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色依舊明晰柔和,皎潔的銀盤帶著洞悉一切的光華,默默地註視著鳥山鎮這戶人傢裡發生的一切。
銀色的光芒像情人的手一般透過窗棱,溫柔地撫慰著白傢二樓那個原本整潔寧謐的臥房。
那張床上原本潔白柔和的床單不知遭受瞭劫難,變得亂糟糟、皺巴巴地,東一塊、西一塊地粘瞭一些微微泛黃的汗漬,像是在無聲地控訴不久前發生在這裡的那樁暴行。
床腳下的地板上很隨意地扔著被摘下的文胸和內褲,她們的款式色澤都很端莊保守,可見平時佩戴她們的女士的本質與品格,隻不過她們被脫下來的力度和被扔下的角度,都可以看出,這些行為並沒有得到這位女士的認可。
更能夠有效證明這一點的,也就是躺在那凌亂污濁被單中的那具女體。
這具女體纖長白膩猶如一塊羊脂白玉雕成般完美無瑕,該細瘦的地方細瘦,該豐盈的地方豐盈,再加上那兩隻飽滿尖挺的大白奶子,和兩條又長又直的玉腿,完全可以讓任何男人為之癡狂。
隻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具絕美玉體上散佈瞭十幾處或大或小的淤青,有些淤青的色澤還十分嬌嫩,好像在不久前受到某些粗暴外力的對待一般。
這些淤青有的在那光潔緊實的大腿內側,有的在纖長細致的胳膊關節,好像有人曾經用力抓捏這些地方一般,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她那對豐腴的大白奶子上,一左一右各有五條清晰的淤痕,很明顯是被一雙男人的大手給用力抓在上面,而且還抓瞭很久才構成瞭這道淤痕。
是誰如此粗野,如此不懂得憐香惜玉,在這樣一個令人憐惜的美人兒身上留下這麼多的淤青呢?
就連窗外的月亮都開始憤憤不平瞭,它也多想能夠張開嘴巴,邁動雙腳,溜到這扇窗的背後,好好地撫慰此刻正躺在那張充滿男性野蠻暴行的床上的美人兒。
隻可惜月亮動不瞭,它隻能把這念頭放在腦中想一想,它隻能靜靜地看著這個赤裸的美人兒,為她感到無比地的憐惜與同情。
不過也隻有月亮才能看到,床上這個渾身散佈淤青的赤裸美人披散著的濃密長發下方,她那對平日裡勾人魂魄的杏眼中充盈著晶瑩的淚水,而她張開的紅唇內,兩排潔白如玉的皓齒緊緊地咬著那不甚潔凈的床單,努力抑制著自己喉嚨中將要迸發的聲浪,強行抑制痛苦地小聲抽泣著。
……
除瞭哭泣,白莉媛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度過這個夜晚的。
在出發前往鳥山鎮之前,白莉媛這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直到現在,她都不敢確信這一切都發生瞭。
說起來,也不怪白莉媛。
誰有能想象得到呢?
