈哈……”說罷仰天長笑。

  楚侯玉沉聲道:“你不必開心得太早大哥和二哥自然會讓你後悔的。”

  楚懷遠聽完楚侯玉的話後更是笑得開心瞭,說道:“我真不忍心再打擊你啦,哈哈,你以為我會留下這兩個禍害,斬草不除根嗎?他們的撤退計劃我自是詳報於帝君,他倆已於十日前被帝君以叛國之罪斬首於帝都鬧市瞭,現在恐怕與你爹在陰問相聚瞭。哈哈,雖然你娘從秘密地道逃走,出乎我意料,可隻要加上你也算是一傢四口團眾瞭。”說罷又仰大狂笑。

  楚侯玉的心已經麻木瞭,在聽到自幼對自己愛護有加的兩位兄長也慘遭毒手後,眼中熱淚已止不住地流下。

  楚侯玉沒有悲呼,隻冷靜地道:“楚懷遠,你最好立刻將我殺死,不然你必定會後悔終生”

  楚懷遠收起笑聲道:“想求痛快一死,可惜帝君卻想知道我們楚傢龍脈究竟位於何處,而我自然也對先祖留下的秘笈寶物大感興趣。你若是乖乖說出,我或可留你一個全屍,不然,嘿……我就讓你嘗一嘗什麼叫生不如死”說到最後露出瞭兇殘的本性。

  楚侯玉望著眼前這張醜陋的臉孔,冷聲道:“來吧把這些刑具都用在我身上,看看我是否會哼一聲。你這畜牲休想在我口中問出任何東西。”楚侯玉卻是故意漏出口風,讓楚懷遠知曉他知道楚傢龍脈,隻是不肯說出。

  果然,楚懷遠笑道:“你不必心急,先待你治好傷勢才會懂得痛苦是不易忍受的。”

  說罷轉身走出石屋,鐵門虛掩。

  不一會兒,就進來幾個下人,為他的外傷敷上上好的金創藥。楚侯玉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因為這些藥對他的傷勢迅速復原大有幫助,冰涼的感覺從傷口處傳來,讓楚侯玉大感舒服。

  當這幾人在楚侯玉身上敷好藥膏後,收拾物品離去。

  鐵門重被鎖上,這微亮的石屋頓時一片寂靜。

  楚侯玉就如此被吊著兩天兩夜,不讓他進食而隻給他些許水喝。敷瞭金創藥的外傷卻是大都份已愈合。

  楚侯玉裝作內傷嚴重昏睡著,暗中卻提起真龍氣勁遊走全身。良久後,已解開身上被點穴道,開始修復內傷。

  經過一天工夫,楚侯玉內功已恢復三四成。但他此時尚不知屋外到底情況如何,若有楚懷遠或是當日那六人之一的高手在旁看守,以他現在的情況,必是逃走無望。

  他隻能假作昏睡,不敢輕舉妄動。次日黃昏時分,鐵門打開。

  楚懷遠身後跟著一幹瘦老頭和一強壯中年男子,走入小屋。

  楚侯玉裝作轉醒,抬頭看著楚懷遠等人。從屋頂小洞透下的陽光看來,天色已近黃昏。

  那幹瘦老頭面無表情,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他色變,其身旁的中年男子右手提著一個鐵箱,左手拿著一個長形方盒,不知這一箱一盒裡放著何物。隻聽楚懷遠說道:“人的身體在饑餓之時會疲軟無力,可精神卻反而更清晰,你此時身體外傷剛愈,應當猶記得先前痛楚。若此時再在你原有傷口上切開一個口來,嘿,滋味必定不錯的。呵呵,不過這麼殘忍的事老夫自然不應加於我侄兒身上,老夫隻帶來七支銀針,但老夫卻保證這‘搜魄七針’之苦不下於世間任何酷刑哦。”語氣平靜,卻絕無任何恐嚇的味道。說罷接過中年男子手中的方形長盒。當楚侯玉聽到“搜魄七針”

  之名時,心中已是一凜,這是魔門三大秘技酷刑之一。傳說就算死去之人,在“搜魄七針”之下也要轉生呼嚎。就算魔門中人也不輕易動用的嚴厲之刑,沒想到楚懷遠竟能學得此邪門毒刑。

