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傢夥想要幹什麼?」
「隨著年齡的增長、地位的提升,隻要是人,自然而然就會有野心,這並不讓人感到奇怪!」
「那麼我們應該怎麼做呢?支持還是反對?」
「問這個問題之前,我們首先應該考慮的是,需要一個什麼樣的蒙斯托克。」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最好是像原來那樣。」
「我倒是不這麼認為,這個問題同樣也有一個前提這場戰爭會變成什麼樣?我們有沒有把握最後能把聯盟打垮?如果不能的話,很可能就會變成兩大集團的對峙。如果是那樣,蒙斯托克太弱瞭可不行。就拿這一次來說,我們本來指望它能夠消耗一下聯盟的實力,沒有想到居然連瓦雷丁這樣一個二流國傢也沒頂住。」
「也不能這麼說,至少他們搞出來不少東西。」
「說到這些,又要轉回那個小傢夥的身上瞭。」
「真是矛盾啊!既不想支援他,又想和他搞好關系。我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那種新的重型戰甲……還有飛行技術。」
「我也一樣。對瞭,你派去的人馬現在差不多應該到瞭吧?這個傢夥真是讓人頭痛,為什麼偏要待在那麼危險的地方?想要保護他還要費那麼大的力氣。」
「那麼把這個費力氣的機會讓給我吧,我絕對不會抱怨的。」
「哈哈……你這個傢夥……」
一群人在草坪上談笑著,在他們的身後是一座非常漂亮的綠色宮殿在陽光的照耀下,這座宮殿居然折射出炫麗的光彩之所以如此美麗是因為它完全由玻璃構成,玻璃很厚,每一塊都有一尺多厚所以它看上去是綠色的。玻璃並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不過整座宮殿全都用這種材料建造,那就完全不同瞭,這樣的宮殿全世界隻有一座,它就是帕金頓聖國的翡翠宮。而此刻坐在翡翠宮前草坪上喝茶聊天的這些人,任何一個的身份都令人不得不仰視。安妮莉亞女皇像是一個殷勤的女主人似的,招待著這些貴賓。
這些大人物當然不可能是為瞭利奇專門聚集到這裡,這也是適逢其會,蒙斯托克共和國宣佈投降,預示著這場開幕戰的結束。
誰都知道,這場戰爭根本就是更大規模全面戰爭的預演。
聯盟和同盟隻不過借蒙斯托克試驗新的戰術和武器,兩邊的高層對於這場戰爭的結果其實並不特別在意現在戰爭結束瞭,他們反倒聚攏在一起商議對策,因為正式的大戰眼看著就要開始瞭「真讓人頭痛。」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他頭戴皇冠,滿臉絡腮胡,獅鼻、闊口,長得相當威武。雖然是帝王之尊,但是他的打扮卻完全是一副騎士的樣子,所有人裡面隻有他穿著軍裝。這個人正是北方冰原之國羅索托的皇帝二尼古拉四世。
「那邊也一樣頭痛。」安妮莉亞女皇輕笑著說道:「我們頭痛是因為準備得晚,感覺時間不夠,那邊正好相反,他們準備得挺早,現在卻發覺自己走錯瞭路。據我所知波羅諾夫已經在設計新戰甲瞭。」
「遠距離突襲、大迂回作戰、大縱深穿插,看來今後的仗都要這樣打瞭。」一個老者摸著胸前飄擺的胡子嘆道:「第二階段戰役的時候,聯盟被一搞的很狼狽,補給線的問題確實很大,我們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我們還好,「龍」是輕型戰甲,而且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到修理和制造的問題,隨便找個小作坊改造一下,就可以用來修理和組裝這種戰甲。那邊的「魔方」就麻煩瞭,當初設計的時候,考虛的是能夠在戰場上快速更換零件,任何地方損壞都可以在一刻鐘內被更換,但是壞瞭的備件想要修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瞭。他們能做的隻有增加備件,而增加備件就是增加後勤的負擔。隻要卡死他們的補給線,就可以讓他們的戰力大打折扣。」坐在女皇安妮莉亞旁邊的中年人顯然比較樂觀。
「有消息說,弗蘭薩已經重新啟動飛艇計劃。」尼古拉四世看著其它人,他想知道別人是不是也得到瞭同樣的情報。
「那東西有用嗎?」女皇微微一笑:「隻不過是一個大氣球罷瞭,隻要一點火星,就可以讓它化為灰燼。做個小一點的,倒是能夠用來偵察。」突然她笑著搖瞭搖頭,因為她想起瞭以前的那幾次失敗。帕金頓以前也做過類似的東西,最後都不瞭瞭之,飛艇有好幾個無法解決的難題——起飛和著陸困難、飛行速度慢、容易起火、容易受空中氣流的影響。