在回到自己生於斯、長於斯的老傢的頭天晚上,在這個寄托瞭她所有童年回憶和青春期幻想的房子裡,在見證瞭她從女孩直至少女的全部過程的這張床上,白莉媛竟然被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給強奸瞭。
最令白莉媛難以接受的是,這個強奸她的男人並非什麼陌生人,而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親人,是她最尊敬的哥哥嫂子的親生兒子,也是她血緣和倫理上的親侄兒。
這實在是太荒唐瞭。
白莉媛活瞭這麼大,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種刺激。雖然小時候娘傢並不寬裕,後來嫁的丈夫也不是大富大貴的人,但白莉媛人生的前二十多年都生活在充滿愛和保護的環境裡。
在傢裡,有如父如母的哥哥嫂子照顧養育著她,長大後嫁人瞭,又碰到個對她忠誠體貼的丈夫愛護著她,所以,白莉媛這一路走來實在沒有遇到太大的變故和挫折,也沒有遭受外界的任何傷害。
雖然以白莉媛的美貌,從小到大身邊都少不瞭覬覦者,但哥哥和丈夫都將她保護得極好,沒有讓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得逞。
所以白莉媛怎麼也想象不到,就在丈夫逝世不到半年的時間內,自己這具隻為丈夫敞開的身體居然就被男人給玷污瞭,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她的親侄兒,一個身上流淌著白傢血脈的年輕晚輩。
這一切,大大超出瞭白莉媛心理所能承受的限度。
被男性玷污的恥辱,再加上被親侄兒褻瀆的悲痛,道德與倫理夾雜在一起的壓力,讓白莉媛喘不過氣來。
雖然今晚這樁暴行的始作蛹者已經離開瞭房間,但白莉媛卻沒有從先前被污辱的情緒中平息下來。
身體上被玷污的痛感,精神上被侮辱的挫敗感,五味雜陳交錯在一起,讓白莉媛恨不得能夠痛哭一場。
但白莉媛卻沒能哭出聲來。
因為她知道自己傢的墻壁就這麼薄,自己最敬重的哥哥嫂子就在樓下歇息,自己如果放聲哭的話,他們肯定會被吵醒,到時候追問起來,自己該如何回答呢?
難道白莉媛可以告訴哥哥嫂子,是你們的兒子強奸瞭我?
難道白莉媛可以對所有人說,是白傢的小侄兒強奸瞭自己的小姑姑?
白莉媛相信哥哥嫂子的為人,他們肯定不會包庇自己的親兒子,無論白俊生對自己做瞭什麼,哥哥嫂子都會堅定地站在自己這一邊。
但白莉媛做不到。
她不能去揭發白俊生,雖然她對法律瞭解不多,但強奸婦女這種罪名是要坐牢的。
讓哥哥嫂子唯一的親生兒子坐牢,讓從小把自己當女兒養大的哥哥嫂子傷心傷身,白莉媛於心不忍。
而且,如果白俊生被捕坐牢瞭,那麼白傢發生的醜事肯定會在鄉裡村裡都傳開,那些好事的閑人們可不管白俊生的品行多麼惡劣,他們感興趣的肯定就是侄兒強奸姑姑這回事,他們肯定會像聞到熱血的蒼蠅般圍瞭上來,津津有味地咀嚼著白傢的傷口取樂。
這樣子的話,白傢的名聲就完瞭。
在這個原本就很閉塞保守的鄉村裡,出瞭這灘子醜事,肯定要被鄉民們噱上一輩子的舌根,白傢列祖列宗的脊梁骨都要被外人給戳穿瞭。
白崇儒一輩子行得正、立得直,又加上職業的緣故,在縣裡桃李滿天下,如果因為自己妹妹和兒子出的醜事,連累白傢的聲望受損的話,不知道他是否能夠承受住這一連串的打擊。
一想到哥哥的脾氣,以及他每況愈下的身體,白莉媛心裡頭就擔心得不得瞭。
貞操、名節、個人感受……這些東西雖然都很重要,但在白莉媛心中,哥哥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在不久前白俊生強行施暴的時候,白莉媛之所以沒有采取魚死網破的抵抗姿態,最重要的原因也是考慮到哥哥的身體健康問題,為瞭不讓哥哥發生意外,白莉媛才忍氣吞聲地敗給瞭親侄兒的奸淫。
事已至此,白莉媛更不可能冒讓哥哥發現的風險,以致前功盡棄。
