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暫時沒猜到原因,隻得老老實實照林予淮說的做。
“啪。”
一沓報紙扔過來,正巧砸在他臉上。
“你自己看。”
報紙名稱叫龍城日報,在娛樂新聞版塊刊登瞭昨天的F1表演賽,餘燼作為冠軍,當然毫無疑問地上瞭頭條。
隻不過配圖是他抱著溫冉,兩個人相依在一起的場景,即使新聞裡解釋瞭他們的關系,這麼近的距離,也不難讓人起疑。
更何況,餘燼隻比溫冉小兩歲,如果不是特別提醒,所有人都會覺得他們是情侶。
“你玩得挺歡啊。”林予淮轉身,皮鞋踏得地板咯吱響,一步步朝他走過來。
餘燼滾瞭滾喉結,他明白林予淮這個人的狠厲,當下之計,是不能讓溫冉趟這趟渾水。
“我在龍城沒有朋友。”他回答,“所以叫瞭姐姐去看比賽。”
林予淮的眼中疑慮未消,餘燼繼續解釋道:“第一次拿冠軍,心情太激動,不小心逾矩瞭,下次會註意。”
“23號,和我去一趟虹洲。”
林予淮話鋒一轉,似乎並不想繼續現在的話題。
“好。”餘燼點頭。
“是周傢的女兒。”林予淮在空曠的屋內徘徊一圈後告訴他。
……
林予淮的意思,是要給他安排未來的結婚對象。
“父親。”餘燼低著頭回答他,“我有喜歡的人瞭。”
從十歲進入林傢以來,餘燼一向對林予淮言聽計從,從未忤逆,林予淮隻淡淡睨瞭一眼,回到座位,抿瞭口茶。
茶是西湖龍井,林予淮在江南地區投資瞭幾傢茶廠,每個季度都有上好的茶葉送給他。
“大學裡認識的?”
“嗯。”
林予淮好像並不驚訝,吹散瞭瓷杯裡氤氳的霧氣,慢條斯理道:“不急,可以先見著。”
“大學那個,你遲早也會膩。”
餘燼握著雙拳,咬緊後槽牙:“不會的。”
他說:“我不想這麼對她。”
“我們不是普通人傢。”林予淮背過身,他自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父親是香港商會的領軍人物,內陸經濟迅速發展後,才來到龍城一起瓜分資本。
他優越感極強,一舉一動都帶著上層人士獨有的矜貴,與虛偽。
“有的事情由不得你,明白麼?”
婚姻在林予淮看來,無非是鞏固他商界關系的一條鎖鏈,當年林染不能生育,林予淮思索再叁,才領養瞭餘燼。
父母雙亡,相貌俊朗,人也聰明,怎麼看都是培養接班人的好料子。
曾幾何時,林予淮是餘燼最崇拜的人,但漸漸的,這股子感情在看見他毫不留情的為人處世後消散,溫冉說得對,他就是一頭潛伏在人群裡的狼,冷血而暴戾,到瞭萬不得已,生吞活剝你的骨血都有可能。
“所以呢?”
餘燼抬眸,冷聲反問他。
“如果你是我,如果林染姐姐還在,你也會這麼做?”
“你沒資格提她。”林予淮端著那壺茶水,緩緩澆在餘燼頭上,滾燙的溫度灼得皮膚像炸裂般腫痛,餘燼咬緊牙關,硬是沒吭一聲。
“你有資格?”餘燼冷笑起來,“父親,她怎麼死的,你最清楚,不是嗎?”
林予淮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像看著一隻可憐的小動物,而後開口道:“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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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律所內。
為瞭咨詢離婚的事情,溫冉特意拜托瞭薑阮的老公,找任何人都不靠譜,她覺得還是閨蜜能守得住秘密。
“冉冉,你確定?”會議室內,薑阮翹著腿,好奇地翻著桌上的房產證明文件,“我意思是……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但你真的想好瞭?”
“嗯。”溫冉點頭,她知道薑阮指的是後續一系列麻煩的事情,兩傢人的不解,各種媒體的騷擾,以及……餘燼。
但長痛不如短痛,這段婚姻對她而言,早就是潰爛已久的傷口,永遠好不瞭的那種。
“所以你的訴求呢?這件事解決的越快越好?還是我們這裡,盡可能幫你爭取利益?”
“越快越好。”
溫冉的回應斬釘截鐵,她知道有的東西不屬於自己,更何況,她對林予淮的傢產也並不感興趣。
結婚之前,林傢將龍城市中心的叁套房產過繼到她名下作為嫁妝,溫傢父母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是知識分子,即便她下半輩子什麼都不幹也能衣食無憂。
她隻想這件事情盡快結束,離婚後,她應該會賣掉其中一套作為畫廊的啟動資金。
薑阮拜托自傢律師老公起草瞭離婚協議書,兩天後,溫冉將這沓文件親自摔到林予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