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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遲來的醒悟,未遲的決心

  看她吐得一片狼藉,沈瑾瑜慶祝般把酒一飲而盡,邊哼歌邊收拾床單,仿佛那些穢物沒有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沈隱慌忙從她體內退出,扶她坐起,再三確認沒有大礙,又是難堪又是內疚,小心翼翼抱她去洗澡,又觀察瞭一會兒,才相擁而眠。

  而喝瞭不少酒的沈瑾瑜早已睡得瓷實。

  凌晨,書房的門虛掩。

  沈瓊瑛在書架上小心翼翼翻找著。

  她不敢開燈,隻能借助手機和月光。

  各種資料文件多且相似,她對這些一竅不通,還要生怕打亂順序。

  她找得吃力,以至於被人從身後接近都沒發現。

  突然被人從後面捂住嘴摟住腰,有熱烈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你在找什麼?”

  她嚇得身體都僵住,一動不動,好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小隱。

  她之前那麼難受,他怎麼可能睡得著,見她起夜不歸,就前後腳跟上來瞭。

  幾乎一眼就看到瞭她手中文件的大致內容,心中閃過無數個猜測。

  短短一晚上,他經歷瞭死去又活來兩種心情,對她又愛又恨,忍不住咬瞭咬她的耳廓,換來她瑟縮的顫抖和壓抑的嗚咽。

  他為這意外的發現而隱隱興奮,但也知道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壓低聲音松開手:“我幫你找。”

  沈瓊瑛還軟得站不住,他已經在書桌周圍忙碌起來。

  似乎察覺她身體的戒備,他一目十行地閱覽,還不忘言簡意賅:“沈瑾瑜手裡有藥,我擔心他對你不利才來。”

  她遲緩地“嗯”瞭一聲,默默跟在他身後,逐一把翻過的地方復位。

  沈隱在給薑佩儀實習總助時沒少接觸這些文件,在沈瓊瑛眼裡一籌莫展的相似內容,在他一眼看來卻是天差地別,他沒怎麼費功夫,就找出瞭那份文件。

  她接過文件,把樣本全部替換。

  兩人同時松瞭口氣。

  月光透過老式的拱弧窗玻璃紙灑進來,暖黃色照映出一地纏枝花卉的模樣,影影綽綽浪漫極瞭。

  他想擁抱她,她卻倏然後退,並下意識推瞭他一個趔趄,令他難堪地僵在原地。

  她也犯瞭錯一樣不知所措,震驚於自己的反應——明明她也想擁抱他的。

  “對不起、我……”她不知為何,委屈得想哭,覺得自己被這該死的混亂逼到瞭極處。

  “沒事的,我都理解。”他受傷之餘,安慰她也安慰著自己:“會好的,慢慢就好瞭。”

  正在氣氛尷尬之時,外面傳來沖水馬桶的聲音。

  沈瓊瑛慌得渾身僵硬——沈瑾瑜的確喝醉瞭,可再醉也不至於連身邊少瞭人都沒發現!

  沈隱當機立斷:“先去樓下!”

  沈瑾瑜下瞭樓梯,隱約聽到女人呵斥爭執的聲音。

  他面無表情按亮瞭燈。

  少年正企圖強抱沙發上獨睡的女人,試圖解釋什麼,女人似乎抗拒到不行,掩口幹嘔不似作偽。

  以他應酬多年的經驗來看,她今天是真的惡心還是在演戲,他還不至於被蒙騙。

  她顯然已對少年連觸碰都無法容忍。

  沈瑾瑜對此局面樂見其成,但不代表他願意少年喧賓奪主。

  關切不容置疑:“瑛瑛跟我上去睡,這裡冷。”

  沈隱正要說些什麼,沈瓊瑛搶先跟他使瞭個眼色:“你先上去,我跟他有話說。”

  沈隱本不放心,但見她此時精神面貌很不一樣,神采格外耀眼,令他為之所攝,不自覺聽話照做。

  客廳隻剩下沈瑾瑜和沈瓊瑛兩個人。

  沈瑾瑜緩和瞭臉色:“你要是不喜歡,以後我不叫他來瞭。”目的已經達到,她甚至比預想中反應更激烈。

  調教還是親自來的好,即使沒有性也還有別的方式。

  略微浮誇的水晶燈下,一切都敞亮得無所遁形,仿佛照得見人心。

  她幽幽地問:“沈瑾瑜,你愛過我嗎?”