所以,白莉媛隻能忍住自己的悲痛和不幸,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低低地哭泣著。
在這個故鄉月明的團圓之夜,闔傢老少都歡聚在一間屋子裡的夜晚,白莉媛卻隻能帶著被人奸淫後的身體,與憤懣悲痛難解的心情,赤身裸體地躺在充滿侄兒汗漬分泌物的床上偷偷哭泣。
窗外的圓月似乎也不忍看到這種情形,偷偷地躲進瞭西邊飛來的一片陰霾之中,將屋內那個哭泣美人獨自留給瞭黑暗。
此刻的白傢老屋依舊一片漆黑,同時又是無比安靜,安靜得好像時間被凝固住瞭般,好像一切都被這篇漆黑所覆蓋、所滲透、所腐蝕。
……
雖然一夜未眠,但白莉媛還是遵照自己以前在老傢的習慣,早上7點就起床穿衣,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將自己身上那些被侄兒侵犯所造成的淤青遮掩得嚴嚴實實後,方才打開房門,走下樓來。
下樓前,白莉媛不免經過白俊生的房間,她隻是用眼睛的餘光掃瞭一眼,虛掩的房門後是凌亂扔著衣物的床,白俊生並沒有在房間裡。
白莉媛隻是強化瞭這點認識,她依稀記得,白俊生在昨晚完事後,帶著那種愜意而又淫邪的神情走瞭出去,她好像還聽到白俊生的摩托馬達在遠處消失的聲音。
進一步確認這一點後,白莉媛一直的防備心態才有所放開。
剛到樓梯口,白莉媛隻邁出瞭一步,就覺得下體一陣異樣的撕裂感,火辣辣的好不難受,她忍不住咬瞭咬銀牙,雖然一夜過去瞭,但昨晚那裡被白俊生強行插入時所造成的不適感卻還未消失。
自從亡夫高嵩去世後,白莉媛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房事瞭,白俊生又是以粗暴野蠻的方式強奸瞭她,女人在自己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私處的分泌物都達不到潤滑的程度,再加上白俊生的陽具又特別碩大,在劇烈的抽插之時對白莉媛的私處造成瞭很多的擦傷。
這一點,在平常走路時還不怎麼明顯,一旦到瞭上下樓梯,需要邁腿屈膝的時候,就突出地顯現出來瞭。
雖是如此,但此刻白莉媛也隻好強忍著那種撕裂的痛感,邁著兩條修長的玉腿緩緩走下樓梯。
老屋的樓梯是用木頭打制的,已經上瞭年月的樓梯板有些松動,再加上白莉媛下體的特殊原因又走得極慢,所以這十幾節的樓梯走下來,竟然也花瞭不少時間。
但直至白莉媛走下最後一節樓梯,穿著低跟鞋的玉足踩在傢中的水泥地上時,她那用肉色絲襪裹好的細長小腿仍然有些顫抖,隻有眼力十分好的人才能發現,白莉媛的步姿和步伐都與昨天來時有些不同,有些別扭、有些難堪。
不過,幸好沒有人發現這一點。
白傢老屋的早晨靜悄悄的,隻有廚房裡冒出的炊煙和燒開的水汽,才昭示瞭這一天的正常啟程。
環視一周,沒有看到白俊生的存在,白莉媛偷偷松瞭口氣。
隨著步履聲,黃鶯從廚房裡走瞭出來,她穿著上班時的黑色套裙,外面紮著圍裙,手腳麻利地將兩碗熱騰騰的面湯放在瞭桌上,口中招呼著。
“小莉早啊,快來吃早飯吧。”
“早上好,嫂子你起得好早啊。”
白莉媛有些尷尬地打瞭聲招呼,在經歷瞭昨晚那不堪的一幕後,她突然不知如何面對自己原本親密無間、敬若母親的大嫂瞭。
“現在自己做事情,很多時候都得看著點,你們吃瞭早飯,我還要到飯店去點名檢查,佈置一天的工作。”
黃鶯沒有多說什麼,她是個做事情十分利索的女人,招呼完小姑子後,立馬走入自己房內,把還在睡覺的丈夫叫醒。
白莉媛坐到桌前,一股熟悉的香氣撲面而來,潔白的面條、翠綠的菜葉,焦黃的魚碎,這碗黃魚面香氣撲鼻、味道鮮美,白莉媛輕輕嘗瞭口面湯,那鮮美熟悉的味道讓她眼前一酸。
從小到大,白莉媛都很愛吃嫂子親手做的黃魚面,沒想到,自己都這麼大瞭,黃鶯還記得自己的喜好。
白崇儒這時也出來瞭,洗漱後的他精神抖擻,穿著白襯衫和西褲,看上去溫厚儒雅,雖然在這樣的窮鄉僻壤,但依舊風度十足。
白崇儒和妹妹打瞭聲招呼,坐在她對面,黃鶯也端瞭一小碗過來,白崇儒問瞭一句:
“俊生那臭小子還不起床,還在睡覺?”
