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一夜衰老

  說說本文的定位。

  最初想的是亂綠後宮大雜燴,但是寫得很艱難,劇情卡殼導致斷更又斷更,之後重新調整方向,劇情回爐重塑,也就是現在的NTL(攻略他人)後宮。

  不可避免的,裡面還是有不少擦邊球讓人鬱悶的情節,因此我幾乎會在每章開頭註明【純愛黨慎入】,防止再出現爭執。對於喜歡綠色的朋友當然也會失望,而且隨著主角成長,後面的綠色擦邊球內容會越來越少,更多隻是為瞭劇情服務。看上去好像兩邊都不討好,無所謂瞭,反正是免費發文,我隻想寫好自己想要的故事。

  回顧過往,我的第一本處女作是綠文,第二本盲妻雖然是現實題材,卻也是綠文,為瞭不被限制,第三本我真不想再變成綠文,之後也會嘗試更多風格,核心還是繼續講好每一個劇情。

  《愛與欲的年華》裡面,有一些女角色我會客串到其它平行世界的作品裡,蕭黛會出現在下一部超長篇幻想小說裡,唐嫵會出現在某短篇亂倫小說裡。

  本章依然是劇情章,過渡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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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明觀察著外面街道的破爛蕭瑟,沒有發現多少端倪,然後回到不起眼的平房,沿著隱蔽通道走進安全屋裡。

  醫療室的門被打開,陸明走進來,便看到挨靠在墻上打盹的程瓔,再看向一旁渾身是血,插著呼吸機仍然昏迷不醒的肖兵,心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明朗。

  陸明和程瓔都是皮外傷和骨科救治高手,卻不是內科手術專傢,昨晚兩人浴血奮戰,折騰瞭很久,總算將卡在肖兵腹腔深處的其中一顆彈殼取瞭出來,卻也因為臟器受損,出現瞭不同程度的衰竭跡象,情況相當危急。

  由於程瓔的血型吻合,她獻瞭800 毫升的血液,總算將瀕死邊緣的肖兵拉回來,成功吊著一口氣。

  程瓔整個人特別疲倦,在迷迷糊糊中發現陸明回來瞭,手裡還拿著幾袋血包,小聲說:「要開始瞭嗎?」

  「嗯。」

  陸明很想讓她繼續休息,但現實不允許,因為肖兵的體內還有一顆子彈,而且藏在最深處,靠近心臟邊緣,不能繼續拖下去。

  附近的所有醫院都收到傳令,隻要收治瞭華裔面孔的傷者就要立即上報,尤其是肖兵的臉型已經無死角上瞭官方通緝榜,讓陸明兩人根本無法冒險,顛簸的車程也很容易葬送肖兵的命。

  肖兵的嘴唇泛白起皮,毫無血色,在血包的持續輸血狀態下有所好轉,情況還是很嚴峻。

  陸明戴上醫用手套後,和程瓔對視瞭一眼,臉色堅定:「開始吧,總要將這個混蛋救活。」

  ……

  唐母從市場買完菜回來,看到小區裡熱熱鬧鬧,那些和自己聊得來的街坊,在看到她本人後,一個個眼神都不對勁。

  「咋瞭,發生什麼事瞭?」

  她穿過人群,才發現自傢宅門被潑瞭鮮淋的紅漆,墻壁上寫著觸目驚心的「欠債還錢」、「吸毒人員」等字眼。

  她手裡的菜瞬間掉落一地,也顧不上撿,急忙沖回傢裡高喊:「外面怎麼搞的啊,老頭子!」

  唐父見她瞎嚷嚷跑進來,沒有任何心情理她,繼續拿起棍棒猛抽唐奇。

  「畜生,我現在被你氣死瞭!」

  唐奇被打得嗷嗷叫,不斷跪地求饒:「爸我真的錯瞭!」

  護子心切的唐母急忙擋在他面前:「又在打,打什麼打,你要打死他嗎!」

  唐父聽瞭後更氣瞭:「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的人都在說,唐軍雄的兒子吸毒瞭,欠債不還錢,老賴!我現在連門都踏不出去!剛剛學校教委打電話給我,說如果不妥善解決這件事,我們就要搬離傢屬小區瞭,你還不懂嗎臭婆娘!」

