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斯托克共和國——主角的祖國,首都裴內斯(苐二重要場景,後面的故事的發生地。
格拉斯洛伐爾市一主角的故鄉(第一重要場景,故事開頭的地方)
丹特聯盟一正方的聯盟,核心是一些老牌國傢諾曼聯盟一敵方的聯盟,核心是一批新興軍事大國利奇——主角,十五歲少年,因為意外導致血脈覺醒,在戰爭中尋找騎士真諦的少年海格特一主角最重要的合作者,年輕一代的將領中的領軍人物,一個桀驁不馴的人。
圖書館管理員大叔一劍聖,主角的引路人,給予瞭主角「劍聖傳承」
艾斯波爾——三大神工之一,溫和的老者,對於主角的幫助極大。莎爾夫人一三大神工之,乖張的老太婆,是主角的支持者。
安妮莉亞女皇和密斯拉公——同盟三大帝國之中帕金頓聖國的女主莉利亞—105小隊擴充成兵團之後的副兵團長,性格直爽的女人。
維多利亞——105小隊擴充成兵團之後,出任莉娜大隊的副大隊長。莉娜的後母,也是莉娜天生的對頭。
蒂迪一瑪格麗特的天生對頭,和主角同齡的女孩,是個很像男孩的女孩。
雪蜜爾一帕金頓聖國配給主角的聯絡官,是個頑皮跳脫的女孩丨也是一個惹禍精。
盤旋回繞的山道上,一輛裝滿瞭人的車正以極快的速度行駛著,車頂上趴滿瞭人,這些人穿著帶帽兜的風衣,身體蜷縮著,他們的懷裡鼓鼓的,如果撩開風衣,就會看到他們的皮帶兩側各掛著一把短槍。
這些人同樣也是內務部的精英,不過他們和馬龍、賓得這幫人不一樣,他們精通的不是搜尋、調查之類的工作,而是專門執行搜捕、暗殺之類的任務,同樣的,保護要員也是他們的職責。
論戰鬥力,他們和騎士確實不能比,但是在普通人裡面,卻絕對是頂尖的人物。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身手,所以車駛得這麼快,他們卻還能穩穩地待在車頂上,連同樣是內務身的馬龍都沒有預料到這一點。
他們是傍晚時分出發,一路上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時速卻沒有低於八十公裡。
要不是為瞭掩人耳目,先是往南開,接著又拐來拐去,多走瞭很多路耽擱時間,恐怕在七點前就可以到伯尼貝利瞭眼看著就要到目的地瞭,這些趕瞭十幾個小時夜路、頂著刺骨寒風在上面待瞭1個晚上的保鏢們,一個個都感覺到困頓。整整一個晚上沒有閉眼,神經隨時都要繃緊著,既要註意四周,又要小心別從車頂上掉下去,就算是鐵人也熬不住。
突然,車頂發出瞭「咚咚」的聲音,那是坐在車裡面的人敲擊著車頂。「全都打起精神來,就快要到目的地瞭。伯尼貝利現在很亂,大傢多長幾個眼睛。」車裡面的那個人大聲喝道。
聽到這話,趴在車頂上的那些人心中亂罵。如果是在以前,擔任要人的保鏢絕對是不錯的職業。雖說這是一份危險的職業,實際上危險程度並不像外人想象之中那樣高,能夠得到的好處卻不少。比如經常能夠看到一些大人物,出入的都是上流場合,工資、。但是現在就不一樣瞭,隻要看他們一路上躲躲閃閃,專門挑小路走,就可以明白。
這些保鏢們有不少已經考慮辭職。強打起精神,他們有的用牙齒咬舌尖,有的小幅度地活動著僵硬的身體,用各種辦法試團將困倦驅趕走。
「那是什麼?」一個正在伸懶腰的人,仰頭看到天空中盤旋的一個黑點。
幾乎在一眨眼,那個黑點躲進瞭雲層之中。「大概是鳥吧。這一帶經常可以看到鷺鷥、蒼鷹之類的大鳥。」旁邊聞聲抬起頭來的另外一個保鏢猜測道。
嘴裡雖然這樣說,那個保鏢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那片雲團。在亞爾諾沒有簽發那張通緝令之前,知道飛行技術已經出現的人並不是很多同盟除瞭從泊爾摩逃出來的那幫人、海格特軍團的人,以及青年軍一部分高層成員,隻有看過伊洛和翠絲麗報告的那些人而已。而聯盟隻有瓦雷丁帝國知道這個秘密,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利奇就是飛行技術的發明者。同樣亞爾諾本人也不太清楚這件事情,他隻知道利奇是新型戰甲的最初設計者。但是通緝令一發出去,立刻捅瞭馬蜂窩。同盟高層和兩大神工、眾多大師們全都以為那是沖著飛行技術去的,既然聯盟已經向這種技術下手瞭,繼續嚴守這個秘密就顯得毫無意義,再加上同盟高層從各種跡象看出,瓦雷丁人雖然知道飛行技術的存在,卻對聯盟其它國傢隱瞞這件事,所以他們有意的把利奇是飛行技術發明者的消息散播瞭出去。亞爾諾和共和國內務部都在第一時間知道瞭這個消息。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亞爾諾悔得連腸子都青瞭,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可賣。從那天開始,他到任何地方都要在屋頂上安排一些人,時刻戒備著天空。
在出發之前,他又特意關照過,不但要像以往那樣盯著路邊,頭頂上也不能疏忽。