聽到這個名字,白莉媛持著筷子的手不禁顫瞭一下,黃鶯頭也不抬答道:“我早上去看過,他房間裡沒人,可能晚上沒回傢睡覺。”
白崇儒兩道濃眉擰在瞭一起,不悅道:“這個傢夥越來越不像話瞭,成天夜不歸宿,還當這是他傢嗎?”
黃鶯見丈夫動氣瞭,連忙安慰道:“你別急,他不在村裡,就是在鎮上,這裡十裡八戶,大傢都認識,俊生也夠大瞭,不會出什麼事的,你不要為這個生氣。”
白崇儒雖然對兒子的不成器大為惱火,但黃鶯一向很懂他的脾氣,在她的溫言軟語開導下,這頓早飯總算順利地吃完。
換成平時,白莉媛肯定也會勸慰自己哥哥,但經歷瞭昨晚的事情後,她心裡頭對白俊生這個名字已經產生瞭陰影,連聽都不想聽到這個名字,所以這時候她隻好沉默不做聲響,讓黃鶯自己一個人安撫白崇儒。
除此之外,白莉媛心裡頭還有個一層擔憂,因為黃鶯剛才提到,在白莉媛走出臥室、走下樓梯前,黃鶯曾經上樓過,還去白俊生的房間找過他。
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在此刻的白莉媛心中卻掀起一團浪花。
如果黃鶯早上上過樓的話,她是不是會從白俊生的房間裡發現什麼呢,她會不會知道昨晚上白俊生的所作所為呢?
另外一想,白莉媛整晚都沒有睡著,她卻沒有聽到黃鶯上樓的舉動,那黃鶯究竟上沒上過樓,白莉媛自己也不敢肯定。
那麼,黃鶯究竟是從何判斷,自己的兒子白俊生並沒有在傢裡過夜,她真的去白俊生的房間看過嗎?
白莉媛心裡頭開始多瞭一些陰影,這些陰影雖然很淡、很薄,但一旦產生的話就很難驅散。
但黃鶯畢竟是白莉媛最敬愛的大嫂,長嫂如母,長兄如父,他們這麼多年積累的恩情是白莉媛無以回報的,她不敢繼續把先前的疑問深思進去瞭。
所以,在黃鶯安撫白崇儒的時候,白莉媛隻是低頭不語,眼睛盯著面湯發呆,她這一點些許的異常並沒有引起白崇儒等人的註意,隻有黃鶯在溫言寬慰的同時,不經意地往白莉媛處瞥瞭一眼。
這一眼極快極輕,白莉媛低頭自然看不到,白崇儒也沒有註意到。
白莉媛這次出門前已經計劃好瞭,所以沒有把兒子托付給別人照顧,所以得到哥嫂這邊的資助後,立馬就要動身回傢。
所以白莉媛用最快的速度將手裡的面湯喝完,放下碗筷,就起身道出去意。
黃鶯連忙出口挽留道:“小莉啊,你難得回來一次,在傢裡多住幾天,陪陪你哥哥嫂子說說話,也是挺好的嘛,幹嘛急著要走呢?”
