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瑛嘴角微微翹起,推開門走向抱著玫瑰花束的賀璧。是的,雖然她一直性格冷冷清清,但是面對溫文爾雅的四年追求者,她也在慢慢融化。
賀璧是一傢企業的高管,長得人如其名,十分斯文溫柔,從四年前開始偶爾在短途旅行中邂逅,他對她展開瞭潤物細無聲的追求,在察覺她的冰冷抗拒之後,他沒有像90%的人一樣被她的“保守”退卻,而是堅持瞭下來,並體貼的放慢瞭節奏,拉開和她的距離,誰能相信,這對曖昧瞭四年的“情侶”是昨天開始確定關系呢?他們甚至連手都沒牽過幾次。
面對這樣體貼耐心溫柔的追求者,即使是沈瓊瑛娘心似鐵,也難為不動容。是的,跟金錢無關,沈瓊瑛是一個真正清高的人,或許是受原生傢庭的熏陶,她真的毫不在意金錢,溫柔是打開她心扉唯一的途徑。
賀璧為她撐手墊在車門頂框,看著她抱著花系好安全帶,這才繞道駕駛室,開車駛向訂好位置的旋轉餐廳。
即使是開車,他也保持著均速前進和緩慢剎車,沒有讓女伴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暈車不適。
多麼體恤的男朋友啊!
沈瓊瑛坐在靠窗的位置,四下看瞭一眼,窗外就是雲臺市的海景,餐廳中央有一架白色四角鋼琴,她的眼神微微停頓,又回到瞭面前的前菜上,“你包場瞭?”這裡平時雖然不至於座滿,但也三三兩兩。
賀璧微笑,“是的,我覺得今天我想對你說的話有些特別,”他眼睛裡的柔情蜜意好像要化成實質流瀉出來,“昨天太倉促瞭,你答應瞭跟我交往,我不知道多高興,瑛瑛……”他的手挪瞭挪,似乎想要夠到沈瓊瑛的手。
沈瓊瑛的手很漂亮,修長白凈,一根根像是精心雕琢的玉器。
她抽回手摸瞭摸玫瑰花,“所以你今天沒有送我百合,而是送瞭玫瑰?”
賀璧失落地抽回手,聞言眼神一暗,堅定地看向沈瓊瑛:“我覺得隻有玫瑰能表達我此時的心情。瑛瑛,我知道你還排斥我,但是我……我可以等。”
沈瓊瑛默瞭默,“其實你不必……人生有幾個四年,我覺得我可能感情缺失或者……性冷淡,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完全全接納這段感情,毫無保留,我覺得……”短暫的糾結猶豫,她果斷出口,“你還是別等我瞭,也許十年八年未可知,我現在,真的不想結婚。”
賀璧像是被她的話嚇愣瞭,“不行!瑛瑛你剛答應我就要分手嗎?”他急的忘記瞭沈瓊瑛的“保守”,兩手急切的攥住她的手,“你是擔心我不會接納你的兒子嗎?你放心,我會對他視如己出,至於以後,你願意要孩子,我們就再生一個baby,如果你厭倦瞭孩子,我們也可以不生。”
他的手因為急切而忙亂的摩挲著沈瓊瑛的手指,“對不起,對不起,我想告訴你,我足夠瞭解你的一切,我都能接受,你不要有什麼顧慮。”
沈瓊瑛強忍著手指上的雞皮疙瘩,拽回瞭自己的手,“沒事,你不願意分那就繼續處著吧。”她覺得眼前的賀璧有些可憐,忍不住脫口而出,“其實我……我不是故意要釣著你,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她心想,那就告訴他好瞭,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四年的相交,讓她足夠信賴賀璧的人品,即使分手也可以做摯友,而不用擔心他會鄙薄她的隱私到處宣揚。
賀璧卻極為體貼的制止瞭她脫口而出的話,“瑛瑛,我不用知道你的過去,過去就讓它過去瞭,我知道一個單親媽媽有多難,我也知道你可能有過一些不好的事才一直沒和傢裡聯系。但是不管是什麼,那都是你的過去,在你足夠放下之前,我不會去戳你的傷疤,我隻希望,你給我一個給你上藥的機會,和你一起慢慢愈合。”
沈瓊瑛被他的溫柔逼出瞭眼淚,笑著看向他,“謝謝你,賀璧。這四年,謝謝有你。”她看向窗外的海景,海上的輪渡一艘艘來往,帶著夜晚獨有的慢節奏,自由又散漫,她想,她也該試著打開心扉,向前看瞭。人生有幾個四年?她已經虛度瞭四個四年,不能再像屍體一樣下去瞭。
等她轉過頭來,眼神已經染上瞭堅定,端起高腳杯,跟賀璧碰瞭碰,緩緩飲入喉中。紅酒使人微醺,一如她此時豁然開朗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