不知道過瞭多少時間,遠遠地傳來一陣雁鳴。現在正是大雁北歸的日子,正如那個保鏢所說,這個地方經常可以看到這類大鳥在天上飛。
那兩個保鏢輕呼瞭一口氣,他們都覺得是虛驚一場。
兩個人並不知道,就在他們把目光轉向別的方向的時候,一個黑影從雲團裡面鉆瞭出來,轉眼間鉆進瞭另外一片雲團之中。今天的雲有些稀疏,利奇隻能非常小心地從這片雲團飛到那片雲圚,專門挑最近的雲團飛,象捉迷藏似的。如果是以前的那架滑翔翼,飛的速度比起全速行駛的車來也快不多少,隻是在天上飛不用繞路,而且一直可以保持極高的速度,不象車輛碰到轉彎或者路況不太好的地段,就要把速度降下來,所以這一來一去,速度也就顯得快瞭不少。
不過這架滑翔興就不同瞭,即便在低空,速度也比以往快瞭許多,到瞭兩千多米的高空,感覺更明顯,速度幾乎是以前的好幾倍。
所以他盡管在雲層間鉆來鉆去1個小時之後,他降落在原來的那片山坡之上「找到瞭?」艾米麗急切地問道。
利奇正忙著卸下滑翔翼,所以很隨便地點瞭點頭。「上車吧。」金發女騎士往前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這次換我來駕車,朱莉,你和這頭色狼待在一起。」那個女騎士也不說話,隻是嗤嗤地直笑。利奇不怎麼在意,他正忙著把滑翔翼拆下來,並且塞進車廂裡面,現在可沒有時間把這個玩意兒重新弄到車頂上去。這輛車不小,但是那架滑翔翼塞進來之後就顯得有些擁擠瞭。
利奇並沒有待在車廂裡面,而是徑直坐在前面,和那個金發女騎士並排坐在駑駛者的位置上。「你還不肯放過我?」金發女騎士故意說道,她當然知道利奇是來幹什麼的。
「用不著你們幫忙瞭,接下來的這段路我一個人走完。本來我還擔心艾米麗的安全,現在有你們倆在,我就放心瞭。」利奇沒空和這個女人開玩笑。
金發女騎士看著利奇,這原本就在她的預料之中。「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刺殺共和國前總統這樣的大項,最好是不要沾上邊。」
不過她不是普通人……她之前並不知道利奇打算刺殺亞爾諾,甚至有人告訴她這件事,她也未必會相信,因為亞爾諾和這個小子之間雖然有點仇怨,但那隻是很小的私怨。雖然亞爾諾簽署瞭通緝令,可那是赫肖一夥人搞的鬼,冤有頭債有主,為瞭這個理由殺亞爾諾根本說不過去。至於謀奪利奇傢的產業那件事,當初垂涎那份產業的人是亞爾諾一個手下的親屬,如果說這是真正的原因,這個小傢夥也實在太小心眼瞭。
但是前這一切證明利奇預謀已久。這味道絕對不像是私人仇怨,也不像是青年軍以前搞的那種「正義審判」,這件事從裡到外全都散發著一股政治暗殺的味道。
她也要親眼看看利奇怎麼刺殺亞爾諾這並不是為瞭滿足好奇心,她同樣也有她的想法。
「我如果堅持要一起去,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們打昏?」金發女騎士盯著利奇的眼睛。
被那犀利的目光看著,利奇說不出話來,他還沒有到睜眼說瞎話的境界,所以隻好默認瞭。
「還是我來開車,到瞭目的地之後,我們會離得遠遠地看著。」金發女騎士說著就將車發動瞭起來。
事到如今,利奇想拒絕也做不到瞭,他隻能靠在椅背上,看著車往前駛。
天已經亮瞭,人漸漸多瞭起來。在人群擁擠的公路上行進兩公裡,車拐進旁邊的一條岔道。飛回來的時候,利奇已經把那些地圖上沒有標記出來的路,全都記在腦子裡面。
「可以在天上飛真是方便極瞭。」金發女騎士嘆瞭一聲。
「我沒辦法教會你。」利奇連忙說道。他倒是挺希望這個女人修煉的是風屬性功法,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用「禦風」換取這個女人不再和他為難。
「聽說玫琳和羅莎隻學瞭一個星期,就可以在天上飛瞭?」金發女騎士並沒有接利奇話尾,而是繼續問道。
利奇並不感覺奇怪,他清楚,這幫女人知道很多有關他的事情。
「我們這裡並不是隻有修煉火屬性功法的人,修煉風屬性功法的人同樣也不少。」金發女騎士眼睛看著前面的路,一邊說道:「別告訴我,同盟已經把這列入瞭最高機密,我知道這件事。同樣我也知道,你對同盟有著絕對的影響力。」
「我試試看吧。」利奇無可奈何地答道,雖然沒把話說滿,但是無疑的他已經交易達成,兩個人不再說話,金發女騎士埋頭開車,利奇則看著前方,隻有在岔道的地方指點一下方向,其它時候一句話都不說。
距離伯尼貝利大概5公裡左右,這條公路變得迂回盤繞起來。因為如此,難民全都不走這,所以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翻過幾座山頭,利奇讓車停瞭下來。
「艾米麗就拜托你瞭。」利奇站起身來,朝著後面走去。那部新改造的大力神和現有的任何一部戰甲都不一樣,座艙並不在戰甲身軀的中央,而是在背後。這種設計使得這部戰甲骨架和動力部分完全緊密地聚集在一起,主體架構完全是實心的,和其它戰甲那種空心的設計比起來,絕對要結實許多。