白莉媛面帶歉意地道:“哥哥、嫂子,實在不好意思,因為石頭一個人留在傢裡,我沒法出來太久,所以這次先回去,等孩子放假瞭,再一起回來看你們。”
白崇儒雖然不舍得妹妹急匆匆的來、急匆匆的走,但看到她去意已決,而且小石頭自個一人在傢,當媽媽的不放心也是正常的,款留瞭幾句後,還是順著白莉媛的意思瞭。
黃鶯急著去飯店照看生意,白俊生又不在傢中,隻要由白崇儒騎著自行車送白莉媛到鎮上的車站乘車。
坐在白崇儒那輛歷史悠久的老鳳凰後座,看著大哥穿著白襯衫的背影,白莉媛心中感慨萬千。
好多年前,白莉媛還是個少女的時候,也是這般坐在自行車後座,讓大哥白崇儒送她到學校上學。
這麼多年過去瞭,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但又好像變瞭許多。
就好像騎著車子的大哥,雖然肩膀還是那麼地挺直,但銀發已經爬上當年濃黑茂密的腦顱。
而自己也不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瞭。
抵達車站後,白崇儒以他慣有的方式為妹妹買好車票,他在鎮上教瞭一輩子書,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瞭,無論男女老少都很尊重這位白校長,客車司機很主動地留瞭最好的位置給白莉媛,讓她不用和來時一般,與一大堆閑雜人等擠在一塊。
一切都安頓好後,白崇儒與妹妹走到一邊,從褲兜裡掏出一疊鈔票,仔細地塞到白莉媛的包中,柔聲道:“媛媛,你還很年輕,你也很優秀,不要沉浸在過去,要早日走進新生活。別擔心,無論出什麼事,哥哥嫂子都會幫你,這裡永遠是你的傢。”
白崇儒雖然外表斯文儒雅,但他一向說話很嚴謹,在傢裡在學校都是十分威嚴的感覺,難得這次能夠這麼溫柔地說話,而且字字句句中都充滿瞭對妹妹的關愛和理解,這讓白莉媛收獲到回老傢以來最暖心的愛意。
亡夫的悲痛、生活的壓力、被侄兒強奸的恥辱……這些情緒夾雜在一起,想不散的陰魂般纏繞著白莉媛,在一刻,在哥哥的話之下,終於像開閘的洪水般湧瞭出來。
白莉媛忍不住一把撲入白崇儒的懷抱,抱著哥哥寬闊的肩膀抽泣瞭起來。
白崇儒輕輕撫摸著妹妹的頭發,還以為白莉媛是因為壓力過大才如此失態,十分憐惜地道:“好啦,好啦,多大的人瞭,哭成這樣子,誰欺負你瞭,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做主。”
話雖這麼說,但白崇儒還是很體貼地讓妹妹哭瞭個夠,並沒有就此推開白莉媛。
把一切都在哥哥面前哭出來,白莉媛的情緒得到瞭一定的平衡,她平靜下來後,不好意思地擦瞭擦眼淚,從哥哥懷中抽身,嘟瞭嘟嘴,嗔怪道:“哥,你還嘲笑我,我……”
在白崇儒面前,白莉媛差點要把白俊生在她身上所作的惡行說出來瞭,但她在“白俊生”這三個字快要脫口而出時硬生生地收住瞭。
白莉媛並不是因為羞恥而開不瞭口,隻是當看到白崇儒已經半百的鬢角,昔日英俊的臉龐上爬滿皺紋的樣子,她實在不忍心說出此事,她實在不忍心讓哥哥心痛。
白俊生再怎麼不成器,再怎麼大逆不道,他也還是哥哥的親兒子,是他唯一有血緣關系的兒子啊。
白莉媛無法說出口,她隻能將那個恥辱的晚上藏回自己的心房,隻能裝作沒有發生過一般,與自己至親的哥哥道別。
離開鳥山鎮的車子啟動瞭,白莉媛透過窗子,看著白崇儒穿著白襯衫的高大身影漸漸變小,漸漸成為一個黑點,與漸漸遠去的故鄉逐步消失在視野中,她的心似乎也隨之消失瞭。
