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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他叫小隱是嗎

  他的話像是扼住命運之喉的那隻手,沈瓊瑛被壓制得喘不過氣來,癱軟在車身上不能動。

  如果有人不巧在夜晚從樓上俯瞰,會覺得她像是完全自願的。

  她茫然看著漆黑的天空,過瞭好一會,目光才在他臉上聚焦。

  他來瞭,來報復她瞭。

  她嘴唇囁嚅瞭幾下,沒說出話來。

  沈瑾瑜笑瞭笑,又在她唇上啄瞭一下,托著她站起來,讓她倚在自己的臂彎裡,像是談論天氣一樣隨意:“太冷瞭,我送你上去。”他低頭親昵抵瞭抵她的額:“凍壞瞭,我會心疼的。”

  她想站起來,可不爭氣的自己像是軟體動物,渾身無力。

  這副模樣取悅瞭他:“我抱你。”

  說著要往樓道裡走,都走到電梯門口瞭,她如夢初醒般被激發瞭潛力:“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她掙紮得太厲害,反差太大,就像是從被圍剿的角馬變成瞭保衛幼崽的母獅。

  沈瑾瑜不得不把她放下來,扶著她站定,像是無條件縱容她的無理取鬧。

  “我自己可以,”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不用你幫忙。”

  他攬著她的腰:“可是這麼晚瞭,我不放心你。”他的手猛地一帶,她的身體就跌向他懷裡:“你看,你這麼笨,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上去?”

  她不得不失去重心埋在他懷裡,聞著他特有的味道已經褪去瞭少年氣,散發著成年雄性掠食的氣息。但又似乎隱藏得很好,包裹在西裝襯衣之下,隻有離得這麼近,接近他的心臟,才能辨別分明。

  但這樣的距離,已經危險到無路可走瞭。

  她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沒有再試圖掙開,因為她知道,他隨時可以像剛才那樣,讓她更加窘迫。

  她甚至主動伸出手臂,扣住他的後背,擁抱瞭他一下,學著他剛才那樣佯作隨意:“對不起,我很累瞭,想早點回去休息瞭。”

  她松開手,自然而然後退一步去摁電梯,門開瞭。

  她悶頭往前走,聽見他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讓她汗毛豎起:

  “你這麼不想讓我上去,是怕我見到他嗎?”

  她停住瞭腳步,呼吸亂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電梯門又在她面前闔上瞭。

  他貼上瞭她的後背,環住她的肩膀,蹭在她耳邊說話:“他叫小隱是嗎?”

  她閉上眼睛握緊拳頭,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可笑極瞭。

  他似乎不需要她回答,隻是感慨而已:

  “真像啊!……十六歲瞭啊!……聽說他很優秀,真是個好孩子。”

  她突然轉過身,表情兇狠,似乎忍到瞭極點,死死揪住他的領帶:我們的事,跟他沒關系!我警告你!不要動他!!!

  他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勒得狼狽下沉的脖頸,反而安慰般輕拍她的後背,給她順氣:別緊張寶貝,你想多瞭,他是我們的兒子,我疼他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傷害他呢?

  她一把推開他,趁著他踉蹌後退,再次摁下電梯,跌跌撞撞逃瞭進去,猛按9和關門鍵。

  電梯閉合前,他笑著對她說:“明晚7點,我來接你。”

  她終於回到傢,一顆心才落到實處。

  她靠在門上,大口的喘息聲在黑暗裡格外突兀。

  不知何時,人影站到瞭她面前,低沉壓抑又帶著幾分詰問:他就吻得你那麼爽嗎?!

  這個聲線跟剛才的明明不一樣,可口吻卻如出一轍,都是把她視為自己的所有物,如果偽裝也算數的話,面前這個甚至更加理所應當無恥狷狂。

  沈隱不可置信地憤怒著,他沒想到歷史那麼快重演。自從知道她有瞭男朋友他就沒安寧過,最近晚自習回來都守在窗邊,想看會是什麼男人送她回來,結果就看到她跟人放浪接吻摟抱調情。

  就像數月前那個情景一樣。隻不過那時他們還沒來及發生,他沒有資格生氣,現在她已經屬於他,他像是丈夫面對分居期間出軌的嬌妻。

  醋意妒意腐蝕著他的心。

  就幾天時間都不能等?她為什麼一點機會都不給他?他是犯瞭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嗎?

  他憤怒等待著答案,以為她會心虛,會解釋,哪怕會冷淡懟他

  可是她狠狠推瞭他一把,嘶喊著:“滾!”

  她也是錯亂瞭,本以為回到瞭絕對安全的傢裡,終於可以放肆呼吸,可是撲面而來的又是沈瑾瑜那樣惡劣迫人的氣息,她受不瞭瞭!