  楚侯玉絕對相信這刑室中的任何一種刑罰與之相比將有如隔靴搔癢,楚懷遠之前絕對沒有誇張的成份。

  楚懷遠繼續說道:“這位關老夫子並無絕世武功,但卻絕對是一位用刑高手,這個鐵箱中的任何一種刑具都能撬開最堅硬漢子的嘴。至今為止,好像還沒有一個人能在關老夫子手下,不吐出所有秘密,以求一死。大伯對你是期望甚高呀,這兩種選擇都非常人所能見到,隻不知侯玉是否能明智地說出楚氏龍脈所在?還是嘗過滋味後再說呢?”楚懷遠語氣隱含嘲諷,自然是希望楚侯玉不願輕易妥協,好把酷刑施加在他的身上。

  楚侯玉以微弱的聲音說道:“等你死在我的手瞭時,我自然會告訴你龍脈在何處的。”

  楚懷遠聽罷毫不動氣,面帶笑容,道:“好,好,不愧是楚族特種兵大統領,我楚懷遠的好侄子,沒有讓老夫失望呀。老夫也想看看,究竟有沒有人真能挺得住這‘搜魄七針’。你若是輕易說出,老夫倒真不知怎辦瞭。”說到最後聲色轉冷。

  隻見楚懷遠打開盒蓋,盒中現出七支寒光閃閃的三寸銀針,楚懷遠目中閃著邪光,似乎對動用這陰毒極刑感到無比興奮。

  隻見楚懷遠迅速抽出兩根銀針,刺入楚侯玉面門神庭左右兩穴,兩針方落,而後五針已迅速刺入乳根、神厥、海底和足都三陽交雙穴,這七針落下隻在一瞬間完成,高低不齊地就這樣插著。楚侯玉初時尚未感覺有何異樣,突地由足底和腦門經脈傳來一陣巨痛。

  他不用假裝也已忍受不住,發出一聲慘叫,全身繃緊有如滿弓,臉都肌肉肯定已經痛苦得扭曲變形。

  楚侯玉隻覺全身的經脈中似乎有無數小針在遊竄,無可比擬的痛苦一陣一陣地襲向他的腦門,但他的神志卻越現清晰。

  楚侯玉再也聽不見身旁任何聲音,視力也似乎驟然失去。身邊的一切似乎與他脫離,而他正置身在一個黑暗的世界,唯一能感覺到的隻有無窮無盡的痛苦。

  楚侯玉知道若再這樣持續片刻,他的經脈必定會受重大創傷,立時以無上毅力將精神控制退往靈臺,讓肉身痛苦與精神脫離。

  經過幼時的艱苦精神訓練,楚侯玉已經培養出瞭超人的精神靈力,此時正是救命之法。當楚侯玉神智藏退於靈臺之中後,肉身頓時因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痛苦而自然昏厥過去。楚懷遠等人看到楚侯玉似已昏死,但卻不知楚侯玉神智正躲在心靈深處觀測著他們。

  楚侯玉感到知覺漸漸恢復,隻聽那幹瘦老頭幹澀生硬的聲音傳來道:“先生此項絕技真是令老夫佩服,老朽一生動刑無數,卻未見過那些人有如此慘厲的神色。若此人能轉醒,怕是殺瞭他也不願再經歷一次這‘搜魄七針’瞭”。

  楚懷遠若無其事地陰笑,道:“常人若受這‘搜魄七針’必定經脈神經錯亂而死,此子自是非比常人,但受這七針之刑後也必是經脈重創,畢身武功終生難復,以後也已是廢人一個瞭。哈哈,就算解開鐵鐐,他醒來後怕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瞭。”說罷殘忍地笑瞭起來。那關老頭和壯漢自是陰笑著附和。

  楚懷遠停笑,道:“老夫尚要前赴大公子的慶功宴,關老爺子等會弄醒他後再邊問他。不過可要小心一些,經過這‘搜魄七針’之後,若再動用重刑,老夫恐怕這鐵漢也負荷不起瞭。”說罷,緩慢地抽出楚侯玉身上七針。每一針的拔出仿佛更使痛苦直達楚侯玉的心靈深處,隻見他失去知覺的身體條件反射地抽搐著。

  關老頭嘿然應道:“老夫用刑多年,自會掌握分寸,楚公請放心,此處交由老夫負責,擔保今夜就能讓此子吐出所有秘密。”

