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很少會踏進戒備森嚴的警察廳,因為這裡面的許多規矩他都感到不舒服,尤其裡面還有一個讓人無法喘息的父親坐鎮,他的一舉一動會被盯著導致無所遁形。
小果已經被審問瞭一整晚,前後幾名警察輪番上陣,最後甚至找來一位女警察打溫情牌,都沒有從她嘴裡撬出任何有效信息。
審問到最後,女警察逼問她的一些私生活細節,什麼時候被破處,平時如何勾引挑逗,在床上會用什麼體位,自慰和高潮次數等等,問得她面紅耳赤。
接下來是比較殘酷的嚴刑拷打環節,審問室的攝像頭已經被斷電,兩名男警察輪流毆打,對著一位體弱嬌小的女子毫不留情。
很快,小果被打得蜷縮在地,從嘴裡咳出一絲鮮血,整個臉寫滿瞭恐懼害怕,身子甚至忍不住顫抖,畏縮著往墻角躲。
趙毅順站在單向玻璃面前,仔細盯梢著審問室裡的情況,眉毛緊皺在一起,他揮瞭揮手,讓人帶進去一整箱刑罰道具。
身心俱疲的小果,被捆綁固定在一張椅子上,手腳無法動彈,而且嘴裡被塞上一大團佈。旁邊的男警員打開黑色箱子,從裡面拿出幾根電線和電極片固定在小果身上,同時扭動箱子裡的電擊按鈕。
「嗞——!」
隻一瞬間,審問室傳來噼啪的電擊聲響,她的嬌弱軀體被低壓電流貫穿全身,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微微顫抖,由於嘴裡塞瞭佈團隻能嗚嗚哭著,淚流滿面,不斷地搖頭。
低壓電流被行刑人控制在一個合理閾值范圍內,既能讓受刑人在最大程度上感到痛苦,又不會在軀體體表造成任何烏黑燙傷留下證據。
「嗚嗚——嗚!」
每一輪的肆虐電擊,都會讓小果產生五六秒的僵直抽搐,披肩散發直接往兩邊炸開,胸脯激烈起伏,雙拳緊握,眸子裡充滿瞭痛苦和哀求。
她將一切能招的秘密都招瞭,卻還是無法逃過最殘酷的電擊刑罰,趙恒耳朵裡聽著那一聲聲慘叫,竟覺得她有點可憐,當然他更怕的是小果會被折磨成瘋子,那樣他還怎麼玩弄調教?
「父親,她真的是間諜嗎?」
「怎麼,看到她受刑你就不忍心瞭?」
趙恒尷尬地說道:「不是不是,我隻是……擔心會出人命嘛。」
趙毅順瞥瞭他一眼,瞬間洞穿瞭他在想什麼,語氣森冷起來:「收起你的酒色肥腸,不然哪一天你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我肯定不會認領你的屍體。」
趙恒不敢再出聲,內心卻連連冷笑,你這個老頭還不是因為玩女人變成太監瞭,有什麼資格說我。
「這個女人到現在都沒有松口,隻能說明兩點,一個是她的忍耐力很強,偽裝得天衣無縫;第二個是,她確實是無辜的……」趙毅順繼續開口:「但任何事情都要防范於未然,哪怕是冤殺錯殺,也絕不能被人落下把柄,反正……死人不會說話,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方德莊瞭嗎?」
趙恒腦海裡浮現方叔的模樣,小心翼翼問:「是因為他……叛變?」
「沒有,他依然忠心耿耿。」
「啊?」這下輪到趙恒懵瞭。
趙毅順的眼神裡流露出少有的悲憫:「可惜啊,他被林傢盯上瞭,如果被那些人抓住,我沒有把握他不會把我們供出來,那麼死亡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歸宿。你覺得我殘忍?如果不是我包庇他,早在十年前他就因為特大走私毒品案被槍斃瞭,是我讓他多活瞭十年,明白麼,他夠本瞭。」
趙恒覺得自己的父親就像一個惡魔,但他很好收斂起自己的微表情,不透露一絲一毫。
審問室裡的酷刑在持續進行,直到最後小果也沒有說出有用信息,反而將高中時期作弊的事情都抖瞭出來,最後整個人抽搐著暈死過去。