「那是沒辦法的辦法。」尼古拉四世說出瞭聯盟的無奈。就像當初他們知道聯盟有瞭新型戰甲,立刻心急火燎聚集瞭所有的人,全力研制他們的新型戰甲,最後還采用瞭設計大賽這樣類似於撒網打魚的做法,那也是因為急的沒辦法瞭。
「你的那位天才少女呢?」女皇轉頭問老者,老者是奧摩爾帝國皇帝卡洛斯陛下。
「她去卡斯莫利納瞭,真是可惜,早知道那個小傢夥又會搞出好東西,當初應該讓她去施泰因。」老頭搖著頭,一副異常後悔的模樣。他當然後悔,同盟各國早就約定,這類技術誰先到手,誰就先嘗第一口,其它國傢不能隨意伸手爭搶。
雖然奧摩爾帝國並不能獨占這些技術,不過他們第一個到手的話,肯定可以比同盟中其它國傢多得一些好處。
「可惜啊!放瞭半天餌,快要收獲的時候居然錯過瞭。」尼古拉四世在旁邊開著老者的玩笑。老者隻能用苦笑應對,他確實感覺到挺虧,在利奇的身上,他們花的心思最多結果卻落在後面眾人一陣大笑,雖然國與國之間有著各自的利益,不過他們之間的關系卻一直都不錯,偶爾開一下玩笑,沒人會當真。就在這個時候,安妮莉亞女皇手臂上的鐲子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所有的人都轉過頭來看著她,這位女皇陛下立刻坐直瞭身體,一隻手微微搭在額頭上。她的額頭上吊掛著一條紅寶石頭飾,那塊碩大的紅寶石垂落在她眉心正中的位置。此刻她的手也正點在那塊紅寶石上。
片刻之後,女皇陛下微笑著放下手,她朝著旁邊的草坪一指,頓時有影像憑空冒瞭出來!。
那影像有點半透明的感覺,再加上現在是白天,所以看起來有些費勁兒,隱約能夠看到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人數絕對上萬,在人群的正中央有一個人正在大聲演講,兩邊時不時有人發著傳單隔瞭十幾秒鐘,影像一轉,變成瞭一隊人馬正浩浩蕩蕩行軍,從制服上看應該是巴爾默的軍隊,不過很快他們就被攔瞭下來,攔住他們的是一隊騎士,在這隊騎士的身邊停著一排雪白的戰甲看到那一部部白色的戰甲,所有人的瞳孔猛地一收。
他們全都知道安妮莉亞為瞭保證施泰因的安全,派出瞭一支兵團,但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派出的居然是這支兵團。氣氛突然間變得尷尬,好在這幾位全都是經歷過各種場面的人物。
尼古拉四世隨手一指那支巴爾默的軍隊說道:「我如果猜得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去抓那個小傢夥吧」
「是啊!」安妮莉亞揉瞭揉太陽穴,巴爾默是帕金頓的附庸,做出這樣的蠢事,作為宗主國,帕金頓肯定要出來收拾殘局,幸虧她的人把這些像夥攔截瞭下來:「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好像是亞爾諾原來的手下之中,有人打通瞭巴爾默高層的,想讓巴爾默出頭扮演員警、檢察官兼法官的角色。」
「預料之中,完全在預料之中。」尼古拉四世呵呵笑瞭起來,「看來亞爾諾一死,他手下的那幫人就徹底廢瞭,這麼失策的事都做得出來。」
老者在那裡連連搖頭。赫肖宣佈投降的消息剛剛散播開來,所有的人都群情激昂,此刻最恨的就是賣國賊,而亞爾諾的手下現在做的事雖然不是賣國,卻很容易被人和賣國聯系在一起,因為他們也是借助外國人的力量對付本國人。老者同樣也看著安妮莉亞,這件事處理得不好,很可能影響到蒙斯托克人對同盟的印象。
「亞爾諾的手下不是沒人,而是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核心人物,那幫人全都盯著亞爾諾的位置,眼前這件事,肯定是某個想要混水摸魚的傢夥幹的。」女皇收回瞭手來那影像隨之消失。
她身邊的中年男子一直在出神,這時候才說道:「一邊是準備充分,另外一邊是倉促上陣,結果當然不一樣。前一段時間我接到報告,那個人的母親和阿姨穿起瞭往日的舊衣服,拒絕瞭所有的宴請,連已經接受邀請的一些聚會也全都取消瞭。
我還得到報告,最近半個月來,逃過來的那些蒙斯托克高官和他們的親友身邊經常有人出沒,像是在偷拍些什麼。現在我明白瞭,這些人應該是蒙斯托克前內務部的密探,是那個叫馬龍的人的同事,他們拍的十有八九是那些高官和親友們尋歡作樂在場面。在場的全都是在政治圈子裡面泡瞭一輩子的人物,到現在如果還看不出問題的話,那就太弱智瞭。」
