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宗興便來到瞭盛昌船行的遺址前。他在等人,因為今天,是他與冷寒雪約定的相見之日。
辰牌時分,他終於看見從北街跚跚而來的冷寒雪。不過不止她一個人,她的後面尚跟著他不算陌生的申姥姥與冷寒雪的三師妹。
眼前的廢墟,在冷寒雪心中造成的震撼不言可知的,半月以來。她一直在五蝠血令的總壇之中,因此對江湖消息知者不多,並不知目前宗興在江湖中的具體情況。
“興哥哥,這是……”冷寒雪驚奇地問。
“小雪,沒什麼,隻不過被人放瞭一把火,現在我們走,到我臨時安身的地方去,有什麼疑問到時我再回答你。”宗興淡然笑道。
“興哥哥,我給你介紹,這是申姥姥,那位是三師妹莊韻秋。”冷寒雪替宗興介紹,四個人邊走邊說。
“我們見過面,並不陌生,申姥姥,莊姑娘,你們好。”宗興含笑招呼道。
對這位一掌逼走五雷叟的江湖新秀,毒心鐵拐申姥姥可一點也不敢托大,老太婆連忙接道:“是的,宗公子,我們的確見過。”
“宗公子,謝謝你那晚救瞭師姐。也救瞭我們。小姑娘莊韻秋美目中有一種奇特的眼神,她大膽地望著宗興嬌聲道。
“莊姑娘,份內之事不必言謝,你們可算是小雪娘傢中人,小雪是我的人,我不幫你們幫誰?”
“真的?”莊韻秋欣然反問。
宗興弄不懂小姑娘為什麼會有這種欣然神色,他笑道:“當然是真的,不然小雪她不罵死我才怪。
“三師妹,你別聽他胡說,那件事呆會兒再談街上人多,快走吧。”冷寒雪邊走邊道。
“小雪,什麼事情?”宗興疑聲問道。
“呆會兒再跟你講。咦!怎麼這座福安軒變成無人的荒店瞭?”冷寒雪將話引入正題。
她一本正經地道:“興哥哥,這次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宗興正色問道。
“申姥姥,此事是你說還是我來講?”冷寒雪把目光轉向申姥姥。
“冷丫頭,你講吧。”申姥姥道。
“興哥哥,這次我回去見令主,令主已經原諒我瞭。目前我們五蝠令處境不妙,正邪人物都在查得很緊,而且五龍樓放出風聲,要我們在鎮江府西郊的龍棲坪與他們進行一次會晤,我們知道五龍樓這次一定沒安好心,因此令主要我請你相助。”
“沒有問題,我一定盡力而為。”宗興一口答應:“這幾天我尚在擔心你們令主肯不肯放過我,現在我們化冤傢成親傢,你們令主的要求,我一定照辦。”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冷寒雪喜上眉梢。她興奮地說。
“不答應你,你肯饒我嗎?”宗興風趣地道。
“我有這麼兇嗎?”
“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血羅剎如果不是兇人,那麼江湖中就沒有惡人瞭。”宗興打趣道。
“你敢笑我,呆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有申姥姥和莊韻秋在場,冷寒雪不好與宗興打情罵俏,她瞪著美目對宗興嗔道。
“這不。我話沒說完就來瞭。唉,我日後的日子難過羅!”宗興嘆然笑道,對申姥姥和莊韻秋聳瞭聳肩,做瞭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老太婆和小姑娘都被他的表情逗笑瞭,一時間,屋內充滿瞭一種祥和的氣氛。
福安軒是煞星宗興的落腳點,這是全鎮江的江湖人士都知道的事,大傢都知道煞星帶著兩個在江湖中聲名浪跡的女人公開同居於福安軒中。令人不解的是,欲海妖姬雲怡紅本來是煞星的死對頭三尊府的護法客卿,怎麼一下子變成瞭煞星的同居人?而那位兇名綽著的血羅剎,一向玩弄男人於股掌之間,怎麼也成瞭對煞星服服貼貼和溫柔閨女?
