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過瞭好幾天,妻子仍然不願意回傢。

  我打瞭好幾個電話,發瞭無數短信,好話軟話說瞭幾籮筐。她接電話,也回短信。但態度曖昧,總是愛理不理的。不說回來,也不說不回來,更不說什麼時候回來。

  她不是認定是秀青咬的嗎?怎麼會一直賴在別人傢裡?

  我尋思長久下來不是個辦法,便去找秀青商量。請她幫忙,勸妻子早點回傢,我跪搓板也好,跪榴蓮也好,隨她選吧!

  誰知秀青也是懶洋洋的,“多住兩天又怎麼瞭?反正我老公外派出國,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晚上也怪寂寞的。她來陪陪我,也是不錯啊!”

  看樣子,她還在生我和小敏的氣。

  我暗地裡想:要是知道她認定是你下的口,看你還會不會這麼瀟灑!

  秀青的老公趙哥是外交人員,年初被外派去瞭非洲一個小國。那裡盛產瘧疾、艾滋病、貧窮和又黑又醜的女人。不過,不幸中的萬幸,還好沒有戰亂。

  “我一點不擔心他在外面亂來。”秀青曾經對我和妻子說,“——隻要他下得瞭這個口。”

  不過,我還是暗示過她,回國後,最好先做個艾滋檢測。

  男人最瞭解男人。在性這個問題上,我們當然喜歡美食,但更喜歡的是嘗鮮。

  ——曾經有個小男孩,跟媽媽上街,吵著要買新出的奧特曼。

  媽媽生氣地說:“你傢裡的奧特曼,堆得像小山一樣,怎麼還要買?”

  小男孩指著櫥窗裡那個,理直氣壯地說:“這個沒有玩過!”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從小到大,男人永遠想玩沒有玩過的東西。可惜,很少有女人會明白這個道理。

  話說回來,既然秀青不願幫忙,我隻好另想辦法瞭。

  星期六上午,我去買瞭一束紅玫瑰,一盒精致的巧克力。穿上一件最貴的襯衫,朝秀青傢走去。

  女人多半喜歡儀式感。紅玫瑰騙老婆的,請求她原諒;巧克力是給秀青的,感謝她收留妻子這麼久。她最喜歡吃這個牌子的白巧克力——特別喜歡在床上的時候,我喂她吃。

  秀青傢在一個高層公寓,從陽臺望去,風景非常好,半個城市的景觀盡收眼底。

  我到瞭門口,敲瞭敲門,半天沒有人回應。

  我站在門外,考慮瞭半天,最後,還是彎下腰,從擦鞋墊下面摸出鑰匙,打開瞭房門。

  以前,每次到這裡來做客,秀青和她老公總是當著我們的面,大大咧咧地從擦鞋墊下拿鑰匙,絲毫沒有隱瞞。

  老實說,把鑰匙藏在擦鞋墊下面,真是一點創意都沒有。

  我悄悄走進去。屋裡靜悄悄的,地板擦得一塵不染,像鏡子一般明亮。

  估計又去逛街瞭吧?女人們的心思實在難以琢磨:明明早已各自猜疑,卻依然能像一對雙胞胎一樣,手挽著手去逛鞋店。

  我一手捧著鮮花,一手拿著巧克力,傻子一樣站在客廳中間。思考瞭一會兒,我終於想出一個好辦法:躲在陽臺上,等她們回來後,突然蹦出來,給她們一個驚喜!

  等她們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捶我幾拳後,問題也就基本上解決瞭。

  實在是一個妙計!

  於是,我找瞭張小凳,坐在陽臺的角落,關上玻璃隔門,把手機設為靜音。

  然後,耐心地等她們回來。

  …………

  還好,過瞭不久,我就聽到門鎖的響聲。

  然後聽見妻子的聲音:“累死我瞭!你可真能逛,我的腳都要走斷瞭。”

  秀青的聲音:“喂,怎麼能怪我?你說喜歡這個牌子的內衣,硬拉著我去買的。喂,你想不想現在試試?”

  “好啊!”傳來關門、上鎖的聲音。

  我站起來,正想沖出去,突然聽到妻子說:“在客廳裡脫吧,反正沒有外人……嘻嘻,我可要全脫光喔!幹脆,我們一起脫好不好,親熱一點嘛!”

  “討厭!你這個流氓,昨天晚上還沒有摸夠啊?脫就脫,誰怕誰啊……”接下來,傳來拉鏈聲,一群滑落的窸窣聲,高跟鞋落地的啪嗒聲……

  兩個女人一邊脫衣服,一邊互相調笑著。

  沒想到遇到這種情況,我尷尬地站在陽臺外,有點進退兩難的感覺。

  忽然,聽到秀青說,“好像你的乳房好像又大瞭些。看來有個男人整天捏著,還是有用的……”

  “又想男人啦?不要緊,改天我叫他來幫你捏好瞭。——哇,你穿這條內褲真好看,我看瞭都流口水瞭,好想吃你的青檸檬…… 嘻嘻!”

  “好啊,今天晚上給你吃個夠。你老公趙哥跟我說過,他們男人,背後叫女人的內褲是”裝逼的玩意兒“,哈哈,挺形象的。”

  ——等等,我忽然覺得,我好像聽到瞭一些不對勁的東西?!

  這時,傳來秀青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酸酸的,“喲,想他幹嘛呢?放著自己屋裡的男人不用,想別人的……你還餘情未瞭啊?”

  “好瞭好瞭,這點小醋也要吃,真拿你沒辦法——來,讓我安慰安慰你——”

  屋裡突然安靜瞭下來。

  我在陽臺上,心情有些復雜。等瞭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於是,我偷偷探瞭個頭,朝客廳裡望去:

  隻見妻子全裸著,手裡拎著一條新買的胸罩。秀青隻著一條青色的內褲,上身不著寸縷。她們緊緊地摟著,妻子側著頭,纏綿地吻著秀青。秀青一手撫摸著妻子的乳房,一手摟著妻子的脖子。她微閉著雙眼,忘情地回應著妻子的親吻……

  我看著這香艷的情景,不由得目瞪口呆!

  一不小心,我的額頭碰到瞭隔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誰?”兩個女人一起轉頭,吃驚地朝這邊望過來。

  我隻好一手捧著鮮花,一手端著巧克力,表情古怪地拉開瞭隔門。

  兩個女人飛快地從沙發上撿起衣服,遮住瞭胸口和下面。

  “原來是你!”等發現是我之後,她們倆同時松瞭一口氣。

  妻子光著屁股,兇巴巴地質問道:“你躲在哪裡做什麼?”

  我看著眼前兩個熟悉的裸體,晃瞭晃手中的玫瑰花和巧克力,無奈地回答:

  “如果我說,我是特地上門來捉奸的,你們相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