  唐母聽到要搬離小區,臉色也變瞭:「哎呀這可怎麼辦好,他們不能這樣啊,把我們趕走瞭,那,我們要住哪啊!」

  「住哪裡,還能住哪裡,以後都睡天橋瞭!就是這個畜生惹的禍,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爸我錯瞭,我錯瞭!」

  「還打,你這個老頑固,來,幹脆打死我吧!」

  這時唐父接到瞭電話,他本來想掛掉,卻還是忍不住接聽,然而臉色越來越黑,最後氣得差點要扔掉手機。

  唐母見狀,急忙問道:「它說瞭什麼?」

  唐父坐在沙發上,越發頹然:「銀行勒令我們一周內還款,否則就要查封房子。」

  「不行不行!他們怎麼能這樣,不可能的!」唐母抱住瞭兒子,不斷哀嚎。

  傢裡已經鬧得雞飛狗跳,唐嫵通過電話得知後,竟不知如何開口。

  現在留給唐嫵的方案就隻有變賣自己的房產,至少還能湊到160 萬,一次性付清傢裡所有債務。

  電話裡唐母的語氣越加嚴厲:「我不想說再多的廢話瞭,如果你要看著我倆口子和你哥睡天橋,你就假裝當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吧,我們從此也別再聯系瞭!」

  唐嫵還想說點什麼,電話那頭罕見地先掛掉瞭。

  她緊握手機,輕嘆一聲走進瞭公司大門。

  小果早早來到公司,見到唐嫵後說:「唐姐早啊。」

  「早。」

  小果打量瞭一下四周,悄悄說:「唐姐,有問出來什麼嗎?」

  唐嫵點頭,說瞭昨晚的通話過程,隨後擔憂道:「你確定這樣,對你不會有傷害嗎?隻要你拿走瞭U 盤,他肯定知道是你幹的,我擔心……」

  「唐姐,我知道怎麼做的,放心。」

  像是安慰唐嫵,小果繼續說道:「我很瞭解趙恒,他哪怕真的知道是我做的,也不會做什麼出格事情,倒是你,唐姐,等我」

  「好吧……」

  小果似乎看出瞭她情緒低落,問:「你怎麼瞭?」

  「沒……沒有。」唐嫵不願再多說傢裡事,自個兒坐回工位,默默想著該怎麼解決債務問題。

  等趙恒上班後,趁著唐嫵在整理文件時,湊過來說:「最近工作忙嗎?」

  「還好。」

  趙恒摸瞭摸鼻子,繼續說:「如果有什麼困難,記得和我說。」

  唐嫵突然覺得有點驚悸,她想到瞭父母那邊發生的一切,是如此的蹊蹺,或許背後就是趙恒造成的,他有這樣的動機和手段。

  想到這裡,她的內心更加惡寒,輕輕點頭:「好,我知道瞭。」

  見唐嫵轉身回到工位,趙恒也沒有繼續過問,臉色冷瞭下來。

  他掃視瞭一下唐嫵的婀娜工裝制服,邪念再次湧上心頭,他不確定唐嫵究竟是什麼意思,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這個人妻能溫順地臣服自己,而不是動強,那樣太沒有意思瞭。

  臨到中午,唐嫵打瞭一個電話給陸天,提及瞭傢裡這件事,語氣裡滿含歉意:「……事情就是這樣瞭,我們該怎麼辦?」

  電話裡頭的陸天沉默瞭會:「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已經有好一段時間瞭,一直反反復復。」

  「嗯……那這樣吧,我們的房子先抵押出去,盡快還瞭你父母的那筆債務。」

  「可是……」

  「傢人有困難,總不能束手旁觀吧,等幫完這一次,我們也算盡力瞭。」

  陸天說著說著笑瞭:「畢竟我也是自保,萬一你父母住在咱傢,我不自在,你父母也不自在。」

  唐嫵仍在糾結:「老公,我們真的要賣嗎?」

  「聽我的話,賣瞭吧。」

  「嗯……」

  最後唐嫵還是同意瞭:「那等你回來,我們再賣吧,你還有多久回來呀,我好想你。」

  「快瞭,再有幾天吧。」

  ……

  鄭建業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出事瞭,然而他什麼都做不瞭,就連報警,對方也隻是淡淡地說瞭聲在做紀錄瞭,讓他回去等通知。

  等一群黑衣保鏢出現在他面前,冷著臉說他不要多管閑事時,鄭建業的心逐漸沉下來,變得鬱悶和憤怒。

  很顯然,初夏被卷入瞭更高維度的漩渦裡,他根本插不瞭手,也更深切感受到瞭兩人地位之間的鴻溝和差距,他一個網約車司機,有什麼能力去幹涉?