“這不重要,這不重要。”白莉媛心中默默念著,她握緊瞭手中拽著的包包,那裡放著哥哥嫂子資助的錢,那才是重要的。
無論這次鳥山鎮之旅發生瞭什麼,白莉媛總算是達到瞭她想要的目的,也拿到瞭她最需要的錢。
有瞭錢,兒子就可以去好的學校上學,白莉媛的未來就有希望。
顛簸的山路,擁擠的公車,下體還殘留的疼痛,被侮辱和傷害的身心,這一切,與自己的兒子相比起來,又顯得微不足道瞭。
想起還在淮海市傢中的石頭,白莉媛的心重新熾熱瞭起來。
……
淮海市,三港公司的集體宿舍裡,傍晚的夕照已經逐漸在撤離那個面積不大的房間,8月底的太陽雖然還是那麼地灼熱,但明顯已經露出強弩之末的底色,再過幾個小時,宜人的秋涼就要過來接管這片天地瞭。
夏天快結束瞭,新的學期也快要開始瞭。
高傢那張小方桌上,已經提前做完的暑假作業和一堆書籍整齊地擺在一起,一本已經翻看瞭多遍的《童話大王》打開瞭一半,正好翻到《309暗室》這篇故事,一個10歲左右的小男孩半趴在這本書的上面,緊密著雙眼,嘟著小嘴,睡得無比香甜。
小男孩上身是白色的短袖襯衫,襯衫下擺塞在黑色短褲內,這些衣服一看就知道料子不是很好,但剪裁卻出乎意料的精巧,穿在這個瘦瘦的小男孩身上,讓他有股不俗的氣質,和這個簡陋但卻溫馨的傢一樣,顯然出自女主人的手工親制。
小男孩頭發理得很短,但他有一張秀氣的瓜子臉,濃黑的眉毛,長而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都彰顯他繼承的遺傳信息是何等的優秀,隻不過小男孩的臉色有些黃,胳膊腿兒都比同歲的小孩要細,看上去健康狀況不是很好,也不像活潑好動的樣子。
他也許是看書看累瞭,想要趴著休息一下,沒想到就這樣睡著瞭;他也許是太思念親人,尤其是他唯一的母親,想著想著就睡著瞭……
無論如何,小男孩睡得很香很沉,並沒有聽到自己傢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也沒有聽到自己的母親走入房內的腳步聲。
經歷瞭一天一夜的被侮辱和被侵犯,白莉媛帶著滿身的疲憊不堪回到瞭淮海市,回到瞭自己那個局促狹小的傢中。
雖然這個傢很小,這個傢附近的人並不友善,但這裡畢竟是屬於白莉媛的,是屬於她和她的亡夫、她的孩子的小傢庭,是白莉媛自己擁有的一片天地。
老傢雖然可以懷念,哥哥嫂子雖然很好,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傢,不是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隻有這裡,才是屬於自己的;隻有和兒子在一起,自己的未來才有希望。
白莉媛看瞭看屋子,昨天燒好的一鍋稀飯都吃完瞭,兒子還自己把碗筷洗幹凈收拾好,桌上的書籍和作業本都可以證明他在傢並沒有荒廢時間,看著兒子睡得又香又甜的樣子,白莉媛心中充滿瞭欣慰,又充滿瞭力量。
她輕輕地將兒子從椅子上抱瞭起來,小石頭並不沉重,他還沒有長身體,似乎感覺到瞭母親的存在,他並沒有醒過來,隻是嘴裡嘟囔瞭幾聲,便被媽媽抱入瞭小臥室。
白莉媛細心地為兒子蓋上毯子,充滿愛憐地在他額頭上親吻瞭一下,看著兒子香甜地睡去,她這才回過頭來收拾自己。
將從老傢哥哥嫂子那裡借來的錢放好後,白莉媛脫下身上已經穿瞭一天一夜的衣服,光著身子走進瞭衛生間,她沒有開燈,隻是打開淋浴,在黑暗中沖洗著自己的身體。
老舊的熱水器來水很慢,雖然水溫並沒有很高,但白莉媛卻像是久病初愈的病人般,稍一接觸水就會渾身打顫。
