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時,我有些忐忑和不安,因為見到媽媽,心裡沒有一絲煩躁感,不會像這幾天日夜輾轉反側睡不著。
離傢幾天,自從我見到媽媽後,顯得心平氣靜,整個人精神氣爽。
「那我能丟下你不管嗎?」媽媽坐在沙發上,似乎看出我心思,語氣充斥著自嘲。
不過媽媽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或許是因為我對小姑做出的事情,表面上對我說是過去瞭,原諒我瞭,但多少還有些耿耿於懷。
媽媽當初聽到我說多愛多愛她,又答應做我女朋友,那晚發現我對小姑做瞭不軌的事情,現在媽媽知道我抑鬱癥復發,她心中的擔憂掩蓋瞭憤怒和失望,再且幾天過去瞭,也逐漸冷靜下來,要不早已對我冷眼瞪鼻瞭。
我大手我著媽媽的玉手不放,輕輕捏瞭捏柔軟的玉手,溫潤清涼,我沒有嬉皮笑臉,目光對著媽媽一雙美眸清澈的瞳孔以及兩片誘人的嘴唇,故作考慮一番,十多秒過後,小說道:「媽,我知道你不會拋下我的,要不就不會來找我瞭。」
媽媽嘴角動瞭動,撇瞭我一眼,玉手在我大手裡不動,我目光微微閃爍,腦海出現瞭姐姐和納蘭曦的臉孔。
趁媽媽還沒有去公司,我沉吟瞭一下,開聲問:「姐姐和納蘭曦怎麼樣瞭?」
幾天不見,我突然挺想念她們的,小姑回去上都市,不知道她那晚喝醉酒有沒有發現我對她做瞭出格的事情?
「我對思婷和蘭曦說你有事回美國瞭。」媽媽臉色淡然,似乎不願在這話題多談,語氣鄭重道:「其實,我不希望你和她們見面,等你恢復再說吧,何況以後又不是不見面。」
未瞭,媽媽為瞭更加保險,繼續道:「陳青你答應我,這段時間暫時不要去見蘭曦她們。」
我愣瞭一下,這個「她們」,也包括瞭姐姐,聽媽媽的語氣,意思是等我抑鬱癥治療好才能和姐姐和納蘭曦她們見面,我沉思著媽媽其實說得也對,目前我這種情況的確不適合見到她們,心裡倏然的難受。
我點頭答應媽媽不和姐姐,納蘭曦見面,沉思瞭幾秒,突然想到瞭什麼,我一陣忐忑,緊握著媽媽的玉手,小心翼翼問:「媽,姐姐和納蘭曦知不知道我對小姑…」
「陳青,我說瞭這事情不要再談瞭。」媽媽突然瞪瞭我一眼,咬牙切齒恨恨道:「你臉皮厚,我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種不人倫的齷齪事。」
話一出口,媽媽倏然臉頰發紅,從我大手抽出玉手,白瞭我一眼,別過螓首不再看我,或許是不想我看到羞恥的神情。
我知道媽媽說的不論齷齪事,身為母親和兒子上瞭床,媽媽等於是在罵自己。
心裡有些好笑不已,但我不敢在這個接骨眼調侃,選擇默然不語,免得媽媽對我暴怒,望著白皙纖長如藝術品的脖頸,我露出一副乖乖認錯的表情。
媽媽轉過頭,見我一副吃瞭苦藥的表情,瞪瞭我一眼,五根青蔥嫩白如雪的纖指晃瞭晃,和聲道:「手機給我。」
我立刻反應過來,知道媽媽索要我新買的手機,不難想到是要我的新號碼。
隻是,我不知道媽媽為何不把之前的手機給我,說是等幾天拿給我,關於這一點,實在想不出是什麼理由。
媽媽用她的手機收錄好號碼,把手機遞給我後,沉默瞭幾秒,開聲道:「到點瞭,我要回公司瞭,我明天再來。」
我點瞭點頭:「媽,路上開車小心。」
媽媽沒有說話,隨之站起來,邁著一對黑色高跟噔噔向門口行去,我跟在後面送媽媽出門,為的也是多望一眼,卻沒有異樣的心思,目光低垂,望著面前兩條修長美腿邁步的高跟。
因為不久前吃瞭抗抑藥的緣故,特別是前期的藥效,副作用不小,精神難以集中,助眠的困意在腦海裡肆意襲來,我一下子有些走神。
媽媽行出瞭門口站住腳步,轉身似是有話叮囑,我胸膛一個不覺意碰碰在柔軟的胸部上,嘴巴意外印在媽媽的嘴唇上,隻感到柔軟夾著淡淡的清甜。