  她徑直扔下高跟鞋砸在地板上,往衛生間走。

  沈隱被她惡聲驅趕,像是冬天掉進瞭極地的冰窟裡,冷到極點的同時又催生出凍傷前的異常燥熱,他借著那股燥熱揪住她的胳膊,什麼也顧不上瞭,就把她往懷裡帶。

  他是不該碰她的,但他再忍就要被綠瞭!

  他對她一切承諾忍讓的前提都是和平她死守身心不能脫軌、最終回到他身邊的和平。

  可是他這個動作更是惹惱瞭她,使她瘋瞭一樣,拼命踢打。

  “滾!放開!放開我!”

  她反抗得越厲害,他越是受傷要去抱她。

  喘息,扭打,掙紮。

  兩個人雙雙滑倒在地板上。

  他壓在她的身上,借著微弱的夜色,看到她眼睛裡憤怒而濕潤,甚至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他心如刀絞,低頭親吻她,想用溫情軟化,讓她不再那樣看他。

  他發誓,他並不是想強迫她,隻是今晚受瞭刺激,想稍稍做點什麼,打破越來越高的藩籬。

  可是她今天似乎格外激動暴躁,在他親下來之前,狠狠抽瞭他一巴掌,還不夠,她又反手抽瞭一巴掌。

  “滾!滾開!別碰我!”

  他被她打蒙瞭,即使她之前跟賀璧、跟紀蘭亭在一起時,也沒這樣拼死抵抗過他。

  那個認識才幾天的男人,就那麼重要?

  他失魂落魄從她身上下來,沉默瞭半天,擯棄瞭自尊,把自己的底線一再壓縮,退守到最後一寸,“你讓他吻你、抱你這些我都忍瞭,你別和他做好不好?求你瞭。”他的聲音有著隱忍到極度的顫抖。

  他一定有辦法,在那之前挽回她的。

  可惜卑微到這一步她還是沒理他。

  她好像一具失瞭心的軀殼,從地上踉踉蹌蹌爬起來,把自己鎖在衛生間裡,這次連燈也沒開。

  漫無邊際、讓人絕望的黯淡充斥在房屋裡。

  以前還能偷偷追尋有她在的光源,現在一片漆黑,連最後這點念想也掐滅瞭。

  酒意發作,加上情緒大起大落,她在狹小的衛生間裡終於獲得瞭片刻安全感,躺在溫暖的浴缸裡昏睡瞭過去。

  許久沒聽到動靜,喚瞭幾聲沒得到回應,他生怕她出事,撬開衛生間的門後,把她從涼透的水裡撈瞭出來。

  也幸好她喝瞭酒,不然又要感冒發燒進醫院瞭。

  她醉意上頭,明顯沒有瞭剛才的火力,隻是微瞇著眼睛睨著他,沒有反抗。

  他把她擦幹瞭身體,用浴巾裹著抱進瞭臥室裡。

  或許是因為冷,她被放置在床上的那一刻勾住瞭他的脖頸,往下一帶。

  他欣喜若狂,就像一條不記仇的狗,紅腫的臉都似乎不再疼瞭,也回抱住她俯下身來。

  他被她勾到面對面,肌膚緊貼,隨著身體燥熱起來,心臟也又彈跳瞭起來。

  他想:哪怕是醉的也好,讓我感受到你還需要我。

  她半睜著迷醉的眼睛,盯著他黝黑如墨玉的眸子,帶著惡意笑瞭:“我恨你,你為什麼不去死?!我不會原諒你的!你即使也永遠得不到我。”她聲音越來越小,說完這幾句狠話,就松開手臂,頭一歪睡著瞭。

  隻留下剛剛起搏就被利箭射中心臟的他,猝不及防,僵硬在離她咫尺之間。

  原來這就是她的心裡話,她憎惡他到極點。

  他突然想把她叫醒,讓她用刀往心口紮、紮死自己算瞭。

  可是拳頭攥緊瞭又松開,手心掐出瞭血來,他還是從她身上下來,側身緊緊抱著她,把她的腳夾進自己的大腿內側,把她的手捂進自己的腋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被浸涼的身體。

  萬一還有希望呢?他呢喃著,似乎在自言自語:如果哪天真的堅持不下去,就如你所願好瞭。

  她睡著的時候真乖啊,甚至因為追逐熱源而主動蜷在他懷裡,一個勁貼緊。

  不要動他她費力囁嚅著唇,在夢魘中囈語。

  可是聲音太小,他隻聽到瞭破碎的不要,譴責著他那夜讓她流血的瘋狂。

  他摸瞭摸她的發,在她額頭烙下一個苦澀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