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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重頭戲 (第二更!)

  宗祠大門前,賈薔說完瞭族規族法之事,又提起瞭另一樁大事。

  族學。

  宗族子弟,凡姓賈的,皆可在賈傢義學讀書。

  不要束修不說,中午還管飯。

  唯有外姓子弟,多是哪一房的親戚,送到賈傢義學讀書,會交些束修給夫子……

  賈薔所說的第一件事,便是此事:“凡外姓弟子,不管是誰傢的親戚,來讀書可以,但要經過考試。考得好,連束修都不必交。

  我是在族學裡讀過書的,有幾個正經讀書的?烏煙瘴氣,胡作非為!

  所以,我會請人來,專門進行一次考試,以後每年一次,凡考試不過關者,就自覺走人,也莫要怪我們賈傢無情義。”

  頓瞭頓,見幾人面色微變,賈薔冷笑一聲,道:“至於賈傢自己的弟子,因為都姓賈,所以我也不願一棒子打死。果真都趕出族學,往後更是敗類,到頭來還是族裡費心!但是從今往後,族學會封閉起來,讀書期間,不準外出,也不準傢裡探視。讀書就好好讀書,用心讀書,不是來當大爺的。不僅讀書,我還會派人去教弓馬騎射,鍛煉體魄,以軍法相治!等大瞭,到時候瞭,自有人領著他們遊學,見識見識大燕萬裡江山的人情世故……我就不信瞭,養廢瞭一代又一代,賈傢果真就不能出人才瞭!這一代,賈傢一定要養出一批人才來!”

  還別說,這一點,一下就引起瞭大多數人的共鳴!

  爛泥是知道他們自己是爛泥的。

  這些人也知道他們這輩子算是廢瞭,所以更希望後代能有點出息。

  就好比賈薔前世,大人們讀書時偷懶耍滑,水平不高,也就愈發逼著孩子往清北的路上沖。

  “這事族長做的好!合該如此!我賈璜舉雙手贊成!”

  “那群球攮的小畜生,我們打也打瞭罵也罵瞭,可就是管不過來,族長若是能幫我們管教成才,我們給你磕頭都成啊!”

  “果真能教出文武雙全來,隻要不打死打殘,一天打八遍都成!”

  “打打打打打,往死裡打!隻要能成器!”

  “族長英明,放手去打!”

  這個世道裡,老子若是不打兒子,簡直就是無能的象征。

  所以他們是不吝兒子挨打的。

  再者,賈薔近一年來的表現,族裡其實也都看在眼裡。

  他們誰傢不希望自傢子侄能如賈薔這般爭氣?

  眼下賈薔願意花大氣力整頓賈傢,教他們子孫成才,這一舉動,才是真正收服人心之舉。

  若果真日後從賈族義學裡出來幾個成器的,那賈薔在賈傢的地位,將固若金湯!

  最後,賈薔對賈代儒道:“太爺春秋太高,往後不必再去族學瞭。但太爺之功,賈傢必然牢記,往後每月依舊按時發放錢米,給您老養老送終。”

  賈代儒聞言,苦笑著點頭,道:“族學成瞭這個樣子,皆是老朽無能。老朽別的不求,隻盼傢主能將我傢那孽障,一並嚴管瞭。他果真能學出些名堂來,才算是老朽一傢莫大的造化。”

  賈薔聞言,清洌的目光掃過瞭代儒之孫賈瑞,對賈代儒點頭道:“太爺放心就是,半歲之後,太爺再見他,想來會大不一樣。”

  教一群熊孩子,如何讓他們脫胎換骨?

  無他,唯軍訓爾!

  不是前世大學裡過場面的軍訓,是部隊裡,往死裡訓的軍訓!

  ……

  “侯爺,齊傢大公子來瞭,要見侯爺!”

  賈薔忙完宗族事,正要回內宅看看,就見門子來報。

  賈薔眉尖一挑,道:“請至前廳。”

  說罷,他先往前廳去瞭。

  未幾,就見齊筠一身白衣,風度翩翩的到來。

  真是同人不同命,齊筠這廝在江南便有四大公子之名。

  除瞭甄傢的甄俯外,無人能壓過他。

  在揚州,更是一枝獨秀。

  結果到瞭京城,滿神京城的達官貴人,王孫公子,居然一樣壓不住他的風采。

  也沒人敢欺負他,齊筠到京城後,先進宮往九華宮以為齊太忠送信為由,陛見太上皇。

  對於齊太忠這個幾十年的佈衣舊友,太上皇還是頗為念舊的。

  因此,也對孤身帶著齊傢女入京的齊筠愛屋及烏。

  九華宮總管大太監魏五放出風聲來,說太上皇很喜歡齊傢的孩子,自然也就少瞭被諸權貴敲骨吸髓的麻煩。

  真正論起來,九華宮裡的那位,對齊傢要比對賈薔真誠的多……

  若不是如此,就憑一個齊傢也敢在神京城內開萬寶樓?

  總之,這小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樣子,實在讓人生氣。

  他不去欺負別人,別人也欺負不得他。

  這不就是賈薔的終極目標麼?

  果然,有的人出身就在終點!

  當然,等到太上皇晏駕歸天後,這層金鐘罩想來也就消失瞭,到那時……

  齊傢未必能有好結果。

  或許正是如此,齊傢那位老狐貍才會讓齊筠更緊賈薔,和賈薔後面的林如海……

  “寧侯,又來叨擾瞭!”

  齊筠拱手見禮道,以賈薔如今的地位,他也不好似從前那樣叫一聲“良臣”瞭。

  賈薔卻擺手道:“都說過,自己人不必外道,你怎麼又叫回去瞭?年紀輕輕,腦子記憶不好?”