  每逢想到這裡,想到那些保鏢的高傲姿態,他就沒來由心煩氣躁,以至於後排坐著一位性感的美女嫩模,他都沒有閑暇心情聊天。

  下車時,美女乘客遞來一張名片,說著頗為曖昧的話語:「加個好友唄?」

  美女身上傳來飄逸香味,鄭建業卻沒有任何反應,他仍然沉浸在剛才的恥辱中,甚至敏感地察覺到,這個女人竟然在憐憫自己,語氣裡滿是不爽:「不需要。」

  美女乘客呵瞭一聲,關車門離開。

  車廂恢復安靜後他才恍然大悟,濃烈的懊悔湧上心頭,他猛拍方向盤,暗惱自己錯過瞭一夜風流。

  這件事很快傳到瞭蕭黛耳裡,她來到初夏房間門外,聽到裡面傳來悅耳的吉他聲,還有初夏的溫柔低嗓,穿著類似古風的綿柔民謠。

  她沒有打擾,而是等到初夏自彈自唱完後,才輕叩房門走進來,用充滿好奇的眼神看著初夏:「哇姐姐,你的聲音好棒噢,我一直不敢打擾你。」

  初夏笑瞭笑:「就自己隨便唱唱。」

  蕭黛看瞭看旁邊放著一些手寫的樂譜和歌詞,表情更加驚疑:「咿,這是你自己寫的嗎?」

  「對呀。」

  蕭黛的雙眸裡盡顯崇拜:「自編自彈自唱,嘶——音樂全才竟然在我身邊耶!」

  她的一陣天花亂墜的猛誇,反而讓初夏挺不好意思,她輕捋秀發轉移瞭話題:「對瞭,是有什麼事……需要我配合嗎?」

  「沒呢沒呢,就是過來看看姐姐,啊不對……」

  蕭黛自來熟坐在她身邊,神色狡黠:「姐姐,我剛剛找來一位美女,去測試你男朋友的忠誠度噢,想不想知道結果呀?」

  「我……相信他。」

  初夏略微不喜,同時註視著她,等待那個答案出來。

  蕭黛沒有繼續賣關子:「放心啦,他當場拒絕瞭美女的邀請,態度可冰冷著呢。」

  初夏點頭:「好我知道瞭,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喜歡這種方式。」

  「好啦好啦,不會有下次啦~ 」

  蕭黛離開房間後,卻被父親喊去一樓客廳。

  此時蕭雪也坐在那裡,她看瞭看蕭黛,臉色十分平靜:「剛收到瞭學校通知,你被退學瞭。」

  「什麼??」

  蕭黛不可置信地註視著姐姐,隨後整個人憋不住喜悅,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太好啦!!!哎呀,好痛!」