這倒不是利奇的獨創。戰甲已經發展瞭幾千年,各種稀奇古怪的設計都出現過,別說把座艙挪到後面瞭,就算挪到兩邊或者肩膀上的設計都曾經有過,隻不過經歷瞭無數場戰鬥之後,這些古怪的設計全都被淘法,最終隻有座艙位於戰甲正中央的設計得以保存瞭下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也不想那麼做。把座艙挪到背後,正前方的防護能力增強瞭至少一倍,但是那薄薄的艙壁根本抵擋不住從兩側和後面襲來的攻架。
這就是各種怪異的設計最終遭到淘汰的原因。
利奇正準備進入戰甲,便聽到艾米麗低聲在一旁說道:「真的有必要冒這個風險嗎?」沒有回答,利奇隻是伸過頭去,在艾米麗的嘴上輕輕吻瞭一下。
在地道裡面躲藏的那段日子,他無數次問過自己這是不是值得?昨天晚上在車上的時候想瞭很多。對馬龍,他一直都保持著戒心,當他聽馬龍提及亞爾諾身邊有一隊保鏢的時候,這種戒心達到瞭極點,因為那個傢夥在此之前根本沒有提過這件事。
安全的刺殺辦法並不是沒有,隻要在必經之路上埋設下一枚爆炸裝置,亞爾諾絕對會連人帶車都被炸得稀巴爛。很懷疑馬龍就是這樣打算的。利奇很清楚他可以那麼做,不過那麼做的話,他就失去瞭其它騎士的認同。
毫不猶豫地鉆進瞭戰甲裡面,利奇把腦子裡面的胡思亂想全都掃瞭出去,現在的他,什麼都不想。
車門打開瞭。那部戰甲一下子跨瞭出去,讓它上車確實有點難度,下車就容易多瞭。這部戰甲的模樣絕對威猛,大力神原本就是一部充滿陽剛之美的戰甲,隻是稍嫌笨拙,改成外骨骼結構之後,塊頭縮小很多,沒有那種塊壘的感覺,顯得精幹許多。不過最顯眼的,還是這部戰甲背後的巨大盾牌。
重裝戰甲用的巨盾,在這面盾牌前也顯得渺小。
這面盾直徑有三米,比整部戰甲都大得多,盾的邊緣是一圈很大的鋸齒,不過被刻意弄成瞭火焰的圓案。
這部戰甲根本沒有完成,利奇卻已經連名字都取好瞭,它的名字叫「明王」。
會想到這個名字,完全是因為「夜叉」,「夜叉」是一個稱作「婆羅門」的古代宗教杜撰出來的一種怪物,這種怪物數量眾多而且醜陋兇惡,最可怕的是它們吃人,如果換成別的宗教,這樣的怪物肯定會被徹底消滅。但是婆羅門教卻不是這樣,那裡面的諸神把夜叉抓來之後,充當護院和打手。而「明王」則是婆羅門中幾位大神的忿怒化身,反正是挺強悍的角色,相當於幫會老大之類的人物。
從車上下來,利奇靜靜地站在那裡,他不敢亂動,一動就露餡瞭。
那鋪車則轉瞭個彎往回開,開到離利奇兩、三公裡遠的地方停瞭下來。接下來就是等待。一個多小時過去瞭,遠處終於有瞭動靜。一輛車頂上滿是人的車,轉過一道山就在利奇看到這輛車的同時,車上的人也看到瞭他。
那輛車一下子停瞭下來。「為什麼停下?」亞爾諾還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他怒氣沖沖地喝問著。
「前面有一部戰甲。」從亞爾諾旁邊的一部戰甲裡面,傳出瞭一個冷漠的強音。聽到這話,亞爾諾連忙湊到觀察孔旁邊,朝著遠處張望。
隻看瞭一眼,他就明白瞭。這部戰甲就是沖著他來的,他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瞭。
「為什麼停在這裡。?」他大聲質問道。
「您想讓我們怎麼做?逃跑嗎?在這種地方,車子絕對跑不過戰甲,那東西不必沿著公路前進,它可以走直線。」說話的人雖然稱呼亞爾諾為「您」,卻絲毫沒有客氣的味道。亞爾諾當然聽得出這個騎士語氣中的不敬,他忍不住喝罵道:「既然不能逃,你們就下去把他解決掉。」
「您真的那麼打算嗎?萬一那是個誘餌,我們一過去,這邊再冒出來一部戰甲,您靠自己的力量,能夠支撐到我們趕回來嗎?」
這近似調侃的話讓亞爾諾的臉變得忽青忽白,不過他畢竟是曾經做過總統的人,而且他這個總統做得大起大落,可以說什麼都經歷過,承受能力自然與眾不同。
「車往前開,有你們在,我怕什麼?我看著你們收拾他。」
平靜下來的亞爾諾重新恢復瞭往日的氣度。駕車的騎士轉頭看瞭一眼隊長,看到隊長沒有反應,他重新將車子發動起來。
這一次車走得很慢,短短幾公裡的路程居然走瞭半個小時。
離利奇還有半公裡左右、那輛車再|次停瞭下來。
「看得出那是誰嗎?」亞爾諾故作鎮定地問道。
為首的那個榮譽騎士說不出話來瞭,他從剛才就在琢磨這是一部什麼樣的戰甲。能夠擔任要員保鏢,絕對不會是隻有實力而沒有腦子的人物,內務部又有專門的科室收集戰甲方面的資料,那些資料對他們都是公開的,所以隻要是稍微有名一些的戰甲,他都一清二楚。……但是眼前這部顯然不在他認知的范圍之內。
最讓他感覺奇怪的是,這部戰甲從結構來看,應該是一部重型戰甲,腳踝、腿部和髖部用的關節,用的也是重型戰甲常用的剛性固鎖類型,但是這部戰甲的裝甲明顯很薄,甚至像是軟性裝甲。更怪的是武器。那面大到瞭極點的巨盾沒人會視而不見,這倒是很符合重裝防禦者的形象,但是這部戰甲卻又裝備瞭一副沒有見過的爪套。「爪」是一種非常冷門的武器,配合的也是非常冷門的戰技,但是用這種武器的人,走的都是技巧型的路子,和重裝防禦者絕對是兩個極端。
難道是為瞭隱瞞身份?
