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想瞭一下說：「有點。」本來嘛，那次在周博的辦公室，他不顧艾娜的感受，就要霸王硬上弓，他能不壞嗎？這件事艾娜又不方便講出來。

　　艾娜看著窗外，「他這人也挺好的，我媽病瞭，做手術差五萬塊錢，他馬上就給我，始終沒有跟我提起還錢的事情。」

　　「哦，還有這事。」張樂山也感到意外，他問：「那阿姨的病現在好瞭嗎？」

　　「沒事瞭，做完手術就好瞭，就是不能幹體力活。」

　　張樂山專心開車，「周博是個好人，就是不成熟，難免做出一些傻事。」他慢慢把車停到路邊，「對不起，我去方便一下。」

　　艾娜這才註意到，路邊有一個公共廁所。她早就困瞭，靠在座椅上，閉目休息。

　　「滾，沒錢就滾。」一個粗暴的聲音傳到車裡。

　　艾娜睜開眼睛，對面有一傢洗浴城，門口被推出一個人，他踉蹌幾步，摔倒在地。他慢慢爬起，跌跌撞撞想進去，又被門口的服務員使勁一推，從臺階上滾下來。

　　「我有錢。」那人一邊醉醺醺地說一邊站起，身體晃動幾下，又摔倒。

　　晚上光線暗，看不清他的相貌，聽聲音依稀是周博。

　　艾娜下車仔細看。那人雙手托地，費勁地站起，傻笑著：「我有錢，明天我就把你們這個破澡堂買下來。」

　　那人還想進去，服務員從裡面上鎖，不讓他進。他無奈地轉身，嘴裡嘟囔著：「我有錢，我有錢。」

　　艾娜看得真切，他不是周博還能是誰。

　　艾娜跑過去一把拉住他，高聲呼叫他的名字：「周博。」

　　周博慢慢轉過身盯著艾娜，他突然笑瞭幾聲：「你是誰，你找錯人瞭。」

　　他滿身的酒氣，嘴裡噴出的味道讓人作嘔，和以前那個頑皮的周博判若兩人。

　　艾娜強忍住他身上難聞的氣味，拉住他，怕他跑瞭。

　　「放開我。」周博生氣地說。

　　艾娜勸他：「回傢吧！你知道你的爸媽多擔心你啊！」

　　「走開。」周博用力推艾娜。

　　艾娜退後幾步，死死抓住周博的袖口不松手。

　　周博用力甩胳膊，掙脫開艾娜的手。她上前又抓住他，「你不能走。」

　　「放開我。」周博生氣。

　　「我不讓你走。」

　　「我。」周博生氣地舉起手要打艾娜，她伸胳膊阻擋。

　　「啪！」

　　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艾娜並沒有感到疼痛。

　　艾娜睜開眼，張樂山不知什麼時候趕到，他狠狠扇瞭周博一記耳光。

　　「你。」周博捂住被打的臉，驚慌地看著張樂山。

　　「跟我走。」張樂山用力拽周博。

　　周博不肯跟他走，張樂山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晃著，「你知不知道，你爸媽現在多擔心你，你知不知道，為瞭你，我們找得有多辛苦。」

　　「走。」張樂山命令地說，把他的胳膊反扭強迫他向前走。

　　周博怕瞭，怕張樂山再揍他，他步履蹣跚沒有走幾步就摔倒，爬也爬不起來。艾娜和張樂山幫忙，兩個人攙扶著才回到汽車旁，張樂山打開後面的車門，把他推進後排座椅上。

　　張樂山和艾娜坐在前面。張樂山開車來到自己傢的門前，停瞭片刻，他又開車離開。

　　「這是去哪兒？」艾娜問。

　　「把他送回去吧，舅媽早點見到他早安心，省得提心吊膽。」

　　艾娜回頭看，周博躺在後面已經睡著瞭。

　　到瞭村子裡，張樂山下車叫門。周博母親見到兒子平安歸來，激動地落下眼淚。她抹瞭一把眼淚，「太謝謝你們瞭。」

　　周博醉得不省人事，張樂山一個人不好抱，艾娜幫張樂山抬周博進屋。安排妥當，才告辭返回。

　　時間太晚，艾娜就暫時住在張傢，睡在二樓的一間臥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