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力擔下

  周宇澤理所當然地看著紀蘭亭:“那你打吧。”

  紀蘭亭剛拿出手機又覺不對,這會兒什麼事都成瞭他擔著瞭?我跟他不對付,存他號幹嘛?

  周宇澤笑瞇瞇地拿過他的手機輸瞭一串數字:“剛問學生會查的,新鮮熱乎的。”

  紀蘭亭悻悻地接過手機,遲遲不敢撥出。

  如果說之前還因為憤懣而對沈隱咬牙切齒,那這會兒他還挺心虛的,畢竟之前跟瑛瑛是情投意合,即使是沈隱都得靠邊站;而現在他卻是和人一起把人搞成瞭那個樣子,無論如何說不過去。

  “一會兒該怎麼說不用我教你吧?”周宇澤若有所思看著紀蘭亭。

  紀蘭亭一愣。

  周宇澤語重心長,似乎一心為他好:“你想,瑛瑛心裡本來就為咱們三個這事刺激著,你一直提一直提,好像挺介意似的,她能不躲著你嗎?你要是再在沈隱面前戳破瞭,她能不恨你嗎?至於沈隱他發起瘋來鬧大瞭,大傢一起死。”

  草!紀蘭亭也咂麼出味兒瞭,合著早上占便宜的時候跟他搶,現在攤上事兒瞭得他一人扛?真是越想越不是東西,氣得他臉色鐵青不想說話。

  周宇澤又循循善誘著:“你攬過去就不一樣,以後他防著你,我這邊逮著機會還能撈你一把。說起來挺奇怪的,昨天迷迷糊糊聽見瑛瑛叫床都叫瞭沈隱的名字,他們倆母子關系那麼好,不管你擔不擔這事兒,今天出瞭這醫院你肯定沒戲瞭,”見紀蘭亭還是臉黑不說話,周宇澤適時一邊放出炸彈,一邊放出魚餌:“我就不一樣瞭,我保證回頭幫你撈上岸。”

  紀蘭亭渾身一震,被這個消息擊昏瞭頭腦,心裡一陣陣窒息。如果說瑛瑛連叫床都叫的是沈隱,那他又算什麼?之前的一幕幕映入頭腦,似乎印證瞭她的可疑之處她明明不是苛刻使性子的人,難怪她即使知道有誤會,隨他怎麼道歉都不松口!

  一種被背叛愚弄的感覺沖上瞭心頭,隨即是戰敗的屈辱和恐慌,促使他意氣上頭:我擔就我擔!

  說完又覺答應太爽脆,收聲不及後他臉色陰晴不定,咬著牙跟周宇澤冷冷對視:“記住你說的話。之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瞭,今天的事我也會擔下來,但是之後你要幫她跟我和好為止,否則都在一個學校,這事兒我早說晚說都是一樣。”

  “可以。”周宇澤笑容擴大。他隻保證幫他和好,可沒保證自己會退出,水已攪渾,誰規定她隻能跟一個人和好呢?

  其實就算周宇澤不說,紀蘭亭也心知淡化這事才是最好的善後,不然他就徹底從愛人被釘上惡人的恥辱柱,上位無望。原本還有點不甘心,周宇澤的保證卻給無法靠岸的他遙遙許諾瞭一艘小船。

  磨蹭到中午,紀蘭亭給沈隱打瞭電話。

  沈隱為瞭能找到沈瓊瑛,倒是存過他的號碼,聲音清冷而不耐煩:“什麼事?”

  紀蘭亭隻能硬著頭皮:“你來一下雲臺三院急診,瑛瑛在這。”

  沈隱呼吸一窒:“出什麼事瞭?”

  紀蘭亭含糊著:“沒危險,就是暈倒瞭總之你過來吧,唔最好帶上戶口本,幫她辦下手續。”

  急診科女醫生也沒想到,來的還會是一個少年,但沒辦法,少年拿出戶口本證實瞭,他是唯一的親人。

  躊躇之下,倒是不好據實相告瞭,隻指著紀蘭亭和周宇澤問他:“那邊有你母親的男朋友嗎?”

  沈隱掃瞭一眼,倒是沒有反駁。

  最後醫生還是含含糊糊:“要不還是等病人自己醒來再說吧,到時候你讓她留意下自己身體有沒有異常。”

  等到辦瞭住院,沈隱立刻撩起沈瓊瑛的衣服,上上下下檢查瞭一遍。

  這一看就火冒三丈,出門就提溜起瞭紀蘭亭的領子:“你對她做什麼瞭???你是不是強迫她瞭?!”

