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邁進房間一步,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呻吟,卻聽到女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嗯…嗯…別動啦,今晚他很奇怪,」這聲音,這聲音太像妻子的聲音瞭,
她聽出瞭我的變化,然而在和我接電話時,卻還讓那個男人在身後撞擊。
我想摔門進入時,又聽到男人說話,
「怎麼瞭,」男人問,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他直接掛斷我電話,以前從來沒有,」說話的聲音很像妻子的女人說,
「快穿好衣服啦,把我胸罩拿過來,我感覺不太好,」女人有點驚慌的說,
「怕什麼,他又不知道,」男人說,
「快點!」女人吼瞭一聲,
呵呵,這不就是妻子的聲音嗎?
「嗯…」女人這時候居然還呻吟瞭一聲。
我在門口,看著男人光著屁股背對著我走到沙發上,拿起那件白色的胸罩扔給女人,自己坐在沙發上穿上瞭褲子,我才發現,扔過來的那個東西,是男人的褲子。
他們說話的這麼一會兒,打斷瞭我進去的節奏,讓我停在瞭門口。
此時又怎會讓我冷靜得下去呢,隻是一直在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怒火。
邁著沉重的步伐,推開這間房間的大門,一步一步,慢慢的,在兩張睜得很大的眼睛中,驚訝的看著我進來的面具下,我拿出手機,撥打瞭妻子的手機號碼。
就在兩人驚愕中,桌子上的手機再次響瞭起來。
「嗡嗡…嗡嗡…嗡嗡…」手機發出的振動,在玻璃桌子上響個不停。
「嘟…嘟…嘟…」我把手機的免提開瞭起來…
房間裡就像被抽去瞭空氣,猶如真空一般,靜得讓人害怕,隻有桌子上手機的振動和手機免提的嘟嘟聲。
我抬起左手把戴在自己臉上的面具摘掉,由於剛才左手被我用力抓過,手臂上的白色襯衫早已染成鮮艷的紅色。
我看到那個女人,那個戴著孔雀面具的女人,不,現在應該說,我看到我的妻子,身體在劇烈的顫抖。
我甚至看到她還沒有來得及戴起來的白色胸罩,兩隻巨大的乳房被她顫顫巍巍的遮在手臂裡,隆起的大肚子下,我甚至看到,她那沒有脫掉的白色內褲,那件白色內褲,沒來得及整理恢復到它原本的位置,松垮的被拉扯在女性生殖器的一側,就像在嘲笑我。
甚至,露出來的那一半生殖器,那一片大陰唇,在日光燈光的照射下,花蕊上透亮著水漬。
要在平時,妻子在傢裡這樣,我會覺得很美,現在看著她坐在那裡,讓我是惡心不已。
我看向男人,那個男人也看著我,已經穿好瞭衣物,雖然戴著面具,卻也愣在沙發上。
「嗡嗡…」桌子上的手機停止瞭振動。
「嘟…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Sorry…」我掛斷電話,看著他們。
空氣就在這時候凝固,時間停止瞭跳動。
妻子光著身子,顫抖的在沙發上坐著,再看那個男人,從雙眼睛裡射出來的目光,我看到慌張,再到麻木,再到兇狠。
操我老婆,還他媽用這眼神看我?