  蕭華雄拍瞭她腦袋瓜子,嚴肅道:「這是很開心的事情嗎?你給我正經點!」

  「什麼嘛,整天被你打,都打糊塗瞭……」

  蕭黛委屈地坐在一旁,揉著腦袋瓜,不敢再造次瞭,內心卻竊喜不已。

  蕭雪臉色帶著揶揄:「沒事,我會親自找校董說清楚,到底誰提的退學方案,限期內撤銷,否則就要承受我們的怒火。」

  蕭黛當場急瞭:「哎哎,你怎麼可能這樣呢,我們要遵守學校規則呀!」

  「呵,遵守學校規則,就是像你這樣整天逃課,在學校裡惹事生非的麼?蕭惡霸的花名是誰起的?」

  「什麼什麼嘛……」

  蕭黛被姐姐懟得當場啞口無言,看瞭看臉色逐漸陰沉的父親,她適時閉上瞭嘴不敢再出聲。

  蕭雪和父親又說起瞭另一件事:「怡海山莊已經進入拍賣流程,起拍價暫定88億,最終成交價……可能不會超過110 億。」

  「嗯,能超過100 億就可以瞭。」

  蕭華雄輕嘆一聲,當初他花重金打造怡海山莊,前後陸續砸進去瞭數百億,還從銀行那裡貸款瞭250 億,才勉強打造出全國頂級的風景度假區。

  現在銀行催債,各方債主輪流湧上門,這幾天他已經將所有傢底掏空,還剩最後還有150 億的資金缺口,隻能變賣大量地皮和藏品,甚至是山莊,這個蕭傢最後的大本營。

  但這些債主背後的最大推手恰恰是林傢,它的胃口之大,似乎要將蕭傢這幾十年來的所有血全吸光。

  這道坎沒有誰能幫到蕭傢,蕭傢如果邁不過去,喂不飽林傢,也就沒有任何資格再在棋盤上縱橫捭闔,甚至不值得成為林傢的一枚重要棋子瞭。

  對蕭華雄來說,他縱橫黑白道幾十年,眼看就要將蕭氏集團推上市,卻功虧一簣,這一次吃的虧最憋屈,也最無奈。

  等蕭雪上樓後走進房間,蕭黛卻從後面沖上來,一把將她按在墻上,瞪著眼睛,擲地有聲地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偷溜進我房間,還強吻我?說!」

  蕭雪沒有絲毫慌亂,眼神恢復冰冷:「原來你就是為瞭這事耿耿於懷呀,真可憐,拜托你成熟點好嗎。」

  「啊??你說什麼!」蕭黛整個腦袋都糊塗瞭,這怎麼還惡人先告狀瞭?

  「我說,你真可憐,雖然我也喜歡女人,但不可能看上去你這種惡……糟糕玩意,明白瞭麼,不要自作多情。」

  蕭黛當場炸毛,她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被趕出瞭房門,然後砰的一聲房門關掉,整個人愣住瞭。

  「啊啊啊!你欺人太甚!」

  她敲瞭好一陣子門,裡面就是沒有理睬,最後猛踹瞭幾腳後,罵罵咧咧地回到自己房間,打又打不過,罵也沒有氣勢,她越想越氣,直接走出瞭別墅,卻不能擅自離傢出走,隻能一個人蹲在大門旁生悶氣。

  蕭傢的別墅位於禁區內部,和遊樂區完全隔開,被密佈的森林過道環繞包圍,而且崗哨特別嚴,加上有陳伯坐鎮,蕭華雄並不怕有刺客敢單獨闖進來。

  可就是在防守如此森嚴的情況下,一支十五人組成的精英小隊,成功擊殺瞭沿途的暗哨,直沖別墅區。

  領頭的黑衣男子很快發現瞭坐在大門石階發呆的蕭黛,他揮瞭揮手,蕭黛剛想驚呼出聲,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瞭。

  也正是此時,有一個人觸發瞭紅外線檢測,頓時警鈴聲響,整個禁區風聲鶴唳,陳伯以極為駭人的速度第一時間沖出來,雙方劇烈廝打在一起。

  緊隨其後的是蕭雪,還有一眾子級高手也同樣沖出來,當她看到被挾持在黑衣男子手裡的蕭黛時,心情變得特別糟糕。

  這邊的精英小隊很快落入下風,死剩八人,拯救初夏計劃就此破產。到最後,黑衣男子直接卡住蕭黛脖子,逼迫所有人退下,然後帶著蕭黛一起潛逃瞭。

  如果眼神能殺人,這群人早就死在瞭蕭雪的眼皮底下,她克制住瞭追上去的沖動。

  蕭黛被綁架後,周道很快打電話給蕭華雄,讓他們帶著初夏完好無損地來到一處指定的廢棄工廠,然後和蕭黛作交換。

  蕭華雄同意瞭,讓陳伯率領一眾高手前行,蕭雪也執意前往。

  雙方匯聚在廢棄工廠的大廳裡,這邊是陳伯等十幾號人,那邊是以白鷹為首的阿薩辛部隊,裡面還站著木子,而蕭黛被捆綁住雙手,嘴裡塞著白佈,囈嗚著什麼。

  整個交換過程沒有任何沖突,蕭黛來到姐姐身邊,而初夏走到白鷹身邊,然後她被一群人簇擁著離開瞭現場。

  交換隻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新仇舊仇一起算,白鷹這邊的人率先動手,配合架在高空的七八名狙擊手,瞬間讓陳伯這邊陷入絕對下風。

