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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發什麼神經

  黎蔓腳步有些快,找到洗手間,推開門。

  洗手間裡已經有人。

  一穿著碧綠色旗袍的美艷婦女,看著四十多歲的樣子,正彎著腰洗手,舉手投足間都是得體。

  聽到動靜抬起眼看瞭她一眼,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又垂下眼睛不去看她。

  黎蔓下意識地頓瞭一下腳步,然後低著頭走到她旁邊的洗手臺,急促的水流沖刷著她的手指,蓋住她微顫的指尖。

  那女人已經洗完手,拿著紙巾擦手,透過鏡子看黎蔓低著的頭。

  她突然調侃似的出聲:“黨長夫人做的還可以伐?”

  黎蔓咬瞭咬嘴唇,沒有回答她。

  她又笑著說:“鄉下丫頭,有什麼不懂得可以隨時來問我,說起來,我們也算是親戚呢。你可是黨長夫人,在外面,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呢,可不能什麼都不懂,丟瞭仇銘的面兒。小心人傢笑話他,娶瞭個鄉下毛屋頭做夫人。”

  紙巾團成團進瞭垃圾桶,那人捋瞭捋燙的精致的頭發,不屑的掃瞭她一眼就轉身走瞭。

  黎蔓沒在洗手間呆多久,稍微緩瞭緩神就出去瞭。仇銘帶她來這宴會,是讓她好好玩一玩,換個心情,這下反而更不爽快瞭。

  剛才那個女人,還有仇澤……

  都讓她不爽快。

  服務生端著盤子路過她身邊時不小心撞瞭她一下,點頭哈腰地道歉。黎蔓擺瞭擺手,沒放在心上,服務生拿起一個酒杯遞給她,黎蔓順手接過,心裡煩躁得厲害,又直接拿瞭旁邊桌上整個墨綠色的酒瓶子獨自往後花園走。

  找瞭處安靜的地兒坐下,看著杯子裡的酒水,淡黃色的液體,咕嚕咕嚕冒著泡。黎蔓知道這個,洋人喝的香檳,哼笑一聲,仰著頭兩口幹瞭一杯。

  你別說,這玩意兒喝起來確實不錯,甜的,唇齒留香,隻有些淡淡的酒味。

  她也喝過另外一種洋酒,黨長和仇澤都愛喝那個,棕褐色的液體,喝下去,一路到胃都是火辣辣的,味道還不如咱地方上的老白酒。

  拿著酒瓶又往杯子裡倒瞭些,獨自坐在這長椅上,有一口沒一口喝起來,也沒控著量,她不擔心自己喝醉瞭,她的仇銘,一定會來找她,找到她,然後帶她回傢。

  隻有仇銘會帶她回傢,隻有仇銘真的把她當傢人瞭。其他人,都看不起她,算什麼傢人,根本沒把她當傢人。

  不知幾杯下肚瞭,她一隻手撐著長椅,一手舉著酒杯,一陣眩暈感使她垂下瞭頭。這酒喝起來沒什麼勁兒,隻是黎蔓帶著情緒喝,就上頭的特別快,心裡堵著一口氣,又熱又煩。

  眼前出現瞭一雙蹭亮的皮鞋,黎蔓慢慢抬起頭,仇澤正皺著眉看她,他舉起一旁的酒瓶,酒水早已沒瞭大半。

  “你喝瞭這大整瓶?”他問。

  黎蔓仰頭將杯子裡剩餘的酒喝瞭,晃著酒杯,慢悠悠地開口:“仇銘呢?”

  仇澤沒來由一陣煩,奪瞭她手裡的杯子對她說:“走,回傢。”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仇銘。”她帶著些醉意,臉頰上捎上瞭粉色,連眼尾都紅瞭,眼裡閃著水光,看著可憐。

  “臨時來瞭消息,父親有公事趕去海口瞭。”他說。

  “為什麼不和我說。”黎蔓抬頭看著他。

  “你掩在這,誰能找得到你?”仇澤拉起她的手腕說“走瞭,你喝多瞭。”

  黎蔓晃晃悠悠站起身,甩開他的手:“我沒喝多,我就要仇銘來接我,接我回傢!”

  眼淚不知何時落的滿臉都是,黎蔓抬手指著他說:“你們,不會帶我回傢的。你們都瞧不起我!都瞧不起我!”似是有道不盡的心酸,她蹲下身子,哭的委屈。

  仇澤輕嘆口氣,蹲下身子欲將她抱起來,黎蔓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想起剛才縮在他懷裡的女人。

  隻有那種發瞭情的騷狐貍才用這樣的香水,甜膩的要死瞭。

  她猛地伸手推瞭他一把,沒推動他自己險些摔著瞭,好在仇澤及時長臂一撈接住瞭她。

  “你別碰我!別碰我!你身上有她們的味道,惡心死瞭,惡心!”

  仇澤的好脾氣都被她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磨沒瞭,朝她吼瞭一聲:“你發什麼神經!”

  黎蔓被他嚇住,眼圈更紅瞭,抬起手捂著眼睛哭地更傷心。

  仇澤順瞭順氣,傾身抱起淚人,沉聲道:“誰敢瞧不起你,小伍,就你這脾氣,誰敢瞧不起你。”

  黎蔓放下手,仰著頭看他硬朗的下巴,他抱著她,身上那香水味更是濃瞭,她心一狠張嘴一口咬在他下巴上,用瞭勁兒的,留下一個很深的牙印和些許口水。

  仇澤嘶瞭一聲,低下頭瞪瞭她一眼,沒再兇她。黎蔓縮在他懷裡,還是哭,哭個沒停。

  後院離他的車子有些距離,為瞭避開賓客他又抱著她繞瞭些路,不知什麼時候懷裡人停止瞭哭泣,剛才哭得猛瞭,還在一下一下抽泣。

  隻是這會不知怎得臉愈發的紅瞭,透著些不正常的緋色,黎蔓隻覺得熱,是從內裡自外而發的熱,氣息也有些沉,摸摸額頭,竟是一滴汗也沒出。

  “仇澤,我熱。”她全程被抱著,沒走一步路,居然有些喘。

  仇澤以為她是酒氣上瞭頭的熱:“那我放你下來自己走。”

  “不要!”黎蔓抬手環上他的脖子,窩在他頸間,仇澤身上清冷的氣息讓她覺得舒服。

  走到自傢車旁,司機車門開瞭半天,黎蔓就是不肯松手,如救命稻草般死死抱著仇澤,滾燙的臉在他頸間蹭,仇澤這才發現瞭不對。

  觀望瞭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可疑的人,讓司機在車旁守著,抱著她坐上瞭後座。

  “怎麼瞭?我看看。”仇澤順著她的背,身上的人卻一刻也分不得,隻是貼在他身上“仇澤,仇澤”的喚。

  覺得不夠,她跨坐在他身上,手忙腳亂地去解他的襯衫扣子,仇澤捧著她的臉問:“誰給你的酒?”

  黎蔓嗚咽著不說話,急不可耐地湊近,去舔剛才被她咬出來的牙印,去舔他的唇。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她自己扯的半開,露出一邊的香肩,白馥馥的身體透著粉色。

  曉得她是被人下瞭那下叁流的東西,仇澤也沉瞭呼吸,隻好一手摁著她的頭隔在頸間,一手順著她的背安撫:“我們回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