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已經大半夜瞭,可是房間裡的油燈依然亮著,裡頭還能聽到傳來說話的聲音,好像有人在為什麼事情吵得不可開交。直到走近瞭,漸漸發現裡頭的人都在發愁怎麼應對當前的鋒芒,討論接下來要怎麼辦。

  悅悅姑娘直接推開瞭門,隻見裡頭除瞭那個老大,旁邊還站瞭三四個人,其中竟然還有一個婦人。他們見我們進來,均是一臉歡笑,隻聽其中那個婦人道,「哎呦悅悅你可算回來瞭,我還真擔心你會出瞭什麼事情。」

  「我下瞭趟山,讓大傢擔心瞭。」姑娘說完走上前去,到瞭她父親的跟前想是給他看傷。 那老大卻很倔,或者是不想此時談論這個問題,他抓住瞭姑娘的手,對她搖瞭搖頭,「不礙事,既然你回來瞭,也一塊討論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大不瞭出去跟他們拼瞭,來個魚死網破也倒痛快.....。」說話的男人看起來很年輕,不過脾氣好像有點大,性子暴躁卻頭腦簡單。

  「別動不動就隻知道拼,你也不想想,我們還剩多少人啊,我告訴你,這下面估計少說也有六七十條槍,我們現在隻剩他們一半多,拿什麼拼啊。」說話的是另一個男人,三十多歲的模樣顯得沉穩一些,不過好像也並沒有什麼好的主意。

  「那你倒是拿個主意該怎麼辦啊,他們最快明天上午就能上來瞭,再不想辦法咱們可都要稱為階下囚瞭。」

  「辦法我不也正在想嗎.....。」

  那人皺著眉頭,實則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剛才一進來的時候,他們就沒管我,現在他們在裡頭說著,我就在門邊,一邊聽一邊卻忍不住想笑。

  「又是你小子,之前私自帶悅悅下山,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敢在那裡笑,我看你是想繼續呆在小黑屋裡瞭。」那個年輕的男人發現我在笑他們,臉上有點繃不住,朝我就是一頓劈頭蓋臉。

  這人昨天看我就不順眼瞭,不過現在這情況,我也不用怕他瞭,繼續嘲弄起來,「我在笑你們這群土匪,平時也挺蠻橫的,總是一副天王老子自居,老百姓誰見到你們也得躲得遠遠的,怎麼著現在風水輪流轉也有你們害怕的時候瞭,既然這樣,那還不如趕緊逃算瞭,乘著大晚上的天黑還有些希望。」

  「你敢出言不遜,信不信我讓你活不到明天。」那人仗勢就要來扯我的衣服,卻被我一個格擋攔住,於是我兩雙臂抓在一起,互不相讓。

  「夠瞭,別吵瞭.....。」看到我們要扭打在一起,沒想到是悅悅先發話瞭,「別人還沒殺上來呢,我們自己人倒先打起來瞭。」

  他沒占到上風,又聽到姑娘的高呼,便松開瞭我,但卻開口道,「這小子來歷不明,我看他肯定有問題。」

  「別吵瞭,有沒有問題,我比你清楚。」

  這人總算說瞭句公道話,於是我也松開瞭對方。除瞭這個叫悅悅的姑娘算是認識瞭,其實這個老大昨晚也打過照面的,所以他倒沒對我顯得有多懷疑,這時候還問起話來,「小夥子,既然你沒跑又回來瞭,那我就信得過你,隻是還沒問過你姓誰名誰呢?」

  「老大客氣,在下段啟生,是個行醫的,昨天因為上山采藥才被你們的人誤會,好說,好說.....。」這老大都發話瞭,我也就給他面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

  「小夥子既然已經下過山,應該比我們更清楚下面的情況,不知道你可是有什麼好的想法,還不妨說來聽聽。」

  「我也就一個江湖郎中,這治病還行,至於這打槍嘛.....。」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願意聽我的,我便賣瞭個關子。

