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所屬(二)

  「你怎麼知道的。」沈卓羲忍不住問,第一次對眼前這個女人產生瞭興趣。

  蘇盈咯咯地笑瞭起來,端的是風情萬種,拿起手邊的酒杯輕輕地抿瞭一口,拿那雙鳳眼瞟對面的沈卓羲。

  「沈總手上的表很特別,是定做的吧?」蘇盈突然換瞭個話題。

  沈卓羲撫瞭下手腕上的表,也沒在意蘇盈沒有說明為什麼他會知道是安逸打來的電話。「是一個朋友送的。」

  「要充分領略百達翡麗腕表較您曾擁有的其他腕表的優勝之處,您必須讓時光倒流,回到昔日。」蘇盈還是笑。「Patek Philippe的表我倒是也希望有朋友送我一塊呢。」

  沈卓羲在不識貨,當然也知道自己手腕上這塊表是Patek Philippe的,騎士的劍和牧師的十字架組合而成的「卡勒多拉巴十字架」作為廠標的Patek Philippe,是世界頂級富豪的象征。當時安逸送他這塊表的時候,他真的是受寵若驚的感覺,這份禮物對於沈卓羲這樣身傢的人都顯得太貴重瞭,堅持不肯收,安逸道是別人送他的,因為表盤較大,不適合他自己較細的手腕才轉送給沈卓羲。沈卓羲知道安逸這話說的不盡不實的,這表一看就是特別定制的,既然別人特地定制給他的,哪可能定一塊明顯不合適他手的表。最後安逸作勢要丟出窗外,沈卓羲才收下的。

  「沈總知道手上這塊表的價值麼?」蘇盈問出個顯得有些失禮的問題。

  「十萬美圓左右吧。」Patek Philippe的表普通售價在一到二萬美圓左右,這個表是定制的,沈卓羲覺得翻瞭十倍的價格差不多瞭。其實在心目中是無價的,安逸送給他的,哪怕是塊電子表,他都會當寶貝的,何況是這麼一件精心的藝術品。

  對面蘇盈好似很吃驚,接著笑,甚至帶上瞭點調笑的味道。「我現在倒是有點替送你這表的安先生不值瞭。」

  沈卓羲吃瞭一驚,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連這件事都知道,莫非手上的表有什麼特異之處。

  「去年世界頂級操手中,以一年賺的金額來算,安逸以一億三千萬排在世界第三,這表是Patek Philippe特別為世界前三定制的,三個人的每隻都不同,世界上獨一無二隻此一塊,如果拿去拍賣的話起碼在上百萬美圓以上。但是絕不會有人把他賣瞭的,可以說他是無價的。」蘇盈緩緩地道來,「所以這隻表是安逸的,我不會看錯的。」最後一句篤定得很。

  沈卓羲一下子懵瞭,他真的完全沒想到安逸會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他。對於安逸之前的事跡,他也隻停留在聰明絕頂的操盤手上,至於他一年能賺多少他也沒有特意去打聽,他喜歡的是安逸這個人,哪怕他身無分文他也一樣喜歡,所以完全沒有在意身份地位的。現在看來反而是他配不上安逸啊。

  心裡千回百轉,沈卓羲大致也明白瞭,這蘇盈恐怕是因為這個表才猜到安逸和他之間的關系的,然後試探瞭他一下吧。如果不是特別關系的人,他真想不出有人會把如此有紀念意義的東西送人,在沈卓羲想來,就算是戀人,恐怕也不會送給對方的吧。

  「確實是安逸送我的。」對於和安逸的關系,沈卓羲並沒有特別隱瞞的意思,當然也不會四處去宣傳,他還吃不準安逸對公開他們關系是個什麼態度。不過看安逸會在大街上拉他手的樣子也不像要刻意隱瞞。

  一直保持溫和笑容的蘇盈也沒再說,而是拿曖昧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沈卓羲。「都說沈總是黃金單身漢,原來卻是已經心有所屬瞭,要是消息傳出去,怕是要惹得好多女孩哭泣瞭吧。」

  沈卓羲既沒有否則也沒有承認,隻是來回不停地摩挲手腕上的表。

  「如果對手是安先生的話,倒也讓人輸得心服口服,確實有讓人為他傾倒瘋狂的魅力。」蘇盈說完沒有再做什麼糾纏就瀟灑地走瞭。

  留下沈卓羲呆在原地苦笑,他能在別人面前理直氣壯地說他配得上安逸,可是一個人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如此的卑微,對於如此出色完美的安逸,從小被人誇獎捧著長大的自己好像一文不值瞭。從手上把他一直視若珍寶的表褪下來,他配不上戴著他。

  安逸打開門,看見沈卓羲失魂落魄地站在門口,二話不說,直接把緊握在手上的表放進安逸手裡,轉身就要走。安逸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都已經走出去幾步瞭,安逸連忙拉住他。

  「怎麼瞭?」安逸從後面環住沈卓羲的腰,輕聲問道。

  「我……」感覺到背後傳來安逸溫熱的體溫,沈卓羲在門外站瞭許久僵硬的身體好像稍微恢復瞭一點暖意。

  「嗯?做瞭什麼對不起我的事瞭?」安逸環抱著他,把他拉進門,直接就這麼壓在門上,語氣不善地問。可惜沈卓羲看不見自己身後安逸帶著笑意的臉,顯然這是逗他的。

  「怎麼可能。」沈卓羲急著轉頭要和安逸解釋,無奈整個人被安逸壓在門上動彈不得。

  「那為什麼把這個還給我,不喜歡的話丟掉好瞭,反正我也不喜歡。」安逸不在乎的說道,彷佛手上拿著的不是價值上百萬的東西。

  「不是,不是的。我隻是……」配不上他,沈卓羲說不下去。

  「隻是什麼?」

  「這麼珍貴的東西你不該送給我的。」帶點無奈。

  「不過世界第三而已,有什麼好珍貴的,我才不稀罕,你要不樂意戴著我丟瞭就是。」

  「別,我戴著就是瞭。」沈卓羲不知道安逸說這話是安慰他還是如何,不過不稀罕世界第三的名頭,倒也像安逸會說的話。想到這裡不禁有點笑意,安逸就是這樣,表面看著溫吞如水,其實骨子裡傲得很。

  安逸在他後頸上落下一個個吻,卻絲毫不放松地把他壓在門上,制住他所有行動,「這麼勉強,我看還是算瞭。」

  「沒有,我很喜歡,我會一直戴著的。」被安逸吻的很癢,忍不住縮瞭縮脖子。

  「先湊合著吧,下次送你個世界第一的。」安逸毫不在乎地道,好似這第一對他來說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把表放到沈卓羲眼前,「本來這東西不戴也罷,不過看見沒有,這個表盤上用水鉆拼成的字。」

  沈卓羲仔細看,果然因為光線折射的關系,底下好像確實有字,隱約就是安逸的名字。怪不得他以前從來沒註意過,隻覺得是一些花紋,因為他從來沒用這個角度去看過。

  沈卓羲猛地反應過來,安逸為什麼把這個表送給他瞭,就好像標明瞭他是安逸的所有物一樣,在他身上打上的標記,說明他是,他是安逸的人。想到這個沈卓羲忍不住心底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