「操你媽的逼,」手機對著那個男人的頭砸瞭過去,我的怒火在這一刻爆發。
那個男人居然躲瞭過去,手機砸在沙發上又彈瞭起來,掉落在地上。
我沖著那個面具男過去,此時此刻我的身體再度顫抖瞭起來,這個狀態我有記憶。
那是初中的時候,每次打架我都先顫抖,小夥伴以為我怕瞭,我也以為我怕瞭,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那不是害怕,而是身體的防禦機制和攻擊機制已經達到最大值,也就是腎上腺素分泌達到最高。
雖然那時候我以為我怕瞭,真正打起來時,一點疼痛感都沒有,後來情緒穩定後,才慢慢覺得被打的地方開始隱隱作痛。
我的速度很快,不到一秒的時間,我就到那個男人的前面,對著他的肚子踢瞭過去,男人想躲開,卻被我踢中大腿根,
「啊…」男人慘叫一聲,
趁著這個功夫,我壓在男人身上,一群打在他頭上。
妻子就好像嚇壞瞭一樣,兩著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定在那裡看著我們扭打在一起。
我想扯開這個人的面具,卻被他用力的往後一抬,抓不住。
「操你媽的,別人的老婆,操得爽嗎?」我此時肯定紅著雙眼,和面具男扭打在一起,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感,
「老子問你話呢,爽不爽?」我壓著男人的雙腿,一拳接著一拳打在他身上,沖他吼。
除瞭被我打到悶哼一下,這個面具男都沒有說過話。
我用力的想去扯開那張面具,突然這個男人用一股很大的力,把我推到地下,我的頭差點撞到桌子的邊角,
「啊…別打啦!」妻子這時終於出聲,帶著哭腔,
「別打瞭,嗚嗚嗚嗚…」她想過來,卻被大肚子阻擋著,隻能慢慢的移動身體過來,
「操你媽的,」我起身又對著面具男打瞭過去,
這次這個男人站瞭起來,我終於看清楚瞭,這個人比我矮一些,但是,看起來很壯。
他一拳打在我臉上,我居然沒一點痛覺,有的隻是心中的怒火燃得更加旺盛。
操我老婆,還他媽打我?去你媽的血逼。
鮮血已經染紅瞭我的白襯衫,不知道是那個男人的,還是我的,還是兩個人都有,
男人給瞭我幾重拳,我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卻沒有任何疼痛感,也沒有讓我哼叫一聲。
我看到面具男的眼神開始膽怯,他知道我此時在賭命。
當然他打我的同時,也是被我打瞭好幾拳,但是那個面具,這個男人護得很好,就算哪裡都被我打到瞭,面具卻依舊戴在臉上,雖然隨著扭打,面具也扭曲瞭。
「別打瞭,嗚嗚嗚…」妻子哭瞭起來,也許她真的怕瞭,看到我的白襯衫,粘滿瞭紅色的鮮血。
「操你媽的血逼,操逼回傢操你媽去,喜歡玩別人老婆是吧?」我一膝蓋頂在男人下體,
「啊…啊…」他痛苦的叫瞭出來,弓著腰,
「操你媽的,」趁著他弓著腰,我抓住男人的頭發,用力的打在男人太陽穴上,
「啊哼…」男人倒瞭下去,我剛想去揭開那張面具,妻子這時卻來到瞭我身邊,跪在我腳下,抱著我的腿。
「別打瞭,會出人命的,別打啦,嗚嗚嗚嗚嗚…」我看著妻子,想把她甩開,卻被她死死的抱住一隻腿,
「讓開!」我對著她憤怒的吼,妻子被我這一吼嚇壞瞭,整個身體跳動瞭一下。
但是她還是不松手,我才看到桌子上還有一個茶壺,看著剛泡不久的樣子,我雙手拿過那個茶壺,
「滋」的一聲,感覺到手指上的肉都被燙熟瞭,對著男人的頭就扔瞭過去,
「啊…啊…啊…」面具男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啊…求求你,別打瞭,快走啊,你快走啊…」妻子看著那個面具男,也跟著慘叫,
男人聽到後,趕緊連跪帶爬,起身往門外走去。
「操你媽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操你媽的走你媽的血逼,操你媽血逼,」我對著狼狽的往外走的面具男吼,
「放手啊,」我沖著戴著孔雀面具的妻子大吼,
「操你媽的賤貨,還不放手?」我看著男人快消失在門口,那隻被妻子緊緊抱住的腿,讓我動彈不得。
「嗚嗚嗚嗚嗚…」妻子抬頭看著我,一直在搖頭。
怒氣使我失去理智,抬手一巴掌想打在戴著面具的妻子臉上,
「啊…嗚嗚嗚嗚…」妻子慘叫一聲,頭和整個身體埋在我腿裡,肚子緊緊的貼在我腿上。
妻子的一聲叫喊,讓我下不去手。
「還戴著這個?怕我不知道是你,是嗎?」我用力的扯開那張戴在妻子臉上的面具。
如我所願,面具下,那長臉,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容顏,我的妻子,兒子的母親。
妻子全身顫抖的蜷縮成一團,抱住我那隻腿,就是不肯松手,大肚子貼著我的褲子,傳來溫暖的溫度。
「啊…」看著那個男人消失在我的視野裡,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我的憤怒。
很奇怪,我們這邊這麼吵,卻沒一個人過來觀望,看來那些人都沉醉在歌舞升平中。
