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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黑手

  “哎呀!侯爺!還沒脫鞋……國喪!”

  鴛鴦俏臉通紅,被賈薔抱在床榻上滾瞭兩圈壓在身下,驚慌失措下,說出瞭心裡話,不過臨瞭還是想起瞭最要緊的,忙“當頭棒喝”一聲。

  賈薔心裡好笑又感動,換作尋常丫頭,能有一次爬床的機會,怕是要上趕著來。

  別說他這個寧府主人,連賈環那慫樣的,王夫人身邊的大丫頭都願意跟。

  原著世界裡金釧為何死?

  不就是在王夫人外間說瞭些不像樣的浪話,在王夫人聽來,是在勾引教唆寶玉,被打耳光還要趕出府,自覺無臉面活下去後,才跳的井麼?

  富貴人傢的丫頭,最好的下場就是給主子當個妾,當個房裡人,成為半個主子。

  但絕大多數,都是被拉出去配瞭小子……

  這讓心高氣傲的“副小姐”們,如何能接受?

  所以,若是旁個丫頭有這樣的機會,頂多半推半就,欲拒還迎的從瞭。

  鴛鴦能在最後關頭,還能替賈薔著想,這樣的丫頭,已是難得。

  輕輕在鴛鴦薄唇上親瞭口,眼見她一張俏臉“唰”的一下變成瞭胭脂色,賈薔得意的哈哈大笑。

  這終究是個美好的時代,賈薔已經記不起,前世看到會臉紅的女孩子,是多少年前的事瞭。

  他隱約記得,在他穿越前,論開車技術,已經比不過很多妹紙……

  又感受瞭下他壓在身下的美人那玲瓏起伏的身量,賈薔站起身來,隨手穿好外衣,卻又把要起身服侍他的鴛鴦按倒在床榻上,道:“你繼續睡你的,天還沒亮,你起來做甚麼?東府不講究那麼些虛的。”

  鴛鴦聞言心裡一片柔軟,可還是想起來,道:“給爺去準備吃食……哎呀!”

  剛起來的半身,又倒瞭下去。

  關鍵不在這,關鍵在於是被賈薔按下去的。

  按哪不好,偏往心口按!!

  見鴛鴦抱著懷怒目相視,賈薔“嘖”瞭聲,賠不是道:“手滑失誤,下次再這樣,一定收拾它!”

  鴛鴦信個大頭鬼,紅著臉“狠狠”瞪瞭賈薔一眼後,翻過身不理他瞭。

  過瞭一會兒,聽著房間裡沒動靜瞭,方悄悄轉過身來,結果就看到瞭一張嘴角噙著壞笑的俊秀臉龐近在咫尺。

  鴛鴦唬瞭一跳,隻是還未驚叫出聲,那張小嘴已經再次被覆蓋……

  ……

  調戲完美婢,賈薔至前廳。

  此時鎮國公府牛繼宗之子牛城、理國公府柳芳長子柳璫、襄陽侯府戚建輝次子戚琥等十人皆至。

  不過,賈薔派人通知的,卻是十二傢。

  他目光掃瞭一圈後,眉尖輕挑,問道:“孫常、柯崇怎麼沒來?”

  牛城道:“侯爺,孫常、柯崇他們兩傢人說,他們二人身子不大好,上回在會館擂臺上受的傷沒養好呢,就不跟著侯爺辦事瞭。”

  此言一出,定城侯府謝瓊之子謝強登時大怒道:“這叫甚麼話?”

  若加個“今日”還則罷瞭,可連時限也沒說,豈不是說以後再不跟著賈薔辦事瞭?

  安定侯府胡深之子胡寧的臉色忽然變的極難看,道:“侯爺,昨兒我才聽說起,孫常、柯崇他們傢在十二團營裡給他們尋瞭好差事。原以為是謠言,沒想到今兒他們真沒來,看來是真事瞭。好個下流種子,他們竟成反叛肏的瞭!”

  其他人聞言也紛紛怒罵起來。

  文官對於派系之爭裡的叛徒還不算太恨,叛來叛去的站隊是常有的事,美其名曰執政理念不同。

  可軍中的叛徒,一旦被打上標記,那可真是人人唾棄。

  誰敢在戰場上,將後背交給一個叛徒?

  除非,能一路走到頂尖,如趙國公薑傢那般。

  否則的話,必將寸步難行。

  平涼候府費時之子費梧亦是想不通,不解道:“孫澤和柯眭也不是蠢人啊,咱們這些開國一脈子弟,就算投奔過去,也是給人當狗的。平日裡元平功臣都沒人拿正眼,再當叛徒,豈不是更慘?”

  潁陽侯府江入海之子江滄雖清瘦,但脾氣更為火爆,厲聲道:“絕不能放過他們!”

  賈薔倒還好,道:“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不過,再查查也好。”說罷,叫來商卓,讓他派人去查查,中陽伯府孫傢和常寧伯府柯傢到底怎麼回事。

  又見其他十人一個個義憤填膺,可有個別人,明顯有些浮誇,怕也未必就穩妥。

  賈薔笑瞭笑,道:“你們又何必如此氣憤?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本就是人各有志,且隨他們去罷。不過,果真如此的話,那兩傢在豐臺大營的位置,還有萬香樓等營生的入股,卻是要清退掉。”

  “隻如此,豈不是便宜他們瞭?”