  激烈的槍聲此起彼伏,雙方迅速交戰在一起。

  「撤退!我擔心警察要來瞭!」

  陳伯怒喝,從身上卷起一大片高濃度煙霧,遮蔽住瞭現場,然後掩護著蕭傢姐妹逃跑。蕭雪的近身格鬥相當強,連續擊退瞭白鷹的好幾次纏鬥,始終將蕭黛保護在最核心位置。

  正當幾人順利逃到安全通道時,蕭黛發現瞭遠處樓棟裡有一處明晃晃的反射,強烈危機感讓她意識到是狙擊槍。

  沒有任何猶豫,她急忙推倒蕭雪,然而整個腹部被洞穿出一個血淋淋的洞,當場暈死過去。

  蕭雪失去瞭以往的冷靜,拿起手槍擊退瞭狙擊手,將蕭黛抱住飛快沖向汽車裡,急忙送去山莊的醫療部。

  昏迷不醒的蕭黛上瞭呼吸器,情況相當嚴峻,蕭華雄站在玻璃外滿肚子怒火,直接撥通瞭孫斌的電話:「你們什麼時候給出誠意,我們做得夠多瞭!」

  孫斌的聲音很斯文儒雅:「請放心,再過幾天你們就可以從通緝名單摘除瞭,這次的沖突,是你們違規在先,首長不希望有下一次未經允許的舉動,明白瞭嗎?」

  蕭華雄閉上眼睛,隨後睜開,語氣恢復平靜:「明白瞭,請代我向首長問好。」

  回到傢的初夏,見到瞭自己的父親周道,回避瞭他的熱枕關懷,淡然道:「你沒必要如此,我在那邊沒有受到任何虐待,他們對我很好。」

  「這樣嗎?」

  周道搖頭:「但無法改變他們綁架的事實。」

  初夏仍然想努力一下,語氣稍微軟瞭:「爸,你可以答應我,不要再找蕭傢麻煩瞭好嗎?」

  周道內心不悅,隻能口頭答應。

  就在這時,一個緊急電話打進去,是他的哥哥周仁:「中央督查組來瞭,這次應該沖著我們來,你收斂一點。」

  「好,我知道瞭。」

  周道掛掉電話後,站在原地思索瞭許久,甚至連初夏離開瞭都沒察覺。

  現在他們已經無暇理會蕭傢瞭,最大的目標林傢,已經發力瞭。

  ……

  最後一顆子彈從肖兵的腹部取瞭出來,放在一旁的鐵盤裡,傳出哐當的清脆聲。

  連續好幾個小時的高強度手術,讓陸明和程瓔兩人吃不消,接下來就是消毒、縫合傷口,然後用繃帶包紮。

  肖兵始終陷入昏迷,沒有任何醒過來的跡象,而且他的脈搏跡象微弱,情況十分糟糕。

  陸明摘下手套後,問:「貨輪那邊聯系好瞭嗎?」

  程瓔點頭:「等會十點,會有接駁船停靠在東海岸那邊。」

  「那就好,我們收拾下,然後出發吧。」

  突然,似曾相識的一幕發生瞭,他們安全屋又被襲擊瞭,但這次不是墨西哥警方,而是一大群日本忍者,和上次襲擊陸明的是同一撥人。

  這群忍者沒有堅守傳統的武士道精神,而是采取毒氣漫灌和爆破方式進行,每個人手裡都持有大量槍械,誓要徹底將三人毀滅。

  「這群王八崽子真是陰魂不散,我們趕緊撤退!」

  陸明這邊有受重傷的肖兵,行動極為不便,兩人隻能且戰且退。

  這次出動的日本忍者將近三十人,而且身手極為瞭得,連陸明都不敢硬碰。

  「你帶著肖兵快走,我來吸引火力!」

  「好,我們在東海岸等你。」

  「看情況吧。」

  陸明想瞭想,不確定地說:「但你要小心那艘貨輪,我覺得……很古怪。」

  程瓔沉默瞭少許:「你覺得是狼王?」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將這個話題忽略,程瓔說瞭一聲保重後,背著肖兵離開瞭,也隻有她和肖兵先離開,才能讓陸明更好地逃跑。