尼古拉四世恍然地點瞭點頭:「原來如此,殺亞爾諾不隻是為瞭奪權,更重要的是制造轟動,借著刺殺亞爾諾,他們一下子就讓自己出現在世人的視野之中。」
「恐怕不止這些。」老者搖著頭說道:「這樣一支組建不到半年的政治團體,想要得到民眾的認可,絕對非常困難。但是現在他們出瞭這招,等於用亞爾諾的血鏟瞭一條界線,一邊是刺殺行動的贊同者,一邊是要求懲辦兇手的人。那幫人一下子就讓自己成為瞭主角。他們的手裡又掌握著絕對的利器,憋著勁想要演一出好戲,等到這場戲落幕的時候,恐怕他們已經成瞭最大的蠃傢。手段挺高明,就是做法讓人實在有些不太舒服。」
這幾個人的感覺都差不多,他們有的時候也勾心鬥角,也玩弄一些手段。當初從蒙斯托克拉走那麼多技術工人,就是一種手段,不過在他們看來,政治應該是一種優雅的東西,好比是下棋,而馬龍制訂的這個計劃太註重於陰謀。和同盟高層一樣,聯盟也正忙著為正式的大戰做著準備,大人物們全都聚急在瓦雷丁帝國首都卡斯莫利納,他們是來參加受降儀式。
來的並非隻有聯盟的人,同盟也派瞭人過來。島同樣是首都,卡斯莫利納和裴內斯比起來遠沒有那麼繁華。裴內斯到處都有商業街,整座城裡大大小小的商業中心有十幾個,卡斯莫利納隻有市中心最為繁華,其它地方顯得有些寂靜瞭。不過寂靜也有寂靜的味道,因為地處南方,這裡的植被茂密,即便在市中心也有大片的綠地,整座城就像是建造在樹林中似的。
一條筆直的大道貫穿瞭這座城市,這條大道非常寬,並排通行十幾輛馬車都沒有問題,大道的正中央甚至還種著一長排樹,用來將左右隔開。這條大道的盡頭就是皇宮這是一座復古式的宮殿,高高的臺階,一根根豎著的石柱,坡度極小的頂部這一切都令人感覺到一般磅礴的氣勢。
和往日不同的是,此刻皇宮裡裡外外都鋪著紅色的地毯,那些石柱上掛著五彩旌旗。一個頭戴皇冠的胖子正喜孜孜地接受眾人的祝賀。瓦雷丁和蒙斯托克彼此不知道打瞭多少仗,一直都是互有勝負,歷代瓦雷丁皇帝最渴望的一件事就是吞並蒙斯托克,這個夢想在他的手中終於實現瞭。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時候,他看到遠處有人朝他招手。
胖子連忙走瞭過去,世界上能夠讓他服從命令的人隻有這麼一個。
「很有成就感,不是嗎?」喬治五世冷冷地說道:「我已經兌現瞭承諾,幫你拿下蒙斯托克,現在輪到你回報我瞭,你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夠完成西進的準備?」
原本喜孜孜的胖子立刻變得滿臉愁容,他訴苦道:「蒙斯托克人還沒完全被打敗,至少有五十四萬軍隊正在撤往北方,騎士的數量也還有近十萬……」
「這些全都沒有意義,決定戰爭勝負的是實力和資源。蒙斯托克人的精銳已經十損八九,本來就不多的王牌騎士和榮譽騎士在倆次戰役中已經折損大半。現在他們連地盤都沒有瞭,守著北方那幾片貧瘠的山區,能夠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瞭。再說,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內亂,連前總統都被刺殺,想要重新恢復秩序至少要一、兩年的時間。」喬治五世毫不客氣地說道,他的話裡面多多少少帶著一些斥責的味道。
就和同盟對蒙斯托克共和國別有打算一樣,聯盟對瓦雷丁的支持同樣也不是無償的,代價就是在獲勝之後,瓦雷丁帝國必須從東面進攻同盟的左翼。
喬治五世當然清楚這個胖子的心思。如果讓他處在胖子的位置,他也會盡可能逃避這個義務,剛剛打下蒙斯托克,就算不掃清蒙斯托克的殘餘力量,也要穩定後方,徹底控制住蒙斯托克的各方面。就算要加入大戰,也肯定是越晚越好。
可惜他不是胖子,站在他的立場上,肯定要逼著瓦雷丁出兵。至於蒙斯托克的那點殘餘力量,正好用來牽制瓦雷丁,讓他們不得不依靠聯盟。
知道自己推脫不過去,胖子不得不扔出一個籌碼:「那幾種技術怎麼辦?我的特工傅來一個消息,在施泰因可能要建造一座戰甲制造廠,我們一直沒有弄到「龍」的設計圖,那裡是最後的希望……!」
「不必瞭。」喬治五世根本不打算給胖子討價還價的餘地:「等到你打過去,他們肯定撤瞭,你仍舊什麼東西都不會得到。波羅諾夫已經在研究繳獲的「龍」,他很快就會有成果出來。如果你有本事把飛行技術弄到手,我倒是可以答應你自由行動,不過我不喜歡空口說白話,我們簽一個協議怎麼樣?如果你沒能把飛行技術弄到手,就把已經吞下去的蒙斯托克再給我吐出來。」
喬治五世冷冷地看著胖子。雖然不能肯定,但他和他的人都很懷疑,這個胖子很早就知道蒙斯托克人掌握飛行技術這件事。這不隻是猜測,當初克裡特陷落,他們就感覺非常奇怪,事後做瞭無數次沙盤推演,都得不出什麼結果,一直到得知飛行技術的存在,他們才恍然大悟。