  齊筠哈哈一笑,道:“誰讓你方才眼神不善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在提醒我註意尊卑呢。”

  賈薔懶得扯淡,直言問道:“這會兒子不早不晚的,你來作甚麼?”

  齊筠笑道:“知道你傢明日大宴賓客,近來萬寶樓收瞭幾樣極好的寶貝,都是明珠蒙塵,被人當尋常寶貝賣瞭的。我想著,賈傢如今正要起勢,可借著這幾樣寶貝,好好壯壯聲勢。萬寶樓本就有賈傢的股本,這幾樣好寶貝,果真去賣,不管多少銀子都算賤賣瞭,不如你傢留在手裡。”

  賈薔聞言奇道:“甚麼寶貝,讓你說的那樣玄乎?還能助我賈傢起勢……”

  齊筠正色道:“寶物之奇,便是我們齊傢也未多見。我在江南時,常聽神京城臥虎藏龍,不可小覷,今日才知名不虛傳。良臣,不瞞你說,這三樣寶物之所以拿給你,是因為萬寶樓保不住,我們齊傢也保不住。雖然我已經叮囑瞭鑒寶的掌櫃夥計絕不可外傳,但這等事,是瞞不瞭許久的。”

  賈薔聽他說到這個地步,愈發好奇,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總得讓我見個真章吧?”

  齊筠點頭道:“自該如此!”

  說罷,他自袖兜中鄭重的取出一個不過巴掌大的檀木盒子,上面居然還上瞭一把小小的金鎖。

  見齊筠面色凝重的打開後,露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紫檀珠,賈薔無語道:“就這?”

  齊筠不多言,對賈薔道:“拿一杯清水來,屋裡不能有第三人。”

  賈薔對廳內那位金沙幫出身的殘瞭一隻眼的老仆點瞭點頭,未幾,就有人送上一杯清水,然後和老仆一起下去瞭。

  齊筠對賈薔招手下人的品味不想多說甚麼,接過清水後,他小心的將紫檀木珠拿起,然後輕輕的丟進瞭杯中。

  賈薔一直盯著,想看看到底甚麼名堂,結果等瞭一盞茶功夫也沒變化。

  就當他目光不善,想問問此獠到底打的甚麼主意時,忽地,他的眼神凝固住瞭,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杯子上空……

  ……

  一個半時辰後,等賈薔將齊筠送來的三件寶物看遍,整個人都有些懵!

  華夏瑰寶,先祖才智,何其玄奧!

  不錯不錯,有這等寶物在,明日大宴,賈傢必然能大放異彩!

  不過……

  “過猶不及啊!另外兩件我珍藏起來,明日隻展露一件就好。”

  賈薔冷靜下來,輕聲道。

  齊筠笑瞭起來,道:“我就知道,你必會如此做。”

  賈薔冷笑道:“那你再猜猜,明日我讓哪一件寶貝露面?”

  齊筠拿出隨身攜帶的折扇,也不嫌春寒料峭,打開輕搖瞭兩下後,道:“必是那香爐!”

  賈薔聞言,扯瞭扯嘴角,道:“為甚麼?”

  齊筠笑道:“那燈必要晚上看才最好,明日不好展示。那珠子……那珠子如此神跡,偏是道傢之物。如今太上皇最是信道,若露出珠子來,賈傢怕也守不住罷。”

  賈薔笑瞭笑,道:“太上皇雖信道,可皇上卻信釋迦。”

  齊筠搖瞭搖頭,道:“說句大不敬的,皇上信的是心裡的佛,不是西天的佛。心裡的佛,蓮臺上坐著的是皇上,西天的佛,蓮臺上坐的是如來。所以,皇上未必瞧得上這個。”

  賈薔點瞭點頭,不再談此事,問道:“先前你運來的江南瓜果河鮮,還有沒有瞭?有再勻我半船……”

  以齊筠的修養都忍不住氣急敗壞道:“良臣,你可敢再無恥些?統共就一船,你已經分去瞭一半,怎還開口要?”

  賈薔呵呵笑道:“傢裡人多,吃的快些。就這麼說定瞭,一會兒我派人去你府上拉。”

  齊筠提醒道:“就是再多一船,也不夠你明日宴客的。”

  賈薔笑道:“明天主要是後宅熱鬧,前面一群糟老爺們兒,誰吃那些?自然吃男人該吃的東西!”

  齊筠聞言古怪道:“你該不會……”

  ……

  寧府後宅,惜春院裡。

  連鳳姐兒都坐不住被賈母打發瞭過來,正和尤氏一邊拌嘴,一邊商議著如何將明日大宴辦的妥妥當當。

  就見劉大妞進來,知道她的身份後,連鳳姐兒素來瞧不起窮人的性子都收斂瞭起來,見劉大妞言談爽利不狷介輕狂後,又迅速喜歡瞭上。

  說笑一圈後,劉大妞對黛玉道:“薔兒說瞭,你們隻管籌備後面內眷的宴席,前面的他都已經讓人備好瞭。”

  黛玉不解道:“怎麼這會兒子來說準備好瞭,他準備瞭甚麼?”

  連劉大妞都捂起額頭,羞於見人道:“他讓淮安侯府送來瞭三十頭大黃羊,又讓萬香樓準備瞭三十個大銅火鍋,明兒前院就吃這些。不過他還特意叮囑,讓你們不能告訴西府老太太。說明兒的重頭戲在後面,也不在吃上,請姑娘一萬個放心!”

  說罷,掩面離去。

  黛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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