好像又不大像,如果要隱瞞身份,最好的辦法是偽裝成制式戰甲。像眼前這樣反倒會壞事,因為它太特別瞭,隻要有人看過,肯定會一記住,調查的時候也很容易順藤摸瓜找出戰甲的設計者和制造者。丨,更何況,沒經過實戰的戰甲,又有誰敢隨意亂用?那簡直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大概是青年軍的人,應該不是什麼大人物,裝戰甲的車退得那麼遠,不像是很有把握的樣子。」,為首的那個騎士做出瞭初步的判斷。
雖然這麼說,他的心裡並沒有自信,原因就是他們這一次如此小心,居然還是被堵在這裡,這說明對方下瞭很大的力氣。最大的可能就是,所有的邊境城市全都有人在等著他們,準備瞭這麼多,最後的一擊絕對不可能簡單。
心裡充滿瞭疑惑,不過這幫人的行動卻沒有絲毫遲疑。
車門一開,四部戰甲從裡面鉆瞭出來。為瞭以防萬一,為首的那個騎士還是留下瞭兩個人專門保護亞爾諾,這兩個人裡面有一個還是王牌,這已經是他能夠想到最穩妥的對策瞭。
「你是青年軍的人?」一下車,為首的那個騎士就打算先聲奪人,問話並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讓對面的人感到壓力。
心理學是內務部的人必須掌握的一門課程。可惜的是,這招對利奇一點用都沒有。
「我和青年軍的關系不錯,卻不是他們的成員,我到這裡來,也不是為瞭什麼祟高的理由,隻是瞭結一些私人恩怨。」利奇的回答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給那邊幾個人的震撼卻不小,因為他的聲音實在太年輕瞭。
亞爾諾的仇人很多,但是有分量的仇人裡面,那麼年輕的隻有利奇一個。
為首的那個騎士下意識地抬頭看瞭看天空,這倒也是一個解釋,可以解釋得通他們為什麼會被堵在這裡。
「頭,怎麼辦?」旁邊的一個騎士在傳訊中問道。他當然知道利奇對聯盟的重要性,這個人如果在他們手底下有個好歹,別說他們,就連他們的傢人也要跟著倒黴。為首的那個騎士看瞭一眼車裡面。車裡的亞爾諾閉著眼睛一言不發,他是打定主意不開口。
他知道這些騎士絕對不會扔下他不管,隻要他不發話,最後還是會打起來。到那個時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瞭。萬一出瞭什麼事,也是那四個騎士的錯,到時候把他們推出去,就什麼事都沒瞭。
把頭轉瞭回來,為首的那個騎士嘆息瞭一聲,在傳訊中命令道:「準備動手,不過動手的時候稍微留一手,萬一真的是那個人,把他打傷瞭,最後倒黴的還是我們。車裡面的那個老東西可不會幫我們說話,第一個踩我們一腳的人反倒很可能就是這個傢夥。」
雖然無奈,卻也不能扔下自己的職責不管,這就是身為騎士的悲哀。
四個人硬著頭皮擺成瞭一個犄角陣,雖然打算留一手,但是表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
「你們準備好的話,我就出手瞭。」利奇冷冷地說道。
話音剛落,他已經移到為首的那個騎士面前。他的動作賞在太快瞭,快得如同鬼魅。那四個騎士全都隻看到影子一晃,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那個榮譽騎士想過各種可能,卻沒有想過會是這樣,危急之中,他雙臂交叉,打算硬接這招。
一剎那間,利奇的身體微微偏轉,背後的巨盾一下子滑到肩膀上。
隻聽到「鏘」的一聲巨響,那個榮譽騎士被撞飛瞭出去。不隻是被撞飛,戰甲的整隻右臂都被震壞瞭,手腕以上徹底碎裂,手上的那把闊劍也斷成兩截,一半掉落在地上,另外一半深深插入瞭地面。
這電光火石一般的交鋒,把兩邊的人全都驚呆瞭,連利奇自己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這樣順利。他同樣沒有想到的是,盾擊的威力會這麼大。沒有想到,一向被公認為最「爛」的攻擊技,居然有這樣驚人的潛力。
可惜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利奇操縱著「明王」,突然蜷縮成一團,雙手在地上一撐,整個身體骨碌一轉,那驚人的前沖之勢,一下子化為旋風般的橫掃。這招在格鬥技裡面很常見,但是在騎士對戰中卻從來沒有人用,因為這等於把後背交給敵人。敵人隻要跳起身就可以輕易躲過這招,緊接著就會反擊,後背這麼大的目標,不可能擊不中。不過「明王」卻沒有這種顧忌,那面回到背後原位的巨盾,讓任何反擊的意圖都化為泡影。沒有人用這招,也就沒人會防著這招,剩下的三個騎士裡,有兩個人反應稍微慢瞭一些。隻聽到接連幾聲巨響,許多金屬零件飛瞭出去,像冰雹一樣,朝著四面八方打這些金屬冰雹殺傷力巨大,幸好那些內務部的保鏢早早地從車頂上下來瞭,全都躲在車後面,才沒有人員傷亡。不過那輛車卻被打得千瘡百孔。
車上還有兩個騎士,這兩個人一前一後護住瞭亞爾諾,那亂飛的金屬零件在他們的戰甲上亂撞,發出一連串叮當的聲響。