  「哼,就知道你不行,我看你這種人,成天就隻知道嘰嘰歪歪的,真本事其實一點沒有。」

  「老三,你就不能讓人把話說完嗎,小兄弟你繼續說。」

  「那我可就直說瞭,在下不才,想請問下,大傢可知道下面的敵人都是哪些人啊?」

  「縣裡的保安隊,還有高傢的一幫打手,也就是長槍隊,這大傢都知道,你就別故弄玄虛瞭。」

  「好,那再請問,你們可知那長槍隊是哪裡調來的?」

  「這麼多人,當然是從金礦上的調來的。」

  「那就好瞭,他們既然都跑到這裡來瞭,那就說明啊,他們金礦上是此時是空虛沒有防備的,你們不正好可以殺個回馬槍嗎。」說瞭一圈,我總算說出瞭心裡的想法。

  「就算這樣,可我們還在被人包圍著呢,已經自顧不暇瞭,還怎麼殺回去啊。」

  「怎麼著,這就不敢瞭嗎?」

  「師爺,你怎麼看?」還是老大發話瞭,不過他也不置可否,想征求師爺的意見。

  「我看這是個好主意,等我們的人到礦上的時候,他們一定會過來求救搬救兵,那金礦是他高傢的一大財源,他們不會坐視不理肯定會回去救,這樣一來不僅可以打個圍魏救趙,說不定還能發一筆財,可問題就是我們現在手底下的槍和人已經不多瞭……」師爺分析的頭頭是道,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不過他的擔心也是事實。

  「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如果乘著夜色今晚就去突襲,其實也不需要多少人和槍,最重要的,總比你們在這裡等死好啊,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這回是悅悅姑娘問瞭出來。

  「隻不過啊,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膽量試一試瞭。」說著我還朝那個老三瞄瞭幾眼。

  他見我頗有輕視的意思,簌的站瞭出來,「老大,我願意帶人下山拿下那金礦,隻不過這小子得留下,要是他其中有什麼花招,你們決不可輕饒。」

  「哎呀這我可隻是個醫生,打打殺殺的事情還是留給你們自己吧。」

  「如果決定瞭,那最好現在就出發,隻是這眼下怎麼下山是個問題啊……」師爺總是看的很清楚,他自言自語的又朝我問道,「不知道小兄弟可以什麼妙計啊?」

  「這個簡單,剛才上山的時候,路已經給你們找好瞭,就在門口那塊大石頭後面,沿著北崖有一條近道,不過要註意那山坡有點陡,其實這樣也更有利,你們下山的時間會更快一些。」

  他們在山上呆瞭這麼久,估計也沒有發現過這條路,可見其隱蔽性,這樣聽我說,他們都露出瞭疑惑之色,不過還好悅悅剛才是和我一塊上來的,她贊同的道,「嗯,那邊是有一條路,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

  「既然這樣,那老二你和老三一起去,我把山上這剩下的人都交給你,你們可要給我打出個聲勢來,定要讓他高華看看,我們這幫人也不是那麼好惹的。」老大發話瞭,那老二老三紛紛點頭。

  於是隻留下幾個保護老大的人,還有那個婦人,其餘的人都隨他們下去瞭,看著人都走瞭,這悅悅姑娘也不忘他爸的事情,她又來找我,開口要談給他爸看傷口。

  我本來想著是明兒個白天再給他父親動手術的,她現在提瞭我也不好推遲,她那麼著急,總得給人看看,不過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發現壞瞭,我手術用的東西居然丟瞭!我打開包袱找瞭又找,除瞭那個酒精燈和紗佈還在,別的都不見瞭。

  定是前面上山的時候不小心弄掉的,我歉意的給她表達瞭意思,她自己也翻瞭半天沒有找到,不免很生氣,「你這人你怎麼能這樣啊。」

  「抱歉,我也沒想到會丟在路上瞭,不過你父親暫時應該還沒問題……」看來這也是天意吧,沒有麻醉藥我那種辦法本來也不一定可行,我想想便算瞭,目前最重要的是另一個問題,便提醒她說道,「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先下去躲一躲再說,下面那些人明天應該就攻上來瞭,反正現在也沒法子瞭,不如等躲過瞭那幫瘟神,我會再想辦法的。」

  還是保命要緊啊,這女人沒有再糾纏下去,吩咐瞭最後剩下的十個人左右,於是大傢收拾瞭一下東西,也從那條路下去瞭。我們當然不可能下山去,那樣目標就太大瞭,而是在半山腰上找到瞭一個可以藏身的洞窟。

