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宇這些天,都守在你身邊呢,」嶽母摸著兒子的頭,看著我,
「爸爸…宇宇怕…」兒子看著我,嘴巴往下翹瞭翹,
我卷起手指,慢慢的抓住兒子的小手。
看著兒子,這也許是我從黑暗中堅持下來的原因吧。
「鎮南,好好休息,」嶽母溫柔的看著我,
「宇宇陪你一會兒,餓瞭吧,我下去拿吃的來,你父母這些天一直熬夜守著你呢,過會兒得給他們打個電話,你爸媽現在在你那裡住,現在應該快來醫院瞭,」嶽母說完,微笑的看著我,
「媽,我不餓…」我微微張口,
我父母在我那裡住?我記得發生的那些事情不就是在昨晚嗎?
「怎麼會呢,你都昏迷半個月瞭,」嶽母看著我,
半個月?我昏迷瞭半個月?
「好好休息,我下去一會兒拿些吃的上來。」嶽母說完,摸瞭一下兒子,往外走去。
「爸爸,你和媽媽怎麼瞭,兩個人都生病瞭嗎?」兒子哭紅瞭雙眼。
「宇宇…乖…爸爸沒事哦,」看著兒子,心裡熱流不斷。
「媽媽呢,」我看兒子,
「媽媽在隔壁病房,我聽外婆說,弟弟妹妹沒瞭,嗚嗚嗚嗚…」兒子又哭瞭起來,
「什麼?」我有點驚訝,
難道妻子流產瞭?
「嗚嗚嗚…從爸爸昏迷那天開始,媽媽到現在還沒有完全醒過來呢…」兒子很傷心的說著。
「宇宇…別哭…你是男孩子,要堅強…知道嗎?」我抬手撫摸兒子的臉。
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已經完全回歸大腦,逐漸的,身體也恢復瞭力氣。
「嗯…爸爸,宇宇不哭…」兒子堅定的說著,眉宇間透露著和我一樣的倔強。
和兒子說著話,過瞭不久,我爸媽和嶽母開門進到房間。
「鎮南,醒瞭,」我媽流著淚水,來到我床邊,撫摸著我的臉,
我爸也很擔心的看著我。
「媽…爸…」看著他們,突然感覺到自己很委屈,我想抱著母親大哭一場,但是我不能,我已經是個父親,兒子就在一邊看著我。
「鎮南啊,醒來就好,醒來就好,」我爸看著我說,眼裡滿是擔憂。
我爸很少說那些溫暖人的話,我知道他這樣說,已經很擔心我瞭。
「兒子,你要好好愛護明珠,」我媽撫瞭撫我的額頭,
「你昏迷後,醫院給你動瞭手術需要血液,隻有明珠的血型能給你打,她抽瞭自己的血給你用,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清醒呢,」我媽看瞭看嶽母,
我是AB血型,妻子也是AB血型,在學生時代,我對著她說,這是前世修來的緣分,現在呢,呵呵呵,真是可笑。
「你們兩個大人都這樣,讓我們這些老人,都不知道該做什麼瞭。」我媽眼淚又掉瞭下來,
「你以後要好好對她,咱老陳傢虧欠她。」我媽說著,拉起嶽母的手。
我現在奇怪的是我動什麼手術?難道是我昏迷半個月的原因嗎?
為什麼會這樣,妻子的血,現在流在我的體內?
為什麼?難道妻子沒有跟他們說她做的好事?
也是,她肯定沒有臉說,按嶽父的脾氣,知道妻子做這種有辱傢風的事情,脫層皮再趕出傢門還是輕的吧。
李明珠,你不給他們說可以,為什麼,你為什麼還要惡心我?給我用你的血?
你不知道我已經很惡心你瞭嗎?你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嗎?
「嗯…」我閉上瞭眼睛,輕輕應著。
「鎮南,是不是明珠流產對你傷害太大瞭?不用太擔心,孩子沒瞭就沒瞭,以後還可以要。」嶽母安慰我說,
「一傢之主的你不能倒下,這個是最重要的,知道嗎?」嶽母摸瞭摸我的額頭,
「我知道,媽。」我看瞭看嶽母。
看來,我昏迷這些天,妻子流產,也許是那晚她受到有生以來最大的刺激吧。
看來妻子真的沒有給傢裡長輩說這些事情,讓長輩們以為妻子流產後,我很傷心,從而使我生病暈倒。
呵呵,她剛流產,又給我輸血,她頂得住嗎?