過瞭一會兒,我往下看,看著低著頭抱住我一隻腿的妻子,我竟然沒有瞭力氣。
「李明珠,我陳鎮南,是不是做出瞭什麼傷害你傢祖宗,你父母的事情?還是傷害到你的事情?嗯?」我慢慢的蹲坐在地上,面對面的看著妻子,
妻子把頭壓得很低,搖著頭,一直在哭泣。
「看著我,」我突然覺得很累很累,和她說話的力氣都快沒瞭。
妻子還是低著頭哭泣,一頭長發遮住整張臉,搖晃著腦袋。
「看著我,」我用盡力氣吼瞭出來,
「嗚嗚嗚…」這時妻子才抬起頭,看著她哭紅瞭的雙眼,滿是淚水和鼻涕的臉上,那張天使般美麗的臉蛋上,有一道正在往外流血的血痕,也許是被我扯開面具所刮傷。
「回答我,」吼瞭一聲後,輕聲問妻子,
我很累,真的很累,就像已經泄氣的氣球。
「嗚嗚嗚…」妻子繼續搖頭,那張絕世容顏,現在在我看來卻是那麼惡心和陌生。
「你不考慮我,不考慮你爸媽,你不應該想想兒子嗎?啊?想過兒子嗎?」想到兒子,我又開始激動,但是也沒有力氣說話瞭,感覺頭很暈,身體也很麻,快死瞭的感覺。
這時,我看到門外站著一個人,沒有戴面具,那個人我是那麼的熟悉,那是白露娜。
她站在門口,也愣住瞭,不知道該做什麼,或者說什麼。
不一會兒,她走進來,給妻子戴上胸罩,披上一件大衣。
全程沒有說話,我看著白露娜,妻子一直在哭泣。
「姐夫,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有很多疑問,但是現在不是時候,明珠肚子這麼大瞭,請考慮她。」白露娜在一邊看著我說,
「呵呵,真他媽可笑,所以就可以不考慮我瞭是嗎?所以就可以傷害我瞭是嗎?」本來怒火已經完全熄滅,白露娜的這句話,讓我的怒火再次點燃。
隨著怒火再次點燃,身體一陣發麻,嘴唇顫動不止,腦袋一陣天旋地轉,
「白露娜,你他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他媽的現在給我,去抓住一個,狗熊面具的人,如果,我看不到他,我和你,勢,不,兩,立。」頓頓續續的說完後,感覺到自己眼神越來越迷離,頭越來越暈,身體越來越麻,甚至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直接側著身子倒在妻子大腿上。
倒下的那一剎那,我看到妻子隆起的大肚子,和驚慌失色的表情,哭紅的雙眼湊過來跟我說著什麼,不斷流著的淚水從下巴滴落到我臉上,她的話我一句沒有聽到。
看著她這麼傷心,我居然很開心。
妻子的模樣漸漸的消失在我眼裡,世界開始一片漆黑,一片死寂。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不,我不要,兒子還在等我…意識卻逐漸模糊,世界歸於平靜。
李明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帶著這個問題,跟隨意識一起完全消逝在這個世界瞭吧。
不知在黑暗的世界裡過瞭多久,當我的意識重新回歸大腦,感覺到周圍還是那麼安靜。
已經死瞭嗎?難道這就是死後的世界嗎?
「滴…滴…滴…」不一會兒,我聽到滴滴滴的機器提示的聲音。
慢慢抬動眼皮,我看到自己躺在一個很幹凈的全是白色的床上,房間裡也全是白色裝飾,病床旁邊還掛著藥瓶,藥水正在往下一滴一滴的滴落,一根透明的輸液細管連接在我和藥瓶之間。
不,這不是死後的世界,我還活著。
意識逐漸回歸大腦,我現在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隨著意識回歸,腦海裡回蕩昨晚的那些場景,
妻子出軌,我卻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就差一點,就一點,就可以看到那張面具下是誰。
李明珠,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李明珠,你做這些事情,不考慮兒子瞭嗎?
我想起床,卻動不瞭,想叫喊,也沒有力氣去喊。
我感覺到,自己的眼淚從兩邊的眼角往下滑落。
「啊…」我用力的嘶啞著,終於從嘴巴裡叫出一點聲音。
「爸爸…」突然,一聲稚嫩的聲音從一邊傳來。
「爸爸…嗚嗚嗚…你醒瞭…嗚嗚嗚…」是宇宇的聲音,
兒子來到我身邊,大大的眼睛正在往下流著大顆大顆的眼淚。
我想抬手去撫摸兒子,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父子連心,兒子也許看出我的意思,兩隻溫暖的小手抓住我的手,淚水不斷往下滴落。
「宇宇,別動爸爸哦,」我聽到開門聲,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她走到兒子旁邊,我才看到是嶽母。
「外婆,爸爸醒瞭,爸爸醒瞭,嗚…」兒子又哭瞭起來,
「鎮南,」嶽母看著我,
「明…珠…明…珠…」我張開嘴巴,輕聲說,
「明珠,明珠也在隔壁呢,別擔心,」嶽母神色突然有些哀傷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