煞星與這兩個女人住在一起,在白道人物的心目中,他更加成瞭一個不隻是十惡不赦的兇徒,而且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淫徒。
趕往鎮江替中州雙劍找回公道的白道名宿武當門人,聽濤山莊的好漢越來越多,埋葬煞星的呼聲空前高昂。
森羅院的好手也同樣在趕往鎮江的途中,他們放出風聲,一定要鏟除煞星宗興,維護森羅院的權威,森羅院的堂口,不是任何人可以挑戰的。
香華園被一把大火燒毀瞭之後,三尊府的人物沒有再公開露面,似乎他們打算不再找煞星的麻煩,與煞星已經化幹戈為玉帛。所有的三尊府高手全部撤離瞭鎮江府城,但有心人的心目中都有數,三尊府與煞星之間的過節,除瞭一個血字,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可以化解,他們目前隻是化明為暗,等待援助的高手,伺機給煞星宗興致命的打擊。
五龍樓的接引使被煞星公然殺害,他們的無尚權威受到極為嚴重的打擊。為瞭維護五龍樓在江湖人心目中的赫赫聲望,他們對外宣充,將不惜一切手段除掉煞星宗興,要讓所有江湖朋友知道,與五龍樓作對的後果隻有一個死字。
陰魂不散,六親不認,玉觀音,鬼手,陰爪,這五個煞星宗興的生死大仇,自他們被煞星從江湖除名,就沒有再在江湖中顯蹤。瞭解這五位兇人的江湖人,心中都是雪亮的。這五個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也隱在暗中,在等待機會報仇,因為以他們在江湖中的兇名,以他們那種睚眥必報的個性,吃瞭虧絕不會咽下這口氣。
一時間,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找煞星宗興的麻煩,而宗興的名號,在某些江湖朋友心目中,又幾乎成瞭他們崇拜的偶象。煞星的綽號,雖含有太多的煞氣,霸氣,令許多人不敢領教,但卻是行情一天天看漲,幾乎到瞭如日中天的地步。
鎮江府本來就是個大城市,人口沒有一百萬,也有七八十萬,水陸、交通四通八達,商旅更加過江之鯽,加上這些聞風而來找煞星宗興的人物和那些看熱鬧的江湖好漢,本就混亂的形勢越發混亂,簡直成瞭一團糟。
衙門的捕快巡檢,似乎都知道這個局面他們這些三流貨色一定扛不下去。所以他們樂得送順水人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管你是天下通緝的綠林巨寇,還是行文捉拿的采花大盜,他們一概不管,因為他們無法管,所以一個個全呆在衙門睡大頭覺,樂得享清福。
知府大人,縣官大人眼見如此混亂局面,他們在束手無策之際,除瞭寫急奏請求朝庭定奪,也隻有呆在傢中同妻妾們尋歡作樂。
申牌時分,宗興背著斬天斧,在雲怡紅和冷寒雪相伴下到城內各處走動瞭一遍,三個人前腳剛踏入福安軒的門樓,後面便五位男女,占據瞭空蕩蕩的食廳。
他的落腳點在福安軒,這是所有的人知道的事實,有人來這裡找他並不足為奇。
宗興揮手示意雲怡紅和冷寒雪到客房去,他獨自與這五位男女打交道:“諸位,有何貫幹?有話盡管開門見山直說好瞭,我這人最討厭別人說話轉彎抹角,羅羅嗦嗦。”
五個人,四男一女,男的都是面貌陰森,年紀約莫都在半百左右。每個人都帶有隨身兵器,女的是個穿衣裙的婦人,四五十歲的人瞭,居然穿瞭花花綠綠的衣裙,可知此婦性情大異尋常女人。