「公司那邊你不用擔心,你爸已經安排好瞭,你好好休息康復就好瞭,別擔心什麼,」嶽母說,眼淚這時候也掉瞭下來,
嶽母這麼傷心,看來妻子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其實小時候你就得瞭一種骨髓炎癥,每次感冒時,你總是疼得哭來哭去,說腿骨很痛,腰骨也很痛,你還記得嗎?」母親看著我,眼淚又流瞭起來,
我小時候確實有這個癥狀,爸媽帶我去醫院看瞭個遍,總是查不出什麼結果,都顯示正常,然而我還是會不時的痛得睡不著覺。
「後來你長大瞭,好像這個癥狀也隨著消失,我們也逐漸的忘記瞭你這個癥狀,這次,醫生查出來瞭,」母親頓瞭頓,
「你盆骨下有一根血管這些年一直被壓著,連帶著被壓住的是腿部神經,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破裂瞭,骨盆大出血,如果沒有明珠…」母親說,
「所以,你要好好愛護明珠,知道嗎?」母親看著我說,
「嗯,」我閉上眼睛。
我現在不知道說什麼。
「明珠,什麼時候流產的,怎麼不跟我們說一下,」母親摸著我的面頰,
「就我暈倒前吧,我們去檢查,醫生說這個胎兒發育的不太好,可能有先天畸形,我們就打掉瞭。」看著老人,我實在說不出口,妻子做的那些惡心的事情。
「這樣也好,唉,孩子沒瞭,還能再要,別太憂心瞭,知道嗎,」母親說,
「嗯,我知道。」我說,
「媽,爸,你們去看明珠吧,我想再睡一會。」我說,
「好,好好休息,」他們離開後,我一個人在這蒼白的房間裡,陷入瞭沉思。
那晚,那個面具男跑瞭,白露娜肯定知道妻子做這些事情的一些情況,還有那個戴著狗熊面具的男人,白露娜抓到瞭吧。
既然明珠現在還沒醒過來,那就從白露娜和狗熊男下手。
SZ這邊,我居然連一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想想這些年,還真是白費力氣。
隻有一個想著要培養的楊浩,唉,這些年,我在瞎忙些什麼。
如果那晚叫上幾個信得過的人,想必就抓住那個男人瞭吧。
往床頭摸索,卻找不到手機。
才記得,那晚我拿著手機朝那個男人砸瞭過去,不知道還在不在瞭。
動瞭動身體,感覺可以動,可能才剛蘇醒過來,昏迷半個月,全靠頭上這點營養液維持,肯定就差癱瘓。
再過兩天,我就出院去,然後把王兀和老嚴調回身邊,反正GZ那邊的事,是我說瞭算。
這兩天,我可以下地走路,但是我並沒有去看妻子,他們還以為我看到她會太難受,我也沒有解釋什麼。
兒子回傢裡把我的手機帶過來給我,說是白露娜給他的,兒子拿回傢裡放著。
為瞭讓老人們以為我已經恢復正常,我給嶽父打去電話,表明自己恢復,休息一段時間後就回GZ工作,
我昏迷這些天,聽我媽說,嶽父過來看過我和妻子幾次,在醫院交待好相關事情後,回去集團主持大局。
看到我打去電話,嶽父在那邊很高興,說我別著急,等身體完全恢復好再回也不遲,看來嶽父還不知道我和妻子的事情。
「林醫生,我可以出去瞭嗎?」兩天之後,我問來給我檢查身體的主治醫生。
我的主治醫生叫林青,一個很年輕的大夫,和我差不多的年紀。
「陳總,你恢復得不錯,但是還不能出去,」醫生微笑的看著我,
「我有急事需要去處理,你看下能不能給我通融下,」我說,
「實在有需要,也不是不行,你這十多天都在沉睡,身體已經恢復得非常好,哈哈,我很少見到像你這樣的病人。」林醫生很驚奇的看我,
「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這是我個人名片,以後必有重謝。」我微笑向他點點頭,
「客氣,我應該的,」他接過我的名片,
「這樣吧,實在有需要你可以出去散散步,但是身體不能有大動作,沒到出院時間,院裡規定不能出去。」林醫生看著我說,
「謝謝你,」和醫生說完,
我穿好衣服後,給母親打去電話,說有事情出去,母親從妻子的病房出來,
「出去走走也好,明珠別擔心,有我和你爸看著,」看我恢復不錯的樣子,我媽也沒說我什麼,
至於妻子,等她醒來後再說吧,至少現在,我不想看見她的臉。
「嘟…嘟…你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候再撥。」我給楊浩打去電話,卻是關機的狀態。
「王兀,你和老嚴現在過來SZ,給老張說我叫你們過來的。」從醫院出來後,我給王兀打去電話,我感覺他們兩個人和老張,是我最信任的人,
「好的,陳總,」王兀感覺到我不同以往的語氣,也沒多問,