另一夥人走進來向趙毅順匯報:「趙廳,我們搜查過住所瞭,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趙毅順悵然若失,搖瞭搖頭,吩咐手下妥善處理好小果的釋放手續,務必不要留下把柄,然後對趙恒說:「你回去後將這個女人炒瞭,禁止讓她再踏足公司,你若敢和她糾纏不清,我肯定廢瞭你。」
「是,我知道怎麼做瞭。」
趙毅順繼續呵斥:「還有那個方詩詩,等她回來後,也來我這裡一趟吧,所有能接觸恒軒機密內容的員工都要逐一審查。」
「明白瞭。」
趙恒從警察廳裡走出來後,頓覺卸下瞭千斤重擔,回到車裡時,看著窗外漫漫長夜,腦海裡忍不住想起那道倩影。
司機沉聲開口:「趙總,唐嫵不在傢裡,我們找遍瞭整個小區,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趙恒輕哼:「這個女人要躲在哪裡?」
旁邊的保鏢提議找警察廳的人定位,直接被趙恒否決瞭,天王老子還坐鎮在廳裡呢,若被趙毅順知道肯定得扒瞭他一層皮。
趙恒的幾個手機號碼都被拉入瞭黑名單,不死心的他,又拿起保鏢的號碼撥打過去。
以往悅耳的手機鈴聲變成瞭奪命催魂鈴,唐嫵看著那個陌生號碼,知道肯定是趙恒打來的,在連續響瞭好幾分鐘後,最終還是決定接聽。
「哦,終於通瞭?你在哪裡?為什麼躲著我?」唐嫵始終保持著沉默,從趙恒的幾聲罵罵咧咧,她幾乎可以確定有人埋伏在傢裡的小區裡,來個守株待兔。
趙恒又質問瞭好幾遍,最後顯得氣急敗壞:「我不管你在哪裡,半小時內我在別墅等你,地址你也知道瞭,不要拖延也不要反抗,否則你會知道爽約的代價。」
唐嫵緊握拳頭,擲地有聲地說:「你,做,夢。」她直接關閉瞭手機,並且迅速辦理退房手續,離開瞭快捷酒店。酒店有聯網系統,她知道所有的開房信息,包括剛才的那番通話記錄都會被警察記錄在案,對趙恒來說獲取這些資料簡直輕而易舉,在警察系統裡更是隻手遮天,想追查到她根本不是難事。
她等瞭許久才攔下一輛出租車,在筋疲力盡的狀態下隨便說瞭一個地址,等到司機駛到目的地時,她才知道是父母住的地址。
唐嫵走進瞭小區,沿著細碎磚路來到熟悉的門牌號面前,裡面的獨棟建築有光亮從窗戶裡照射出來,隻是被朦朧窗紗遮住看不清裡面模樣。
她猶豫很久,手指僵持在半空,卻遲遲不敢按下門鈴,最終在迎面而來的散步大媽的詫異目光中,選擇轉頭離開。
她獨自坐在瞭小區的遊樂場所裡,倚靠在長凳上。深秋的夜總是脾氣古怪,蕭瑟中有著刺骨凌冽,如刀芒一遍遍刮過無情落葉,透入衣膚的冷讓她明白什麼是孤苦無依,睡意漸消,導致一夜無眠。
當天空逐漸亮起一道藍白邊時,唐嫵也從恍惚中蘇醒,她雙手摟緊在胸前,隨後邁起僵硬的步伐,緩慢走出瞭父母的小區。
再次攔下出租車,再次回到屬於自己的社區,她仔細觀察瞭裡面,沒有任何奇怪的陌生人盯梢,內心稍松,自傢門口也沒有什麼異常。
回到傢裡那一刻如卸下千斤重擔,她剛準備歇會,手機就收到瞭航班信息,知道陸天已經下飛機瞭。
陸天在11個小時前發來登機消息,並在剛剛發來最新的語音話語:「老婆,我到機場啦,你在哪裡?我現在辦理手續,一個小時後就能回傢。」
「我在傢裡呢,沒有上班。」
「看來為瞭迎接老公,你特意請瞭假哈哈。」
唐嫵不知道怎麼和陸天說明白這幾天發生的一切,輕聲說:「嗯,我等你回來。」
懷揣憧憬的陸天,想到可以回傢看到老婆,原本疲憊不堪的精神也有所好轉,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可能是回國的緣故,他有意識和方詩詩保持一段距離,甚至還婉拒瞭她的同行請求。
他拖著行李箱走到馬路邊,預約好瞭一輛專車,隨後拿起眼罩,準備在車上補覺。當車輛行駛到一處偏僻的十字路口時,被突然竄出來的大貨車撞翻在側。