  楚懷遠說道:“那就有勞關老夫子瞭,楚某先行告退瞭。”說罷開門出去,卻未聞鐵門關上之聲,顯是已警戒大松,認為楚侯玉已插翅難飛瞭。

  楚懷遠走後,關老頭吩咐中年壯男放下鐵箱,顯是去整理一些刑具準備在弄醒楚侯玉之後用來追他吐出秘密。

  權府前方燈籠高掛,手下仆人在忙碌著,全府一派熱鬧氣氛。

  大廳中,坐著八男一女。除瞭楚懷遠外,那天合圍楚侯玉的宇人邪等六人也都分散坐在大廳的雨邊。北正位上坐著一年約二十七八的男子,其左邊坐著一妖冷美麗的女子。此男於面容白皙算是長得比較英俊,但一對鷹目中卻顯得神光稍欠。倒是其身旁的女子容光煥發,全身上下一身粉紅打扮,粉紅的短袖小襖內是透明粉紅的絲綢羅衣,下配粉紅拖地長裙。露在衣服外的肌膚雪白,略施粉黛的面容上一對水汪汪的媚眼中透出能讓任何男人都失魂落魄的勾人目光。楚懷遠坐在主人左手一席,隻聽楚懷遠道:“今次要多謝大公子,若非大公子手下四位高手配合嵩安吉和宇人邪兩位大人一起出手,楚某必定不能完成帝君交代下來的任務。在此老夫先敬大公子、媛夫人和諸位大人一杯。”眾人忙舉杯共飲。

  原來,這白皙面容的男子是權烈長子,現任中巨城城守權嚴武,其旁妖冷女子乃其夫人梅媛。

  隻見權嚴武放下酒杯笑道:“楚公客氣瞭,既然是帝君欽點的要犯,嚴武自是應盡全力配合方是。真正出力的卻是苗老師、崔老師、段兄弟和花三少,還有嵩、宇兩位大人。楚公的高明計謀和準確計算更是讓嚴武佩服萬分。”原來,當日六人中的其餘四個竟是中巨城中威名最盛的四人。那空拳之人乃“鐵金剛”苗琛,使刀的白臉之人是“單刀客”崔無命。而在楚侯玉身後配合攻擊的一劍一索正是“奪命索”段傑茌和“邪劍”花二少。此四人為權嚴武請得的武功高絕、身份超然之人。此次在楚懷遠請求下,權嚴武才出動這四個重量級人物。

  楚懷遠道:“楚某隻是得諸位高手幫助才僥幸得手,擒得此子。”

  這時,坐於權嚴武身旁的梅媛甜聲說道:“此人竟要諸位高乎合力出手,難道真有那麼厲害?”

  楚懷遠笑道:“各位大人俱是武功高絕之人,單打獨鬥也必能與此子抗衡,但此子機智非凡,老夫是為瞭以防萬一才如此勞師動眾的。”果然是老而彌辣,面面俱到。梅媛嗲聲道:“那此人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被帝君如此看重?”看來權嚴武夫婦尚不清楚楚侯玉的真正身份。

  楚懷遠解釋道:“其實此子乃老夫侄子,夫人應該聽說帝君將楚巨天斬首示眾的事情瞭吧,此子正是楚巨大親生的三兒子,一直當任楚族中的秘密任務。所以外人隻知道楚巨天有兩個兒子,此子卻是楚族中最為厲害的一人,若非二弟背叛帝君,老夫也舍不得如此對待他的。”說罷裝作惋惜地嘆瞭口氣。

  楚懷遠竟然如此厚顏,在談到背叛親族和偷襲自己侄子之時竟然仿佛不關他的事情般。

  眾人除嵩安吉、宇人邪兩人和梅媛外,臉色都有輕微的變化。

  隻聽梅媛問道:“哦,為何楚公不將此人押回斬首,卻要對他嚴刑邊供呢?”

  楚懷遠這才註意到這個女子的精明,呵呵笑道:“這裡都是自己人,本來楚某是直言不諱的,但此事關系到帝君的密令,所以老夫隻能告罪瞭。”這時權嚴武道:“既然是帝君的密令,我等自是不便打聽。楚公請勿怪罪內人多言。”

  楚懷遠笑道:“大公子言重瞭。對瞭,老夫尚要前去秘室查看下情況,稍後就來。諸位請繼續,楚某先行告退。”說罷向權嚴武一拱手,離座而起。

  權嚴武忙起身道:“楚公請快去快回,等會尚有慶祝的節目,楚公不要錯過哦。”

