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8

  幾分鐘後,麻衣子突然睜開眼睛。眼前是挑高的天花板跟寬廣的空間……觸目所見的景象,一時讓她愣在原地、無法理解現況。

  接著感受到的,是地板直接接觸肌膚的冰冷。

  (咦?我、沒穿衣服!……身上隻有一件毛毯……)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漸清晰……這裡、是平常播新聞的攝影棚!!

  「……咿、……不、不…、不要!!……」

  麻衣子立刻瞪大雙眼、發出慘叫。

  (不會吧、我、剛才、在大傢面前……騙人……)

  沒辦法接受。自己主動露出女人最私密的部位,失去理性、沉溺於快感的模樣全被大傢看得一清二楚……對23歲的女性而言,這簡直比死還痛苦。

  麻衣子橫躺在地,腦後斜上方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喔、終於起來啦……剛才抱歉啦……不過你大概也知道,那個時候也沒別的辦法瞭嘛。」

  「……是、是的……」

  麻衣子輕聲回答,不敢看向有川的臉。

  身為女性最不想被人看到的模樣,連有川也都已經看到瞭。

  「嘛、辛苦你啦。直播也沒問題。」

  有川其實跟她一樣尷尬。

  雖說是逼不得已,但畢竟是他親手把眾人愛戴的女主播推入這羞恥陷阱中的。

  麻衣子自己撥開私處、讓大傢把她由內到外都看光光,則不在有川的預料之中。眾目睽睽下達到高潮、從表情到下體都任人欣賞的女性,此時究竟懷抱怎樣的心情呢?實在讓人難以想像。

  「……姑且確認一下,今天『那傢夥』沒出現對吧?」

  「……沒、沒有……」

  為什麼要故意問這種壞心眼的問題?麻衣子心生哀怨。有川的問法,簡直就像在說我真的是想被大傢看光光、自己故意掰開陰部、在快感下達到高潮的露出狂一樣嘛……

  然而受制於「聲音」的命令,麻衣子對外也隻能假裝「聲音」今天沒出現瞭。

  「那個、董事長他們呢……?」

  「啊、那邊也沒事瞭。你演得很好,大傢都相信羅。」

  看麻衣子表情倏地僵硬,有川立刻把後半句「相信你是被看到私處會很興奮的變態……」又吞回肚子裡。

  「董事長也點頭瞭,目前可以在直播上用虛擬試衣系統。」

  「那個……」

  麻衣子欲言又止。

  雖然想問有川跟「聲音」談得怎麼樣瞭?不是說全裸直播隻有這次而已嗎?……但她又立刻想到,在這裡問有川的話,很可能會被「聲音」偷聽到。

  「您說『目前』的意思、是下次也要嗎……?」

  「啊、沒有……嘛、我是說萬一、萬一有那個需要的話啦……」

  有川含糊其詞。

  他們本來就跟「聲音」談好瞭,之後麻衣子都要繼續全裸直播。之前會說「一次就好」,隻是為瞭方便說服她而已。

  「你的衣服放在那邊……嘛、已經跟大傢約好瞭,今天的事情,所有人都會忘掉,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啦。董事長也親口答應,之後的事情你都不用擔心。嘛、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有川說完就走出攝影棚,留麻衣子一人在原地。

  雖然有川嘴上說「會忘掉」,但事實上,高層為瞭自保,早就把麻衣子的露出狂宣言跟當眾高潮秀全拍下來,轉交給「聲音」瞭。

  也是因為要錄影存證,所以他們早就對麻衣子設下嚴密的圈套:

  剛才她身陷無止境恥辱與刺激、腦中一片混亂時,「聲音」趁機在她腦中竊竊私語、偷偷暗示,不但讓麻衣子自己主動要求攝影機拍攝,更讓她主動希望特寫私處、投影到大螢幕上,所以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徹頭徹尾、把她最私密的部位看光光瞭。

  遠遠超出麻衣子想像的影片,肯定會被男人們背地裡翻來覆去、一遍又一遍地欣賞吧。

  然後,麻衣子另一個小秘密也被他們發現瞭:在陰道入口的附近,有一片粉紅色、薄薄的、彷佛被撐開的薄膜……是麻衣子身為處女的證明。

  麻衣子根本不知道自己連處女膜都被幾十個人看見,隻是一時茫然地癱在原地。

  (他們說「之後的事情都不用擔心」、是真的嗎……我連那種樣子都被大傢看光瞭,到底還有什麼「不用擔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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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是周日。跟之前一樣,麻衣子必須按照表定、到外面進行采訪。有川也跟她說瞭,昨天的直播看起來沒問題,加上之前好幾次采訪都是別人代打,她這次必須好好負起責任、認真取材才行。

  采訪地點是銚子市內,某漁港小鎮。

  盡管她昨天直播上不小心發出呻吟、口齒不清、滿臉通紅,好在小鎮裡的年長者比較多,鎮民們對她都很溫柔。

  而工作人員們雖然也面帶微笑跟她問好,但明顯比平常更顧慮她,反而讓麻衣子倍感艱辛。

  (光是被看到裸體就已經害羞到想死瞭,昨天我居然還自己掰開那邊、露出私處裡面、最後還被刺激到高潮……而且昨天「聲音」還逼我講出那種話,搞不好現在大傢都在懷疑我真的是暴露狂……)