隻是眨眼的工夫,四部戰甲已經三部受損,剩下的那個騎士急瞭,他挺起長戟朝著利奇的後背猛刺瞭下去,長戟頂端籠罩著刺眼的白光,白光映射出一個巨大戟尖的虛影。「嗡」的一聲,白光戟影正擊在那面巨盾上。那面巨盾同樣也放射出刺眼的白光,大部分的白光朝著那柄長戟反射瞭去,剩下的白光朝著四周蕩瞭開來,就像是石子扔進水裡,蕩起整片漣漪似的。
「「鏡·反射」……真的是他。」出手的騎士呆呆地看著蕩起的白光。
「快躲開。」那個被撞飛出去的騎士剛從地上坐起來,看到瞭這一幕,立刻大喊道。
用不著提醒,另外三個人也都知道要躲開,問題是他們根本就躲不瞭,那散開來的白光,眨眼間就把所有的人全都卷進去,甚至連停在百米之外的那輛車也受到波及。那輛車已經千瘡百孔,挨瞭這一下,整個車頭都癟瞭下去。
躲在車後面的保鏢們一個個耳膜發脹,胸口發悶。他們沒有被直接擊中,但是蕩起的餘波就已經夠他們受的瞭。幾個騎士倒是沒事,雖然戰甲損壞嚴重,卻沒有損及要害部位的裝甲。有事的是剛才出手的那個騎士「大部分攻擊全都被反彈回去」剛才那一擊又抽空瞭他所有的力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反彈回來的白光,將自己吞沒。
刺眼的白光讓人睜不開眼睛,沒人知道到底發生瞭什麼,等到眼睛適應過來的時候,一部戰甲已經夾著勁急的風聲,朝著為首的那個騎士飛瞭過去。與此同時,戰場上又傅來瞭一連串密集而又整齊的金屬撞擊聲。緊接著,又是兩部戰甲一左一右的橫飛瞭出去。為首的那個騎士根本顧不瞭那兩個人,他要先把朝著自己飛來的人接住。
一上來就被利奇撞飛的他,當然知道這部戰甲的力量有多麼巨大。他現在隻有1條手臂,僅能靠著倒退著奔跑抵消那巨大的沖擊力。
還沒等他停住,一股勁風就朝著他迎面撲來,利奇的戰甲已經如同鬼魅般地沖到篇面前、那個騎士已經別無選擇,他顧不上被擲飛的同伴,收回唯一能夠用的左手,揮舞著闊劍朝著利奇斬去。劍光交織成瞭一片光網,吃瞭一次虧,他已經知道應該怎麼對付利奇瞭。
眨眼間,兩個人已經過瞭二十幾招,利奇占據著絕對的上風,他壓著對方打。
論技巧,他當然遠遠不如那個榮譽騎士,但是他一上來就毀瞭對方一條胳膊,這部戰甲在力量和速度上又占據著絕對的優勢,背後的巨盾也讓他占盡便宜,所以他打得異常順手。巳經不是第一次和榮譽級的騎士交手,這一次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以前一遇上榮譽騎士,還沒打,他的心底就已經發虛,但是此刻他卻充滿瞭信心。
「明王」的速度賞在太快瞭,身形快如鬼魅,兩隻手就更快瞭,一動起來根本連影子都看不到,對手的劍網雖然密不透風,卻屢屢被他強行破招。
利奇倒也沒有得意忘形,對方雖然看上去岌岌可危,卻如同長在山頂上巖石縫隙裡面的那些小草,任憑狂風吹拂就是不被吹走。
這就是實力,真正的實力。
兩個人正僵持不下的時候,那輛殘破的裝備車車門一下子被踹開瞭。又有一部戰甲從那輛車裡面鉆瞭出來。看到隊長應付得有些吃力,剩下的那個王牌騎士終於忍不住出來瞭,他揮舞起雙刃巨斧加入瞭戰場。
為首的騎士沒有阻止手下的幫忙,不過他提醒瞭一句:「別搶攻,小心防守,他的攻擊很可怕。」沖上來的王牌騎士連忙答應瞭一聲。現在誰都知道,利奇的戰技是由神技「光輪斬」衍變而來,「光輪斬」是出瞭名的碰不得,練成「光輪斬」的人,出手看似輕風拂柳卻暗藏殺機,中招的人,就算不死也是重傷。再加上那招「鏡·反射」,絕對是他們這種擅長強攻的人的噩夢。
一看到對方又上來一個人,利奇有些急瞭。他連出一連串險招,把為首的騎士逼開,轉身朝著那個王牌騎士沖去。又是一下盾擊,這招對付有瞭防備的榮譽騎士,效果已經不大。對方的反應比他快,就算速度不夠,也可以靠技巧卸去那巨大的撞擊力,但是王牌騎士做不到。
對面那個人明顯知道這一點,所以幹脆不躲,直接發力猛砍。因為知道「鏡·反射」的厲害,所以那個人將鬥氣凝而不發,完全靠斧頭硬劈。
巨斧和巨盾狠狠地撞擊在一起,震耳欲聾的響聲讓所有的人瞬間失聰。那個王牌騎士被撞飛出去十幾米遠,鋼質的斧柄完全彎折成九十度。一這一次硬碰硬的結果仍舊是利奇獲勝,不過把對手撞飛的他,看著巨盾不由得倒吸瞭一口氣,……盾的正中央破開瞭一道口,長度大概有五寸左右。居然有這樣玩命的打法,身為騎士,不用鬥氣直接掄起斧頭砍人,這個傢夥倒是挺有個性。可惜這是戰場,現在更不是欣賞對方的時候,被逼退的榮譽騎士又攻上來瞭。
利奇知道如果自己不拿出絕招,就會這樣沒完沒瞭打下去,他的雙手伸到瞭背「當啷」一聲脆響,那面巨盾一下子被拆瞭開來,一分為三,中間還是巨盾,隻是比之前小瞭一圈,外側的火焰狀鋸齒邊緣被他拎在手裡,那是重疊在一起的一對刀輪,這東西和車輪很像,也是由一根根輻條支撐住一圈鋼環,隻是鋼環的外側多瞭火焰狀的鋸齒利刃,一眼看上去就讓人感覺到恐怖和猙獰。這種刀輪其實是從荊棘盾衍變而來,荊棘盾輕盈而且能攻能守,唯一的問題是對付猛劈猛砍的強攻型對手顯得有些脆弱,很容易被對方一擊而破,但是碰上技巧型的對手的話,那就是它厲害瞭。以前他試過在手臂上裝兩面巨盾,肩膀上裝兩面荊棘盾,當初在格拉斯洛伐爾的時候,他靠這招擋下不少比他強得多的敵人。