刺耳的輪胎剎車聲劃破瞭寧靜街面,陸天的眼前視野不斷震顫,一陣天旋地轉後,眼前的斑駁視野一點點被紅色浸沒,慢慢的模糊不清,劇烈疼痛從腦顱裡傳來,耳朵裡還有陣陣嗡鳴,有司機的慌張聲,有圍觀的群眾議論,吵雜不停,最後是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但他已經聽不清瞭。
「請問你是陸天的傢屬嗎……我們是華南市第三人民醫院,剛剛收治瞭一位……目前情況危急……手術……需要傢屬簽字……」
愣在原地的唐嫵,不知不覺中讓杯子從手裡脫離,在地上摔成瞭晶瑩剔透,哐啷的玻璃碎響也讓她的心碎成五六片。
等她趕來醫院時,陸天已經被送進ICU搶救,主治醫生走過來耐心和她解釋:「……其中比較嚴重的是胸壁骨折,斷端已經刺進瞭胸膜腔內,導致臟器受損,呼吸困難,另外顱腦遭受重創,同樣引發內出血,產生嚴重的腦水腫。」
唐嫵眼睛微紅,緊緊抓住醫生的手臂,顫抖的聲音保持一絲克制:「醫……生,請救一下我老公。」
「嗯,我們會盡力的。」
唐嫵失魂落魄地倚靠在墻角,甚至不敢哭出聲,生怕影響到裡面的手術進程。
這期間來瞭好幾位警察問詢,她才知道是由於大貨車超載,加上剎車失靈導致瞭這起交通事故,目前肇事司機已經被警方控制住瞭。
她僵硬點頭,沒有任何心思理會其它,隻想要陸天脫離危險。
六個小時後,搶救室的門燈轉綠,幾位醫生略顯疲態地走瞭出來,唐嫵立即起身走過去,眼神裡滿是希冀和恐慌。
「患者暫時度過瞭最危險的階段,目前仍然陷入昏迷中,我們接下來會持續監測顱內壓,復查頭部CT、核磁和腦電圖,以確保患者的病情不會加重。」
唐嫵顧不及擦拭眼淚,點頭:「謝謝醫生,謝謝你們,謝謝……我現在能進去嗎?」
「可以的,傢屬需要保持安靜。」
等到醫生離開後,唐嫵緩慢地走進ICU ,觸目之處是躺在病床上的陸天,身上插滿瞭管子和呼吸機,臉色極為蒼白,旁邊是平緩的心電圖儀器。
她拿過陸天的手,緊握在手裡,眼淚滴答落在上面,隨後又趕忙拿出紙巾擦拭,小聲啜泣。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趙恒。
「怎麼,看到我出現在這裡很意外?」
唐嫵的心如墜深淵,飲泣吞聲:「是你做的?」
趙恒嘿嘿笑瞭一聲:「聰明,就是我做的,制造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並不難。」
唐嫵低垂著頭,沉聲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唐嫵你還不明白嗎?因為你昨晚的任性失蹤,才會導致你老公出車禍啊。」
「卑鄙……」
「我還有更卑鄙的手段沒有使出來,比如半夜會有某個護士進來,拔掉瞭他的氧氣管,比如做手術的時候,醫生的刀不受控制,往一些重要位置劃拉一下,比如有一些精神病患者潛入醫院裡行兇,你知道的,天有不測風雲……」
「請不要說瞭。」唐嫵抬起頭看著他:「你要怎麼才能放過我們。」
「臣服於我,做我的奴隸。」
這次唐嫵沒有再反抗,駐在原地,怔怔地註視著昏迷中的陸天。
趙恒走到唐嫵身後,摟住她的腰,一隻手還伸進衣服裡。
唐嫵的聲音聽不出波瀾:「我答應你,但請不要在這裡。」
「噢,那你想在哪裡?」他的手滑進胸罩裡,輕輕抓住瞭皓嫩胸部。
唐嫵頓時覺得心力交瘁,閉上眼睛:「回我傢裡。」
……終於回傢瞭……陸明看著飛機窗外的景色不禁感嘆,那白朦朦一片的烏雲很快切換成連綿密佈的低矮樓宇,熟悉的煙火氣息回來瞭。
多虧瞭林傢的航班專線,陸明得以繞過日本的出入境審查,並將罩在箱子裡的銅首順利運送回國。
不過他隱瞞瞭銅首的下落,到時候會親自送去博物館,給救命恩人林珞萱一個大驚喜。
離開傢裡許久,他重新換回瞭舊手機,發現上面有數百個未接來電,其中光是唐嫵打來的就有10多個,蕭黛也有好幾次顯示未撥通。
