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宴目光幽暗地看瞭她一眼,沒動。
蘇恬不打算和一個喝醉的人僵持。她索性上前一步,直接開始扒他的外套。
“我服瞭你瞭,平時脫衣服脫挺快,怎麼現在……”
說到一半,蘇恬卡殼瞭。
可疑的紅暈浮上雙頰,她怕季楚宴看見,連忙繞到他身後去,微微掂起腳尖,將他的風衣從領口翻下來,又耐心地把季楚宴的手從兩隻袖子裡穿出來。
季楚宴安安靜靜的,從始至終任她擺弄,一聲也不吭。
蘇恬心裡突然就浮現出古代侍妾給皇上更衣的畫面。
好卑微。
她突然就不想幹瞭,把風衣往沙發上一甩,道:“你自己脫。”
聞言,季楚宴轉過身來,看向她。
他的睫毛纖長,蝴蝶振翅般顫動,漆黑如墨的眼眸凝望著蘇恬,一雙桃花眼的眼梢微垂著,有那麼點兒搖尾乞憐的意味。
蘇恬登時就耐不住地心軟瞭。
她輕嘆一聲,最終還是靠上前去,修長白皙的手指按上他西服前襟的紐扣,兩顆都迅速解開,再把外套脫下來,倒比脫風衣時輕松不少。
蘇恬把那件西服外套與風衣扔做一處,伸手剛要去解季楚宴的馬甲紐扣,就感覺頭頂上方有道炙熱的視線籠罩著她。
她抬頭,對上季楚宴直勾勾的目光,再順著他的目光低頭——
她所穿的淺灰色瑜伽背心領口很低,大片雪白的胸脯暴露在溫暖的空氣中,圓潤飽滿的線條和深深的乳溝皆是引人遐想。
“季楚宴。”蘇恬隻感覺額角突突直跳,“你不是喝醉瞭嗎”
喝醉瞭還能占她便宜
沒想到,季楚宴卻一把攬住她的腰,把她往懷裡摁,聲音低低的,並不否認:“嗯。”
淡淡的酒味混合著木香沖入蘇恬的鼻息之間,並不難聞,反而讓她有點臉熱。
她忍不住小聲嘟噥:“喝醉的人通常都不知道自己喝醉瞭,所以你沒醉,你騙我。”
季楚宴低笑一聲,並未回答,而是將大掌在蘇恬挺翹的臀部上輕揉一把,又偏過頭,咬住她瓷白瑩潤的耳垂。
一時之間,唇舌與軟肉交纏的水漬聲曖昧地回蕩在她耳邊。
蘇恬被季楚宴舔弄得渾身顫栗,粉拳抵在他胸前,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箍得更緊,西褲與她薄薄的瑜伽褲之間貼得嚴絲合縫。
很快,她便感覺到下腹被他蘇醒的欲望硬挺挺地頂著。
蘇恬不免紅瞭臉,有點緊張,於是問出瞭一個十分白目的問題:“季楚宴……你想幹嘛……”
季楚宴攬著她的手微微一頓,低笑:“我想……”
他故意拖長瞭尾音,聲調慵懶。
“我想……睡覺。”
然後他便徑直攬著蘇恬往主臥的方向走。
蘇恬紅著臉掐他的腰:“喂,你不洗澡別睡我床——”
抗議無效。
季楚宴把西服馬甲一脫,領帶一解,就直接倒進瞭她的床裡。
他輕嗅,柑橘味的香風瞬間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呼吸之間,全都是她的味道。
下腹的燥熱很快被酒後的眩暈感驅散,季楚宴蹭瞭蹭帶有蘇恬香味的枕頭,尋瞭一個適合安眠的姿勢,呼吸逐漸趨於平穩。
而一旁的蘇恬隻能站在床邊默然地看著他。
他愜意地闔眼,一絲不茍的偏分黑發散落在額角,挺拔的鼻梁和薄唇連成精致的線條。
唉……好看倒是很好看的。
美色當前,蘇恬隻能無奈地任他躺瞭。
大不瞭明天叫傢政換一套床單。
蘇恬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瑜伽裝束,幹脆拿瞭一套換洗的睡衣,走出主臥,並輕輕帶上瞭房門。
等到蘇恬從另一間浴室洗好澡出來的時候,已是半個小時之後。
她小心翼翼地推開虛掩著的主臥房門,室內隻餘一片寧靜,月光透過紗簾灑入室內,映出季楚宴的輪廓。
看樣子,他已經沉沉睡去。
蘇恬松瞭一口氣。
走回客廳,她坐在沙發上,餘光瞥過一旁放著的男士風衣和西服外套,腦海裡突然有些混亂。
自從季楚宴將公司遇到的困難毫不保留地告訴她之後,她就總是容易產生復雜的情緒。
就像現在,他在應酬的酒局中大醉一場,之後來找瞭她——蘇恬心裡卻生出一種被信任和依賴的感覺來。
墻上的掛鐘指向十點半,她猶豫片刻,解鎖瞭手機。
點開網頁,她在搜索欄裡一字字敲得認真:
『醒酒湯怎麼煮』
加載兩秒,搜索結果便跳出來一大堆食譜。
蘇恬認真瀏覽瞭一番,眉心蹙得越來越緊。
怎麼每個做法都不一樣啊
怎麼有的食譜還要中藥藥材啊
沉默許久,蘇恬關閉瞭瀏覽器,手指接著滑向通訊錄。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由於萬能的上帝不能無處不在,所以有瞭母親。
蘇恬按下熟悉的號碼,撥通。
不多時,電話就被接起,傳來方女士柔和的聲音:“喂,恬恬,怎麼瞭”
“媽,”蘇恬斟酌著開口,扯謊道:“那個……我晚上不小心喝多瞭,想煮醒酒湯喝,怎麼煮啊”
對面安靜瞭很久。
久到蘇恬緊張得手心快要冒汗的時候,方女士才說話:“嗯……是這樣的,恬恬。煮醒酒湯需要很多食材的,你冰箱裡有豆芽嗎”
蘇恬:“沒有。”
“有豆腐嗎”
蘇恬繼續:“沒有。”
“……那你還是點外賣吧。”
“……”
蘇恬內心掙紮瞭兩秒,隻好慢吞吞應聲:“好吧……那我掛瞭,晚安。”
“嗯,晚安。”對面的方女士聲音和緩,末瞭沒頭沒腦地補充一句:“註意安全。”
蘇恬看著被掛斷的通話界面,隻覺得莫名其妙。
隨後,她還是決定聽從方女士的建議,老老實實地打開瞭外賣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