有瞭這三面巨大無比的盾,要不要裝甲已經沒有差別。對付強攻型的對手,就用重盾上去硬碰硬,對付技巧型的對手,兩面巨型刀輪絕對讓對手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想要破開他的攻擊,除非靠近過來和他玩近身搏殺,對這樣的傻瓜,利奇絕對求之不得。利奇的意圖,那些騎士同樣也看得出來,這下子連為首的榮譽騎士也倒吸瞭一口冷氣。
看到對手被自己震住瞭。利奇心頭一動。突然他身形一閃,鬼魅般地閃到瞭那輛車的旁邊,左手的刀輪橫切而過。
刀光一閃,整輛車被橫著一切為二,仍舊留在車上的那個騎士,連人帶戰甲都被撞飛出去……車上除瞭那個騎士,隻剩下亞爾諾,那一刀將亞爾諾連腰斬斷,因為刀太快瞭的緣故,雖然被斬成兩截,老頭卻沒有當場死去,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仍舊坐著的下半截身體。刀光又是一閃,這一次利奇用的是指尖的刀刃,刀直接穿透亞爾諾的心臟。
他不想讓亞爾諾太痛苦,被攔腰斬斷的人要過很久才會死去,那太殘忍瞭。
殺完人,利奇轉身朝著那個榮譽騎士走去,一邊問道:「還要打下去嗎?」
「你解瞭氣是嗎?為瞭一點私人恩怨,你做瞭一件聯盟想做卻做不到的事。」那個榮譽騎士冷冷地說道。
利奇並不在意對方的責問,這是預料之中的事,連反駁的詞都已經準備好瞭:「別把亞爾諾說得那麼重要,他在位的那段日子,做的很多事都是幫聯盟的忙。對今天之事的評論,還是留給一百年後的人去做吧,你我都沒有這個資格。我隻想提醒你一句,你可以說人是我殺的,但是最好別提這部戰甲,你手下的這幫人嘴巴也最好緊一些。」說完話,利奇轉身就走,他根本就不怕那個榮譽騎士從背後給他一下。不說那面巨盾,他擁有榮譽騎士才有的「場」,這就讓他不必擔心任何偷襲。
幾個小時之後,那幾個騎士終於到瞭伯尼貝利,他們向伯尼貝利市政當局報告瞭亞爾諾被刺的消息,但是對詳情卻隻字不提。
這個消息立刻被報告瞭上去,而此刻的共和國早已經亂成瞭一團。
就在昨天,以赫肖為首的一批高官宣佈共和國無條件投降。消息宣佈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半,距離亞爾諾逃離裴內斯隻有兩個半小時。就在赫肖宣佈投降之後的一個小時,統帥部同樣發佈瞭他們將反抗到底的宣言。
此刻賽內斯可以說是一團糟。伯尼貝利市政當局的官員們甚至不知道應該把亞爾諾被刺的消息報告給誰?理論上他們應該上報給赫肖,問題是這樣做的話,就意味著他們打算跟著赫肖。別的城市或許可以這麼做,但是他們不行。向軍方報告?好像也不行,軍方可不管這種事。而且他們這樣做的話,很容易被人認為他們在鼓動軍方組建臨時軍事政府。萬般無奈之下,這些官員隻能透過聯合委員會,向同盟高層報告瞭這件事。
這個消息顯然遠沒有赫肖宣佈投降轟動,此刻同盟高層全都忙著應對這個變故,一時半刻根本來不及管亞爾諾這位前總統。同盟沒興趣管,赫肖在同盟各國的眼裡已經是敵人,同盟高層自然也不會將這件事通報給此刻的共和國政府,此刻能夠信任的隻有共和國的軍方。
所以晚上九點左右的時候,這個消息最終傳回瞭博斯羅瓦的手裡。非常有意思的,是這個消息並不是以官方的形式發給博斯羅瓦,而是同盟高層的一位官員以私人身份聯絡瞭博斯羅瓦。此刻的共和國完全是一副夕陽將落的景象,統帥部裡面所有的人,不管是普通軍官還是騎士,全都垂頭喪氣,精神萎靡不振。大傢的手腳倒是一點都不慢,都在忙著後撤。博斯羅瓦本人幾乎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過房間,他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麼。
聽到聯絡官帶來的消息,博斯羅瓦一點驚詫的感覺都沒有,好半天之後,他很平靜地朝著身邊的副官說道:「讓埃爾文、佈魯姆、坎貝爾和卡隆過來,去請他們的時候,順便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
副官遵命退瞭出去,半個小時之後,門外傳來瞭一陣嘈雜聲音。門一下子被推開瞭,第一個進來的是一個滿頭銀發、高鼻梁、狹長臉的老人,這位老人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一個讓眾多女人著迷的美男子,現在年紀大瞭,臉上堆起瞭皺紋。
老頭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他陰沉著臉忿然地說道:「無法無天,這個小子想幹什麼。」
第二個進來的是卡隆。他剛從前線回來,臉上滿是疲憊,還帶著一絲隱隱的的哀傷。
因為當初的那場鬧劇,第二次戰役開始之後,他和他的兵團就被調往瞭前線,鼎鼎大名的近衛兵團被安排在炮灰兵團的位置,半年下來,傷亡可想而知。
最令卡隆傷心的倒不是巨大的傷亡,而是他真正見識瞭手下這支兵團的實力。
