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法院大法官耶塔神情疲憊地走出辦公大樓,看看大樓周圍吵吵嚷嚷犬牙交錯的橙色和紫色的人群,他厭惡地搖瞭搖頭。這幾天討論釋憲的事,弄得他頭暈腦脹,離開辦公室還是不得清凈。這個國傢啊,總是這麼烏煙瘴氣的,什麼時候才能消停幾天。
耶塔是留美法學博士,由於傢族的關系,畢業後沒幾年就回瞭ZX國,這可比在美國混執業律師要省心多瞭。他回國那時,留美的博士還很少,回來的就更是鳳毛麟角瞭,加上傢族在政界的人脈,三十多歲就弄瞭頂最高法院大法官的桂冠,成為當時名噪一時的史上最年輕大法官。好在ZX國的政體結構一切以向美國看齊為榮,所以他在專業上也算是遊刃有餘。
十年的時間,兩屆大法官任期屆滿,已不能連任,於是他轉到瞭憲法院。這其實是個閑職,一年碰不上幾個案子。好在這裡沒有任期限制,他也是樂得清閑。
在這裡他是年紀最輕、資歷最淺的。所以一般不隨便發表意見,但他的立場是非常鮮明的,就是支持頌韜的愛國黨。
同為留美歸國的人士,他非常贊同頌韜的執政理念。就以現在這場驚天動地的政壇紛爭來說,在他看來,反對黨實在是無理取鬧。頌韜執政五年的政績是有目共睹的。帶領ZX過走出九七金融風暴的泥沼,大幅度改善瞭工商業和農業的狀況,使國傢經濟發展走上瞭快車道,安然渡過兩年前的非典和一年前的大海嘯兩場史無前例的大天災,同時解決瞭困擾國傢多年的癥結,基本禁絕瞭毒品,特別是引導農民走出瞭千年的蒙昧狀態,成為ZX國政壇上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這些政績中的任何一項單獨拿出來,都是頌韜以前的歷屆政府難以企及的,更何況他在一屆政府執政期間全部做到,從ZX國的歷史上看絕對是前無古人的。
頌韜一屆政府史無前例地任滿四年任期並在大選中毫無懸念地取得一黨獨大的絕對多數地位,這在ZX國政壇的歷史上都是絕無僅有的。這已經能說明一切問題瞭。按現代民主的理念來說,這已再清楚不過地說明瞭,人民選擇瞭頌韜,他繼續執政是順理成章的事。
誰知反對黨借AS股權轉讓案掀起瞭倒頌風暴,鬧得解散議會、重新大選。
結果大選選不過,又弄出個釋憲的鬧劇,實在是可笑,完全沒有領會現代民主認賭服輸的精髓。他們想的,無非是按ZX國輪流坐莊的慣例,頌韜在首相位子上霸的時間夠長瞭,該輪到他們上臺去撈瞭。
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有執過政,九七的時候就是那個號稱足智多謀的希馬尼在臺上。金融風暴一來,完全慌瞭手腳,應對無方,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應對,結果整個ZX國成瞭人傢的提款機,經濟全面崩潰,瞬間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要不是頌韜接棒執政,挽狂瀾於即倒,整個國傢現在可能還趴在地上起不來呢。
所以在這場釋憲的風波中,他是堅定支持欣儂為首的挺頌派的,他覺得這是不言而喻的事。他實在想不明白那幾位支持反對黨的法官是怎麼說服他們自己的。
也許是國王的旨意吧。他知道國王是不希望看到太強勢的首相的。
其實他也明白,別看每天他們幾個法官辯論得口幹舌燥、口吐白沫,真正起決定作用的還是老奸巨滑的沙鄂那一票。什麼嚴守中立,說白瞭就是待價而沽。
現在無論是執政黨還是反對黨,甚至國王都圍著他團團轉,他儼然成瞭WY政壇的風向標。不過耶塔生性恬淡,對此並不眼熱,自己也樂得清閑。
