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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一章 閨中趣

  二八嬌嬈冰月精,道旁不吝好風情。花心柔軟春含露,柳骨藏蕤夜宿鶯。

  枕上雲收又困倦,夢中蝶鎖幾縱橫。倚緣天借人方便,玉露為涼六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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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一夜,數不盡的風流韻事且不多提。

  這一夜,還有許多有趣的事發生……

  大觀園,瀟湘館。

  黛玉一身薄裳,坐在月洞窗下的藤椅上看書。

  如今她的身子骨是真的不同瞭,放在前幾年,她這個時候距離去瞭春襖,還很早呢。

  紫鵑端瞭一盞茶過來,放在一旁的紫檀小幾上,眼睛小心的打量瞭番黛玉,喚瞭聲:“姑娘?”

  黛玉秀氣的眼睛也未抬一下,隻用鼻音回瞭聲:“嗯?”

  紫鵑小聲問道:“姑娘,在看甚麼書?”

  黛玉沒好氣的將手中卷宗合起,抬眼看向紫鵑道:“小婧送來的時候,你沒瞧著?”

  紫鵑一滯後忙賠笑道:“當時她說的神秘,我沒敢多聽。”

  黛玉不置可否的“唔”瞭聲,道:“確是一些十分要緊的機密事,你不知道也好。不是防著你,就怕萬一說漏嘴瞭,果真惹出禍事來,那就不美瞭。你也莫要打攪我,這些東西今晚我要記熟瞭,明兒一早,小婧就要來拿走,不是頑笑的。”

  此次南下,李婧不走,兩個孩子不走。

  傢裡面一些夜梟人手,哪些可以調動,哪些擅長甚麼,李婧都寫瞭下來,交與黛玉。

  關鍵時候,這些人手是能保全闔傢性命的,黛玉也不敢小覷,並未推辭。

  見黛玉吃瞭口茶後,又神色凝重的默默念記起來,紫鵑就離的遠一些坐下,看著黛玉怔怔出神,回憶起往事來……

  當年黛玉初進賈府時,才不過六歲。

  身邊除瞭一個奶嬤嬤,就是一團孩子氣的雪雁,哪裡能照顧得人?

  而那時的黛玉,雖已經表現不俗,卻是動輒落淚。

  但凡受到丁點委屈,哪怕是別人無意中的一句話,就能讓她哭上半宿……

  娘親新喪,唯一的弟弟也沒瞭,林如海身體也不康健,讓她孤身一人遠赴京城……

  這樣的傢境,讓她很是脆弱。

  便是後來長大瞭些,也並未變化太多。

  直到遇到瞭賈薔……

  或許真的是命中註定,平日裡連肉食都很少吃,吃飯數米粒的黛玉,因感傷父親重病,幾天都未正經進飯,偏嗅到那味道香辣的烤肉串,動瞭食欲……

  其實放在平日裡,怕隻嗅一下這樣葷腥的,黛玉都會作嘔。

  卻不想在那樣的情況下,黛玉反倒吃瞭些……

  還有那《白蛇傳》的話本故事……

  總之,在黛玉最艱難苦悶時,賈薔的出現,給黛玉晦暗的天空,帶來瞭一抹亮色。

  再往後,二人就越來越親近,他對她好,她待他更好。

  相互扶持,一路走到今天,實在難得。

  要是沒有尹傢郡主,那該多好啊……

  “唉……”

  紫鵑一聲嘆息,讓黛玉背不下去瞭,抬眼望來,啐道:“又怎麼瞭,長籲短嘆的!”

  紫鵑忙起身,遲疑瞭下還是笑道:“我是在想,若是沒有那位尹傢姑娘,那該多好啊!”

  黛玉聞言氣笑,星眸卻又凝瞭凝,提醒道:“你這蹄子,可別是起瞭甚麼不該有的心思。我正經同你說,薔哥兒的脾性如何你多少清楚些。你若敢無事生非,便是有服侍一場的情分,我也保不住你的。他打小沒瞭爹娘父母,孤苦至今最看重親情。外面隻道他對傢裡狠,卻不想想他饒瞭那些人多少回。便是大舅舅,如今不也好好活著?可見,他多在意傢裡人。你若是……他絕不會饒你。”

  紫鵑唬瞭一跳,叫屈道:“姑娘說的甚麼話,我難道成瞭黑心的壞人瞭?我也得有那個膽子!不過就那麼感慨一句,若是沒有那位郡主,你和國公爺,比話本裡的傳奇故事還美好。姑娘都是受小婧姐姐的影響,連看我都提防起來瞭!”

  黛玉搖頭道:“你懂甚麼?小心無大過,如今和從前不同瞭,傢裡的事,得上心些。且你沒聽老太太見天兒的念叨,過日子最忌十全十美,天地本不全,人間事又豈能有盡美?若那般,必有劫事。我覺著,倒也有幾分道理。

  再者,子瑜姐姐幫瞭咱們多少?隻姨娘那回,若沒有她,許多事情就不是今天這樣子瞭。”說著放下卷宗,看著紫鵑笑道:“都道我小性兒,往日裡你也常勸我想開些。怎麼如今你反倒想不開瞭?莫非是想你們爺瞭?”

  看著黛玉打趣的目光,紫鵑一下想起來昨晚被賈薔翻來覆去折起來折騰的“慘況”,還是黛玉最後見她“泣不成聲”受不住瞭,才解救瞭她……

  紫鵑俏臉漲紅,跺腳嗔道:“姑娘呀,說甚麼呢!”