  這時候已經是大半夜瞭,大傢忙活著一路都很累,可是更糟糕的是,經過下山這一路的顛簸,那老大很不辛傷口炸裂瞭開來,疼痛異常,這下他沒法再裝作淡定忍下去瞭。

  悅悅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我現在其實也沒什麼好辦法,看著老大那痛苦的臉色,還有血流不止的腰部,我幹脆一橫心,「算瞭,死馬當活馬醫吧……」我小聲嘀咕瞭一句,沖她道,「有刀嗎?」

  她可能沒反應過來我要幹嘛,杵在那裡一動不動,我不免有大瞭些聲音道,「動手術用,你快點去找啊!」

  她翻瞭翻一塊搬下來的一個包袱,掏出瞭一把細長的刀出來,「這個,行嗎?以前打瞭野豬或者搶瞭羊回來用的……」

  她估計也是找不到更小的瞭,想著一般的切菜刀更用不上,便沒管那麼多,反正又不是我爹,我才懶得關心會不會出事,一邊拿出瞭酒精燈,一邊要她找火點上。

  我猜她肯定從小到大也沒見過哪個郎中給病人用過這玩意,所以擔心的話語脫口而出,「你這行嗎?」

  「子彈要是不取出來,我擔心你父親連今天晚上都熬不過去,要不要試一試你看著辦吧。」

  我倆的一番舉動,也引起瞭師爺和那婦人的註意,隻見他們走過來瞅瞭又瞅,還是師爺開口道,「沒想到小兄弟還有這手術的本事,佩服佩服……。」到底師爺是見過世面的,見我擦幹凈瞭刀口,又放在燈上烤,接著道,「三國演義裡有一段,說那華佗給關二爺刮骨療毒,用的就是這方法……」

  悅悅姑娘有所動搖,我也沒管她同意不同意,就讓人把老大攙扶瞭過來,躺在瞭一塊簡易搭起來的床上。說明瞭想法,那老大也沒有拒絕,而那婦人可能是他的女人,在他身邊扶著他也是很聽話的樣子,見師爺是懂的人,悅悅姑娘當然也沒有反對。

  「手術會很疼,得回你想喊就喊,想叫就叫,當然想哭也行……」這些人肯定不知道手術的正規流程是什麼,我還沒開始就趕緊說出瞭情況。

  「段兄弟隻管做你的,老夫莽夫一個,要是怕疼還當什麼山大王。」老大對我的聲音有點不屑,說的還很硬氣。

  呵呵,疼不疼得回就由不得你瞭,我見他不當回事也不糾結,「那就得罪瞭。」

  說著我就開始動手瞭,先是撕瞭一塊紗佈讓他咬在嘴裡,然後才掀開瞭腰間的衣服,確定瞭彈孔的位置,一點點的下刀。彈孔並不深,但也不容樂觀,看樣子是傷及到瞭腰子,感染會是個大概率的事情,但我卻不敢此時說出來。

  取出瞭彈頭,我又讓她拿瞭個全新沒用過的子彈過來,當著眾人的面,我先拆開瞭前面的彈頭,接著去掉轂頭倒出瞭底火,最後將裝藥倒出來撒到瞭彈頭留下的傷口上,劃瞭根火柴點著。撕拉拉的聲音帶著一股火藥夾雜著烤焦味,那老大疼的已經暈厥過去,這樣也好,方便為他裹上紗佈。

  等這一連串的事情做好,我才給他們解釋起來,「放心吧,剛才那是殺菌消炎的一種方法,防感染還能止血,他睡一覺明天應該就能醒來瞭。」

  在我拆子彈的時候,這幾人就已經愣住瞭,這會兒自然是說不出什麼話來。那婦人聽話的給老大身上蓋瞭東西保暖,其他人忙活瞭一晚上,大傢也都很累瞭,就各自找瞭個角落倒頭睡瞭。

  早上是被對面的聲音吵醒的,確切的說是一群打拳的還是練武的?這我倒是糊塗瞭,揉揉爬起的睡眼望向對面的山上,還真是一群人在那裡練武,好傢夥,沒想到這山上還有小說裡才出現的習武之人。