  他愣瞭愣,心腸軟瞭一瞬。

  她在燈下仰頭直視,那張臉不可逼視,美得不真實一樣,令他心醉沉迷。

  拋開姐弟濾鏡,以他這麼多年的閱歷,也沒見過能與她容貌相比的人。但更讓他醉心的,還當屬她那種婉約古典、倔強隱忍的氣質,會讓占有侵犯生出許多罪惡的刺激和趣味,欲罷不能。

  歸根到底,這種傢庭培養出來的沈瑾瑜,有著封建氣息的大男子主義,某種方面他和沈瓊瑛確實是互補的。他很難喜歡上跳脫開放的女性,也因此重逢之後,他對她下手越來越狠,情感也不復年少時的初心。

  此時燈下,氣氛正好,似乎一切又隨著她的委屈疑惑回到瞭原點,他眼神都有些恍惚瞭。

  她從來都是那麼好看,他喜歡那張臉上任何表情,但如果她朝著他甜甜地笑,對他撒嬌,哪怕像現在這樣服個軟,他也不至於和她漸行漸遠。

  如果她沒拒絕他那麼徹底,他也不會舍得施加那些手段。

  他過去毋庸置疑是愛她的,但現在崩壞成這種局面,他亦很難回答她的問題,至於未來?他也愈發迷惘。

  “讓我來說吧,”她心平氣和陳述:“你不愛我,也不愛任何人,隻愛你自己。”

  “愛一個人,從來不是看你的心情,而是看你對她做瞭什麼。”她苦澀地笑瞭笑:“所以你這麼多年做瞭些什麼呢?”

  “你強暴我,還和人輪暴我,隻因為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意願和意志,所以你要摧毀我的筋骨。”她的眼神變得空洞悲愴:“得不到就要毀掉,這就是你的人生信條。”

  沈瑾瑜酒醒瞭一些,語速緩慢:“瑛瑛,傷害你我很遺憾,但不是因為你說的‘不愛’,恰是因為我太愛你瞭,”他嘆息:“無法放手恰恰是愛的極致,能放手的話就不是愛瞭。”

  她似乎詫異於他如今還在詭辯,漸漸激動瞭起來:“你強暴我,輪暴我,現在呢,還要碾碎我的自尊,灌醉我,給我下藥,看著人強暴我!這也是你的愛嗎?這樣的愛給你你要嗎?”

  他啞瞭口,似乎有些煩惱,思考該怎樣申辯——設身處地換位思考這種多餘的事,他向來不屑去做。

  但今晚氣氛還算好,她很久沒跟他交心,他也不想求全責備:“瑛瑛,你要知道,小……”

  他想說“小隱不是外人”,卻被沈瓊瑛緊張尖銳截斷:“你別提他!我在問你!”

  見她過敏,他瞭然地笑瞭笑,心裡卻在琢磨著怎麼鎮壓她如今脫軌的乖張。

  他在想,以後也許真的該用些藥,她想東想西想得太多瞭,不如乖乖的更好。她那麼敏感脆弱,就應該麻痹一些的好,以敬畏的跪姿享受他給予的寵愛。

  如果說十幾年前他想要的是一個活生生會求會哭的沈瓊瑛,那他現在想要的就是一個剝光裡外溫順馴服的肉奴隸。

  她似乎忍到瞭極限,不在乎是否激怒他,又或者她此番目的本來就是激怒:“怎麼,你自己陽痿不行,就找人強暴我,你還算是個男人嗎?你可還有人性?你何止是有病?你簡直病入膏肓!”

  他收起瞭笑容:“瑛瑛,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他捏瞭捏發昏的額角,似乎施舍最後的縱容:“你不喜歡,那以後沒有瞭。隻有我們兩個好不好?”突如其來的疲憊,令他難得慈悲:“我們別再彼此折磨瞭,和好吧。”

  “和好?”她笑得有些涼:“那我拼命逃離反抗、受過的這些傷害又算什麼?”

  “你在殺死我,但你從不覺得。”剛才和最愛的人做愛卻難受到嘔吐,在書房中想擁抱卻被迫疏遠,她仿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心分裂失控陌生。

  這樣的她哪怕最終逃離瞭沈瑾瑜,仍不可避免淪為扯線木偶,她的心被禁錮得徹底,身體又能遠行到何處?

  她永遠生活在陰影之下,無法得到真正的自由和救贖,就像那本親手撕成碎片的書,在嘲笑她的無能阿Q。

  到這一刻她終於幡然醒悟:“我懦弱逃避,永遠插翅難飛;我苦心費力擁有美好,都被你處心積慮殘忍毀掉。”

  她回想這輩子最灑脫的時候,竟是離傢出走。那時她像小鳥一樣,為瞭自由什麼也不在乎。曾幾何時又被他關進瞭囚籠,箍上瞭項圈,剪平瞭羽翼,淪為傢禽。她為瞭保住平靜的生活一直退讓,於是她周遭的朋友全被殃及;她為瞭小隱一直隱忍,可事到如今,小隱又願意跟她這樣漸行漸遠嗎?

  明明他為瞭她一切都可以不要,那她費盡心機追求的體面又究竟是什麼?

  就在剛剛,她做瞭一個決定——也許是這輩子最勇敢的決定。

  “我被你毀瞭半生,這是我的命。我懦弱我活該,這是最後一次。”她回歸平靜,逐字宣判:“你也會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飲酒嗑藥本就血壓不穩,腦子一陣陣發暈,原本還耐著性子安撫,以為多少能令她想開一些,見她老生常談地興師問罪頗覺掃興,關燈丟下她去瞭樓上。

  她背在身後的手心裡死死攥著手機,已是一片潮濕。

  遲來的醒悟,未遲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