  當楚懷遠離開後片刻,楚侯玉微張雙眼,隻見眼前兩人正全神收拾準備著刑具。此時敵人應當是戒備最低的時候,楚侯玉一聲低喝,運功四肢,手腕腳踝頓時縮小脫出鐵鐐。剎那間,楚侯玉人已沖身前擊,壯漢連慘呼都未來得及發出,就已被楚侯玉劈斷脖子,氣絕身亡。楚侯玉左手又點住那關老頭穴道將其制住。這一輪動手,楚侯玉卻將內力又是隱瞞瞭數分,到被發現的時候,好令敵人不錯判斷。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那兩人不僅武功低微且全無防備,楚侯玉輕易就已成功將其制住。

  楚侯玉伸展瞭一下雄偉的身軀,將掛在壁上的衣服迅速穿好,這才氣定神閑地來到關老頭面前立定。

  關老頭仍然沉浸在驚訝與不解之中。

  楚侯玉瞄瞭一眼身旁的鐵箱,隻見其中放著許多怪異的器具,有鋒利的小刀、長尖的鐵錐、彎鉤和夾子等。這些就是這關老頭平時施在犯人身上的酷刑器具,隻不知這些刑具沾染瞭多少人的鮮血。楚侯玉抽出一根長約五六寸的尖銳鐵錐,在關老頭面前晃瞭一下,森冷地道:“我隻說一次,我解開你穴道後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不然這根鐵錐將會長在你大腿內側。你一直將這個用在別人身上,自己想不想也嘗試一下滋味?”關老頭自是相信眼前這一眨眼就劈殺一壯漢的青年煞神會言出必行,頓時冷汗直冒。

  楚侯玉解開關老頭的啞穴,隻要他有大聲叫喝的舉動,楚侯玉絕對能在他發出聲音之前將其擊斃。

  楚侯玉冷聲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關老頭以往在囚犯身上動刑之時,可能連眼也不眨一下,此刻卻怕得聲音發顫道:“這是權府後園的地下室,常用於邊問犯人,出口在一假山後。”楚侯玉繼續問道:“出口有沒有暗哨?”

  閱老頭眼神一閃,嗓音不變地答道:“由於這裡比較隱秘,所以外面沒有設置下人看守。”

  楚侯玉心中自是知道這老頭想暗中擺他一道,卻也不說破,裝作沒發覺,繼續問道:“楚懷遠去幹什麼瞭?”

  關老頭顯是認為楚侯玉將在出口處被暗哨發現,遂爽快答道:“大公子手下與楚懷遠將你擒拿後設於今夜慶功,楚懷遠此時該在府中正廳,尚有帝都來的兩位大人。”楚侯玉知道關老頭口中說的是左右手宇人邪與嵩安吉。此刻恐怕這六個高手與楚懷遠都眾於正廳,若要逃走正是良機。

  “看在你合作態度良好的份上就不在你身上動刑瞭。”楚侯玉點頭道,說罷點上其啞穴後,笑道:“不過,我要為從前在你刑下受苦的人討你一條老命。”關老頭此時方知楚侯玉要殺他,眼中充滿驚懼之色。

  楚侯玉一揮手,鐵錐已投入關老頭心臟,隻剩下末端露在外面。

  關老頭張大著口立時死去。

  楚侯玉閃身出室。門外並無人把守,一條臺階向上延伸,楚侯玉向上小心走去,在盡頭處發現石壁上有一手柄開關,遂向下一拉,石門緩開卻隻有一絲輕微的摩擦聲。楚侯玉在出口處運功一探,立時察覺出口右方高處有一人,聽其呼吸聲均勻緩慢,顯是沒有處於警戒狀態。

  此時楚侯玉隱在出口處假山暗處,兼且天色已暗,自是不虞會被發現。

  正在這時,從右前方燈光通明的樓宇中有一人向此處走來,遙遙望去,竟是楚懷遠,他顯是來查看一下關老頭用刑情況如何。這時,高樓中警戒之人也身形一動,顯是將註意力轉向朝此而來的楚懷遠。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楚侯玉縱身向權府後方躍去,利用假山擋住身形,不被二人發覺。

  一路上楚侯玉一直小心翼翼,卻在經過後園之時在一隱蔽處碰折一嫩枝。人卻不翻身出園,反而轉身撲向右方屋群。

  楚侯玉知道以他此時內傷末愈,且剛受過“搜魄七針”之身,逃走的話也很易被這些後面追捕的高手追上,隻能置死地而後生,留在這危險之地方是最安全之所。這時楚侯玉眼前出現一幢樓閣,二樓窗緊閉,楚侯玉躍身而上,附在二樓窗外,運功察探屋中情況後,臉亡露出欣喜笑容,心中已決定藏身於比。