  一招一式的好像還有那麼回事,我津津有味的看著,師爺送瞭幾個烤熟的土豆走瞭過來,他對我的態度要比別人對我好一些,於是找瞭塊石頭坐下邊吃邊說話。

  「對面那些人是?」僅僅隔瞭一條山谷,我真的不確定對面是打拳還是在晨練,他們是這兒的熟人,我便說出瞭疑問。

  「那邊是華山派的地盤。」

  「華山派,道教的華山派?」大概知道有華山派這個名詞,據說是全真道內部繁衍出七個支派之一,其餘的我就不清楚瞭。

  「小兄弟有所不知,我們國傢的兩大門派道教和佛教在華山都有分壇,這華山派就是道教的一支,除瞭武當山和青城山,就數這華山最有名瞭,歷史上華山派為廣寧子郝大通所創,是中原主要武林門派之一……現在華山派的掌門人是石冠清和蕭靜媛夫婦,聽說他們收瞭不少徒弟學藝,又靠著道館的收入支撐,是不可多得避世的地方。」

  「我註意到這山上還有寺廟是怎麼回事?」

  「那是佛教的一支,在另一個山頭,這華山好歹是文化名山,有寺廟也不稀奇,不過這有意思的是,聽說高傢的大夫人是個信佛之人,經常會去那裡。」

  「哦,他高傢還有信佛之人,那師爺也給我說說唄……」我見他居然提起瞭高傢夫人,便很想從他這裡瞭解一些什麼。

  「怎麼,段兄弟也對高傢感興趣?」師爺老道的看瞭我一下,露出瞭一個帶有意味的面色。

  「哪裡,合著咱們現在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瞭,我這也是要瞭解一下對手嘛不是。」

  「聽口音,段兄弟是北方來的新人吧,說話裡還有一股子京片味,所以你不瞭解高傢也是正常,老朽就是好奇你以前是做什麼的,依我看小兄弟也非等閑之輩,怎麼會來到此地呢?」得,還沒問他,倒先問起我來瞭。

  想打聽我,那這個簡單,我隨口編瞭起來,「實不相瞞,在下以前就是醫生,後來還被抓去當瞭兩年兵,結果期間被人陷害,非說我和我們營長的老婆有一腿,這隊伍裡實在待不下去瞭,就隻能當逃兵……主要還是你們這個地方好啊,你不知道這外面經常打仗亂的很,而你們這呢有山有水就是缺郎中,所以我就來瞭……。」

  「兄弟的境遇果然非同一般常人,隻是這鎮上也遠非你看到的那般好啊。」

  「呵,已經見識瞭,還請敢問師爺高姓大名?」

  「大名不敢當,在下楊梨秀,他們都管我教楊師爺。」

  「沒想到師爺還是當地的旺姓啊。」

  「實不相瞞,老朽早年讀過幾年書,還去省城西安的師范學校上過學,後來呢當瞭幾年的教書生,再後來傢道中落又生逢變故,迫不得已才落草為寇……」

  這師爺還是個大才,區居於此實屬可惜瞭。從他這裡我還得知道,老大林東升大約是十年前才來到這山上當土匪的,從單幹到一步步走向壯大,開始靠偷盜為生,後來山下生計困難的人越來越多,就收留瞭一些人落草為寇瞭,因為主要的打劫對象是高傢,所以他們就成瞭死對頭。

  還有那個老二楚飛雲,以前是做花佈生意的,老三唐明舉以前是打獵的……當然還有這悅悅姑娘則是老大的女兒林悅悅,她芳齡二十一,因為母親走的早,所以缺少管教,慢慢養成瞭一些男孩子的癖性。最後還說瞭那婦人的來歷,李曉露原是個寡婦,是被搶上山當壓寨夫人的,山上吃喝不愁,也樂得把此當作傢瞭。

  師爺說瞭一通,又讓我瞭解瞭不少,趁著他這會兒在話頭上,我又問瞭一下,「那高傢是怎麼發展起來的?」

  「這高傢啊,說來可就話長瞭,其實一直到高傢高小姐出生前啊,他傢都很不起眼……」

  「不好瞭,師爺,洞裡邊出瞭狀況,林小姐要你進去看看……」我正聽的要緊呢,就過瞭個打雜的,火急火燎的好像裡邊發生瞭什麼不得瞭的事情。

  「出什麼狀況瞭啊?」師爺已經沒心情再和我說話瞭,他站瞭起來轉身要走,最後丟給我一句,「他傢的事情,你慢慢會知道的。」

  「我也講不清楚,就是墻倒瞭一扇,裡頭有東西……」

  聽他講的像是什麼新鮮事,我也被吸引住,跟著一塊進去瞭。裡頭傳來一陣喧鬧聲,走過去一看,沒想到山洞中的一面墻倒瞭,裡頭露出瞭一塊空曠的地方出來,往前看有一道臺階,視線盡頭是一座高大的石門。

