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芯有一處房子,隻有秦越知道,連江與同都沒去過。
那是她還在上學的時候,嫌住宿舍規矩太多,不自由,就自己背著她們傢,拿從小存下來的壓歲錢,在學校附近全下來瞭一套小一居。
自己偷偷地退瞭宿,搬出來住。
那個時候秦越就經常偷跑出學校去找她,倆人鉆在被窩裡開臥談會。
後來林芯出國,再畢業回國工作,傢裡給她新買瞭房子落腳,就是現在她住的那套。
可是那邊的小一居一直都有人專門清掃打理,是林芯的一個秘密基地。
掛科瞭、失戀瞭、工作上不順心瞭……凡是心情糟糕的時候,她就會跑到那裡閉關,躲幾天,調整情緒。
不過一般這種時候,秦越都是知道的,因為林芯肯定會打電話叫她來拼酒。還要附帶列一個單子,都是她愛吃的零食,讓秦越「順便」帶過來。
秦越想都不用想,一聽說她躲起來別人找不著瞭,就知道她一準兒在那裡。
秦越自己開車要去林芯的「基地」,但並沒有打算帶秦牧宇過去,叫瞭司機來把他送回傢。
秦牧宇氣壞瞭,覺得自己這買賣做得虧大瞭。
白白的把情報拱手交瞭出去,結果一轉臉就讓秦越踹下瞭合作的小船。
他說什麼也不肯走,站在Echo二樓的大廳裡,直著嗓子吼,「秦越,我操你大爺!」
秦越才不吃他這一套,「我大爺你也熟,你不嫌他松,你就去!」
瑞秋和司機對視一眼,趕緊裝得什麼也沒聽見,抬頭仰望,以觀天象,看瞭半天,都是屋頂的墻皮。
看著對面的男生被噎瞭一下,頓時啞炮,秦越心底哼出一聲:小樣兒,毛都沒長齊,還跟我這兒耍橫!
可是一眼又看見秦牧宇眼圈泛紅,「我就是想再見她一面,你們女人怎麼都這麼混蛋!」
秦越心裡罕見地一動,他那股帶著孩子氣的委屈勁,莫名地引起一股熟悉感,「你先回傢,老老實實等著,我要是找著她,肯定給你們個機會當面說清楚。你別胡鬧,不然爸知道瞭,腿不給你打斷一條!」
秦越不是在嚇唬他,秦牧宇從小到大沒少惹禍,也沒少挨打。
秦爸脾氣本來也不算好的,他這當兒子的也是個倔種,爺倆頂起牛來,要不是每次有他媽拉著,老子把小子都該揍死瞭幾回。
秦牧宇雖然仍是不滿,但論起秦越的秉性,他其實也知道。
但凡答應瞭讓林芯跟他見面,那她就一定會說話算話。
他氣哼哼地瞪瞭秦越一眼,卻沒再說什麼,乖乖跟著司機下樓。
秦越揉瞭揉太陽穴,先給南彥發瞭個消息:
我有點兒急事,不能去畫廊瞭。你自己回傢吧,我盡快回去。
放下手機,她又想起來剛才和秦牧宇的對話:
「你……你跟林芯?……你知不知道林芯跟我同年的!你才多大?!你高中還沒畢業呢!你就……」
秦牧宇坦白出來的內容太過勁爆,震得秦越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落瞭。
秦牧宇不屑地一笑,拿手在額前的短發處掃瞭一把,十足的中二勁頭,「我多大?這你該去問她!怎麼你也想知道?好跟姓南的那小子比比?」
秦越隻覺得腦仁一跳一跳地發疼,連抽他都懶得抬手。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她身邊怎麼就沒一個給她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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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芯開門的時候,滿臉寫著「意料之中」四個大字。
秦越在半路上拐去瞭她倆都喜歡的一個酒莊,挑瞭瓶莫斯卡托。
她想,要是一會兒的談話真的起瞭烽火,這種甜一點的酒也許能壓壓。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幹嘛非得招惹他啊?」
秦越走進廚房,默不作聲地拔掉瞭酒瓶的木塞,倒滿瞭兩個香檳杯,遞給林芯一隻,這才說出瞭進門之後的第一句話。
林芯把酒杯接瞭過去,沒喝,卻放在一旁的大理石早餐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