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抿瞭一口酒,又開口,「我們傢的事你也知道。可是不管怎麼說,秦牧宇還是個孩子。他跟我不一樣,就他那樣的,有時候還真不如普通老百姓傢的孩子成熟。從小就是恨不得渾身纏上防撞條養大的,都快上中學的時候離瞭保姆和司機,還是連傢都找不回去。」
秦越又長長的出瞭口氣,「林芯,咱倆不說有過命的交情,也是打小穿一條褲子的姐們兒。你跟我說實話,你對秦牧宇,除瞭上過一次床,真有別的感情嗎?」
林芯不說話,但偷偷瞟瞭秦越一眼。
秦越心裡一個激靈,「你們不止睡過一次?!」
她忽然覺得腦袋大瞭好幾圈,摸著把椅子,趕緊坐下。
兩個人都沉默瞭起來。
過瞭一會兒,秦越打破瞭僵局,「什麼時候開始的?」
林芯小聲極瞭,「就你過生日那回,在金櫚碰見瞭。」
秦越想起來,那也是自己跟南彥的第一次,早上叫林芯來送衣服的時候,她那邊手忙腳亂的,還背著人,現在倒是說得通瞭。
「我們都喝得有點高,然後他就跟我發牢騷,說他小時候覺得你爸特牛逼,說話走路抽煙喝酒的勁兒都讓他崇拜,然後他也覺得他自己是被秦傢上上下下捧在手心裡的。可是後來發現瞭你和你媽的存在,他就特別崩潰,你爸在他心裡的形象一下子崩得稀爛。他說他媽嫉恨你媽,又不能當著你爸的面表示出來。雖然是合法夫妻,但你爸其實並不站在她那邊。」
秦越清楚,秦爸對哪個女人基本都一樣,誰在跟前誰就是寶,好吃好喝,大把花錢;可是轉臉到瞭別人那兒,也完全是一樣的待遇。
他可能覺得自己還挺公平的,不管小三小四金絲燕小傢雀,在他眼裡跟正房夫人也沒多大差別。
林芯又接著說,「他罵罵咧咧地說你,我不忿,就替你回瞭一句嘴。然後……然後他就哭瞭……他說其實他挺嫉妒你的,活得有自由,不像他,天天連上個廁所都有人盯著給秦傢人打小報告。他說越是這樣,他越不想順他們的心,偏要擰著勁給他們看。你爸被他惹的禍氣急瞭,就會揍他,他說“這樣他才能註意到我!”他還說,身邊的女孩都是沖著他的錢才圍著他轉的,沒人真正喜歡他。」
林芯也在椅子上坐下來。
「他那個時候,真的哭得挺可憐的,特脆弱。我就想、想安慰安慰他。」
林芯說完瞭。
秦越皺眉,「所以你就安慰到床上去瞭?!」
林芯眨眨眼,「你看他咋咋呼呼的刺兒頭樣,裝得什麼都懂似的。結果竟然是個小雛,還讓我拿到瞭一血!」
秦越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行瞭行瞭,我對你們的細節不感興趣!」
她一口氣把手裡的酒幹瞭,揉瞭揉眉心,「秦牧宇畢竟小,沒經過什麼事兒,一看他今天來找我那樣兒,我就知道,他玩不起。你就看在我的面兒上,給他個痛快,讓他早點兒死瞭這份心。」
林芯忽然笑瞭一下,不知是不是幻覺,竟讓秦越看出瞭一絲無可奈何的淒涼,「我還想給我自個來個痛快呢!可是……」
她深深地吸瞭一口氣,把正面轉向瞭秦越,「越越,我中獎瞭。」
————
秦越回傢的一路上,精神都有些恍惚,差點兒把車撞到消防栓上。
林芯懷孕瞭。
秦牧宇的孩子。
她直到站在瞭自己傢的門口,腦子裡還在回旋著這兩句話。
沒有等秦越去按指紋,南彥從裡面把門打開,一聲不吭地把她的包接瞭過去。
秦越的臉色不好,可南彥的,更加難看。
秦越在他身上聞到瞭煙味兒,心裡不禁一緊。
南彥不怎麼抽煙的,上回被她看見,還是他媽媽住院那次。
「怎麼瞭?」秦越捧住南彥的臉,擔心地問,「學校有事兒?還是畫廊那裡有問題?」
南彥不回答,隻是轉身走進廚房,「我給你熱熱,湯有點兒涼瞭。」
秦越從身後抱住他,「你不告訴我出什麼問題瞭,我就不讓你走!」
南彥被她拖住,隻好停下,沉默瞭一會,悶悶地發聲,「我見著你傢人瞭。」
秦越心裡一沉,「我爸找你瞭?」
———小劇場———
南彥:我比你「大」,叫哥!
秦牧宇:我有「特長」,叫爸爸!
南彥:喲,你還厲害瞭!拉出來走兩步?
秦牧宇:走?我還大跳呢,誒,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