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姨指著旁邊的海棠花,問方慧:「這就是你樂樂阿姨送來的海棠花,漂亮嗎?」
方慧對花不感興趣,看瞭一眼就跑到別的地方玩耍。
艾娜閑著無事,就幫周阿姨弄花,才知道有一株花有瞭蚜蟲。周阿姨一邊噴藥水,一邊問她:「這盆花你認識吧!」
「我隻種過莊稼,沒有養過花,不認識。」
周阿姨笑著說:「我猜你一定種過它,這花學名叫萱草,我們在鄉下經常也種一些,等到它的花骨朵快要開放時,就摘下來晾幹瞭炒菜吃。」她神秘地望著艾娜,「你再仔細看看,猜是什麼花。」
艾娜認真打量,再結合周阿姨的提示,不確定地說:「不會是黃花菜吧!」
周阿姨笑出瞭聲,「你猜對瞭,就是黃花菜。隻不過這盆黃花菜不是用來吃的,是用來觀賞的。」
「它開出來的花好看嗎?」艾娜問。她說完又感到不妥,覺得問得挺幼稚,就解釋:「我們老傢在山坡向陽的地方每年都種一些,我們隻知道它的花完全開放就不能吃瞭,所以早早摘下瞭晾幹瞭,等到冬天慢慢吃。開什麼樣的花確實沒有見過,應該是黃色的吧!」
「是黃色的。」周阿姨滿意地點頭,她說:「這花呀,其實並沒有什麼高貴和低俗的區別。我小時候傢裡窮,大人們都吃不飽,何況我們小孩子。那時候能吃的花就是最好的,天天上山摘來吃。不像現在,人們生活條件提高瞭,花也分出三六九等,標上不同的價錢出售。阿姨小時候,再好看的花,不能吃的話都是不值錢的東西。」
艾娜心想:何止是花,人不也一樣嗎。
小小的一盆花,竟能折射出社會的一面。艾娜不禁感慨。
艾娜正胡思亂想,張樂山開車回來。
他問艾娜:「艾老師晚上有沒有空?」
「沒有,有事嗎?」艾娜不解地問。
張樂山嘆瞭口氣說:「周博已經兩天沒有回傢瞭,打電話總是關機。舅媽擔心他,她要照顧舅舅,一個人不方便找周博,所以叫我幫忙。」
「怎麼找?」
「周博一定躲在某個地方喝酒。」張樂山取出一張地圖,「全城的酒吧我都已經標註出來,一傢一傢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艾娜接過地圖,所有的街道都有用藍色的記號筆標註的圓點,旁邊寫有酒吧的名稱。看來張樂山是下瞭功夫。
「好吧!」艾娜答應。
艾娜在張傢吃過晚飯,就隨張樂山出發。她從未進過酒吧,在她的印象中,酒吧就是賣酒的地方。等她進去以後才發現以前的想法是錯誤的,酒吧裡感覺和夜總會沒有區別。
迷幻的燈光,震撼的音樂,還有人們手中晃動的酒杯。有小時候第一次進城的感覺,艾娜緊緊抓住張樂山的胳膊,生怕走丟瞭。
他們一傢一傢找,一條街的酒吧全部找完,也沒有看到周博。
張樂山問:「累嗎,要不到車裡休息一下。」
「不累。鄉下的山路多,習慣瞭。」
劉欣的身體弱,不可能這樣陪他,董樂樂整天以車代步,估計也夠嗆。小楊每天忙裡忙外的,應該差不多。艾娜突然想到趙巧玲,她也是山裡長大的,絕對能跟上張樂山穩健的步伐。她人漂亮,氣質又好,跟張樂山倒也般配。
張樂山開車來到下一個街道,他停好汽車又開始和艾娜尋找。
一個酒吧,又一個酒吧……
一條街道,又一條街道……
按照張樂山做好的標記,兩個人已經把全城的酒吧找遍瞭,依舊沒有周博的影子。
夜深瞭,兩個人也都累瞭。
張樂山打瞭一個哈欠,「幾點瞭?」
艾娜看時間,嚇瞭一跳:「哎呀,已經後半夜一點鐘瞭。」
「不找瞭,我送你回傢吧!」張樂山揉瞭揉眼睛。
返回的路上,張樂山開車的速度很慢,兩個人用心尋找,希望周博能在某個街道出現。
「你喜歡周博嗎?」張樂山忽然問。
喜歡嗎?或是不喜歡。
艾娜如實說:「他這人挺討厭的,每次都是剛對他有點好感,他接下來辦的事情馬上又讓你生氣,完全不考慮你的感受。」
張樂山笑出瞭聲,「周博頑皮慣瞭,跟我們也這樣,習慣瞭就好瞭。」
「其實他這人也不算太壞。」艾娜低頭說。
張樂山反問:「他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