  原來這幢樓位於整個權府的右後方,地處幽靜,正面朝著右前方的大多數建築樓群。而楚侯玉此時附身的窗口對著的是後方的花園。

  當楚侯玉附身於窗口之前,前方已是火光晃動,顯是楚懷遠已發現秘室中兩具屍體,知道楚侯玉已逃跑,此刻正招人手四處搜捕。若方才楚侯玉貿然逃出,他們憑借快捷的傳訊手段戒備城防,那麼他就不能及時出城且落腳無處。隻要敵人發動足夠人手來個地毯式搜查,楚侯玉這帶傷之身恐難在這陌生之地找得一隱秘的藏身之所,最終怕難逃羅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雖然敵人肯定會無從權府搜查,但楚侯玉卻有信心能挨過這一輪搜捕。當高明的追蹤者發現他在逃亡時不慎留下的蛛絲馬跡時,他就能安心在這危險之地療傷匿跡瞭。時間無多,方才楚侯玉運功察探時,發現這個房間中隻有一微細的呼吸,應是一個嬰孩。楚侯玉隻要能及時入內,則無人能發現,唯一困難的是窗戶從內鎖上。

  楚侯玉並不氣餒,這反而是他可利用的一個好處。楚侯玉運起全身功勁於手掌處,緊貼窗門。若在平時,必能輕易移開裡間橫鎖的木搭,此時卻是大費周章。當然以方才他劈死那大漢時所表現出來的內力,更是絕對不能借物傳功辦到此事。楚侯玉汗水已隱隱冒出,人聲也漸漸接近,內裡的木搭正一點一點地橫侈。

  “喀”的一聲,木搭全都橫移出木槽。楚侯玉心中大喜,一抹冷汗,迅速地開窗而入,並反手掩上窗口,把木搭重新插上。這木搭顯是插上已久,上面已經留有一道明顯的痕跡。楚侯玉小心翼翼地讓這條痕跡與木槽邊緣重合一起。一切做好後,楚侯玉才環視這間微亮的房間。

  此房分裡外兩問,中間由一拱門隔簾相接,裡面為臥室,外間為洗漱和飲食的坐廳。拱門遣上,兩旁各有二日銅制的燈架,其上各有一盞“氣死風燈”。房內佈置典雅,墻上掛有錦畫,色彩明艷卻不顯濃厚刺眼。地上中心鋪著素色厚地毯,毛絨絨的,若是赤腳踩上去必是非常舒服。床前擺有一繡著雲紋的屏風,遮著大床。屏風前一案臺上一古樸的銅壇中一縷香煙裊裊而起,充斥著整個房間。

  方才人窗時,楚侯玉就已聞到一股濃厚的香味,此刻一嗅下,發覺竟是“藍芯車”的香味。

  此車多產於寒雪深山之中,采摘困難。有安神、解毒之功效。可最令楚侯玉註意的是,此草是解除一魔門毒藥的藥引,這是他當日觀看《魔門藏草》一書時看到的,沒想到今日就碰上瞭。難道這房中嬰孩竟會中瞭魔門之秘主母,楚侯玉忍不住走向那大床一看,柔滑的絲綢緞被之不是一張可愛的小臉,是一大約一歲的女嬰。不過這張可愛的小臉上卻隱泛青色,表情痛苦。

  顯是時而痛苦地醒來,這時在痛苦中昏睡。

  楚侯玉微微一驚,翻開被褥一看,那一雙柔嫩的小手臂上果然有一絲絲的青線。楚侯玉不由心中大怒:“誰人竟如此殘忍地在這可愛的嬰孩身上下此奇毒。”正在這時,樓下傳來人聲。楚侯玉忙為女嬰蓋好被子,縱身躍上屋脊橫梁一秘密角落,隱身於其間,同時運功屏氣收縮全身毛孔,讓心跳減緩至近乎胎息狀態,全身靜止不動。此時有兩人沿樓梯上來,由腳步聲和呼吸聲聽來,其中一人應是位體態輕盈的女子,另一個卻是楚侯玉的仇人楚懷遠。楚侯玉忙抑制自己波動的情緒,聽著外面的動靜。隻聽楚懷遠溫聲說道:“方才府中逃脫一亡命之徒,大公子已經派人追捕。老夫怕他潛逃至此,恐會傷到二夫人,方敢帶人來此搜查。隻要老夫看過之後,馬上就撤走人馬,不會再打擾二夫人的。”