  程瓔帶著肖兵闖進路邊的一輛轎車裡,熟練地打火,然後迅速駛向東海岸。但她留瞭一個心眼,提前在一處地方埋伏,好觀察遠處情況,這一看,內心頓時沉瞭。

  遠處接駁的三人,並不是之前說的普通水手,而是臉帶兇光的悍匪,他們不斷盯梢四周,腰間還有隱藏槍械。

  她越看越不對勁,哪怕三人沒有當場發難,一旦程瓔兩人登上瞭貨輪,那也是必死局面。

  這下更坐實瞭她之前的猜測,為何從來沒有被曝光過的安全屋,也會引來日本特工的偷襲,很明顯有人算好瞭時間,隻等他們救瞭肖兵,然後在安全屋裡被一網打盡。

  等逃亡登上瞭貨輪,再進行最後補刀。

  想到這裡,她心情特別沉重,看著身旁昏迷不醒的肖兵,整個人迷茫起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另一邊,被十幾個日本忍者圍攻的陸明,身上多瞭許多血痕,他邊戰邊退,應付得相當吃力。如果放在以往,他哪怕打不過也能輕松逃離,但是他雙腿如灌鉛般沉重,雙手更是遲滯緩慢。

  「聖靈藥劑在哪裡?立刻交出來!」其中一名忍者說著生澀中文,手中的刀卻毫不含糊,招招砍向陸明的要害。

  「我哪來的聖靈藥劑,沒有,你們找錯人瞭!」

  不管陸明怎麼說,這群忍者都彷佛瘋瞭一般圍攻,甚至寧願拼著自殘也要殺掉陸明,招式相當歹毒。

  當他險而又險地躲過一道道必殺鋒芒後,沖到瞭一處廢舊民宅裡,倚靠墻面,緊接著從懷裡掏出最後一支恢復藥劑,直接紮進肌肉裡。

  冰冷的藥液很快順著他的血管蔓延到全身,緩解瞭剛才的疲憊不適,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身上創傷。

  忍者也很快發現瞭陸明的藏身之地,雙方的追擊戲碼重新上演。

  可讓陸明驚駭的是,以往的那種心臟劇烈跳動又開始瞭,他眼前一黑險些摔下樓,甚至疲於應對後來的追兵,隻覺得天旋地轉。

  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經中毒瞭,毒大概率來自狼王親手交給他的恢復藥劑,也隻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他身上發生的奇怪中毒現象。

  隨著身上的傷勢越來越重,他幾乎邁不動腿,艱難地應對忍者圍攻。

  當扔下最後一顆煙霧彈後,他直接翻墻潛逃,同時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翻開井蓋,整個人跳瞭進去,將井蓋恢復原位。

  黑暗中他屏息凝神,聽著井蓋上面的凌亂步伐逐漸走遠,總算甩脫瞭這群追兵。又過瞭十幾分鐘,他打開井蓋,四周空無一人,便悄悄爬出來,用盡最後力氣,躲在一旁的廢棄民居裡。

  喉嚨裡忍瞭許久的異物,他忍不住咳嗽出來,結果是黑色帶紅的液體——他已經內出血瞭,情況在急劇惡化。

  陸明看瞭看手臂上逐漸發黑的青筋,竟有點不甘,又有點難受……我要死在這裡瞭?