從時間上算來,那個少年在設計出「龍」之後不久,就研發出飛行技術,而且直接在實戰中使用。喬治五世不相信,這幾個月裡面,瓦雷丁人會沒有一點發現。
更直接的證據是,情報部早就發覺瓦雷丁探子在找某件東西。當時他們也沒在意,理所當然地以為瓦雷丁探子在收集和新型戰甲有關的情報,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很多地方不對勁。隻要一想到這些,喬治五世就火冒三丈。
「我做出的承諾絕對算數,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保證我的人馬都會聚集在西面的邊境。」胖子服軟瞭,不過服軟並不意味著不討價還價,他仍舊愁眉苦臉地說道:「你讓我獨當一面,我確實沒有把握,奧摩爾可不是蒙斯托克……」
「這沒問題。」喬治五世一陣冷笑:「我把鐵血兵團調一支過來,這應該足夠瞭吧。」
聽到鐵血兵團,胖子就感覺到脖子後面冒涼氣。弗闌薩帝國的鐵血兵團簡直就是死亡和毀滅的代名詞,這類兵團裡面的成員,等級都不是很高,頂多就是王牌騎士,數量極少。不過這些人修煉的全都是風屬性的功法,同時兼修的就是那種恐怖的自殺功法。
再說,聽別人說話,不能隻聽表面的意思,還要琢磨出話背後的味道。胖子絕對可以肯定,這支鐵血兵團不會被派上戰場,而是會放在卡斯莫利納、放在他的身邊,時刻提醒他,聯盟能夠幫他吞並蒙斯托克,同樣也可以讓瓦雷丁化為烏有。
除瞭服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不過從喬治五世的身邊離開,胖子雖然臉上絲毫沒變,仍舊笑嘻嘻的,心底卻陰沉得可怕。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這位國王陛下挪動著肥胖的身體走到科爾薩克的身後,「有幾句話要告訴你,跟我來一下。」霍華德二世用胖嘟嘟的手推瞭推科爾薩兩個人進瞭旁邊的密室。
一進去,胖子立刻說道:「你馬上準備一下,一個月之內必須占領蒙斯托克,然後全軍開往東線。」
科爾薩克猶豫瞭一下,原本想勸說兩句,不過一想到這位陛下的為人,他立刻忍住瞭。這個胖子可不是那種舍己為人的人物,從來都是拼命占便宜、寧死不吃虧,現在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有不可抗拒的理由。
果然,等到門一關,霍華德二世緊接著說道:「加德羅要送一支鐵血兵團過來,你幫忙安排一下。」
聽到這話,科爾薩克什麼都明白瞭。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皇帝陛下朝著他擠眉弄眼。科爾薩克心領神會地張開瞭他的「界」,把整個房間籠罩瞭起來。
天階騎士的「界」,比之榮譽騎士的「域」,又更進一層,這間密室立刻和外面徹底隔絕開來。
「加德羅要送人過來,我沒辦法阻止,偏偏我又不是那種肯吃虧的人,所以我剛才就在想,加德羅不是把那種自殺功法看得很重嗎?能不能把這個秘密挖過來?」霍華德二世那張胖臉上露出瞭燦爛的笑容。這種笑容看上去很傻,不過對這個胖子瞭解的人全都知道,這種笑容有多麼危險。
「你沒開玩笑?這種事非常危險。」科爾薩克可就沒有那麼鎮定瞭,他的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居然顯露出一絲驚容。
「我知道危險,所以除瞭你之外,我不會告訴第二個人我有這樣的想法。」胖子笑著說道。到瞭這個地步,科爾薩克徹底明白,陛下是讓他親自負責此事。
「別想得太多,我不打算給你任何壓力,能成,固然好,不成,也沒關系。」霍華德二世給瞭個指示。
科爾薩克頓時頭大瞭難道他親自去搞定這件事?他可沒受過這方面的訓練,讓手底下的人去幹,他又沒辦法放心。
「壓力別那麼大。」霍華德二世拍著科爾薩克的肩膀:「這件事並不是用心去辦就可以辦好,完全要看機會。我就不相信一個兵團幾千個人,人人都是花崗巖腦子。」
科爾薩克隻有苦笑,雖然他也不相信鐵血兵團就那麼針插不入,但是三十多年來,無數人打過鐵血兵團的主意,卻一直沒有人能夠破解其中的奧秘,這肯定有某種原因。就在他頭痛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這間密室的門。從敲門聲中可以聽得出憂慮和焦急。科爾薩克看瞭陛下一眼,霍華德二世退瞭半步躲在科爾薩克的身後,這才點瞭點頭,他這麼小心是因為害怕被人刺殺。