  不光是那些小土匪嘍嘍們,林悅悅、師爺還有我也都走近看瞭看。然後大傢面面相覷,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整迷糊瞭。饒有興致的看瞭看,裡頭有點黑,隻見其中一個打手點瞭個火吧,他想進去看看情況,可是才走瞭兩步,就聽見一陣呼嘯聲接著一支冷箭射瞭出來,直直射中瞭火吧,嚇得那人差點跪在瞭地上。

  那人受到驚嚇,不知所措的退瞭出來,這地方看樣子像是一座古墓,不過既然設瞭機關,也沒人再敢往裡進瞭,我說出瞭猜測,其他人也跟著點頭,最後連忙讓人又把墻賭上瞭。

  老大躺在臨時搭的床上已經醒瞭,他還不能動,有婦人在身邊伺候著,沒註意到這邊的情況。石墻被堵上瞭,大傢才散,林悅悅去照看她父親,我和師爺則焦急的等著山上和山下的消息。其實我倒無所謂,無非是看好這是個紮根鎮上的機會,真若不行就在想別的辦法,而對於這些人來說,則關乎生存,成敗在此一舉,就看他們能否隨機應變瞭。

  山上,那夥人已經打進瞭山寨,可這時寨子裡已經空無一人,所有人就好像一夜蒸發瞭一樣。一幫人花瞭幾天時間,好不容易打瞭上來,卻沒有見著人,氣得仔細搜索著,生怕漏掉什麼。

  「不好瞭,不好瞭,金礦被劫瞭,老爺現在很生氣,讓你們火速下去支援。」那金老三和宋義坐在竹屋裡還沒歇息一會呢,有人卻急匆匆的上來稟報瞭。

  來人應該是認識的,惹得兩位齊聲應道,「什麼時候的事情,這怎麼可能,會不會弄錯瞭。」

  「是真的,土匪一大早殺進瞭金礦裡,那裡幾乎沒有幾條槍在把守,所以根本抵擋不住土匪,老爺要你們現在趕緊去回援,他還說瞭,隻要能追回那批金子,每個人都重重有賞。」

  來人等著回話,不過金老三似乎不太願意奔波折騰,他讓宋義打頭陣先下去,自己隨後下去。那宋義是高傢自己養的一撥人,他們得到命令當然立即折返,而這波保安隊其實另外的算盤是,想看看山上還有沒有什麼能搜刮的,可惜能搬的都被搬揍瞭,瞎白忙乎瞭一場,他們氣得幹脆放瞭一把火把營寨啥的全燒瞭,然後也退瞭下去。

  「老大,打探的人回來說山上的那幫人退瞭。」

  老大還躺著,就聽到手下有人匯報山上的狀況,隻是來人最後有點可惜的道,「隻可惜,那些人走的時候把我們的寨子給一把火燒瞭。」

  林老大一聽也是咯噔一下,不過還是裝作無事道,「退瞭就好,隻要有人和槍在,就可以東山再起,這山上山下遲早還是我們的天下……咳咳.....。」

  「爸,您別說話瞭。」「是啊,你就歇息著養身體吧……」林老大身體不好,那婦人和林悅悅趕忙上前照顧。

  「我猜應該是老二和老三得手瞭,他們才會主動撤下去的,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接應他們,不然要是被這波回去的人堵在路上,那可就不妙瞭。」師爺說的在理,要是這夥人聰明在路上打埋伏,那可就真的功虧一簣瞭。

  「可我們山上也沒多少人瞭。」老大不能動彈,林悅悅卻很會主事。

  「也不用太多人,從這十個人中挑幾個腿腳麻利的給我,還有這次要麻煩段兄弟陪楊某下山瞭……」呵,這老傢夥是看中瞭林悅悅要照顧老大,故意讓我陪他去。

  這讓我去也行,於是我乘機提出把我的那把手槍要瞭回來,反正她也不會用,見我辦事還算可以,還是乖乖的還給我瞭,於是挑瞭三個人,我和師爺他們一塊也跟著下山去瞭。

  山下的密林中,我們和老二楚飛雲他們碰上瞭面,他們果然不負眾望,搶瞭有不少東西,光金條就足足有二十根,這下可發財瞭。詢問得知,宋義那夥人以為他們會從大路上走,所以老二他們走瞭小路繞過來的,但如果敵人回過味來,說不定還會追上來,所以現在要趕快上山才行。