  “二夫人?難道是權烈次子權鋒哲之妻悅凌仙,那這床上的嬰孩難道是其女兒?”楚侯玉心中暗忖。

  隻聽一悅耳聲音傳來,道:“小女身染奇疾,妾身才不便讓諸位上樓查看。隻好煩勞楚公一人前來巡查瞭。”

  此女之聲有若天籟之音,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動人之極。語氣又隱含幽怨,仿佛向人吐訴著心中的哀愁,讓楚侯玉心神一顫。

  話聲方落,“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二人已入門到達外間。

  女子說道:“內間是小女睡房,因小女不便吹風,內室門窗都是久閉已近一月,不可能有外人能進來的。楚公可入內一看,但請勿驚醒小女。”楚懷遠仍是慈祥溫和的聲音,道:“令千金競染病近月?難道權公手下竟無名醫可治愈令千金嗎?老夫也略通醫道,正好為夫人一試,看是否能盡微薄之力。”兩人撥簾而入,來到床邊。

  楚懷遠帶有驚詫之聲傳來,道:“咦!令千金臉色泛青似是中毒,不似得病。老夫雖閱病無數卻從未聞有此癥狀。”

  女於憐愛之聲答道:“小女得此怪病後,公公請來無數名醫醫治卻都東手無策,直到帶小女到城外青靈山上‘靜心庵’中請得主持慧心師太觀看後方求得此爐中引燃的‘藍芯草’一方,始能暫緩小女痛楚,保命至今。可慧心師太也隻是從古書上看得一點端倪,未有解救之法。眾人都不知是何毒,且何人忍心對一個無辜嬰孩下毒呀,恐是一種怪病吧。楚公對小女的關懷,凌仙在此謝過瞭。”言語中自有一種失望之情,讓人大是憐憫。楚侯玉聽到此女果然是帝國“三大美女”之一的悅凌仙。隻從其動人之聲就可想像其美貌有若天仙瞭。

  楚懷遠答道:“老夫回帝都之後,必定尋訪名醫求問此癥。若有高人知曉,楚某必定重金求其來此,為夫人救治令千金的怪疾。”

  悅凌仙柔聲答道:“凌仙在此謝過楚公。”

  楚懷遠略一走動後,問道:“這些窗口是一直內鎖著嗎?”

  悅凌仙答道:“是的,自小女從‘靜心庵’抱回後,這些門窗都是緊鎖密不透風的。”

  沉默剎那後,楚懷遠說道:“楚某打擾瞭,請二夫人多加小心。楚某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瞭。”

  悅凌仙道:“凌仙送楚公一步。”說罷兩人離房而去。

  楚侯玉暗松一口氣,知道瞞過這個老狐貍瞭。待樓下眾人遠去,他再也不能保持著此時極耗精力的狀態,輕身落於地毯之上。此時方知受那“搜魄七針”之後,內傷已是非常嚴重瞭,應當立即運功療傷。就在他精神放松之時,突然有所警覺。此時門又打開來,楚侯玉已經來不及躍起躲藏,當機立斷之下,楚侯玉躍身穿簾而出,同時雙手幻起千影攻向來人。當他發現竟是一女子時,忙化攻為擒。

  這女子該是沒想到會有人在此向其突襲,一時尚未反應過來,且武功與楚侯玉等級相距甚遠。

  楚侯玉左手將其反身摟於懷中,右手將其口掩住、並用腳將房門迅速掩上。

  懷中女子微微掙紮著,嬌軀豐盈動人,體處傳來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

  楚侯玉輕聲在其耳後道:“小姐不必驚慌,在下絕無惡意。隻要你不驚動其他人,我絕不會傷害屋中任何人的。我隻要在你這裡躲藏一段時間,待內傷養好之後立刻離開。我要放開你瞭,你若答應不驚叫的話就點點頭。”語氣中透著誠懇,讓她覺得楚侯玉絕不是惡人。

  懷中女子點瞭點頭。楚侯玉放開丫雙手,卻註視著她。若她真要呼叫示警楚侯玉隻好先點住她的穴道再做打算瞭。

  這女子緩緩轉過身軀。楚侯玉頓時一呆,眼前是一張完美無瑕的臉龐。

  明眸皓齒一張朱紅的櫻桃小嘴讓人生出親吻的沖動。如柳鳳眉下,一對明亮的眼睛似乎蘊藏著無盡哀愁,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摟在懷中大肆安慰憐愛。玉臉粉頸潔凈動人,烏黑的秀發梳成雲鬢,表示這年約二十的女子已為人婦。兩縷秀發悄悄地垂在胸前。楚侯玉這才發現她動人的身姿,豐滿堅挺的酥胸似欲破衣而出,不盈一握的纖腰不是豐隆的美臀,如此佳人讓楚侯玉不覺間競看得入神瞭。