  與此同時,林珞萱正參加一個國際峰會的晚宴,她的長發柔順光滑,自然披在肩後,妝容精致無暇,粉唇紅潤,耳墜是晶瑩的鉆石亮珠,穿著一襲淡藍色高定晚禮服,剪裁簡潔流暢,收腰緊致,削肩的掛脖設計,露出性感鎖骨和纖細白皙的脖頸,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裙口直落和地面平齊,隱約能看到淡白的高跟鞋。

  昨晚的綁架事件沒有影響到她一絲分毫,整個人氣質端莊秀麗,纖塵不染。

  段禦也出現在瞭現場,各種接近勾搭,然而她不為所動。或者說整晚,她的興致就不怎麼高,自從陸明說有突發事情匆忙離開後,再也沒有打回電話給她。

  不管是出於基本問候,還是朋友間的禮貌打招呼,她都急切想知道那邊發生瞭什麼事。

  中途她找瞭一個借口走出宴廳,拿出手機撥通瞭那個熟悉號碼。

  「陸明?」

  「珞萱……」

  林珞萱輕輕皺眉,聽出瞭他語氣裡的疲態,小聲問:「你還好吧?你在哪裡?」

  「我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我躺在一個狹窄過道裡……」

  「到底發生什麼事瞭?」

  「……我快不行瞭。」

  林珞萱反而冷靜下來:「你不要掛掉電話,我很快過來,等我。」

  遠處的段禦一直註視著林珞萱,發現她神色不對勁,隨即匆忙離開現場,便對會場外的殺忍K 發命令:「跟蹤一下她,看看有什麼收獲。」

  遠在異國他鄉,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比如說電話位置追蹤,林珞萱托瞭幾層關系才聯系到警察呼叫中心,找到瞭陸明的準確位置。

  當她帶著四名女保鏢趕到現場時,看到躺在角落裡奄奄一息的陸明,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陸明的狀態很不好,整張臉灰白沒有一絲血色,林珞萱跑過來後,他剛想開口,林珞萱果斷搖頭:「不要動,也不要說話,我會帶你回去。」

  就在這時,殺忍K 領著六名黑衣男子出現在他們面前,他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發現陸明的慘狀後,笑瞭笑,掏出鋒利的短刀走上前。