  他本來以為是沈瓊瑛自願跟紀蘭亭攪合到瞭一起,那他也就認瞭沒想到那滿身痕跡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就沈瓊瑛的性格來說,絕不會放縱到那個程度,何況她身上還有酒氣。

  “你迷奸她?!”沈隱根本不給紀蘭亭解釋的機會,一拳拳轟瞭上來。

  饒是已經有所準備,紀蘭亭還是被對方的怒氣沖擊得夠嗆,隻能支支吾吾辯解:“我不是故意的,就喝多瞭!失控……”

  他不能把周宇澤給供出來,就隻能一個人認栽,於是那些痕跡顯得他惡行加倍。

  又是心虛又是窩火,隻能被動地防守著,昨天舊傷未去,今天新傷又起

  周宇澤見沈隱發泄得差不多,上去把兩人拉開:“好瞭好瞭,醫院靜地,要是真惹來醫生報警就不好瞭。”

  沈隱冷笑:“就算報警又怎樣?”

  周宇澤連忙打圓場:“瑛瑛身體重要,她也不願意鬧得雞飛狗跳、進局子撈人吧。”

  沈隱眼皮子滾瞭滾,這才正眼看他:“瑛瑛?”

  周宇澤一愣,看瞭眼垂頭喪氣的紀蘭亭:“我是紀蘭亭的哥們兒,跟著他叫的。昨天他倆借我的地方辦事,真的是意外而已。唐宮宴還能調到錄像,她真的是自願過去的,沒被綁架。”

  沈隱蹙著眉盯瞭他一會兒,沒說話。

  沈瓊瑛下午就醒來瞭,她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睛感覺約摸是餓出幻覺瞭,怎麼左一個沈隱盯著她,右一個紀蘭亭在發呆,床腳還一個周宇澤在玩手機。

  這什麼陰間場面?

  嚇得她趕緊又閉上瞭眼睛。

  奈何她的心想裝死,她的膀胱不行畢竟被吊瞭兩袋水,一醒來就漲得不行。

  她隻能一骨碌坐起來,像是眼瞎耳聾一樣,無視幾人的招呼和動靜,悶頭飛速鉆進瞭衛生間。

  因為這泡憋得很長,她都能聽見自己的尿液沖擊在馬桶壁上又激射到水裡那嘩啦啦的聲音,她一邊尿一邊臉紅如血。

  而比這更尷尬的是,她出來後發現三個人還在,而且夾道註視著她尿完回歸。

  她低著頭又回到病床上,用被子蒙住瞭臉:“你們還在啊我沒事,快回去吧,我想靜養。”說著似乎因為被子的遮擋有瞭勇氣,探出手摸住瞭床鈴:“你們再不走,我就叫醫生來轟瞭。”

  周宇澤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等他們走瞭,瑛瑛想怎麼圓過去是她的意願。不用對峙最好,如果人多口雜,互相對不上口供,反而容易場面爆炸。

  見狀拉瞭紀蘭亭一把,紀蘭亭的目光在沈瓊瑛和沈隱之間來回遊移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前後腳離開瞭。

  沈瓊瑛聽見腳步聲,慢慢拉下瞭被子,跟直直盯著她看的沈隱對瞭個正著。

  嚇得她渾身酥軟,出瞭一身冷汗,隨即惱羞成怒地呵斥:“怎麼他們走瞭你還在?”後知後覺這隻剩下沈隱一個大魔頭更可怕,一時懊悔極瞭。

  沈隱自然是看出瞭她的心思,淡淡笑著建議:“怎麼,還沒走遠呢,要不要,我幫你把人喊回來?”

  沈瓊瑛剛醒過來,腦子還不太好使,還沒心思辨別沈隱的陰陽怪氣,遲疑瞭問:“那你把紀蘭亭叫回來?你回去上課吧。”說著還找到瞭體恤的理由,像是一個好媽媽一樣勸說著:“你高三瞭,不能曠課。”

  她腦袋短路也不能怪她,實在是因為面對紀蘭亭她拿捏得住,面對沈隱她除瞭恐懼還得愧疚明明說破瞭天這也隻是她的私生活,但或許是因為那半個月的逢場作戲,邊界的紊亂讓她遲遲無法出戲,她總是對他心懷歉疚。

  哪怕對上紀蘭亭她也隻是想快刀斬亂麻地分手,可對上沈隱,或許是因為血脈終究斬不斷,她隻能任由那份心虛歉疚發酵擴散。

  一定是因為沈隱太強勢瞭,她被他管得連心情都畸形瞭她這麼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