門打開瞭,站在門口的是一個臉色蒼白的老者。「霍蘭侯爵,有什麼事嗎?」科爾薩克的眉頭皺瞭起來。
看到是這個老者,霍華德二世從科爾薩克背後走瞭出來。老者是他的宮廷總管和科爾薩克一樣,也是他的絕對親信。
「說吧,有什麼事?」同樣是親信,霍華德二世對這個老者就沒有那麼客氣瞭。
「陛下,前線指揮部遭到自殺突襲。」侯爵誠惶誠恐地說道。
沒有音樂,有的隻是刀劍碰撞和爆炸的聲音,沒有美酒,空氣中散發著的是血和硝煙的味道。瓦雷丁帝國前線指揮部此刻完全就是一片殺戮場戰鬥異常慘烈,兩邊都是精銳,而且是精銳中的精銳。
論實力,絕對是防禦的一方更強,但是發起進攻的共和國騎士根本沒想到要活著回去,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打法,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用一條胳膊去換對方的一隻手情願胸口挨上一擊,也要卸掉敵人一條胳膊,最後這些共和國騎士都會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中,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在這群悍不畏死的進攻者中,最強悍也最可怕的就是一部黑紫色的戰甲,它的造型非常古樸,上面的裝甲就像是層疊的瓦片,整部戰甲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穿著披風的人。這樣一部呆板的戰甲,卻系著一條巨大的披風,披風的顏色和戰甲的顏色完全一樣。所有看到這部戰甲的瓦雷丁騎士全都隻有兩種反應,要不舍生忘死往前沖,試圖攻擊這部戰甲,要不有多遠跑多遠。
系著披風的戰甲,是超越瞭榮譽等級之後才能夠擁有的殊榮。這條披風隻證明一件事,戰甲裡面的那個人至少是準輝煌騎士。
這部紫黑色的戰甲行走在戰場上,顯得那樣的沉穩,它的速度看上去並不是很快,卻沒有一個敵人能夠從它面前逃走,同樣也沒有一部戰甲能夠沖近到它的身邊。
它的出手也顯得平淡無奇,手中那把巨大的騎士長劍就像是被隨意舞動著似的,根本不成招,但是每一次隨手揮出,卻總是會有斬獲。
一個實力超群的頂級強者帶著一幫不懼死亡的手下,那強悍的攻擊力絕對令人震撼。原本因為勝利的喜悅而顯得有些松懈的瓦雷丁前線指揮部,一下子就被硬生生地打穿瞭。就在防線即將崩潰的時刻,另外一部系著披風的戰甲出現瞭。
和那部黑紫色的戰甲比起來,這部戰甲顯得威風瞭許多,深紅色的外殼顯得異常的厚重,外殼的底下浮現出暗淡的花紋,讓這部殺人的機器平添瞭幾分優雅的感覺,一條雪白的披風在戰甲的身後飄擺著。
「博斯羅瓦,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來。怎麼打算為共和國殉葬?」那部深紅色的戰甲裡面傳出瞭一陣蒼老的聲音。
「凱德內,我們也算是老對手瞭,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和你在戰場上見面,今天我們王對王,也算是彌補以往的遺憾。」博斯羅瓦一如既往的平靜和冷淡,一點都看不出是在戰場上和敵人生死相搏。
沒有殺氣,兩個人不像是敵對的統帥,反倒像是多年相交的朋友,當實力達到瞭某種層次,很多東西都看淡瞭。像他們這樣的頂級強者,心中有的除瞭對更高歷次境界的憧憬,就隻剩下對國傢的眷戀。
兩個人不再多說什麼,深紅色的戰甲猛地一蹬地面,一下子躍起到半空中,它手中的兵刃是一把矛不像矛、戟不像戟、斧不像斧的古怪兵刃。這把兵刃前面有搶尖,兩邊帶著雙刃,雙刃的樣子有點像是畸形拉長的雙刃斧。
臨近博斯羅瓦的頭頂,這把古怪的兵刃猛地直刺而下。
博斯羅瓦非常緩慢地抬起瞭騎士長劍,他的動作看上去是那樣的遲鈍,好像劍尖掛著幾千斤的墜子一樣。到瞭他們這樣的境界,決定勝負的已經不是招式,而是「勢」。
凱德內的「勢」奔放狂野,一往無前,博斯羅瓦早年走的也是同樣的路,不過近幾年來,他漸漸變得收斂。
兩件兵刃在半空中交擊,就像是九天之上的驚雷打在一池深潭之中,除瞭蕩起一陣漣漪,深潭仍舊是深潭,雷卻消失瞭。博斯羅瓦退瞭半步,手中的騎士長劍仍舊遙遙指著凱德內,他已經把凱德內鎖定瞭。