“宗老弟,我們是不歸島的人,我們的消息十分靈通,你老弟在江湖的壯舉,我們都一清二楚。”一位腰際別瞭一把大劊刀的黑衫人看著他說,態度相當客氣:“宗老弟,我們是專誠在此相候,請隨咱們前往一個地方,我們島主要見你。”
雲霧山煉魂谷,東海不歸島,漠北萬毒宮稱為江湖三大禁地。三個不太涉及江湖的大集團,亦正亦邪,向來從不插手江湖中事,東海不歸島,在三大禁地中最神秘,沒有人知道不歸島的確切位置,東海那麼大,島嶼不下於千萬座,誰也不知道哪座才是不歸島。
近幾年中,不歸島有不少人在中原武林活動,發展勢力,擴大勢力的工作做得極為成功。與三大勢力逐鹿中原的趨勢異常明顯。這些事情,宗興全是在冷寒雪與雲怡紅這兩個老江湖口得知。雲怡紅在江湖中混瞭十多年,她可以算是一本通曉百傢的江湖活字典,從她的口中宗興知道無數武林秘薪和千奇百怪的江湖客人。宗興能得她相助,對他日後在江湖中的霸業,的確起瞭不可忽視作用。
“沒興趣”。宗興斷然拒絕:“你們是誰,我不知道,你說你們是不歸島上人,我怎麼相信你們?而你們的島主是何方神聖,我更是連邊都摸不著,不歸島在什麼地方,沒有人知道,島中有些什麼人,也沒有人知道,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說他是不歸島的人。因為沒有人能證實。我不明白你們的底細,設若你們是我那麼多仇傢中的任何一方,在某個地方設下陷阱誘我前往,你說我該跟你們去嗎?
即算你們真的是不歸島上的角色,你們的那個島主想見我,如果他有誠意,叫他來見我。“
他一口氣說瞭一大堆,將不去的原因分析得十分清楚,遇事謹慎細心,比以前老練多瞭。
“你是什麼東西?配叫我們島主來見你?”一位手上倒持一把鋸齒蜈蚣劍的傢夥勃然大叫道。神態與語氣都極為驕橫,強悍。
“你這狗雜種如果再在我面前亂吠亂叫,當心我一巴掌打得你滿地找牙!”
宗興大為光火地沖著手持蜈蚣劍的傢夥叫道。
伸手制止同伴的沖動,腰別大劊刀的黑衫人繼續客氣地道:“宗老弟,請聽我說,我們是誠心誠意來找你……
“不用講瞭。”他臉色一沉:“對你們這些組幫立派,專門玩弄陰謀鬼計,行事不擇手段的人物,我向來是深惡痛絕。你們那個什麼見鬼的島主,要他最好少打我的主意,不然的話,我煞星要他好看,諸位,我給你們片刻工夫離開這裡,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
“宗老弟請不要……”黑衫人還想繼續遊說。
“你們滾不滾?”準備動手趕人,沉聲吼道。
聲音驚動瞭裡面的雲怡紅和冷寒雪,兩個紅粉煞星立刻聞聲趕瞭出來。
“興弟弟,什麼事?”雲怡紅目帶煞地望著這五位男女,口中問:“乾坤五惡你們想幹什麼?”
雲怡紅見多識廣,知道這五位男女的來歷。
乾坤五惡,是與宇內七兇齊名的五個黑道煞星,大惡九殺瘟神元彪,一柄劊刀殺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二惡生死一鉤季奎,三惡陰陽判趙百龍,在這兩惡一鉤雙筆之下,亡魂的高手名宿也是不計其數,四惡大力鬼王鄭天,一柄開山大劍橫行霸道三十年,未見敗績,五惡百毒閻婆尹三娘,更是一個陰狠,狡詐的玩毒專傢。
宗興一聽雲怡紅說出瞭五位男女的來歷,態度更見惡劣,他沉聲道:“這幾個傢夥自稱是不歸島的人物,想威迫我去見他們的什麼狗屁島主,真是豈有此理。”
“小兄弟,話不要說得太難聽。”那位穿花裙的百毒閻婆有點冒火瞭:“我們島主想見見你,派我們乾坤五惡來請你,已是給你天大面子,知道嗎?”