  黛玉也紅瞭臉,隻是她性子真,不願作偽,隻哼瞭聲,繼續看起卷宗來。

  心裡卻想到,有人來分擔一二也好,若果真夜夜在一起,那還瞭得?

  昨晚賈薔在紫鵑身上折騰,才叫她開瞭眼,也唬的有些後怕……

  賈薔對她,著實溫柔到呵護,原來那種事放開瞭去做,竟那樣的的駭人……也羞人……

  搖瞭搖頭,將這些被賈薔教壞的想法從腦中排出後,黛玉又暗暗思量起李婧說的話來。

  宮裡打發來那二十四個宮人,卻是傢裡的不安定種子。

  隻是,又該想甚麼法子,給圈起來,或是送走呢?

  倒不是她容不下,黛玉隻是擔心,李婧那個暴躁的,萬一都給弄沒瞭,子瑜面前不好交代……

  ……

  翌日清晨。

  一大早,南燭早起後,站在上房外間,聽著裡面的動靜,紅著臉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思慮半天,還是推門進去瞭……

  進門後,繞過紫玉珊瑚屏,就看到弦絲雕花架子床上的織金帳仍在起伏波動著……

  有道是:對壘牙床起戰戈,兩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戲蝶吮花髓,戀蜜狂蜂隱蜜窠。

  織金帳內,賈薔目光貪婪的看著尹子瑜的眼睛,她雖不能發出悅耳酥骨的百靈聲,可是二人的目光始終癡纏在一起,神交的滋味,似乎能融入彼此靈魂,更讓他如癡如醉……

  且尹子瑜已成年,懂醫術,平日裡身子骨保養的很好,經得起賈薔折騰,並且也初識美妙,漸漸食髓知味……

  終於,金槍鏖戰三千陣,風漸停,浪漸平……

  “南燭,準備熱水沐浴。”

  織金帳內傳出賈薔愉悅過後的聲音,讓南燭聽瞭有些心酥,忙應下後,道:“都準備好瞭,這就拿進來。”

  說著,出去指使著兩個嬤嬤將沐桶、熱水提進來,拾掇穩妥讓人出去後,她上前掀開織金帳,臉就紅成柿子瞭,再看尹子瑜的俏臉,眼睛更是直瞭……

  難怪那些婆子私下裡都說,男歡女愛是世上最好的胭脂水粉,原本南燭不解此言何意,這會兒看到尹子瑜這張人面桃花,燦如春華的絕美俏臉,她就甚麼都明白瞭。

  外人或許未必瞧得出,可她打小服侍尹子瑜,此刻的變化,又怎能逃得過她的眼?

  賈薔赤著身,將軟綿的尹子瑜抱入沐桶中,不過尹子瑜卻不許他動手清洗瞭,用手和眼神示意他避一避。

  床幃間的閨房之樂是閨房之樂,下瞭床卻不能再胡鬧,不然連丫鬟也瞧不起。

  賈薔自然知道這個時代的破規矩,因此並未強求,眼神又癡纏瞭稍許,方笑著離去。

  等賈薔出去後,南燭看著身子綿軟無力的尹子瑜,不無擔憂問道:“姑娘,你沒事罷?”

  尹子瑜看她一眼,抿嘴淺笑瞭下後,南燭就放下心來,嘻嘻笑道:“姑娘看來很是受用嘛,今兒心情也好。”

  尹子瑜並不理會這癡萌丫頭,回復瞭些氣力後,沐浴起來……

  ……

  “爺!”

  賈薔才去前院鍛煉沒多久,李婧就匆匆尋瞭來,不無為難的問道:“宮裡派來的那些人手,該怎麼處置?”

  賈薔放下石鎖後,想瞭想道:“且等等,今日進宮探探底再說。”

  李婧輕聲道:“這裡面,一定有眼線。不是中車府的,就是龍雀的。爺,大意不得。傢裡那麼多內眷女孩子,出丁點閃失都不是頑笑的!”

  看其擔憂的神色,賈薔笑瞭笑,道:“既然不放心,那就先圈起來,慢慢審視。”

  李婧聞言一怔,道:“這是宮裡賞賜下來的,又有郡主的體面,圈起來……”

  賈薔揚起嘴角笑道:“這等事,我怎會大意?放心,昨晚上已經和子瑜說穩妥瞭。她讓傢裡看著辦,依國公府的規矩行事就好。實在不行,就打發到莊子上當個莊頭。宮女派去西斜街那邊,也使得。”

  李婧聞言大喜,不過賈薔又提點道:“先不急,且看著就好。今日我進宮,問問娘娘這些人手到底是誰選的。要是出自鳳藻宮是一種說法,要是出自戴權那老狗之手,又是另一種說法瞭。”

  李婧聞言連連點頭應下,又道:“昨兒晚上我將府裡夜梟名冊給瞭太太,此次南下我不隨著,傢裡面的人手都聽太太之命。”頓瞭頓又小聲問道:“看爺今兒神色極好,昨兒晚上受用瞭?”

  賈薔:“……”

  他本以為李婧是想在他走之前,偷吃一回加一餐,便輕聲道:“晚飯前等著我。”

  孰料李婧卻咬瞭咬唇角,小聲道:“爺,我這個月的月事,沒來……”

  賈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