一上來就落瞭下風,凱德內的心情確實不怎麼樣,他的身體橫著飄飛十幾米、雙手平展將兵刃橫在身前。他剛落到地上,博斯羅瓦的劍就斬瞭上來,那一劍在外人看來平淡無奇,隻有身處其間的他最清楚,這一劍隨時都有可能改變方向,不管他怎麼擋,那致命的劍刃都會穿過他的防禦。這就是「勢」與「勢」的對撞,一旦落於下風,連招架的餘地都沒有。
凱德內此刻總算明白瞭,所有的人全都低估瞭博斯羅瓦。這個老頭不聲不響間已經摸到瞭天階的邊緣,卻一直都裝作隻是輝煌中期的樣子。
「防不住,就隻能不防。」凱德內隨手一個橫斬,他的「勢」將整個正前方全都罩住瞭,以命相搏,並不是低階騎士的專利,他們這樣的頂級強者同樣也會用。
一連串金屬摩擦聲讓所有聽到的人感覺到牙酸,兵刃和兵刃交搫時爆射出的火花,晃得人睜不開眼睛,隻是眨眼間的工夫,兩件兵刃就已經交擊瞭幾十下。突然兩部戰甲猛地退瞭開來,各自退後瞭十幾步。
那部黑紫色的戰甲樣子異常淒慘,身後的披風變成瞭破佈條,前面的裝甲板全都翻卷瞭起來。深紅色的戰甲要好得多,隻是在右側肋下似乎有一道口子。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你已經達到瞭這樣的地步,再給你兩年時間,你肯定能夠進入天階,這場戰爭發動得真是時候。」凱德內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是如此狂放,隻有最熟悉他的人,才會聽出他的笑聲中夾雜著陣陣顫音。
「你的幫手來瞭。」博斯羅瓦不緊不慢地說道。凱德內吃瞭一驚,他連忙將註意力朝著四周探去。
一隊人馬從旁邊闖瞭進來,為首的又是一部系著披風的戰甲。這部戰甲同親通體紅色,卻是那種血一般的鮮紅,戰甲的邊緣鑲著一圈金邊。
如果105小隊的人在這裡的話,她們肯定會認出眼前這部戰甲,當初就是這個人讓她們嘗到瞭慘敗的滋味。
「安德森,你怎麼過來瞭?」來的這部戰甲雖然是自己人,凱德內卻沒有絲毫高興的感覺。
「老師,您退下,讓我來領教一下聖皇血裔的實力。」安德森信步走到瞭博斯羅瓦身後西十五度的位置。
「我早就聽說,瓦雷丁又多瞭一個準輝煌騎士。」博斯羅瓦靜靜地站著,他並沒有轉身。榮譽騎士都用不著擔心被人從背後偷獎,高一階的輝煌騎士當然更用不著擔心這一點。不轉身卻並不代表不註意,多瞭一個同級的對手,老頭感覺到壓力很大,也幸虧他一上來就用以傷換傷的方式,重創瞭凱德內這個最危險的對手。
看瞭一眼四周,博斯羅瓦知道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瞭,他帶來的人已經死傷大半,雖然給瓦雷丁人沉重的一搫,卻也已經沒有多少後力。他不再猶豫,揮舞起騎士長劍,朝著凱德內這個預定的目標殺去。
和一開始的勇往直前完全不同,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境界上差瞭許多,又看到有援兵到達,凱德內自然不會再去拼命,他撤身後退。讓老頭意想不到的是,博斯羅瓦居然並不追他,而是轉身朝著安德森殺去。
這兩個人的境界差得更遠,簡直就是當初安德森和莉娜遛遇時的翻版,隻不過這一次強弱之勢整個換瞭過來。
剛才博斯羅瓦和凱德內交手的時候,兵刃不停交擊,冒出一連串的火花,但是此刻博斯羅瓦和安德森交手,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兩個人打得很慢,而且兵刃根本不會碰在一起,總是一沾即走,不像是在戰鬥,反倒像是在對練。
安德森走的路子並不像他的老師凱德內,雖然他出手的時候也有一股一往無前的味道,但是他沒有凱德內的狂放,出手顯得樸實無華,這一點倒是和博斯羅瓦有幾分近似。一交上手,安德森立刻知道這位老者的厲害。蒙斯托克第一騎士的名頭確實不是假的,他走的是同樣的路,當然知道越是平淡的招式,可能的變化就越多,但是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就看各人的實力瞭。同樣的一擊,博斯羅瓦的變化至少是他的十倍,反應的速度也是他的十倍。
交手僅僅十招,安德森就感覺支撐不住瞭。在他眼裡,博斯羅瓦的進攻就像是流水一般緩緩地流過來,看上去一點氣勢都沒有,但是他不管怎麼出手,都隻能劈開流水,卻阻擋不住流水的前進。恍惚間,安德森看到瞭以前的自己,他也是這樣殺那些比他差得多的對手,現在輪到他任人宰割瞭。
就在安德森感覺死亡越來越近的時候,突然博斯羅瓦消失瞭。等到他清醒過來,立刻看到自己的老師和博斯羅瓦戰在一起。那一瞬間安德森明白瞭,為什麼老師看到他居然沒有高興的感覺,反倒充滿瞭他不但沒能幫上忙,還成瞭博斯羅瓦用來「拴住」老師的人質。