他現在就是要趕緊躲開這煩人的市井喧囂,找個愜意的地方躲個清閑。所以他脫下瞭法官袍,換上西裝革履,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開上他的捷豹XJ,直奔WY最豪華的METRO酒店。
耶塔雖然年輕有為、位尊身貴,但也是寡人有疾。他五年前就離瞭婚。他的妻子是在美國求學時結識的,當時倒也是情投意合,兩人結婚後還生瞭一兒一女,也算婚姻美滿。可耶塔回國後妻子卻堅決不肯來ZX國,帶著兒女在美國獨自生活,還一再勸他回美國繼續當律師。拉鋸戰持續瞭五六年,最後誰也說服不瞭誰,隻好散夥。
耶塔離婚後一直沒有再娶,不是他對女人沒有興趣,相反,他是個生理需求相當旺盛的男人。不過,WY的女人他見瞭不少,實在沒有看得上眼的。這裡的女人要麼是愛慕虛榮,看中的是他的地位,想通過他一步登天;要麼是淺薄的可以,坐在一起說不到三句話就沒得說瞭。
還好,耶塔人緣好朋友多,從來不缺萍水相逢的女人。今天晚上他要去會的老朋友查龍就常給他帶來驚喜。查龍是音像界的大亨,手下美女如雲,差不多每次見到他,他身邊的女人都沒有重過樣,而且都是青春靚麗的頂級美女。
查龍這個人有個特點,就是大方,尤其是在女人方面。隻要他發現你對某個美女多看瞭幾眼,馬上就會給你創造機會把她帶上床。查龍的女人也有個特點,就是從來不扭捏。隻要查龍發瞭話,脫衣服像剝糖紙那麼痛快。這也難怪,查龍就是她們的天,可以讓她們上天堂,也可以送她們下地獄,都是一句話的事。她們對查龍投懷送抱還來不及呢。
這樣的朋友簡直太對耶塔的胃口瞭。他這樣身份的人,不可能去找那些歡場女子。他這個職業須要隨時都擺出一本正人君子的樣子,所以勾引良傢婦女的機會也不多。而有查龍這樣一個朋友,他的需要幾乎是可以隨時得到滿足。查龍手裡的貨色真的是數量足、質量高,既幹凈又沒有什麼風險。他甚至還碰上過一兩個處女,當然是那種剛出來混世界的懵懵懂懂的女孩子。足見查龍對朋友的真誠。
他也想過,他自己並不是什麼手握實權的高官,為什麼查龍會對他這麼大方。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查龍也從來沒有向他提過什麼要求。他們之間交往甚至從來沒有涉及過政治的話題。也許是他這樣的商人就是要廣交朋友,他對誰都是如此吧。況且,他手裡的女人也確實太多瞭,他自己根本就顧不過來,須要朋友們幫忙消費。再說,耶塔自己是單身,隻要不用強,和多少女人上床都不構成醜聞。他也不怕別人拿這個來要挾他。
所以,他差不多每周都要見查龍,有時候是他約查龍,有時候是查龍約他。
他們見面的地點,大部分都是在METRO大酒店。查龍是酒店的股東,在那裡有長租的豪華套房,總統套隻要閑著,他也可以隨時動用。耶塔的身份不方便去太招搖的場所,所以他們見面大多是吃飯聊天,當然查龍從來都不會單身赴約。
隻要查龍帶來的女人合他的意,馬上就可以直接帶到上面去消費。
今天就是查龍打電話來約他。這幾天憲法院為釋憲的事天天吵得焦頭爛額,過兩天又要投票表決,本來他有點懶得出門。但經不住查龍一通勸,說他須要出來透透氣,散散心,輕松一下。他一想也對,所以下瞭班就直奔METRO大酒店來瞭。
一路上看到街道上到處是遊行示威的場面,既有紫巾團也有橙巾團,到處都是亂糟糟的,耶塔心中不禁冷笑。都是一些無良政客,為瞭自己一己之私,不惜把國傢鬧得如此烏煙瘴氣。他不禁感嘆,自己雖居閑職,但現在居然處在瞭風暴的中心,自己手裡這一張票,也許就能結束這混亂的局面。想到這兒,他不經意地挺起瞭胸脯。
車到酒店,服務生馬上認出瞭他,有人接過車鑰匙幫他泊車,領班親自引導他進瞭水景餐廳。這餐廳是WY的一景,臨水而建,吃飯時能夠看到魚兒在腳下遊動。晚餐的高峰時間還沒有到,但餐廳裡已經是人滿為患瞭。
