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呼呼躲進浴室,衣服剛脫到一半,結果他也放下碗跟來。
沈瓊瑛抱著衣服,腿還打著擺子有點站不住,無奈地用上半身的力量抵住浴室的門:“我要洗澡,你給我點私人空間行不行?”她想說紀蘭亭都沒這麼粘。
他直直盯著她,視線又下滑至乳溝,那裡還殘留著明顯的紅指印,是他剛才失控掐出來的,“我也洗。”
她信他就有鬼瞭!捂住胸前的衣服使勁往上掩瞭掩:“等我洗完你再洗。”
她一把就要闔上門,被沈隱握住瞭手腕:“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看的?”他語調沉瞭沉,意有所指:“還有什麼秘密不能說的?”
“再說你都沒力氣瞭,”沈隱又往裡擠瞭一步,沈瓊瑛差點軟倒,被他一把扶起:“你看,你這樣自己能行嗎?”
放他進來傻子都知道會發生什麼,沈瓊瑛再好脾氣也忍不住發火:“我這是誰害的?沈隱你能不能尊重我一點?給我保持點距離?我想要正常的生活!我是你媽!我不想當你隨時隨地發情解決生理的成人玩具!”
“你怎麼能這麼看我?我沒有把你當玩具!”沈隱把她逼到瞭墻邊:“當初你明明答應我不找男朋友,然後你轉身就跟我同學上床瞭!我試過給你自由,可是你轉頭就跑瞭!我擔心你流落街頭,結果你還招惹一個兩個……”他忽然收聲,意識到失言,不自然地改瞭口:“如果不是你總騙我,我怎麼會這麼焦慮?”
沈瓊瑛這會兒沒工夫多想,順著他話裡的意思降下瞭火氣,有些疲憊:“那你說怎麼辦吧?”
沈隱沉默。
他覺得沈瓊瑛對他是有一些曖昧情愫的。她並不是一個演員,在歡愉情動時做出的表情、發出的呼喚、投入的沉浸不可能全是騙人的。
他曾經半月的調教並非沒用,而是在她身心打下瞭烙印。那些曖昧情愫正如她本人一樣優柔寡斷著,隨時會遊移逃跑,可能會轉化為愛意,但如果他不做點什麼,也許就漸漸消弭。
這也是他這些時日越來越急切粘著她的原因,她拒絕溝通,他無論如何不被獲準跟她談情說愛,那就隻能用這樣的方式誘捕她、混淆她、標記她。
沈隱也給自己下定瞭決心:一邊猜疑芥蒂一邊彼此折磨不是本意,也不符合男人胸襟如果她現在肯跟他好好在一起,那些疑事從無他也不打算追究瞭:“你昨天不是已經肯接納我瞭嗎?我想跟你定下來。”他邊說邊直視懷裡半裸的她,目光裡沒瞭欲望,隻有求婚般的鄭重赤誠:“隻要你說,我就信。”
“然後呢?你就會天天跟著我,像今天這樣?”她激憤控訴著,有種上當的感覺,他一直說不會勉強她,其實隻是換瞭個方式繼續勉強。
“無論是當媽還是情人,你給過我安全感嗎?當媽的時候你整天想著讓我18歲滾蛋,當情人就更離譜,從頭到尾你在騙我。你能不能正視一下我們的關系?”沈隱也提高瞭聲調。
“情人?”沈瓊瑛幽幽地問:“所以你覺得現在這亂七八糟的關系,是我自願的嗎?”
沈隱語調帶上瞭哀求:“如果你不喜歡,我們也可以換個模式。你要是真希望我考個好點的大學,天涯海角也沒什麼;你喜歡空間,我可以一個月回來看你一次。前提是,你不能騙我,也不能騙自己。”
他過於認真執著的樣子把沈瓊瑛鎮住瞭。
她腦子裡閃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比如騙他去外地上學,然後然後想想還是算瞭,她於情於理都不能再騙他瞭,如他所說,欺騙解決不瞭問題。而且要命的是,每次騙瞭他都會使她產生嚴重愧疚感,事後不得不加倍割據彌補,反而更慘。
關於兩人的未來,她是該好好跟他談一談瞭。
這件事現在談也不合適,她不容置疑地掩上門:“等都洗完澡再好好談。”
或許是因為這個答案太重要瞭,沈隱這次沒再阻撓,松手退瞭一步。
沈瓊瑛洗完澡在沙發上坐瞭一會兒,直到沈隱也進瞭浴室,那邊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如果沈隱不逼她,她永遠也不想再去剖析那些亂線,但現在她不得不理清頭緒,給昨天的事復盤。
越想越覺得昨天真是瘋瞭,她懊悔到腸子都青瞭。
她可以肯定她是絕對不想跟沈隱發展什麼母子情人關系的,但意外的是,她卻被他誘惑著就上床瞭,甚至還主動發情。
她明明不是那種葷素不忌的人,可她的行為卻像是染上瞭性癮。
再說跟紀蘭亭和周宇澤的事,說破天也隻是她的私生活,可她為什麼產生類似出軌般的不安歉疚?