雖然知道瞭原因,他卻不打算退開,因為他知道,老師已經受瞭重傷,未必逃得過博斯羅瓦的追殺。他如果加入戰圈的話,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一想到這些,安德森揮舞起雙頭騎士槍,朝著博斯羅瓦殺去。沒有四射的鬥氣,所有的攻擊都異常內斂,頂級的強者全都不會浪費自己的力氣。三部戰甲非常有節奏的進退著,遠遠看去不像是殊死搏殺,反倒更像是在跳舞,隻有時不時傳來的碰撞聲,和崩裂的金屬碎片證明這是戰場。雖然兩個打一個,占據上風的卻仍舊是博斯羅瓦,他的劍法越來越飄忽不定,平平常常的出手中,帶著一股玄而又玄的味道,每一擊總是能夠得到些收獲,不過他也並不是分毫無損,他的那部戰甲早已經是傷痕累累。
老頭防得並不是很嚴,他隻是護住要害,其它地方就算受傷也不去在意,反倒是被對手擊中的那一瞬間,他的劍總是能夠把吃的虧翻倍討回來。
隻是片刻工夫,那兩部紅色的戰甲上就平添瞭許多傷痕,這些傷痕全都不起眼,卻非常致命。這三個頂級強者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但是周圍的戰鬥卻漸漸進入瞭尾聲。
越來越多的瓦雷丁騎士圍攏瞭過來,隻不過這場戰鬥的層次實在太高瞭,沒有準輝煌的實力,拫本就插不進去。突然一連串火花飛濺,凱德內連退幾步,身體看上去已經失去瞭平衡。博斯羅瓦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完全不顧另外一個對手,全力朝著凱德內殺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部看上去很不起眼的「鐵十字軍」閃電般地直穿進來。
原本倉惶後退的凱德內一下子半跪瞭下來,他用這種極端的辦法止住瞭後退之勢。為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反擊。後面的安德森也是一樣,他手中的雙頭騎士槍如同旋風一般舞動,招招搶攻,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博斯羅瓦已經感覺到有人偷襲,但是他被纏住瞭。
不過他的臉上卻絲毫沒有驚詫和恐慌,隻有一片淡然。
他沒有閃避,因為他知道閃不開。就像剛才凱德內被他鎖定,隻能以命搏命硬接他一搫。現在他同樣也被鎖定住,無論是躲,還是擋,都沒有用。
博斯羅瓦出手瞭,他沒有閃避,也沒有格擋,反而朝後撞去。
從後面刺來的那一劍正中博斯羅瓦那部戰甲的背心,劍尖一下子穿透瞭裝甲,也穿透瞭裡面的博斯羅瓦。
雖然一擊命中,但是對面的那三個人卻沒有絲毫喜悅,特別是從背後偷襲的那個人,連手中的劍都來不及抽出,就打算逃跑。
可惜他們全都晚瞭,隨著「錚」的一聲輕響,博斯羅瓦手中那柄騎士長劍突然一分為二,長劍變成瞭兩把鋒利的細劍。老頭的出手原本平和沉穩,但是這一刻卻變得刁鉆辛辣,兩把細劍如同毒蛇吐信似的刺瞭出去。深紅色的戰甲和鐵十字軍全都被刺瞭個對穿,前者是從一個原來就破開的傷口穿透進去,要不是有這道口子,想要穿透如此厚重的戰甲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於那部鐵十字軍本來就是廉價的制式戰甲,鑄鋼的裝甲對於博斯羅瓦的長劍來說,和硬紙板差不多。
「呵呵,高倫姆,你真是讓我好等啊!咳咳!」博斯羅瓦大笑起來,可惜沒笑幾聲就大口噴血。
「你狠,咳咳,堂堂輝煌騎士居然也玩同歸於盡這一套。」雖然知道自己要死瞭,凱德內卻絲毫沒有感到怨恨,說話的時候,仍舊帶著那種半開玩笑的味道。
「早知道你是來送死的,我就不出來瞭。」操縱鐵十字軍的人絕對是一個陰沉氣的人物,他說這些的時候,語氣中充滿瞭怨憤和不甘。他原本想撿個便宜,沒有想到卻把命搭上瞭。
「這樣做,咳咳,值得嗎?」凱德內問道,如果不知道答案的話,他死都不泠閉眼。
「算你們倆倒黴,哈哈哈哈……」博斯羅瓦此刻的心情好極瞭,以往的他活得一直很累,有太多的東西放不下,但是現在他卻感覺到異常輕松。
一連串劇烈的咳嗽之後,博斯羅瓦繼續說道:「我……和一個人……打賭我輸瞭」
「拿自己的性命打賭……咳咳……卻把我們也帶上……」凱德內實在無話可說。
「那個人是誰?」操縱鐵十字軍的那個人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的……徒孫。」博斯羅瓦的聲音越來越輕。