陸明婉拒瞭林傢那邊的接送,找到瞭自己的專屬轎車,可能是因為轎車的定位原因,他剛駛出機場沒多久,程瓔便打來電話。
「你回來瞭?身體恢復得如何?」
「我已經恢復瞭,你們呢?」
「還好,但也不算好,等我過來再和你聊吧。」不一會兒,程瓔騎著摩托車飛奔到機場,麻溜地坐上副駕駛位。
她上下打量瞭陸明一番,點頭:「精神還不錯嘛,我怎麼聽林珞萱說你受傷瞭。」
程瓔不知道日本之行的內幕,更不知道陸明身體衰老的情況,陸明自然不願多談,決定含糊其辭:「都已經好瞭,先和我說說情況吧。」
「嗯,我們幾天前下飛機後,就被安保局的人帶走瞭,一直在接受調查,肖兵和巖剛雖然脫離瞭危險,但身體受到的傷害無法恢復,巖剛的腰椎神經壞死,因此要終生坐輪椅,肖兵的指骨全斷,雖然已經接駁回去,同樣無法擔負高強度的工作,因此兩人都因傷退役瞭。我呢,剛剛從行動局出來,辦理完離職手續瞭,以後灑傢就是自由身啦。」
提到行動局陸明就想起瞭狼王,神態微黯,沒有出聲,聽程瓔繼續講下去。
「咦對瞭,蕭傢因為劫持瞭初夏,遭到周氏的強烈反攻,蕭黛腹部還受瞭槍傷,被送去醫院搶救,目前情況不明。」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幾天前。」
陸明眉頭一皺:「哪個醫院?我們現在過去。」
當他匆忙去到醫院時,發現蕭黛的病房外被層層把守,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吳磊剛好從裡面出來,一眼就看到瞭陸明,點頭作出回應。
兩人寒暄瞭會,陸明直切正題:「蕭黛的情況如何?」
「有瞭骨骼恢復藥劑,她的槍傷已經完全治愈瞭,但還處於昏迷中。」
「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吳磊很想說拒絕,但還是同意瞭:「可以,蕭雪也在裡面。」
蕭雪見陸明進來,臉色淡漠:「是你。」
「你好,我們又見面瞭。」陸明知道她不待見自己,因此也不願多開口,認真觀察著病床上的大俠。
收斂瞭往昔的跳脫活躍後,沉睡中的蕭黛顯得乖巧嬌柔,一點都沒有因為長期臥床而呈現病弱姿態,顯然作為姐姐的蕭雪照顧得十分仔細。
陸明小聲詢問:「她還是沒有醒來嗎?」
蕭雪搖頭,字詞相當簡練:「偶爾,意識模糊。」
「會不會是骨骼強化藥劑的後遺癥?對於蕭黛的普通身體來說,可能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藥效沖擊。」
蕭雪認真思索瞭會,搖頭:「我隻給瞭一半劑量,正常是沒事的。」
「好吧。」
蕭雪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他也沒有閑暇機會拿出聖靈藥劑治療蕭黛的病情。
陸明就這樣坐在床邊,陷入瞭沉思,隨後突兀說道:「那邊的機廳聽說來瞭個踢館高手,說要做拳王老大,還將蕭大俠的分數壓瞭下來,說你的戰績不值一提。」
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卻讓昏迷中的蕭黛略微激動,她握緊瞭粉拳,蹙著眉,櫻唇輕張,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一直把妹妹當成寶的蕭雪,豈容陸明在這胡鬧,冷著臉將他們趕出瞭病房。
看著窘迫的陸明灰溜溜出來,門外的吳磊忍不住偷笑。
程瓔則一臉好奇:「你剛剛說的什麼,怎麼她反應這麼激烈。」
陸明悠然嘆氣,看向瞭窗外:「因為事關她的榮辱。」
「喲,看來你挺瞭解她嘛。」程瓔好像發現瞭什麼,這時她突然收到瞭一條機密信息,迅速讀完後,滿臉凝重地看向陸明:「你哥出車禍瞭,早上發生的事情,我剛剛才收到。」