他以前一直認為,他的兵團是最強悍的,因為他的兵團訓練程度很高,副手卡文經常會做一些特訓,而且在兵團裡面施行末位淘法制,任何想混日子的人在他的兵團裡面都待不住。但是真實的情況卻截然相反,那幾個月裡面,他親眼見識瞭手下的騎士有多麼差勁。雖然每一個騎士單獨的實力都比其它兵團強,卻根本不知道配合,連互相之間的信任都沒有,各級隊長不知道身先士卒,底下的騎士也一個個貪生怕死,逼得他隻能把所有的隊長全換一輪…都撤換瞭一輪。他私底下詢問才知道,卡文設的末位淘法制根本就是排除異己的手段,隻要是不聽他話的人,全都會被淘法,跟著他走的人被他委以重職,久而久之,整個兵團人心渙散,願意留下的人全都沖著近衛兵團的名頭和晉升容易的好處。
幾個月來,卡隆一直都被巨大的挫折感困擾著。
和卡隆比起來,佈魯姆和坎貝爾的氣色要好得多,他們同樣剛從前線撤下來,不過心情卻很好。他們創建的青年軍在這次戰役中表現得相當不錯,最亮麗的當屬海格特這位新晉軍團長,不過並非他一個人光芒四射,在每一個戰區,都有表現出色的青年軍成員。成功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青年軍的成員全都有各自的理想,又很團結,再加上青年軍學內務部的做法,隻要加入青年軍就可以得到一些中級的功法,如果對青年軍有所貢獻,就可以得到高級功法作為獎勵,所以青年軍的人戰力都不俗。
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第一批換裝的都是青年軍的人,新型戰甲「龍」又最適合遠距離奔獎,再加上海格特已經摸索出一些成熟的戰法,從他的兵團裡面抽調出瞭兩百多人,充入其它兵團作為教官,雖然因為時間太短,並沒有取得太大的戰果,但是像騷擾後方、襲擊敵方補給線這類事,卻幹得很順手,弄得聯盟不得不派重兵保護自己的後方。飲水思源,兩個老頭也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海格特和利奇有交情,所以他們得知這個消息後,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商量好瞭,絕對要力保利奇。
看到埃爾文氣勢洶洶,坎貝爾冷笑瞭一聲,搶先發話。
「不就是把你的寶貝孫子揍瞭一頓嗎?有必要這樣懷恨在心嗎?說實話,亞爾諾前前後後做的那些事確實很惡心,就算這個小子不動手,打算殺掉他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數。」坎貝爾是出瞭名的冷臉,說話從來沒有顧忌,一番話立刻讓埃爾文不但紅瞭臉,連眼睛都有些發紅瞭,要是年輕十歲,他肯定撩起袖管就和坎貝爾決鬥。
埃爾文立刻反擊道:「我隻是就事論事,共和國成立至今整整七個世紀,出過第二個刺殺總統的人嗎?再說,你的話難道不是出於私心?誰都知道,青年軍從那個小子手裡得到瞭很多好處,你們自然要維護他。」
「我承認,這確實是原因之一。這些好處讓我們少死瞭很多人,讓聯盟的攻勢受阻,讓我們現在有時間全軍後撤。亞爾諾給瞭我們什麼?他隻給瞭我們一群私心極重的指揮官,一群隻知道指手畫腳,讓我們這麼幹那麼幹的傢夥。」坎貝爾絲毫不退讓。
青年軍的兩位創始人裡面,佈魯姆溫厚和藹,非常受人愛戴,青年軍能夠有今天,和老頭強大的親和力很有關系,坎貝爾則正好相反,面冷性辣,如果有人想要對青年軍的成員不利,首先要問他答應不答應。
看到這幫人還沒開始商量正事就已經劍拔弩張,博斯羅瓦重重地嘆息瞭一聲,站瞭起來:「先停一下,埃爾文,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給你處理權,你打算怎麼做?」看到埃爾文打算開口,博斯羅瓦繼續說道:「我先告訴你一件事,和這個消息一起過來的,還有同盟高層的一份正式信函,上面說,同盟已經不承認我國現任政府的合法性,為瞭保證對同盟有重大貢獻的一些人的安全、保證他們能夠順利撤出,他們將派兵進入我國境內。如果我們有任何激烈的行為,將會被視為對同盟的敵人……」博斯羅瓦停住瞭,接下來的話,他實在不想說。
「將遭到攻擊?」埃爾文問道。他多少能夠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亞爾諾簽瞭通緝令之後,戰甲制造師聯合會立刻給利奇掛瞭一個大師的頭銜,那已經表明同盟高層的態度。博斯羅瓦嘆息瞭一聲,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張紙,遞瞭過去。
接過紙,埃爾文隻看瞭一眼,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坎貝爾伸過頭瞟瞭一眼,立刻他的臉色也為之一變。
同盟這封信函的措辭非常嚴厲,而且那上面說的是「予以殲滅」,並不是大傢猜測的「遭到攻擊」,連他看瞭都感到異常寒心。不管怎麼說,這裡是共和國的領土,在別人的領土上殲滅別人的軍隊,除瞭霸道之外,還透露出一股濃濃的輕蔑感。
看到幾個人不再吵瞭,博斯羅瓦這才拋出另外一個消息。他其實在同盟的信函到達之前,就已經知道瞭亞爾諾被刺,而且他知道的內情比其它任何一方都要多,也更詳細。因為當時的目擊者裡面,有一個是他的人。