排除瞭一切,那就隻剩下一個無法忽視的結果她對他產生瞭喜歡。
因為喜歡才難以拒絕,因為喜歡才自我約束。
她呆呆地坐著,如同晴天霹靂。
那晚半醉時回答過的真心話也閃入腦海裡,當時她是怎麼說的?她說:遇上瞭一個人,但是兩個人無法在一起。
所以她早就脫軌瞭。
她渾身發冷,無法接受自己喜歡上瞭兒子這樣無恥的事實。
恰逢浴室的花灑關閉,水聲停止,裡面傳來悉悉索索擦身穿衣的聲音。
沈瓊瑛如驚弓之鳥,坐立不安,她此刻完全無法面對他那張臉,更別說談判瞭,滿腦子都是露餡會帶來的泥石流她當機立斷逃回瞭臥室,鎖上門,隨後使出渾身的力氣硬推著櫃子把門給堵上瞭。
沒過多一會兒,門口傳來沈隱氣急敗壞的敲門聲,擰門聲和撬門聲。
“沈瓊瑛,你真行!你都會堵門瞭是吧?”他明顯有些火大:“你又騙我?!”
“我沒騙你。”她聲音有些驚慌和疲憊:“隔著門說也一樣的,我拒絕!這就是我的答案。”
沈隱靜默瞭一會兒,執著地問:“為什麼?”
沈瓊瑛閉瞭閉眼睛,與其說是說服他離開,不如說是急於說服自己:“因為隻有相互喜歡的人才能在一起,我不喜歡你。”
沈隱急促地拍瞭一會兒門,似乎根本接受不瞭她的答案,忽然停下來冷笑瞭一聲,“我不信!你開門當面跟我說!看著我的眼睛跟我說!”
沈瓊瑛死死抵著櫃子,心裡也不好受:“我說完瞭,就這樣!”
沈隱勸誘著:“你這麼怕見我是為什麼?當初我們第一次做,你都沒這麼怕!沈瓊瑛你是不是心裡有鬼?你還說不喜歡我?我們昨天夜裡都情不自禁、該發生的都發生瞭。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沈瓊瑛反駁不瞭,幹脆抵死不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瓊瑛你渣不渣?”沈隱沒想到她還可以這樣!“吃幹抹凈不承認瞭!昨天難道不是你主動的?昨天你沒有爽到?昨天你讓我射給你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別說瞭!”她捂住耳朵,臉都臊紅瞭:“是你勾引我的!!!”
“我勾引,你就把持不住瞭?”他冷哼一聲:“那還說不是喜歡?”
“昨天是昨天,以後是以後!”她索性不跟他講理瞭:“我就是這樣隨便的人!跟誰都可以!拜托你以後跟我保持距離。”
沈隱頭一次被她當面氣到發瘋,以為勝券在握,結果又被虛晃一槍,一向自尊知性的她渾起來簡直讓人無處下口:“那你還主動親我瞭!你還岔開大腿讓我插你,你還讓我射進你子宮裡,這也是我勾引的?你敢說跟誰都行?”
他現在瘋狂地需要破開門,和她對峙,非要逼著她認清自己的內心不可:“怎麼,你怕瞭?你是不是害怕喜歡我瞭?!”
她心跳如鼓:“你做夢!”
聽著她過於急切的矢口否認,他反而笑瞭:“總之,我現在要見到你,否則,我就從陽臺爬過去。”
沈瓊瑛聽瞭一會兒,門口果然沒瞭動靜,她連忙拉開窗簾打開窗戶,看到沈隱正打開隔壁陽臺窗戶要往這邊攀爬。
“你別動!”她的心都快跳出來瞭,腦子一片空白:“我給你開門!”
她現在隻有一個想法:萬一他失足摔下去,她也不活瞭!
如果有門可以走,誰也不想爬窗戶。沈隱又回到門口等瞭一會兒,不見動靜:“怎麼還磨磨蹭蹭?”
沈瓊瑛又急又累:“不行啊,墻角跟櫃子之間太窄,撐不開胳膊往回推,從另一邊拉又拉不動……”
沈隱都快無語瞭。
他決定還是走窗戶吧。
“別!”沈瓊瑛帶著哭腔:“要不我打消防吧?”
沈隱這會兒倒是不那麼急瞭,有條不紊安慰她:“先別,你再去拉拉試試,看能不能挪一點是一點。”
沈瓊瑛也沒瞭辦法,隻能繼續吃力嘗試。
結果嘗試再三仍然紋絲不動,她還是想找消防,畢竟九樓,失足高墜可不是鬧的。
正準備撥119,忽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壓到瞭床上,嚇得她大聲驚呼。
他有點咬牙切齒的,在她耳邊咬瞭咬:“笨死瞭,盡給我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