  甩開瞭宋義卻在山腳附近遇到瞭才撤下來的金老三,他們槍多我們人多,這些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火拼起來沒瞭宋義那幫人,這金老三定不敢死耗下去,不過想讓他們主動讓條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現在乘著宋義那波人還沒過來,和他們還是不要短兵相接為好,我想瞭想朝師爺和老二商量道,「這保安隊帶隊的是什麼人,知道嗎」

  「都是縣長身邊的人,靠著有槍魚肉百姓,帶隊的是金錢旺,聽說傢裡排行老三,所以都叫他金老三。」

  「這傢夥喜歡錢嗎?」

  他們看我仿佛是在看傻子一樣,「廢話,誰不喜歡錢啊,這金老三可別提又多貪財瞭。」

  「那就好辦瞭……這樣耗下去不是個事,乘著他們也立足為穩,不如拿出一點金條出來。」

  「你要幹什麼?」這回又是那個老三唐明舉插瞭一句。

  「分一點給他們,讓他們走。」我也爽快的沒有藏著想法。

  「給他們,這可都是兄弟們拼命換來的!」

  「那也得有命花才行,再磨蹭下去,等宋義那幫人殺回來,大傢都得玩完。」

  我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這傢夥吃瞭癟不知道怎麼回答,還是師爺看得透,他問道,「就算拿錢出去,可他們要是不答應怎麼辦啊。」

  「放心吧,他們縣裡的人和高傢還不能算是一夥的,這都是為瞭錢才來趟渾水的,現在不收我們的錢,等高傢的人追過來,他就一分也拿不到瞭,你們要是害怕,我上去喊話得瞭,把東西拿出來,你就看好瞭吧,我準能讓這幫人讓條路出來。」

  「對面的兄弟聽著,大傢都是為瞭錢財而來,有話好說,與其火並個你死我活,不如我們先坐下來先談一談……」我先走瞭出來,接著讓人抬瞭箱子隨後也走瞭出來。

  見我並沒有開打的意思,對方一前一後也走瞭幾個人過來,隻聽領頭的人問道,「你是新來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這個不要緊,你可以先看我給你送瞭什麼過來。」說著,在他們的註視下我打開瞭箱子,隻見裡面躺著金燦燦的五根金條,陽光下,金子的光澤特別耀眼,來人見著就想上去摸一摸,不過也就是給他們看瞭幾眼,我隨手就把箱子合上瞭。

  「花錢買個路,隻要你們肯讓個道出來,這些就當是給你們兄弟拿去買酒的錢。」

  「想收買我,那我要是不答應呢。」

  「你要知道,我手底下這幫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可都已經嗷嗷叫瞭,到時候我們雙方火並起來,最得利的卻是高傢人,你們一個也拿不走,更何況,我想你下面的兄弟們也不想玩真的吧……」以我對保安隊和土匪的瞭解,從戰鬥力上來說,保安隊色厲內荏,真打起來肯定不是土匪的對手,所以我並不怕他們會不上道。

  「老大,不如收下吧,兄弟們可不能白跑一趟啊。」

  我見他手下的人開口瞭,就接著道,「這些個金條足夠兄弟們揮霍個一年半載的瞭,我想你們兄弟也不想天天拿命來玩吧,今天你隻要讓個道,就可以拿著金條走人,這買賣還是很劃算的。」

  「老大,我看這筆交易可以做,兄弟們早就已經抱怨瞭。」

  這金老三思索瞭一下,卻架不住下面的人一陣嘀咕,於是點頭道,「那就收下吧。」

  「多謝兄弟行方便,你們大可以放心,他們高傢的人斷不會知道我們之間的交易。」我見他似乎還是有擔憂,就順著說出瞭一些話。

  「好,成交。」

  果然是個貪錢之人,五根金條可不是小數目,足夠他和下面這些人吃香的喝辣的瞭。他先是讓人抬瞭箱子,接著讓他的人讓出瞭路來,這時候夜色也快來瞭,我們也趕緊再次進瞭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