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結束後，孫小侃久久沒有說話，鄭婷婷體貼地陪著孫小侃一起沉默著。屋子裡氣氛悶悶地壓抑瞭半個小時。

　　“雖然知道你必定一切都聽韓楚焱的，但是我還是希望這件事，你暫時不要讓韓楚焱知道瞭。這是我對優盤裡面事情持遺忘態度的條件。當然，這些條件我們無法約束彼此，隻能算是君子約定。”孫小侃喃喃地說道。

　　“哦？為啥不告訴韓楚焱？你該不會是……”

　　鄭婷婷笑著說：“你該不會是想韜光養晦，暗地裡調查那個男人的黑料，然後到時候送出致命一擊吧？小侃哥哥，你呀，不是我說你，你雖是北大高才生，但是課本上學到的，和實際上的完全是兩碼事，西藏那兩年給你增加瞭資歷，但是那裡單純的人和事乃至環境，卻讓你的政治思維退步瞭不少。雖然有今年半年的歷練，但是不是我說，你真的還很幼稚。”

　　“怎麼著？難道你的意思是，被戴瞭綠帽子的男人，才能是政治上不幼稚的男人嗎？”

　　孫小侃用比哭還難看的眼神盯著鄭婷婷說：“你是不是覺得，我也應該綠個什麼人的老婆，自己給自己找個平衡，才算成熟的表現？這就是你的三觀嗎？對不起，我從小接受的教育，不支持我做這種事情！”

　　鄭婷婷抿嘴一笑：“真的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破綻如諸葛一樣的人，韓楚焱不是，鄭婷婷自然也不是。

　　今天晚上連續的勝利和對氣氛節奏的牢牢拿捏把握讓她有些飄瞭，得意之下，她居然暫時忘瞭當下是什麼時候什麼場景，她居然有瞭調戲孫小侃的想法。

　　她把自己上衣輕輕解開幾個扣子，露出瞭兩片雪白半球中的事業線，認真盯著孫小侃：“小侃哥哥，你真的不打算試試嗎？”

　　她原本期待後者露出色瞇瞇的表情說出一句：“看人真準！”

　　結果孫小侃瞪大瞭眼睛，身體猛地往後一縮，仿佛面前不是軟玉溫香而是燒紅的大鐵球：“離我遠點！”

　　鄭婷婷一愣，臉上有些掛不住，她有些尷尬地把衣服整理好，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在語言上試圖挽回自己的尷尬：“咳咳，小侃哥哥，抱歉，剛剛隻是開個玩笑。我的意思隻是說，你要清楚，政治本質上就是一種交換，或許你早就明白這一點瞭。”

　　“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拿顏蘊茹去換！”孫小侃悲哀地說道。

　　孫小侃語氣中萬念俱灰的悲涼讓鄭婷婷不由得有些絲絲後悔，在眼前這個男人這種情緒下，剛剛那個玩笑著實有些不過腦子。

　　“唉，你以為，這是你有的挑的嗎，隻要你進瞭這個修羅場，什麼能拿出來換，什麼可以不拿出來換，便已經不是你能掌握的瞭。”

　　鄭婷婷輕輕嘆瞭一口氣，把自己情緒做出低落和悲涼的樣子，以期讓孫小侃有共情的感覺，這樣她才能繼續勸下去：“小侃哥哥，剛剛不是說瞭嗎，你一定要相信，你傢蘊茹真的隻是一時情迷和糊塗。說她被卷進去交換瞭吧也對，可你也沒有真正失去她。她的心，一直在你這裡的。”

　　“你別安慰我瞭……”孫小侃嘆瞭口氣：“你剛剛從頭到尾也跟我講述瞭，難道你自己沒感覺到，他們感情上已經陷入很深瞭嗎？她的心已經完全不在我這裡瞭！”

　　“那又怎樣？”鄭婷婷說：“難不成你會以為，那個男人會和自己老婆離婚？顏蘊茹會和你離婚？然後他們會結婚？”頓瞭頓，給瞭孫小侃幾秒鐘的反應時間，鄭婷婷繼續說道：“小侃哥哥，如果你是我老公，我的行為你打我罵我和我離婚讓我凈身出戶我都認賬，但是蘊茹這樣的，真的不一樣。我一直喜歡你倆的CP，你想想你在西藏的事情吧，誰都有一時糊塗的時候，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你不用安慰我瞭，也不用擔心什麼瞭。記住我剛剛要求，我知道他倆的事情，這個消息你目前不要走漏出去。”

　　孫小侃輕輕嘆瞭一口氣：“你也早點回房間睡覺吧，我們明天回崗位瞭都還有重要工作要做。”

　　鄭婷婷盯著孫小侃，她不確定眼前這個男人內心真正的想法，也許他心裡想得和眼前表現得並不一致，也許他隻是暫時把自己打發走後續還有別的動作。

　　她有把握孫小侃不大可能會有那個人的任何黑料，有人幫助他的可能性也不大。徐玉玲？這個名字在鄭婷婷腦中一閃而過，她搖瞭搖頭，把這個名字從自己腦中揮揮走。不可能，徐玉玲頂多算是有點欣賞孫小侃，但是徐玉玲和那個男人可是二十年的交情。再說徐玉玲本身有那個男人黑料的可能性也不大，更何況，徐玉玲沒有把矛頭對準那個男人的任何理由。

　　現在，唯一的變數，是孫小侃已經明確知道自己是那個男人的情婦，也知道顏蘊茹已經肉體出軌。雖然自己隻告訴瞭孫小侃一半的真相，另一半都是自己加工過的，好像也忽悠的孫小侃相信瞭顏蘊茹隻有一次。但是一切都不保險，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正常人對自己另一半出軌細節不好奇的，不分男女。證據優盤已經被自己拿回來瞭，但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想瞭想，自己應該先回房間把優盤銷毀砸碎，然後沖進馬桶，之後再過來，今晚要掌握好孫小侃情緒狀態，盡量自己能掌控多少掌控多少吧。

　　於是她對孫小侃說：“小侃哥哥，你今晚狀態不好，要不我今晚留在這裡吧，我先去回自己房間拿自己被子。馬上回來”

　　見到孫小侃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她又笑瞭笑：“放心，我就在旁邊睡覺而已，不跟你睡一起。”

　　說完，她一扭身，裊裊婷婷地離開瞭房間。

　　其實這個時候，兩人都在內心深處打定瞭主意。

　　鄭婷婷心裡明白，眼下如果真的按照孫小侃說的那樣，把孫小侃已經部分知道瞭這一信息瞞著韓楚焱和顏蘊茹，那後面極有可能造成韓楚焱和顏蘊茹露出別的破綻，特別是孫小侃現在已經鎖定調查目標的情況下。

　　孫小侃也明白，鄭婷婷這樣一個人精一樣的妖孽女人，跟自己說的是不是全都是真實的，還要打一千個問號，自己後續調查必不可少。

　　門咔噠一聲打開，鄭婷婷出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