  眼前美人看到楚侯玉後也是眼前一亮。在這方面,楚侯玉自是頗為自負,英秀挺拔的身軀和英俊剛毅的面容,配著那迷人的氣息自是能夠吸引任何美女的註意。但楚侯玉隻希望眼前女子能看出他不是一個歹徒就心滿意足瞭。

  這迷人美女似乎沒有方才那麼驚慌瞭,出言問道:“你就是他們要搜捕之人,你要在此躲藏多久?”悅耳之聲就是方才的悅凌仙。

  楚侯玉知道這楚楚動人的高貴美女不會出賣自己,可要她收留自己在此藏身的話卻必須另想他法。

  楚侯玉說道:“方才我其實一直躲在橫梁一秘密角落。進屋之時,我已經發現床上嬰孩身中奇毒,小姐若能讓在下留此療傷藏身,待我功力盡復後,保證能為她解去身上奇毒。”

  悅凌仙顯然是驚訝楚侯玉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此屋,且能瞞過楚懷遠的搜查。但她自然是不相信楚侯玉能為她女兒醫治身上怪病,以為楚侯玉隻是騙她收留而誑她。楚侯玉看出她眼中的意思,不動聲色,道:“若我所料不差,令愛不適之癥應是始於一個月前。”這句話自然不能令這美女動心,因為這可能是他方才躲在一旁時聽來的。

  楚侯玉仍正色道:“初始時,令愛不適癥狀應為進食後嘔吐,過後會出現全身冰冷癥狀。大約六七日後,身體會出現青絲,此後令愛便會時醒時昏。不知我說的可有誤差?”

  楚侯玉這一番話一口氣說出,聽得眼前美女已是美目圓睜,雙手緊握,顯是激動不已。此時方“呵”的一聲,顫聲道:“公子所說確實與小女得病時情況毫無差異。啊……公子真能醫治小女這一怪病嗎?”

  楚侯玉微笑道:“小姐不必緊張,這不是一種怪病而是一種奇毒,隻要能收集我要的草藥,待我功力復原就能為令愛施針去毒。”

  此時這美人已是驚喜得目泛淚光瞭,差點沒拉著楚侯玉的手,說道“公子若真能救治小女,妾身來世必結草銜環相報。”

  楚侯玉笑道:“任何人身受這奇毒之苦,我都會為他醫治的,何況是一個可愛的嬰孩。我並不貪圖任何報酬,無讓我仔細為她查看一下。”兩人來到床前,楚侯玉憐愛地撫摸著這小女孩的臉蛋和手脈,為她檢查情況。

  悅凌仙看到楚侯玉對愛女充滿憐愛之情,知他必定會全力救治女兒,更是美目泛喜,心中大定。

  楚侯玉抬頭看著悅凌仙,這玉人雙頰激動得泛紅,美目中更是隱含淚珠。

  楚侯玉笑道:“小姐必是這一個多月來初露笑容,真是美麗動人。”話一出口楚侯玉已暗責自己多言。

  悅凌仙已是羞得紅霞生頰,不知言語。

  楚侯玉忙岔開話題,道:“現在我身受內傷不能運功施針,先為令愛將毒素從經脈中邊往幾個安全之處。這樣可減輕點她身上的痛苦,若情況好的話,明日或許能轉醒。對瞭,她叫什麼?”

  悅凌仙聽楚侯玉願冒內傷之苦為女兒動手邊毒自是大喜,聽他突然問女兒的名字,忙答道:“妾身為小女起名琪琪。”

  楚侯玉說道:“琪琪長得真像你,非常可愛。”

  他是言者無心,可這美人卻是暗感羞喜。不知這美人嫁到權傢後是否有過歡樂,其夫君戰死沙場後恐怕更是淒苦瞭。後來心愛的女兒又身中奇毒,恐怕一直都鬱鬱寡歡。此時能讓這美人開心一笑,楚侯玉也暗感欣慰。

  這慧質蘭心的美女隱隱察覺到楚侯玉對她奇異的情意。自丈夫身亡後,就隻有公公權烈因疼愛孫女,對她愛護有加,但一直為傢中兄嫂排擠。此刻感到楚侯玉對她奇異的憐惜和疼愛之情,心底竟不由湧出一絲甜蜜迷人的感覺。楚侯玉收攝心神,雙手撫向小琪琪腹都,同時運功沿她身體經脈而行。