「什麼?」陸明想要撥通唐嫵的手機,發現她已經關機瞭。
沒有任何耽誤,兩人急匆匆趕到第三人民醫院,順著指引走進ICU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陸天。
陸明立即找來醫生,在確認大哥已經度過危險期後,又試著重新聯系唐嫵,依然瞭無音訊。
程瓔詢問醫生,得知唐嫵在一小時前還在醫院,之後就不見人影。
「不對勁……」程瓔皺眉:「我去查一下監控。」
陸明站在病床旁,沉住氣看向陸天,總感覺這裡面藏有什麼陰謀。趁著醫生離開,他沒有任何猶豫,打開聖靈藥劑後,往陸天嘴裡灌進去一小滴。
不一會,程瓔查出瞭問題:「趙恒來過醫院,而且唐嫵和他一起離開瞭。」
陸明皺眉:「你能定位到趙恒的位置嗎?」
「肖兵不在,難,而且我們都已經離職瞭,更沒有權限動用局裡的追蹤設備。」程瓔否定瞭第一個方案後,馬上想到瞭備選方案:「對瞭,安保局,我們可以找一下林珞萱。」
「行!」
涉及到嫂子的安危,陸明不敢耽誤,立即打電話給林珞萱,說明瞭緣由。
林珞萱的聲音幹凈利落:「交給我吧,我會聯系孫副局長,讓他定位手機信號的位置,多於五秒的通話紀錄都可以追蹤到。」
陸明再次說瞭聲感謝,便和程瓔研究起如何定位到趙恒的位置。
另一邊,趙恒已經來到瞭唐嫵傢裡,隨身帶瞭兩個保鏢。
唐嫵借故要去臥室洗澡,他自然不急著一時,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心情特別愉悅。
蕭傢出事瞭,蕭黛還在醫院裡昏迷不醒,根本沒精力照顧唐嫵這邊;陸天重傷,徹底擊潰瞭唐嫵的心理防線;陸明遠赴海外,短時間內鞭長莫及;就連三番四次打斷自己好事的小果也被抓進警察廳裡……沒有誰能救唐嫵。
想到這裡,趙恒露出瞭猙獰笑容,他當然知道唐嫵在拖延時間,可是他的時間也很充足,寧願讓唐嫵洗幹凈一點,幻想著抱著美人在懷裡該如何蹂躪,如何將視頻拍攝下來。
這時,又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他的私人號碼,破壞瞭他醞釀的氣氛。
趙恒忍住耐心接聽,隨後憤怒地掛掉瞭:「他媽的,怎麼突然那麼多騷擾電話,這些號碼全部記起來,改天讓信息部的人一窩端瞭!」他罵罵咧咧地將手機摔到一旁,又切換瞭好幾個電視頻道,等得相當不耐煩。
唐嫵洗浴完畢後,穿上瞭整齊的睡衣睡褲,坐在床頭邊,垂著頭等待命運的收割。
趙恒走進來後,摸瞭摸她下頜,隻覺得光滑嫩白,忍不住笑道:「原來你還有這種癖好,那就在你們的床上搞吧,多好啊,不知道陸天那王八蛋知道瞭會不會被氣死。」
唐嫵強忍惡心,輕聲說:「你躺下吧,我來伺候你。」
趙恒既驚又喜,原本他還準備動強,既然美人主動服務肯定求之不得。
他順從地躺在床上,全身心跟著放松:「想要怎麼伺候我?」
這時,唐嫵從枕頭底下掏出剪刀,直接往他的胸膛紮進去。
「臥槽!」
趙恒立即往旁邊回避,卻仍然被尖刀劃出瞭一道鮮紅血印,如果不是他躲避及時,肯定已經一命嗚呼。
唐嫵忘記瞭恐慌,眼神裡充滿瞭冷漠,雙手握住剪刀不斷往他的身上紮。
「還來,去你媽的!」
唐嫵整個人被扇倒在地,臉頰瞬間有瞭淡淡紅印,耳朵嗡嗡作響。
短短瞬間,趙恒被驚出一身冷汗,他身上的衣服被劃破瞭好幾道窟窿,忍不住吞咽口水,色厲內荏地看向唐嫵:「賤貨竟然敢玩陰的?」
唐嫵已經忽視他的怒罵,自知無法傷害趙恒,放棄瞭報仇念頭,隨後抓住剪刀往自己的胸部上捅。
趙恒見狀,一把踹開她的鋒利剪刀,抓住她的頭發直接扯到床上,冷笑:「想死,想當烈女?沒門!」
絕望中的唐嫵精疲力竭,幾乎放棄瞭掙紮,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然而趙恒更加絕望,因為房門突然被踹開,進來的人是……陸明???