我急忙踉蹌停止腳步,整個人一個激靈,隻感到媽媽的體香入鼻,唇瓣軟嫩,媽媽『嗯』的一聲,身子被我撞得慣性退瞭一步,兩個玉手下意識扶著我的肩膀,螓首向後拉開,嘴唇脫離我的嘴巴,被我意外吻瞭一下,媽媽臉頰抹過一絲淡暈。
沒等我說話,媽媽註意到我的神態,一向細心如針,自然知道我不是故意碰上的,看到我雙眼有些恍惚,覺察到我強打起精神臉孔,抬起玉手毫無猶豫摸瞭摸我的腦袋,柔聲道:「你剛吃瞭藥,回房睡覺吧。」
媽媽一向語言不多,再加上此刻的舉止包含著勝如千言萬語的關懷,我心裡一熱,不由得點瞭點頭,默默轉身行進屋裡,緩緩關上門的時候,見到媽媽靜靜站在門外,直到我將鋁合金大門關上,發出輕微咔嚓一聲,才聽到外面響起一陣高跟鞋清脆遠去的聲音。
我回到房間內,躺在嶄新的被褥上,突然又莫名的落淚,我知道抑鬱癥造成難過困惑的情緒,如魔鬼般時刻糾纏著身心,控制不住本能。
睡瞭一覺,將近下午四點出頭,我愣愣出神瞭一會,才下床做完飯,隻是簡單炒瞭一個青菜,因為中午的時候,媽媽做瞭排骨湯和燜魚還有一些咸菜,重新放鍋裡熱一下就好,省瞭很多功夫。
吃完晚飯後,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五點瞭,我並沒有那麼快吃抗抑藥,而是選擇找些事情打發時間,如果一直這麼下去,渾渾噩噩,鐵定變成廢人不可。
「去看一下姐姐和納蘭曦吧,即便不和她們見面,遠遠看一眼就好。」
有瞭這個念頭,心裡像是鎖定瞭目標,渾身充滿瞭動力,我從行李箱翻出駕駛證,坐電梯來到地下車庫,輕易找到12號車位,停著一輛很普通的大眾品牌白色新車。
盲猜價格也是十多萬左右,對於媽媽那龐大的財富來說,可以是說九牛一毛。
我開車出瞭豪華小區,設定瞭去公司的路線,這時候,納蘭曦還沒有下班,不過,我還是提早開車到瞭公司。
把車停在公司外面的馬路邊,我在車裡搖下車窗,望著眼前昔日工作的公司,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如今隻能遠遠觀望著,造成這般隻因為自己的過錯。
我看瞭看手機,離下班時間還有幾分鐘,感覺有些無聊,在手機屏幕編輯著語匯,想給媽媽發瞭一條信息,不過想不出該說什麼好,編輯好瞭又刪除,腦海想到的大都是,媽,我想你瞭之類的話語,隨後覺得在這時期不合適,幹脆打字發過去:「媽,工作忙不忙?」
信息發出去的時候,不到半分鐘,媽媽就回信息瞭:「忙啊,忙得天昏地暗,媽創這個馨姿集團,簡直是勞累的命,估計今晚要加班。」
我目不轉睛望著手機中媽媽回的信息,看字詞,我情不自禁笑瞭笑,和媽媽接觸和相認有史以來,這是她第一次發牢騷,同時也心疼著她。
剛想打字回復,我又收到瞭媽媽發來的信息:「記得按時吃飯,如果你自己做飯覺得麻煩,媽幫你請個傢政保姆。」
看到這條信息,我心裡突然一暖,此時的心臟如沐浴在陽光般暖洋,整個人更似雨後的碧空,洗去死寂和陰沉。
我給媽媽回瞭信息:「媽,不用請人瞭,我這種情況請保姆反而不自在,你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盯著手機看瞭一會,媽媽沒有再回信息,估計又在忙瞭,猜測剛才媽媽給我回信息也是百忙之中抽空。
我放手機進褲袋,盯著公司門口,這時候已經下班瞭,今天是禮拜六,有些部門要加班,不少員工的車輛從門口駛出,我想起媽媽今晚加班,納蘭曦肯定也沒那麼早回去。
不過,我還是在公司門口馬路邊等瞭半個小時,沒見納蘭曦的車輛。
當我想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咆哮引擎聲響起,我心中猛地一跳,隻見一臺搖下半車窗的白色蘭博基尼從公司門口駛出,正是納蘭曦平時駕駛的跑車。
我目不轉睛看著白色蘭博基尼從我車旁邊使過,似是驚鴻一瞥,剛好看到蘭博基尼內的納蘭曦,那張嫵媚久違無法難忘的臉孔,隻是她沒有註意到我,踩著油門揚長而去。
