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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到底是誰媽

  其他人或在場邊喝水,或去瞭衛生間,而靠大門的公用衛生間要比更衣室裡的更近更大,因此這條走道裡此時靜謐無人。

  “渴嗎?”沈瓊瑛遞上礦泉水,看著他一頭汗水,倒是真心實意為他關心起來。

  紀蘭亭咕嘟咕嘟灌瞭大半瓶水,剛才在場上生猛得跟老虎似的,這會兒挺著一米八九的大個要糖吃:“渴呢!還好熱,媽媽幫我擦汗!”

  別說看起來跟個蠻熊撒嬌似的,還挺可愛的。沈瓊瑛忍不住笑瞭起來,自然而然拿起毛巾為他擦拭滿頭滿臉的汗水。

  “媽媽,我想看著你。”他摘去瞭她的墨鏡,得寸進尺:“你嫌棄我出汗嗎?我想抱抱你……”

  這話說得有點學問,沈瓊瑛剛回答“不嫌棄”就被他擁住,後面的一番遲疑婉拒自然都憋瞭回去。

  他抱著她親昵蹭瞭蹭,覺得心中缺月就差一步就要圓滿瞭。

  “我還想親親你——”

  沈瓊瑛猝不及防,視線跟少年真誠純澈不作偽的感激孺慕撞在一起,信任使她沒有盲目後退躲閃。

  隨後少年溫柔至極的吻落在瞭她的額間,像是騎士膜拜女神,聖潔極瞭。

  但唯美的畫面,落在不同人眼裡又是另一副光景,也許是刺眼灼心也說不定。

  遠遠的看見這幅雕像般溫馨美好的側面,沈隱隻覺得滿腔都是按捺不住的邪火,他壓低瞭腳步聲迫近,一直盯著她的側影,判斷著每一個細節。

  每近一步,他的心就多往下墜一分。直到離她一步之遙,已經墜到瞭谷底,語氣猶帶著不願深想的刺探和不願相信的不確定:“媽——?”

  沈瓊瑛驚慌失措地轉過臉來,跟他就懵然對瞭個正臉,她面帶錯愕驚嚇,隨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沈隱眉眼一沉,一把攫住她的肩膀,就要把她往懷裡帶,“過來!”

  沈瓊瑛被他寫滿瞭“隨時爆發”的低氣壓嚇得喘不過氣來,本能往紀蘭亭懷裡躲。

  紀蘭亭原本還有些慌亂陣腳,此時也恢復瞭慣常的自在——他原本這次並沒有想利用她怎麼樣,但真被死對頭發現瞭,倒也沒什麼心虛可怕的。

  且他就看不慣沈隱這副死人臉,他紀蘭亭夢寐以求著媽媽的溫柔,他卻兇神惡煞,他配嗎?

  充當著護花使者把她往身後一轉,嚴嚴實實護住瞭,“跟媽媽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如果是平時,沈隱二話不說就會跟他打一架,但是此時他更在意沈瓊瑛的意願——她的解釋,她的本意,以及她到底選擇誰。

  沈隱的胳膊被紀蘭亭的身軀擋住瞭,隔著肩頭沉沉地逼視著沈瓊瑛,“我要你說!今天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在這裡,還跟他在一起?!”

  沈瓊瑛有種被抓包捉奸的感覺——她想不通,她明明沒有覺得自己做錯,為什麼又像是犯瞭十惡不赦的罪一樣被他審判瞭?要命的是她還真有點心虛……

  “今天是我生日,媽媽答應來給我應援而已——”紀蘭亭看不下去他欺負沈瓊瑛,皺著眉幫忙解釋。

  “我要你親自解釋!”沈隱盯死瞭沈瓊瑛,感覺到被背叛的心痛,心臟像是不會呼吸瞭,語氣越發沉瞭,“說,怎麼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隻是來看場球賽,不行嗎?”沈瓊瑛覺得很委屈,她也沒做什麼呀?尤其她現在的“角色”還是紀蘭亭的媽媽,當著此兒子的面被彼兒子指責逼問,他有把她當媽嗎?她不要面子的嗎?他不能回傢再說嗎?