  豐安伯府常笪之子常遠怒聲道。

  方才,他就是在賈薔眼中,憤怒顯得浮誇的人之一。

  賈薔意味深長的看瞭他一眼,道:“不是一路人,終究走不到一路去。今日不散,明日也散。開國功臣到瞭今天,已經式微到再退半步,就要灰飛煙滅的地步。我們想要重新站起來,在軍中拼殺出一席之地來,勢必艱難苦累。也就一定會有人,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忍不瞭委屈,去選擇輕快一些的活法,這本是人之常情。但我可以保證,他們那樣的人,一定走不到最後!”

  說罷,賈薔擺手道:“沒必要為兩個掉隊之人浪費那麼多功夫,我一會兒還要進宮,所以長話短說……”

  接著,賈薔將這十人,外加王安、王雲兩人丟入兵馬司鍛煉以及東城大清掃之事說瞭遍。

  最後著重道:“且不論出身,兵馬司裡也不會看出身,隻論能為的話,我也不信你們比不過那些市井江湖裡爬起來的草莽英雄。他們大多數,連字都不識!所以,你們如果敗瞭,那就一定是因為吃不得這個苦,受不得這個累。果真如此,那你們也別抱怨甚麼。畢竟,能隨本侯走到最後的,一定是世之英雄,而不是廢物和逃兵!現在有沒有想退出的,想退出,我不攔著。”

  牛城、柳璫、胡寧等公候子弟們,都沒想到,他們入兵馬司是要做那樣下賤臟臭的活計,一個個臉色不好看。

  可聽到最後,也激起瞭不服的氣概,牛城大聲道:“當逃兵?我鎮國公府牛傢,從未出過一個逃兵!”

  柳璫也呵呵笑道:“若是開始沒進來則罷,眼下都這個份兒上瞭,誰退出瞭,回傢還不被活活打死?罷罷,就和那群泥腿子比一比,我倒不信,還比不過一群睜眼瞎?”

  賈薔揚瞭揚眉尖提醒道:“都不要太驕傲輕敵,自古草莽之中起豪雄,比吃苦受累,你還真未必比得過他們。行瞭,左右隻一個月光景,到底是騾子是馬,一個月內見分曉。希望下一回再見到你們的時候,身上即便不掛著副指揮,也掛一個吏目的差事。行瞭,你們直接去兵馬司報道罷,高副都指揮會安排你們。我不留你們瞭,宮裡還有一堆事。”

  眾人起身告退,胡寧卻忙道:“侯爺,那會館擂臺那邊,就不開瞭?”

  賈薔奇道:“怎麼不開?國喪後,照例開。”

  胡寧聞言,咧嘴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眾人笑瞭起來,賈薔問道:“怎麼,準備好報仇瞭?”

  胡寧粗眉挑瞭挑,道:“我爹給我尋瞭個好師傅,如今天天在練,回頭非把薑林的卵黃捏爆不可!”

  賈薔哈哈大笑道:“好!等國喪罷,咱們擂臺上再和他們見真章!”

  謝瓊甕聲道:“我也練瞭,下一回,我也要打五個!”

  十來人又哄笑起來,熱鬧一陣後,方一起告辭離去,前往兵馬司衙門。

  等他們走後,賈薔一個人在座位上坐瞭好一會兒,臉色凝重。

  他雖說的好聽,可心裡還是很有些陰鬱的。

  他沒想到,太上皇都掛瞭,也不耽擱元平功臣那邊下黑手。

  這一出手,就挖走瞭他這邊最核心十二傢中的兩傢。

  而且,怕還不會完……

  關鍵是,隆安帝現在極看重趙國公薑鐸,一時間,怕不會讓他攪亂軍機大政。

  賈薔捏瞭捏眉心,還真是難啊……

  不過隨即,他又恢復瞭鬥志!

  若是不難,開國一脈也不會被元平功臣打壓的都快無法在軍中立足瞭!

  且先忍一忍,總要等十二團營的主將全部更換完畢後,再反擊!

  薑傢……薑傢!!

  ……

  皇城,九華宮。

  偏殿內。

  恪榮郡王李時看著田傅笑道:“舅爺,今兒還是要好好勸勸皇祖母,鳳體要緊。再者,太上皇駕崩,諸軍機大學士、宗室諸王、武勛親貴還有文武大臣們,都想要拜見太後,給她老人傢道個惱,既是禮,也算是一份孝心。舅爺,此事還請務必出出力才是。”

  田傅聞言,心中浮現一抹自得。

  這李時是朝野公認的賢王,也是太子呼聲最高的皇子。

  眼下太後鳳體不豫,四個皇子隻有李時出來替隆安帝辦事,其中深意,值得推敲。

  然而就是這位炙手可熱的賢王,如今也要恭恭敬敬的喚他一聲“叔爺”。

  他這樣禮敬,可見是個知禮的。

  田傅心想,等那位面黑心硬的外甥也走瞭後,李時若能登基,田傢豈非還能富貴幾十年?

  念及此,田傅拍胸口保證道:“四兒放心,就是沖你這個賢王的面子,今兒隻要賈薔說話算話,拿出方子來,其他的事,都交給我!必讓你在你父皇跟前,狠狠露臉!”

  李時聞言溫潤笑道:“若如此,那我該好好謝謝舅爺才是。”

  田傅聞言哈哈一笑,正要再說些甚麼,就見賈薔與恪和郡王李暄,自外而入,手裡拿著厚厚一沓紙箋。

  見此,田傅眼睛陡然明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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