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電光石火間,這三個字若一支破空利箭呼嘯而至,戳穿如鶯三年間的小心翼翼與刻意掩藏,將她帶至那暮春晌午,後園寶瓶門的暗角處。

  彼時年歲尚小,懵懵懂懂,被他親嘴,碰瞭私處。雖也擔心害怕,但無知者無畏,總無憂地很。後來母親處得瞭那畫冊,清楚知曉男女之事,便知那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認下。

  更何況如今她與岑雲舟二人已是換瞭庚帖。待她及笄之後,便會嫁給他。

  如鶯看著眼前之人,已是忘記三年前他生得何等模樣,隻記得華服錦衣,矜驕倨傲,整個安府皆不放在眼中,在安府園子裡阻瞭她,倒比她這個安傢人更像安府主子。

  二人臉貼得極近,如鶯清楚的看見他狹長眼眶中,黑漆漆瞳仁如墨,那深濃的黑似是要吞噬瞭她一般。

  她很快鎮定下來,貼著石壁,慢慢往旁挪瞭一挪,再挪一步,道:“公子可是府上貴客?想來公子初到府上,對府中各處不甚熟悉,誤入此處也是有的。待我喚瞭婢子來,再帶公子出去。”

  他見她慢慢挪瞭開,微微一笑,重又邁步跟上,雙手按在石壁之上,將她禁錮在他與石壁之間,躬下身兒,雙眼與她平視,道:“奸滑丫頭,外邊換瞭張美皮囊,裡子倒是一點沒變。巧言令色!”

  他鼻子英挺,鼻梁若山脊高陡,她平日愛看雜書,書上說這般鼻梁之人孤傲執拗,自以為是,很難相處。

  她隻得繼續道:“公子說的,我並不懂。”

  他嗤笑一聲,逗弄她道:“這般時辰恐是主子用晚膳的時辰,你一個小小丫頭又得瞭空滿府閑逛瞭?怎得不給你主子去廚下拿晚膳?”

  如鶯想到那年,她因瞭想去廚下看看,才碰上的他,後來去廚下親自提瞭食盒,還教他打翻瞭。

  而後在後園寶瓶門處她搪塞他,她是夫人丫鬟,隻是午歇時候無差事故而在府中閑逛。

  不想這人將這些舊事記得這般清楚,她知抵賴不下去,惱道:“我去不去廚下拿晚膳,與公子又有甚麼關系?!公子到旁人府上,倒是自在,毫無顧忌隨處亂逛,便是在自己傢,也沒這般規矩吧?”

  二人擠在這逼仄的假山石壁間,外頭天已漸漸昏暗下來,透進的光亮不足以將此一方小小天地照得分明。

  祁世驤是英國公幼子,上有做貴妃的長姊與世子兄長,府中老太君一味寵溺,自小未有人用這般語氣同他說過。亦未有人當著他面這般說過他。聽著她這一管軟濃細柔的嗓音,嬌滴滴說他沒規矩,他居然也沒動怒,反是有些心癢。

  他靜靜看著她兩片粉嫩嫩唇瓣張合,相碰又分開,丁香小舌尖兒不時探出一點。石壁間光亮不足,襯得她唇兒半明半暗,明處水光潤澤,暗處亦是惑人,總教人想咬上一口。

  如鶯說完話,等著面前這人變臉。誰知他一言不發,盯著她嘴瞧。她心下有些不安,眼睫忽如蝶翼扇瞭扇,忽見他傾身過來,二人唇兒幾乎貼到一處,他低聲道:“在自己傢是哪般規矩?在這又是哪般?”

  如鶯抿瞭抿唇,不敢再回他話,恐一說話,便碰到瞭他的唇。

  她亦不敢再仰臉或低頭,從前便是那般不小心怎麼不說話瞭?

  他薄唇動瞭動,似要碰著她唇。

  她極力貼著石壁,手悄悄攥著身側裙子,忽得伸手抵在他胸膛上,使勁推開他。

  他絲毫未動。悶悶笑起來。

  還未待如鶯問他究竟要如何,他便捉瞭她兩隻手按在石壁上,將自己唇兒貼上她的唇,狠狠研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