  麻衣子面帶微笑訪談當地居民,時不時留意到工作人員的視線,彷佛連心跳都快停止瞭。

  好不容易結束采訪,麻衣子說自己跟附近的朋友有約,就先離開瞭。她說的話當然是藉口。麻衣子隻是想盡快遠離那些把她看光光的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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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開始是休假日。跟前幾周一樣,麻衣子這兩天都不打算踏出傢門。雖然這次直播表面上看起來沒有跟前幾次一樣明顯的醜態,但事實上她身為女性最不該被看到的姿態,早就被職場的同事跟上司們從頭到腳看瞭一遍。

  再加上昨天的采訪同樣費心勞力,麻衣子已經連最後一絲心力都被榨得乾乾凈凈瞭。躺在床上的她偶爾回憶起那些羞恥的畫面,還是忍不住會發出小小的慘叫聲、把臉深深的埋進毛毯裡。

  下午3點。

  「叮咚——」門鈴突然響起。

  (該不會……)帶著不好的預感,麻衣子戰戰兢兢走下床、查看監視螢幕畫面。

  (討厭、果然……)

  監視器另一頭,又是那個乍看風姿瀟灑,細看卻形跡可疑的中年男子——鍋島。

  這是他第2次現身。

  (記得上一次、他拿跟我乳房很像的合成照片威脅、要我去卡拉OK吧。就算不理他,後來也沒發生什麼事……搞不好是我有什麼部份漏掉瞭,說不定他手上有其他更糟糕的照片……)

  麻衣子呆呆看著監視畫面時,「叮咚——」門鈴又響瞭一遍。

  畫面另一邊,監視器隱約拍到鍋島身後有其他的住戶,用懷疑的表情盯著他。

  而鍋島跟上次一樣,又抽出幾張紙,依序放到監視鏡頭前。

  『本澤小姐,早安。假裝不在傢很不好喔』

  『我從昨天就埋伏在這裡,知道你在裡面』

  『上次你沒來卡拉OK店哎』

  『今天我可不能空手而歸羅』

  『你再不理我的話,我就把珍藏的照片跟影片賣給周刊F』

  這次是帶著小孩的一傢人出現在鍋島背後,像是被他擋到路的樣子,一直盯著鍋島看。

  麻衣子忍無可忍,拿起對講機。

  「喂、請你適可而止好不好。你擋到人瞭,總之先讓開。」

  『喔、總算現身啦……瞭解、那就等我一下』

  鍋島露出壞笑,讓路給那傢人,暫時消失到鏡頭外。

  幾十秒後,「叮咚——」門鈴再度響起,麻衣子立刻拿起話筒。

  「鍋島先生、您這樣讓我很困擾。居然在我休假的時候擅自跑過來……我要告訴新聞局瞭喔。您打算從此被N電視臺列入黑名單嗎?」

  為瞭不引起公寓其他住戶的註意,麻衣子刻意壓低聲音說。

  『那就當作是私下交流,我們兩人好好談一下,行不?上次也有很多話還來不及跟你說呢。嘛、反正我們倆不就像朋友一樣嗎?』鍋島厚顏無恥的說。

  「等等、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沒想到他居然不要臉到這種地步,就算是麻衣子也不禁生氣瞭。

  「想采訪的話,請先向新聞局提出申請。但同時、我也會跟他們說你連續兩次擅自跑到我傢騷擾我!」

  麻衣子講完就直接掛掉話筒,監視畫面也跟著消失。她站在原地喘口氣後,拿出手機。

  (鍋島絕對不是「聲音」本人……嗯、肯定不是……)麻衣子打給總務部,告訴他們鍋島擅自跑到她傢門口要采訪,之後他可能會跟局裡提出采訪要求,希望宣傳部那邊能直接拒絕他。

  又過瞭1小時,麻衣子的手機震瞭一下。是總務課長德田打來的。

  沒想到德田說的話,卻跟她內心所想的天差地遠。

  「你要不要乾脆接受鍋島的采訪?」

  「那個人不請自來、擅闖我傢,而且以前還擅自偷拍、刊登我的走光照,我不想被這種沒禮貌的人采訪。」

  麻衣子態度強硬,德田回覆說他明白瞭、會把她的意見轉達給鍋島,然而,站在新聞局的立場,隻要獲得麻衣子本人的許可,新聞局也會同意采訪,但私人時間不能擅自跟她接觸。

  德田半是討論、半是宣佈似的說完上面這些事情,就把電話掛斷瞭。

  ……電話裡,總務課長那奇怪的說法,背後是有理由的。

  鍋島不曉得從哪裡探出局裡的醜聞,暗示說假如不讓麻衣子受訪的話,他就要把情報賣給其他雜志社。

  雖然鍋島沒有明講,但總覺得他說的,八成就是董座強調絕對不能外流的情報。

  所以德田剛才在電話裡跟麻衣子說的那些事情,就是他先跟砂原部長商量、再跟鍋島談判,最後得出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