他一聲不吭,抓住趙恒的衣領死死頂到墻上,用力掐住他脖子。
任憑趙恒如何掙紮撕咬反抗,都奈何不瞭陸明分毫,很快他就陷入窒息,身體止不住顫抖抽搐,最後還是被唐嫵及時阻止。
重獲新生的趙恒不斷咳嗽,他連滾帶爬地逃離房間,甚至連狠話都不敢說。
等到趙恒離開傢裡後,陸明回頭看向唐嫵,唐嫵也註視著那張臉龐,那一瞬間就如漂泊在外的扁舟回到久違的安全港灣,兩人緊緊抱在瞭一起。
唐嫵在他懷裡哭個不停,陸明則輕拍她肩膀:「沒事瞭,有我在,一切都會解決的。」他的胸膛衣衫被淚水浸濕,唐嫵卸下瞭所有委屈和憤懣,露出瞭最脆弱的一面,死死抓住陸明的後背,嗚嗚直哭。
從唐嫵的隻言片語中,他大概瞭解這段時間,傢裡都發生瞭什麼事情。
陸明的臉色由陰轉晴,很快恢復瞭正常,但是語氣依舊凌冽:「放心吧,大哥那裡有人看護著,很安全呢,反正等過瞭今晚,趙恒就沒有能力折騰瞭。」
唐嫵從他懷裡掙脫後,註視著他的雙眸,帶有憂慮:「不要去,他很危險,我們……鬥不過他的。」
「嫂子,相信我吧,我很快回來。」
陸明的那番強盛姿態,讓唐嫵止住瞭勸說,她原本是想一起去,身子卻徒然趔趄,臉靨由剛剛的緋紅變得蒼白。
他大概猜到瞭,唐嫵估計是徹夜未眠,又因為一連串的高強度緊繃,整個人已經處於崩潰邊緣,連忙扶住她的身子,沉聲說:「嫂子你聽我的,好好睡一覺,天亮瞭一切就都解決瞭,我晚一點會過去大哥那裡照顧他,放心,醫院那裡有我在。」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聽我的好嗎?」
面對陸明的那般略微霸道的呵斥,唐嫵輕輕點頭,隨後她驚呼一聲,整個人被他橫腰抱起來,平躺在瞭床上,身上還蓋瞭一層被子。
她實在太困瞭,很快就閉上瞭眼睛。
此情此景,讓陸明猛然生出一絲怪誕沖動,他俯身在唐嫵的額頭上輕輕點綴,隨後才驚覺自己如此大膽。
幸好唐嫵身心俱疲,隻低吟瞭聲,沒有抗拒他的這般輕薄。
陸明知道她怕黑,便留下一盞臺燈,隨後輕掩房門,緩步離開。
離開大門後,他的溫柔轉瞬即逝,留下的是暴虐與兇戾,去你媽的,竟然敢偷傢!
陸明已經知道趙恒的藏身之地,早在剛剛,他就往趙恒的衣服裡塞瞭追蹤器,輕松追蹤到他的居住別墅。
趙恒茍且逃離後,很快恢復瞭冷靜,他現在已經懂得能伸能縮,在危險面前不逞強,比如面對暴怒中的陸明,他必須要裝孫子才能活命,隻要能活命,他就有無數非暴力手段整垮陸明一傢子,這就是權力和蠻力的區別。
他從酒櫃裡拿出紅酒,給自己灌瞭一大杯後,扔無法消除內心的憤懣,畢竟灰溜溜逃跑,窩囊是真的窩囊。尤其胯下欲火難以消除,而方詩詩還有一個小時才能到達,幾乎要消磨掉他的耐心。
「陸明,要怪就怪你回來的不是時候,如果落在瞭我手裡……」趙恒冷笑,端著高腳杯回到臥室,卻發現陸明已經躺在床上,手裡晃著瑞士軍刀。
心臟彷佛停止瞭跳動,他正欲往後跑,已經被陸明輕松擊倒在地,臉頰瞬間腫瞭起來。
陸明蹲在他面前,溫柔笑道:「趙恒啊趙恒,為什麼要三番四次惹我?」
不知道為什麼,笑起來的陸明讓他感到特別可怕,隻覺得脊背涼颼颼,認慫的基因瞬間激活:「陸哥我錯瞭,我真的不敢惹你。」
「說吧,威脅我嫂子的照片,都是哪裡來的?」
趙恒迅速回答:「是周琳,周琳給我的,她是唐嫵的鄰居,她想要將照片賣給我,賺取一筆錢。」
「噢,那她人呢?」
趙恒沉默瞭,緊接著腹部傳來鉆心疼痛,五官幾乎擰皺在一起,急忙開口:「處,處理瞭,被我處理瞭……」
陸明冷哼,繼續問:「是你指使方詩詩勾引陸天的?」
「沒錯沒錯,是我。」
「拍的那些照片和視頻呢?」
「全都在我手機裡,給你給你!」
陸明打開他手機,便看到一張張淫穢照片和視頻,內心怒火頓時上揚,一方面惱怒趙恒的詭計多端,一方面又對陸天的出軌感到濃烈失望。
「那這個手機歸我瞭,剩餘照片和視頻都在方詩詩手裡,是麼?」