「那個小傢夥為瞭這次刺殺行動,專門制造瞭一部戰甲,一部很可怕的戰甲,亞爾諾身邊的六個護衛騎士,除瞭一個人之外全都受瞭傷,六部戰甲有四部的損毀程度達到二級。亞爾諾是被強行殺掉的。」博斯羅瓦說這番話的時候,顯得很平靜,但是當初他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卻一點都不平靜。而此刻,房間裡面的另外四個人就像當時的他一樣,完全被驚呆瞭。
「這不可能!」第一個開口的是坎貝爾,他感覺難以置信:「那個小傢夥雖然已經晉級王牌,實力比普通的王牌騎士確實要強橫許多,可保護亞爾諾的是一支榮譽小隊啊!」
坎貝爾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神變得迷離:「什麼樣的戰甲能夠讓一個王牌騎士,擊敗一整支榮譽小隊?這不可能,沒有那種可能……」他如同囈語反反復覆說著這兩句話。
「怪不得。」佈魯姆元帥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來之前聯絡過伯尼貝利,想把事情搞清楚,但是那邊的人說,所有的保鏢全都拒絕回答問題,也拒絕交出記錄裝置,那些保鏢要求高層立刻派人過去。」
這下子沒人說話瞭,房間裡面兩個人的表情最有趣:埃爾文的臉不停地變著顏色,而坎貝爾則一會兒喜一會兒憂。
最終打破沉默的還是博斯羅瓦,「佈魯姆,還記得當年的那場爭論嗎?或許,對的人是你。今後就拜托你瞭,從現在開始,你取代我的位置,擔任共和國大元帥。坎貝爾,你的臉一板,確實很嚇人,軍事法庭就交給你瞭。」博斯羅瓦仍舊用那種平靜的語調,說著自己的安排。
聽到這些,那四個人的心裡卻不是滋味,因為博斯羅瓦的話語怎麼聽,都讓人感覺像是在辦後事。心裡最不舒服的就要數埃爾文瞭。這個老頭一直跟著博斯羅瓦走,是保守派絕對的二號人物,原本他以為博斯羅瓦放棄權力的話,怎麼也應該讓他接手,沒有想到居然給瞭佈魯姆。最讓他受不瞭的是,博斯羅瓦連軍事法庭也一起交瞭出去。不過他並沒有開口爭論,博斯羅瓦隻把他們幾個人叫過來,已經讓他感覺很不對頭,軍隊高層並不隻有他們幾個人,特別是卡隆,恐怕連高層都算不上,純粹隻是一個有武力、沒腦子的傢夥。嚴格說起來,連佈魯姆和坎貝爾也算不上真正的高層,他們一直都被邊緣化,早幾年還受到過打壓。此刻博斯羅瓦的表現絕對顯得異常,說得好聽一些,他是正視現實。共和國一旦不存在瞭,軍隊肯定會大亂,大部分的騎士不會甘願受到普通軍官的壓制,而騎士天生就崇尚武力。卡隆雖然是草包,但是憑借他準輝煌騎士的頭銜,絕對會有大批的騎士跟著他。不過說得難聽一些,博斯羅瓦做的事根本就是憑武力奪權。
這同樣也是共和國七百多年的歷史之中,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為什麼這樣安排?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提出質疑的反而是佈魯姆。
博斯羅瓦似乎猜到瞭佈魯姆會這樣問,就算不為別的原因,他也會選擇把權力交給佈魯姆,因為佈魯姆不像埃爾文那麼私心深重,不過這個理由不能說。
「隻要是騎士,肯定會對那套壓制騎士的做法深惡痛絕,這一套策略是共和國那幾位創始人想的,為的是防止軍隊幹政、武力奪權。我問你們一句,你們有沒有因此而怨恨過那幾位共和國的創立者?」博斯羅瓦的眼睛並沒有看著佈魯姆,而是盯著坎貝爾。對佈魯姆,他絕對沒有任何懷疑,但是對坎貝爾,他就沒那麼肯定瞭。
果然佈魯姆搖瞭搖頭說道:「那幾位偉人的智慧不是常人所能夠企及,共和國能夠在短短的幾個世紀裡面變得如此富裕繁盛,全都是他們的功勞。但是他們畢竟是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事全都預料到,更不可能知道幾百年後的事情。」
博斯羅瓦微微一笑,這個答案同樣在他的預料之中,佈魯姆在這方面的觀點和他一樣,隻不過他們的選擇不同。佈魯姆堅持認為,現在已經到瞭應該改變的時候,而他卻認為,改變有可能會造成不可預知的結果。連那些偉人都有疏漏之處,他們出錯的機率可能更高。
「我問過那個少年同樣的問題,他的回答是,共和國的創始者們隻是一幫死人,對死人,他談不上怨恨與否,他也不會懷有敬意。」沉默漫開,幾個人全都說不出話來。
此刻每一個人都明白瞭博斯羅瓦的用意。
青年軍雖然激進,對共和國的創始者卻仍舊保持著敬意,所以佈魯姆最多就是對現有的制度進行改革。但是現在,一個更加激進的組織顯然已經成型,這個組織對那些偉人沒有絲毫的敬意,對他們來說,如果有必要把共和國原有的一切都打爛的話,他們下手絕對不會猶豫。
如果溥斯羅瓦把權力轉交給埃爾文,不說青年軍會不會服氣、會不會搞分裂,這個新的組織肯定會跳出來奪權,那時候肯定是一場大亂。把權力移交給青年軍,相對於那個新的組織,原本被認為是激進的青年軍,反倒趨向於保守,就算不偏向埃爾文,也至少能夠保持中立,這樣一來就可以建立起一種新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