我心頭湧起莫名的喜悅,開車跟在白色蘭博基尼後面不遠處,媽媽給我新買的車,倒不怕被納蘭曦發現。
因為我的抑鬱癥,媽媽不想讓我和她與陳思婷見面,況且還有一個原因,我也不想被太多人知道我的病情,畢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遠遠看納蘭曦一眼也好。
因為是繁華大道,有限速的原因,納蘭曦開車不是很快,在她回傢的路上遇到紅燈,我故意開車停在她的蘭博基尼左側。
車道相隔僅有兩米多的距離,我目光透過玻璃,那搖下半車窗的蘭博基尼內,納蘭曦半仰靠在駕駛座上,上身淡灰色制服下一對胸部挺凸,目光靜靜註視著前方出神著。
我目不轉睛望著納蘭曦的側臉,總感覺她身上有種淡淡的哀愁,我心酸的嘆瞭一口氣,她就在眼前,卻暫時不能見面。
忽然,納蘭曦似乎和我有心靈感應似的,轉過螓首朝我車的方向望過來,接觸她的目光時,像是做賊心虛急忙別過頭。
明知從外面看車玻璃有反光,納蘭曦是看不清我的臉容的,但我冥冥之中不敢接觸她的眼神,而剛才發現,她的眉頭蹙鎖,眼神有一種落寞給人少瞭幾許生氣的感覺,整個人被一種淡淡的哀愁籠罩著。
沒過三秒,我聽到後面一陣按喇叭催促的聲音,轉過頭時,前面綠燈亮起,不知何時納蘭曦駕駛著蘭博基尼離我前面比較遠瞭。
我依舊開車一直尾隨在她後面不遠處,想著就這樣『送』她到傢就離開,但快到她傢小區時,蘭博基尼突然在馬路旁邊停瞭下來。
我下意識緊握著方向盤,心裡一慌,想著是不是被納蘭曦發現瞭?不由得將車停在後方一段不遠的距離,目光盯著前方。
納蘭曦打開車門,灰色制服下伸出修長的美腿,一隻紅底一字高跟踩在地面上,整個人彎腰鉆出車外。
當我想著納蘭曦如果向我走來,就二話不說踩油門離開,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似乎沒有註意到後方,邁著兩條修長的美腿向馬路邊上一傢小賣部行去。
我提起七上八下的心臟逐漸平復下來,原來納蘭曦沒有發現我,而是去買東西,心裡松瞭一口氣。
此刻,我覺得應該離開,不要再跟著她瞭,卻舍不得踩油門,心裡念叨著跟著納蘭曦到她傢就走。
產生這個念頭後,我反而淡定下來,看看納蘭曦到底買什麼?
不過,我苦笑起來,像一個瘋子自嘲,懷疑得瞭另一種心病,不敢和她見面,卻又像個『變態』跟在她身後,患得患失。
很快,納蘭曦提著一袋東西出來,我在車內定眼一看,她竟然是提著一袋啤酒,沉甸甸的,看來有五六瓶之多。
我蹙著眉頭,知道納蘭曦愛喝酒,酒量也不錯,一般大都喝紅酒,啤酒之類喝得比較少。
想起不久前看納蘭曦充滿落寞的眼神,遇到瞭這麼傷心事,才買啤酒解愁悶?
我有些心痛和難受,很想下車去問一下,但沒有這個勇氣,躲在車內一動不動看著那個幾天不見,緊鎖眉頭的人兒。
然而,當我在車內胡亂猜測的時候,眼神雖然一直在納蘭曦身上,心思被胡思亂想占據的情況下,忘瞭要做什麼。
等我回過神來,心裡一陣猛跳,發現納蘭曦玉手提著一袋啤酒已經行到我車邊。
咚咚!
納蘭曦一隻玉手拎著啤酒,站立在我車側,另一隻玉手不重不輕敲著車窗。
我坐在駕駛座上,緊張得如做賊般,握著方向盤的手心有汗意冒起,心臟越跳越快。
咚咚的敲車窗聲繼續響起,如大鼓在擊在心頭上,我硬著頭皮仰起腦袋,目光透過玻璃,一張嫵媚而冷著臉的容顏,充滿警惕。
車外的納蘭曦,沉著臉孔,玉手不停敲著車窗,玻璃幽暗,隻是看不清車內是誰,隻知道這輛白車跟瞭她一路,心裡疑惑同時又暗自戒備著。
納蘭曦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尾隨自己,敲瞭那麼久的車窗也不見人打開車門,但從玻璃模糊看到車裡的人影,知道人依然在裡面,頓時喝聲道:「你是誰,給我出來,不然我報警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