  「保護主人!」

  林珞萱身邊的四位女保鏢身手同樣敏捷,瞬間和對面纏鬥在一起,而殺忍K直沖陸明而來,卻被林珞萱擋在面前。

  她沒有任何懼意,拿起手槍,雙眸裡全是冷漠:「你要動他,先殺瞭我吧。」

  林珞萱是段禦的心頭肉,殺忍K 肯定不會做這種傻事,他隻使出輕飄飄的腿勁,就一下子將她手裡的槍械踢飛,並將她狠狠摔倒在旁。

  陸明艱難抬頭,眼睛裡燃燒著憤怒,看著殺忍K 一步步走來,彎下腰,語氣裡充滿瞭調侃:「看來你的情況不太妙,讓我送你一程吧。」

  哪知陸明冷笑:「是我送你一程。」

  「噗——」

  猝不及防下,殺忍K 的胸膛被陸明狠狠擊瞭一拳,整個人像斷弦的風箏往後倒,從嘴裡噴出一大片血液,癱倒在地上,短時間內竟然無法起來。

  陸明用盡最後一絲狠勁暗算瞭殺忍K ,然而他的體力也被掏空瞭,身體變得更加糟糕。

  顧不得疼痛,林珞萱及時站起來,拿起手槍想對殺忍K 補最後一槍,被一旁的黑衣男子及時奪走,想攆她離開。

  她狠狠地咬住男子的手臂,後者吃疼,一個耳光將她扇倒在地。

  殺忍K 此時也重新站瞭起來,將陸明整個人踢飛,而且似乎不想直接讓他死,改為不斷轟擊他的腦袋,殘忍笑道:「我最喜歡這種弄死人。」

  他的腿勁很厲害,很快,陸明的的面龐變得血肉模糊,鼻孔和耳朵都流出不少血液。

  「砰!」

  殺忍K 的胸膛突然多瞭一顆槍眼,他艱難轉過身,便看到瞭癱倒在地的林珞萱,拿著手槍指著他,眼神裡還有一絲慌亂——這是她第一次殺人。

  林珞萱沒再理會倒在一旁垂死掙紮的殺忍K ,她跑到瞭陸明身邊,捧起滿是血液的腦袋,語氣反而變得輕柔:「沒事的,我這就帶你離開,你要堅持住。」

  她吃力地將陸明攙扶起來,一點點拖到車裡。

  更糟糕的局面來臨,由於剛才的槍響,遠處搜尋的日本忍者蜂擁而來,很快發現瞭林珞萱等人。

  「這些人沖著我來……你快走……別理我……」

  林珞萱將他扶到後座上,表情一臉嚴肅:「我在這裡,肯定會把你救出去的。」

  「不……我身體很不好……救不回……」

  「不準死知道嗎!不準啊!你給我活著!」

  林珞萱聲嘶力竭地吼瞭出來,她的眼眶都紅瞭。

  低聲啜泣瞭會,隨後她側過臉,脫下高跟鞋,用力撕扯裙邊,露出一雙白璧無瑕的裸腿玉足,緊接著關上車門,瑩白玉足直踩油門,整輛車轟的一聲往前竄。

  也隻有她載著陸明離開,才能讓這群特工放過自己的保鏢。

  陸明神識模糊,看著林珞萱緊抓方向盤,努力甩脫後面的追兵,她眼神專註堅韌,就如一束光照亮前方黑暗。

  幾名忍者騎著摩托車追上來,林珞萱見狀猛甩方向盤,將左邊的摩托車撞翻在地。

  「咻咻咻——」

  子彈穿透瞭車窗玻璃,差點擊中林珞萱,她渾然無懼,將車速提升到瞭120邁,在鄉村小路裡狂奔,整輛車上下晃蕩得特別嚴重,甚至有好幾次都有翻車危險。

  右側的摩托車手直接跳進車窗裡,試圖從副駕駛位闖進來,林珞萱被嚇瞭一跳,穩住瞭方向盤,讓他整個人撞到一顆樹上,差點攔腰折斷。

  這一幕讓陸明頓感熟悉,曾經他也是這樣甩脫後面的追兵,在山崖裡狂飆,那時候坐在副駕駛的林珞萱既緊張又害怕……如今兩人對換角色,而且他好像更加狼狽瞭。

  她不時回頭看瞭看陸明的狀態,眼眸裡掩飾不住那份焦慮,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給陸明一點信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這場激烈的追逐,整整持續瞭半個小時,到最後林珞萱一點點甩掉瞭後面追兵,此時整輛車已經殘破不堪,四個輪胎全部破裂,摩擦在地面上激起大量火星。

  幸好她的後續保鏢也及時趕來,一行人急忙護送陸明來到私人醫療機構。

  陸明的情況很不好,全身多處被子彈貫穿,尤其頭部的傷勢最重,堅硬的頭顱甚至出現瞭裂痕,血絲遍佈。醫生很快幫他體內的子彈取出來,然後包紮好傷口,卻對另一個詭異現象無能為力。

  「什麼意思?」

  林珞萱完全聽不懂醫生的解釋,當她沖進去重癥室裡時,完全怔住瞭。短短半小時內,陸明彷佛老瞭二十歲,渾然皮膚開始起皺紋,甚至出現瞭許多白發,變得蒼老不已。

  陸明從昏迷中醒來,隻覺得有不少水珠滴在自己臉上,原來是林珞萱,她剛才的堅強,各種偽裝,如今全部都卸下,整張臉哭得都花瞭。

  他看瞭看自己的慘狀,也確實夠慘的,整個頭被包成木乃伊模樣。

  「別哭……沒事……」

  陸明說出這句話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變得蒼老無力,彷佛風燭殘年,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林珞萱聽瞭後更加心碎,緊緊抱著他,一邊哭一邊說:「沒事的,我們想想辦法,醫生說你可能是中毒瞭,我們可以註射血清,可以試試……」

  血清……陸明大概知道瞭這個毒藥的具體功效是什麼瞭,那就是加快體內的新陳代謝,或許再過不到一天時間,他就會老死,生命直接步入倒計時。

  陸明不清楚狼王是為瞭除掉自己,還是為瞭逼自己去拿聖靈藥劑,最後來個中途摘桃,包括媚後、那群日本特工也應該抱有同樣目的,很多人都在盯著他的下一步舉動。

  可能因為頭部受到瞭嚴重撞擊,他的思維變得有點遲鈍,甚至許多久遠記憶都想不起來,但還是用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來:「別哭,我還有救的,我需要……去一趟日本,要保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