黑紫色的戰甲不動瞭,兩條手臂垂落瞭下來。那部深紅色的戰甲單腿跪在地上,鐵十字軍則半蹲著,因為裡面的人已經沒有辦法保持平衡,隻能用手臂幫忙支撐住身體。
「這個……傢夥有徒孫?」高倫姆問道。
「沒……聽說過。」凱德內艱難地仰起頭看著自己的弟子。
安德森此刻腦子一片混亂,他急切想要知道老師的傷勢,不過從受傷的部位,他知道老師基本上沒救瞭,現在隻不過是硬撐著。
被老師這樣一問,他到是清醒瞭過來。他當然想滿足老師的好奇心,問題是在他的記憶裡,博斯羅瓦甚至連徒弟都沒有,更別提徒孫瞭。
「博斯羅瓦有一個女兒,我和他的女兒倒是有過一面之緣,那也是一個天才。他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子侄輩裡面除瞭他的女兒,好像沒什別出色的人物,侄孫輩裡面倒是有一個少年很不錯。」說著說著安德森心頭一動,他想起瞭另外一個少年,那個接他一招卻毫發無損的少年,那個偷闖他駐守的營地,在月夜下和他坦然對答的少年。當時他就感覺,總有一天那個少年會成為一個有名的人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早,成為準輝煌的他,可以說功成名就,但是和那個少年比起來,卻差得很遠。
「龍」的設計者、飛行技術的發明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師,任何一個頭銜都讓他難望其項背。
安德森突然間感覺到自己和那個少年倒是很有緣。
當初他率領兵團偷襲紅山谷,原本是打算把海格特兵團這塊最大的擋路石搬開,未曾想到,居然讓他發現瞭蒙斯托克人擁有飛行技術這個秘密。事後他才知道,那天在空中發他們、讓偷襲計劃徹底失敗的人,也正是那個少年。
這是他們倆第二次交手,雖然他隻發瞭一記精神穿刺,卻足以說明那個少年的舉強悍。
「我想到瞭一個人,這個人應該不能算是博斯羅瓦的徒孫,博斯羅瓦的女兒教過這個人武技,大部分隻是基礎的東西,這個人完全靠自己摸索,練成瞭一身稀奇古怪的本領,他現在的名聲恐怕還在博斯羅瓦之上,如果他就是博斯羅瓦所說的徒孫,博斯羅瓦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安德森用不著解釋得太明白,老師身為前線一揮,對蒙斯托克有哪些著名人物全都一清二楚。
「原來是他。」凱德內因為地位的關系,能夠接觸到更多機密,自然比安德森知道得更多。博斯羅瓦和利奇之間的承諾隻有他們倆知道,但是博斯羅瓦和利奇的恩怨,知道的人卻很多。
就聽到「匡」一聲,那部鐵十字軍倒在地上,高倫姆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瞭。
「安德森……答應我……好好照顧米雪。」
看到高倫姆倒下,凱德內也感覺自己已經不行瞭,此刻他唯一不放心的隻有自己的寶貝女兒。
在瓦雷丁這個男權至上的國傢,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想要不受欺負,就必須要有強大的後盾。他活著的時候,沒有人敢對他的女兒動手,他死瞭之後就不敢保證瞭。幸好他有安德森這個弟子。安德森並不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徒弟,他認識安德森是在五年前,那個時候安德森已經是榮譽巔峰,隻不過因為一直都是自己摸索著修煉,並沒有得過高明的指點,所以卡在進階的門口始終不得其門而入。老頭突然間想起瞭他和安德森最早相識的情景,他對安德森的欣賞並不是因為這個年輕人有天分,也不是因為安德森比別人勤奮,原因說起來很可笑,他看中的是安德森對傅統的敬畏。在這個隻講實力的年代,騎士的傳統和美德已經越來越被人所淡忘。如果有誰仍舊堅持這一切,反倒是會被認為是傻瓜。
突然,凱德內感到自己並不寂寞,黃泉路上至少還有博斯羅瓦做伴。這個人和他一樣不合時宜,也是一個註重傳統的人,他們應該能夠談得來。至於高倫姆,他正好是反面典型,這個冷酷而又功利的傢夥,根本沒有身為輝煌騎士該有的榮譽感,為瞭勝利完全不擇手段,卻被博斯羅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黃泉路上這兩個人遇上,說不定還會打起來。到時候他幫哪一個呢?
凱德內犯起愁來,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會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