「對,都在她那裡。」趙恒乖乖認慫。
哪知陸明看著他那副模樣,忍不住哂笑:「你啊一直在掩飾,但是眼睛裡的憤怒是隱藏不住的,你是不是在想著,躲過這一劫後一定要加強安保,然後想著該如何炮制我,讓我生不如死?」
趙恒急忙否認:「沒有!我們是老同學,怎麼會呢?」
「可惜,我會啊。」
趙恒沒有聽清:「什麼?」
「我說,我會讓你生不如死,隻有你生不如死瞭,才會失去反抗的愚蠢勇氣。」
隻一瞬間,趙恒就被弄暈過去,並且他的整個腰椎神經被陸明狠狠踩斷,如果他還清醒著也肯定會痛暈過去。
陸明吹著口哨,從懷裡掏出一小瓶藥粉,融進去紅酒裡,全部灌進去趙恒的嘴裡,並且還小聲解釋:「這是可溶於水的神經毒素,裡面的主要成分是鉈,發作時間更短,希望醫生可以及時查出來病情,反正……提前恭喜你瞭。」他站瞭起來,伸伸懶腰,聞著空氣裡彌漫的鮮血,忍不住閉上眼睛,雖然不好聞,但一切掌控其中的感覺太好瞭。
早在趙恒回房間前,他就已經用鬼魅般的速度殺死瞭別墅裡的大部分安保人員,靈敏的嗅覺仍能聞到從頂樓飄來的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消滅所有證據後,他躲避開別墅外巡邏的保鏢,悄悄離開瞭現場。
此時的程瓔,一直在醫院裡守護著陸天,防止被人暗殺,同時也觀察著他的身體治愈情況。剛剛陸明給陸天灌瞭一滴稀釋後的聖靈藥劑,並讓程瓔隨時留意他的心率和血壓等指標。
雖然藥效已經被充分稀釋,但對於普通人軀體的陸天,那股藥勁仍然相當霸道,全身汗流不止,正無意識呻吟。
他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血氣在一點點恢復。
當陸明來到醫院時,陸天的體表傷勢已經沒有那麼嚴重,但仍然陷入昏迷中。
程瓔被他的血紅雙眸嚇到瞭,驚愕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陸明屏息凝神,將縈繞在腦海裡的種種邪念驅逐出去後,神臺重新恢復清明,雙眸也沒有剛剛那麼可怕瞭。
程瓔收斂起狐疑的目光,聊起瞭陸天的傷勢:「這個什麼聖靈藥劑也太厲害瞭……比我們局裡的仿冒品好用多瞭。」
陸明點頭:「可惜用一滴少一滴,所以我要好好分配。」
「現在你還有多少滴?」
「一共五滴,巖剛肖兵和你各一滴,剩餘兩滴拿來備用。」
「我也有份?」
「當然。」
程瓔露出就該如此的表情:「謝啦。」
陸明繼續說道:「你回去吧,這裡有我就行。」
程瓔搖頭,她手裡有一塊電子面板,正專註記載著陸天的身體情況:「多好的實驗素材,我得趕緊紀錄下來。」
陸明拗不過她,於是也陪在旁邊,仔細檢查著陸天的傷勢。
又過瞭三個小時,陸天的體表傷口已經治愈得差不多瞭,隻剩下最頑固的顱內傷勢,他們沒有儀器,因此無法準確獲悉裡面的恢復情況。
程瓔又催瞭他一遍,好心提醒:「雖然我猜趙恒已經被你搞廢瞭,但是傢裡還是需要有個人看著的。」
陸明嗯瞭一聲:「那醫院這裡交給你瞭,我先回傢一趟。」
「去吧。」
等陸明回到傢後,唐嫵仍舊躺在床上,卻已經坐瞭起來,眼神裡充滿瞭無助:「你回來瞭……」
陸明見她失去瞭神采的模樣,心疼地坐在一旁將她摟在懷裡,柔聲說:「我已經處理好事情瞭,你不必再擔心瞭。」
「我擔心你哥,我也睡不著,要不我去醫院吧。」
陸明見她的狀態十分糟糕,連忙勸道:「嫂子,我剛剛從醫院回來,給大哥喝瞭恢復藥劑,他的傷勢有瞭好轉,現在正需要休息,我們不要打擾他瞭,明早再一起過去。」
唐嫵垂下頭,眼眸朦朧迷離:「好……」
精神緊繃瞭一整天的她,這次躺在陸明懷裡很快就睡著瞭。
陸明擔心吵醒她,便一直保持著側抱的姿勢躺在床上。
他也確實累瞭,緩緩地閉上眼睛。
但對趙毅順來說,一切都非常糟糕。