領班打開一間包房,把耶塔讓瞭進去。包房裝修得金碧輝煌,燈光柔和而明亮。他一進去,馬上看見查龍起身笑呵呵地向他打招呼。不出所料,他身邊坐著一位明眸皓齒裝扮素雅的漂亮女子。
耶塔的心裡動瞭一下。一般查龍約他,多數身邊會帶兩位以上的女子。凡是這種時候,不管他說不說,查龍都會主動示意他挑一個帶上樓。而今天他隻帶來瞭瞭一個女子,看來是知道他這幾天重任在肩,不是專門給他安排艷遇的。
他在給他預留的座位上落瞭座,剛好和查龍一邊一個把那女子夾在瞭中間。
他禮貌地和那女子打瞭招呼,一瞥之下,竟有驚艷之感。
這位女子論相貌可稱得上國色天香,但和平時圍繞在查龍周圍的那些女孩子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如果說那些女子的特點可以用一個艷字來形容的話,今天這位身上透出的是一股天生的矜持嬌貴之氣。更讓他意外的是,看面容,這位女子的年齡應該在二十三四歲,而查龍身邊的女孩子向來都是些不到二十,甚至十五六歲的青春少女。
耶塔心中暗忖,難道是查龍換口味瞭,還是碰上瞭某位不愛張揚的演藝界名角。
果然,這女子不像以往的那些女孩子一樣見人就唧唧喳喳,聽說他是大法官馬上表情誇張地羨艷不已。當查龍介紹他時,那女子隻是矜持地笑笑,笑容裡甚至還有些勉強。她顯然是個見過大世面而又十分在乎自己的女人。
還是查龍自己揭開瞭謎底。他親熱地拍拍女子白皙的小手給耶塔介紹說:"這位阿蕓小姐不是演藝界的同仁,是位商界的朋友。最近遇上些煩心事,心情不大好,出來散散心。" 耶塔恍然大悟,難怪在她精致的眉宇間若隱若現地有一絲憂鬱的痕跡。
查龍不見外地湊近那女子對耶塔說:" 阿蕓小姐和耶塔先生都是我的老朋友瞭,你們也不必拘束,隨便點好瞭。" 他忽然想起來什麼,對耶塔說:" 阿蕓小姐是留美MBA哦。" 耶塔一下來瞭興趣,沒想到查龍居然還有這麼有品位的異性朋友。他本來就是個很隨和的人,聽說阿蕓小姐也曾留學美國,頓時興趣盎然。
於是兩人熱絡地聊起瞭在美國留學的生活。這一下打開瞭話匣子,兩人居然聊得十分投機。
他們邊吃邊聊。耶塔發現,這位阿蕓小姐並不像乍一看那麼靦腆,聊起來以後,不但不見外地主動給他夾菜,而且對他的勸酒也幾乎來者不拒。他發現,她有時會有意無意地碰到他的手,好像並不顧忌和他的肢體接觸,這讓他開始猜測查龍帶她來見自己的目的,並有些想入非非瞭。隻是她眉宇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憂鬱氣息始終沒有散去。一頓飯沒吃完,他們幾乎已經變成瞭無話不談的朋友。
飯快吃完的時候,阿蕓小姐大概是喝得有點多,已經是面若桃花。她站起身,和兩位男人打個招呼,娉娉婷婷地朝衛生間去瞭。她一離座,查龍馬上對耶塔擠眉弄眼。耶塔不知深淺,忙給查龍使眼色,詢問這是哪傢的大傢閨秀,到底碰得碰不得。查龍並不答話,隻是對他打瞭個手勢,意思是:看你的瞭。同時把一張金黃色的磁卡遞給瞭他。
一切盡在不言中。耶塔心中大喜,忙站起身,也朝衛生間去瞭。他剛走到衛生間門口,剛好女部的門開瞭,阿蕓小姐從裡面走瞭出來。她腳下打晃,兩眼發直,好像沒有看見耶塔,徑直向前走去。可在和他擦身而過的那一剎那,她腳下一軟,身子向光滑的地面跌去。耶塔急忙伸出一隻大手,一把攬住瞭她柔軟的柳腰。
阿蕓並沒有掙紮,她眼睛紅紅的,呼吸中帶著酒氣,一隻白嫩的小手捂住自己的額頭,嬌羞地說:" 我頭暈" ,說著,整個人已經軟在瞭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