她的膚色是如此之白,就算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都可以看到那猶如白玉雕成般的修長豐腴女體的輪廓,但她卻毫不憐惜地用力搓揉著自己的那身光滑嬌嫩的白肉,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搓出一道道的紅痕,好像隻有這麼用力,才能夠洗刷她身上曾經的恥辱,也隻有這樣對待自己,才能讓她減輕被侄兒強奸的痛苦。
隻不過,當她蹲在已經逐漸升溫的熱水中,岔開兩條又長又直的大白腿,用纖長白膩的手指分開自己那光潔白凈無一絲毛發的蜜穴時,細細的手指觸到那過瞭一夜仍然充血腫脹不堪的蜜唇,從下體傳來的那陣灼熱感卻迅速傳遍瞭全身每一道神經。
所有的一切,關於那個晚上的所有的過程,所有的細節,所有的感受,都不可磨滅地留在瞭那隻紅腫擦傷的蜜穴裡,留在瞭那副蜿蜒崎嶇而又緊窄多肉的腔道之中,就像被白俊生射入蜜穴腔道深處的精液一般,這具曾經信誓旦旦專屬於丈夫一人的私密器官已經不再專屬瞭。
她已經被玷污,被其他男人的陽具深深的插入,被其他男人的陽具在裡面抽插搗鼓,被其他男人陽具帶入瞭他身上的細胞、體味、分泌物,以及其他男人精液和他的遺傳信息。
雖然熱水可以沖刷走男人的細胞、體味和分泌物,雖然深埋在蜜穴最深處子宮口的節育環能夠殺死男人的遺傳信息,但這一切都改變不瞭她被其他男人插入的事實,也改變不瞭那個男人留在她蜜穴腔道內的細胞痕跡,他的長度,他的體積,他的溫度……都將銘刻在這條令無數男人趨之若鶩的腔道內,成為她終身難以擯棄的恥辱和痛。
想到此處,白莉媛情緒難以抑制,疲憊的雙腿不堪地跪倒在流淌著熱水的地面上,她在這個關起門來狹小黑暗的衛生間中,在不斷流淌的熱水當中,終於忍不住放聲哭泣起來。
她哭的是自己流年不利的遭遇嗎?她哭的是自己坎坷不測的命運嗎?她哭的是自己無法掌控的人生嗎?
沒有人知道答案,也沒有人能夠給她答案。
她隻能在這個特殊的空間裡,利用這特殊的時間,讓自己痛快地哭一場,讓她對生活所有的悲憤和痛苦宣泄出來,也許這樣會讓她好受一點。
但這一切,都無法改變已經即成的事實,就像無論熱水如何沖刷,經歷瞭一天一夜的行程,那具嫣紅腫脹的蜜穴腔道深處,仍然有一絲一縷濁白的粘液緩緩流出,流淌到泛黃的瓷磚地面上,混雜在白莉媛滴下的淚水當中。
白莉媛並不知曉這一切,她隻是沉浸在自傷自憐和自卑自棄的痛哭中,她隻是在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自己的身體,一遍又一遍地哭泣自己的命運。
就像一隻母羊,在即將被送上屠宰場前的哭泣。
……
在一墻之隔的小臥室裡,名叫高巖的小男孩睡得正香,他在做一個又長又有趣的夢。
在夢境中,高巖走入瞭童話故事裡的密室,並且從另外一個世界獲得瞭強大的力量和武器,以及很多很多的金錢,多到可以改變他和他母親的人生。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高巖才會知道,在他做夢前的一天一夜裡,他的母親遭遇瞭什麼樣的恥辱,他的傢庭將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他自己的人生又會被怎麼扭曲。
但在夢醒之前,他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