他匆忙來到醫院,隨即鐵青著臉沖向急救室,看到昏迷不醒的趙恒,急忙問醫生到底他媽的怎麼回事。
「趙廳,令公子的情況不太妙,我們檢查瞭他身上的傷勢,除瞭有腦震蕩,多處肋骨骨折外,最嚴重的地方是脊椎的骶骨和尾骨部位出現斷裂,造成脊椎神經損壞……」
「什麼意思?能恢復嗎?」
主治醫師有點窘迫,迫於趙廳的威嚴不敢將話說死:「我們會盡力的……」
「好,辛苦你們瞭。」
等趙毅順離開急救室後,冷著臉看向方詩詩:「是你第一個發現的?」
「是,是的……」
「給我仔細說清楚,到底發生瞭什麼!」
……
清晨,唐嫵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依偎在陸明懷裡,而兩人的摟抱姿勢極為曖昧。
昨晚發生瞭什麼,好像沒有發生什麼,她太困瞭,模模糊糊想不起來。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裡坐起來,唐嫵的臉靨有點緋紅,悄悄離開瞭臥室。
陸明也很快醒來,但是等到唐嫵離開房間後才起身,避免瞭兩人的尷尬。
兩人吃完早餐後,奔赴醫院。
程瓔在醫院守候瞭一晚,等到陸明兩人出現後,打著哈欠說:「終於等到你們瞭,那我回去補個覺。」
陸明說瞭一聲感謝後,看到唐嫵徑直沖瞭進去,和坐在床上的陸天摟抱在一起。他識趣地離開房間,不想做電燈泡。
陸天醒來沒多久,但精神仍然有點萎靡,醫生在旁邊檢查瞭一番,同樣感到不可思議,他這次車禍最嚴重的受損部位是顱內,如今照完CT後,裡面的傷勢幾乎消失殆盡。醫生叮囑他先留院觀察幾天。
沒有任何外人打擾的情況下,唐嫵說出瞭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事情,當陸天得知是趙恒下的毒手時,感到不可置信:「為什麼是他?」
陸明在旁邊簡單解釋瞭一番後,說:「從今天開始,這個威脅已經沒有瞭,不過為瞭你們的安全著想,你們住的地方需要搬走。」
陸天頓時感到頭疼:「搬走,可是我們能搬去哪裡呢?」
陸明露出財大氣粗的神態:「放心,等我來安排。」但接下來的兩人對話,讓陸明察覺到有大戰要爆發,悄悄關上門離開瞭。
唐嫵沉聲道:「你和方詩詩的事,我都知道瞭。」
「啊,什麼事,是,是……好吧,既然你都知道瞭,是的,我騙瞭你,老婆是我錯瞭。」
唐嫵繼續逼問:「我看瞭許多視頻,看瞭你和她做愛的視頻,你沉浸在其中,你是……很喜歡那樣嗎?」
陸天無地自容:「老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突然糊塗瞭,又是酒精又是意識朦朧,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不對,老婆我錯瞭。」
「是因為……我不給你親熱,所以你才會選擇她嗎?」
陸天也沉默瞭,許久點頭:「可能吧……」
這時反而是唐嫵開口打破僵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某一天,我就開始排斥所有異性的接觸,也包括你,可是我內心依然深愛著你,老公,可能是我患病瞭,因此知道你出軌的事情後,我有過憤怒,有過生氣,但是也有一部分責任在我……」
「老婆,你不要這麼說,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精蟲上腦,我破壞瞭你對我的信任,我以為回國後徹底斷絕瞭和方詩詩的聯系,你就不會發現,但我錯瞭,錯得很離譜……」
陸明站在門外偷聽瞭會,覺得沒什麼意思,搖頭離開瞭。
他內心深處依然覺得,這次大哥做得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