  這種毒素淡淡地分佈於其身體經脈之中,隻可將其邊向少數幾個穴位之中,若不慎出錯則可能導致大錯。

  楚侯玉此時隻有平時三四成功力,且經脈受創,運功起來自是苦不堪言,但他仍是堅持著。由於小琪琪尚是嬰孩,年歲不過一兩歲,他自然是小心翼翼地行氣,不敢有絲毫馬虎。真龍氣勁在琪琪經脈中遊行一周後,漸漸將毒素催行眾往膻中、章門和中極三穴。

  時間在慢慢流逝,楚侯玉已是渾身冒汗。

  良久,終於功成圓滿。小琪琪臉上的青氣斂去,露出紅潤之色,似是痛苦退去,小臉神態舒適瞭許多。

  楚侯玉心中大感高興,人卻疲憊地後退坐在地毯之上。

  悅凌仙看到女兒臉色大大改善,驚喜地上前撫摸著愛女的臉龐,口中說道:“乖女兒,娘很快就會治好你的病瞭,不會讓你再受苦瞭。”說著淚水不禁流瞭下來。

  看著悅凌仙對女兒的疼愛,楚侯玉心中想起慈母,頓又想起身亡的嚴父和兄長。

  自昨日驚聞噩耗後,楚侯玉都在為逃亡準備著,一切發生得太快太急瞭。此時靜下來後,立時感到那巨大的痛苦,覺得心中一陣壓抑,熱淚再也抑制不住地流出虎目。心中真想仰天悲呼以抒胸中的無盡悲痛。

  悅凌仙這時轉身看到楚侯玉臉色蒼白,淚濕的虎目中透出讓她心碎的悲哀,不知他發生瞭什麼事,關心地問道:“公子……你的眼神充滿悲哀,你心中定是有莫大痛苦。公子身受內傷,又為小女療毒,此時不可傷心過度,不然恐有害身體。”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楚侯玉壓下心中悲痛,說道:“小姐請放心,我自會運功療傷,不會耽誤為琪琪療毒之事的。”

  楚侯玉心知悅凌仙不是為瞭女兒之事才關心自己的,但卻不知為何不能忍受她的憐憫,吐出這傷人主言。

  隻見悅凌仙焦急道:“公子,妾身並非那個意思,我……”

  楚侯玉看著悅凌仙欲言又止的神態,知自己方才之言傷她的心瞭,道歉道:“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方才說些什麼……”

  兩人對望著,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瞭關懷和真心的愛意。

  雖然隻接觸瞭不到半日,可他們的感覺是那麼的刻骨銘心,方才的誤會更讓二人的心又接近瞭一些。

  楚侯玉打破沉默,道:“小琪琪身中的乃是一種名為‘蠶絲’的魔門奇毒。中毒者會緩慢地出現癥狀,卻無法用內功邊出,小似平常之毒,故今公與其他高手名醫認為這是一種罕見怪病。此毒詭異非常,而我恰從無祖古書中得知此毒解法實是大幸。不過須配以一些草藥,我方能下針根除此毒。等會我會開出一張方子,小姐明日可秘密收集草藥,但需謹防起人疑心,不然我恐無命為琪琪療毒瞭。”

  悅凌仙收斂心神,道:“妾身明白。自先夫陣亡後,妾身搬住於此,隻有後園梅嫂一人在此為我打掃幫忙傢務,公子可放心在此療傷。日常時,妾身也有去購買珍貴藥草給琪兒服用,此次應也不會引入註意。”

  楚侯玉提醒道:“此毒顯是有人故意下在琪琪身上,你在采購這些草藥時不妨多買些其他藥草掩入耳目。對瞭,小姐能否無取些食物讓我裹腹?”自被擊暈後到此刻,楚侯玉恐怕有三四天沒吃任何東西瞭,此時腹中已是咕咕作響。

  悅凌仙先是嫵媚一笑,旋又神色一黯,道:“妾身先去為公子準備一些飯菜,公子在此好好歇息。”說罷轉身去瞭。

  瞧著悅凌仙動人的身影開門而去,楚侯玉知道悅凌仙對他已心生情素,卻又因自己是權傢之人且已有愛女而在心中有瞭一個不解之結。

  楚侯玉隻能在心中苦笑,此刻他身負血海深仇,將來更要亡命天涯又怎敢闖此情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