「老張,這些天謝謝你,接下來還是要你鎮住GZ,SZ這邊,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我把王兀和老嚴暫時調回我身邊,麻煩你對接好上下的工作,」掛斷王兀電話後,我給老張打去,
「鎮南啊,沒事吧?要不要我也過去,」老張有些擔心的說,
這些年,在公司裡,除瞭嶽父和郝叔,就老張和我關系最密切,他也知道我非常信任他。
「沒事,老張,謝謝你。」想到老張給我說的那些話,現在想想,妻子的所作所為真是可笑至極。
和老張掛電話後,我往白露娜的住處去。
現在,我有很多很多疑問,要好好的問問白露娜。
打車來到白露娜住的小區,下車後往小區裡走。
「喂,姐夫,你醒瞭?」我給白露娜打去電話,
「呵呵,我醒瞭你很驚訝是嗎?」我冷笑著說,
「怎麼會呢姐夫,別想多瞭,」白露娜輕聲說,
「廢話少說,你在傢沒有,我去找你,」我說,
「…在的,你過來就行瞭。」白露娜沉默瞭一會兒後,說。
掛斷電話後,坐電梯上到白露娜住的樓層,
「叮當…叮當…」走到白露娜的住處,按下門鈴。
「哐…」大門從裡面退瞭出來,
「姐夫…你來瞭,快進來…」白露娜微笑的看著我,
「哼…」我走瞭進去。
白露娜傢裡裝修的很清雅,綠色植被很多,這和她做的那些事情一點都不符合。
看來白露娜還是單身,怪不得這些年沒有看她帶過男性在身邊。
「好瞭,廢話不多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坐下後,看著她。
白露娜披散著頭發,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緊身短袖,下身一件黑色牛仔褲,凹凸有致的身材現在在我眼裡確是那麼惡心,總感覺渾身充滿著性交的氣息。
「一時半會說不完,想喝什麼,我給你煮壺茶吧,」白露娜看著我,
「不用,」我說,
「好吧,那就從08年開始說起吧,」白露娜走到我對面沙發上坐下,看著我說,
「08年,那時候你好像很忙,明珠總是給我抱怨說,你又去哪哪出差,你還記得嗎?08年奧運會,還是我陪她和宇宇一起去的北京。」白露娜看著我,
我記得,那時候奧運會要開瞭,妻子叫我們一傢人去北京玩玩,那時候集團在競標10年的亞運會項目,我作為總裁,忙得脫不開身,就拒絕瞭妻子,後來確實是白露娜陪妻子兒子一起去北京玩。
「後來,08年明珠過生日的時候,你知道嗎?那時候她跟我說你馬上就從國外回來,還會給她帶生日禮物。」白露娜彎腰把茶葉倒進茶壺裡,摁下開關,燒起茶水。
「她開心的像個小孩,那晚我們本來準備給她辦個party,她拒絕瞭,她說要好好和老公兒子在傢裡過一個溫馨的傢庭生日會。」白露娜緩緩說來,
「她給我說她準備瞭很多吃的,做瞭很多菜,特意提前叫她酒店裡的廚師從國外買瞭一瓶很貴的紅酒,就是為瞭等你回來,她說你愛喝紅酒,你一定會很開心。」白露娜看著茶壺,
「你知道嗎?她很愛你。」慢慢的,白露娜心平氣和的說瞭出來。
我沉默著,聽白露娜講述。
「後來她給我打來電話,說你那晚回不去,飛機延誤瞭。我能聽出她很失落。」白露娜看著我,
「後來她又說,好在還有驚喜,我一直問她是什麼驚喜,她沒有說,隻是聽起來她還是很開心。」白露娜看著快要燒好的茶水,
「是那個男的陪她過生日,是吧?」我平靜的說,
「不是,當時她給我發來一張圖片,是一張相機的圖片,我記得不錯的話,好像是一個粉色的相機,什麼牌子我就不知道瞭。」白露娜拿起茶壺,往茶杯裡倒茶。
粉色相機?我好像在哪見過?
我閉上眼睛,想著從前種種,對,妻子有發過一條朋友圈,那是一張照片,照片是一個粉色的相機。
記得我還問瞭妻子相機的情況,她說是買來送給兒子,我也沒有多問,原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那個男人送她的生日禮物,哈哈哈,真他媽可笑。
不對,那個粉色相機,粉色相機,論壇帖子上,那個「亡羊補牢」不是也有描述嗎?一個粉色的拍立得相機,不可能這麼巧,難道,帖子上的少婦,就是妻子,那個女兒,就是宇宇?
我的心又劇烈跳動瞭起來。
等白露娜這裡交待清楚後,我得再去看那個論壇。
想到這,我閉上眼睛,緩緩的呼吸,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雖然知道妻子已經出軌,現在去回憶那些事情,心口還是感覺到窒息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