  “你看球賽?我怎麼不知道你會喜歡看籃球賽?”沈隱冷笑瞭聲,語氣譏諷起來,“你來瞭不找我,跟他走這麼近是怎麼回事?”

  他問的問題,沈瓊瑛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見她語塞,沈隱心中更是一沉,反而不急著要答案瞭,因為那必定不是他想要的。他直截繞過去要拉拽她,“跟我走!回傢!”

  紀蘭亭皺眉,幫著沈瓊瑛抵擋。

  沈瓊瑛嚇得聲音都有點顫瞭,總覺得跟他走會發生不好的事,“你別過來!我不想跟你走,我還有事情沒有辦完,啊——”她不留神一把被沈隱揪住瞭胳膊。

  紀蘭亭看不下去瞭,強行掰開沈隱的胳膊:“對媽媽尊重點!”

  沈隱之前都無視他,現在左一下被他阻攔又一下被他抵擋也火瞭,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眼睛都紅瞭,“你他媽瞎認什麼媽?這是你媽嗎?!”他用手指點著紀蘭亭的胸脯,“一口一個媽你喊誰呢?記住,你媽是妓女!別跟這亂認媽!”

  盡頭暗處更衣室裡的清貴少年正靠在門框喝水看戲,愣是把水喝出瞭品茶的悠閑,聽到這裡動作一頓,若有所思往外瞥瞭一眼。

  紀蘭亭本來不想激怒他的,因為擔心媽媽,但是此時也給他氣紅瞭眼:“你嘴巴放幹凈點!今天她還真就是我媽!怎麼瞭?從小到大給你嘚瑟出優越感來瞭?”

  沈瓊瑛也覺沈隱過分,怎麼可以這樣辱及尊長,還是亡故的人,她厲聲呵斥:“小隱,你不能那麼說話!快道歉!”

  沈隱原本是不該這麼刻薄的,要知道他本人最厭惡排斥的就是拿“媽”來說段子爆粗口。

  可是此時見他倆反而統一瞭戰線相互護上瞭,簡直覺得可笑又可恨,腦子裡充斥的嫉妒像是硫酸一樣腐蝕著他最後的防線,他們是一對兒母子瞭?那他是個什麼?是個笑話嗎???

  紀蘭亭從小到大都想搶他的媽媽,也不知道因為這泛酸跟他打過多少次架,那點彎彎繞繞他心裡再清楚不過瞭,隻不過懶得計較挑明罷瞭。這回還讓他給這個白茶道歉?做夢呢?!

  他越發輕賤地嗤笑,“他媽可不就是妓女嗎?敢做不敢認?他是不是紀傢的種還不好說呢,怎麼?你要給這狗雜碎當媽?你確定?!”

  沈瓊瑛的教養使她無法相信面前這個口吐毒液的人是她養出來的好兒子。而他甚至還在懶洋洋笑著,繼續謾罵,還不知會吐露出多難聽傷人的話。

  既為紀蘭亭感到憤慨又覺得暗自羞愧,情急之下她一巴掌打過去,想要制止他的繼續中傷,“你閉嘴!”

  “啪”的一聲脆響,這一巴掌的制裁確實立竿見影,沈隱捂著臉沒有再說話。

  雖然說出那樣不計後果的話,但沈隱沒有想到媽媽會打他,除瞭上次在傢用下流的話頂撞她挨瞭一巴掌,她從未打過他。

  如果說上次冒犯她挨打深覺罪有應得,那現在他因為紀蘭亭挨打,就覺得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紀蘭亭原本也被激怒到沸騰狂怒,可看到這一幕卻意外平靜瞭下來,愣愣地看向沈瓊瑛。

  她就跟他夢中幻想的完全一樣,沒有任何偏袒,會用盡一切本能維護他。

  在這一刻,在他眼裡的她真實生出瞭光環和雙翼,由他心授桂冠,美得無以復加。

  那一巴掌其實不重,但沈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裡子面子,還有她,無論什麼都輸得徹底。

  他的腦袋隨著那聲清脆的響亮偏向一邊,直保持瞭足足十秒,才緩過頭來。

  他的表情很難以描述,似是絕望似是震驚,最後沉得像是一望無際的沼澤,僵在瞭原地。

  最後涼涼看瞭她一眼,他轉身離開瞭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