“就算我煞星宗興不識抬舉好瞭。”宗興不為所動:“百毒閻婆,你們再不走,更難堪的話就要出瞭。”
“你敢?你別以為你廢瞭玉羽老道那幾個浪得虛名的傢夥,就敢在我們乾坤五惡面前賣狂。”百毒閻婆厲聲道。
“老妖婆,你這自不量力的井底之蛙,你們以為你們乾坤五惡又是什麼天大的人物?”冷寒雪陰沉沉地道。
“小賤人,你敢瞧不起我們?”持開山大劍的大力鬼王吼叫道。
伸手阻止瞭冷寒雪的沖動,宗興沉聲道:“你們幾個傢夥給我聽清楚瞭,也許你們乾坤五惡真的很瞭不起,但我煞星絕不是你們這幾個人法所能威脅,對付得瞭的。假使你們想動手來硬的,我不廢瞭你們幾個雜碎,我煞星從此不再在江湖中混瞭。”
手往後一探,自背後拔出斬天斧,表示他要用這柄前古兇器來對付他們,吃瞭一塹,長一智,自上次差點送命在七個蒙面人手中,他的斬天斧從此可再不離身,也決不大意輕敵。生命隻有一次,所以為人為己,他都必須珍惜。
“小輩你……”大力鬼王暴叫。
“你們!”宗興毫不理會,用斬天斧一指大力鬼王,沉聲道:“還不快給我滾!”
“我來教訓這狂妄的東西!”手持蜈蚣鉤劍的二惡生死一鉤季奎怒叫,沖前三步。
微風從大開的店門吹入,宗興站在食廳的內側,居下風,他眼神一動,心中一緊,哼瞭一聲。
“百毒閻婆尹三娘。”他用斬天斧一指百毒閻婆,陰沉沉地道:“你這老虔婆如果膽敢動用毒藥迷香之類的下五門玩意,不將你一劍劈成二半,我這煞星的綽號算是白叫瞭。”
上次一枚百毒無常錐,差一點要瞭他的命,所以他對毒物特別敏感,對用毒的人也特別小心,也特別痛恨。
二惡生死一鉤怒叫沖前,神情一點也不象要上前拼命的人,乾坤五惡的名頭,絕不會比宇內七兇響亮,那麼這位生死一鉤的用意便是吸引或分散他的註意力,好讓站在上風的百毒閻婆放迷魂的毒物或迷香,五個傢夥的眼神與表情的變化,難逃宗興的法眼。
其實他不點明,冷寒雪與雲怡紅早就在註意百毒閻婆。對這位專門玩毒的老太婆,她們兩個老江湖深懷戒心。
冷寒雪早已拔出瞭長短雙劍,隻要百毒閻婆有一絲異動,她便將行雷霆萬鈞的攻擊。
宗興的表現,讓二女很放心。她們知道心上人江湖經驗,已經越來越豐富瞭。
“興弟弟,那老妖婆的散魂迷香十分霸道,但隻要屏住呼吸,任何迷香也對你發生不瞭作用。”雲怡紅對宗興指點迷津。
乾坤五惡剛才的確有陰謀,一見詭計被揭穿,他們不由得惱羞成怒。
百毒閻婆不信邪,她忽然雙手齊揚,一捧毒粉,七枚白骨釘直罩向宗興,沒有任何人能忍受宗興那種托大輕視而狂妄的神態。象乾坤五惡這樣的兇人更無法忍受。
冷寒雪意念方動,但不待她出手,隻見一道寒光破空劃出,沒有人能看清寒光發自何處,就好象是它來自虛無的空間,快如閃電。
“啊……隻有半聲狂叫發自百毒閻婆口中,便沒有聲音瞭。其他四惡聞聲大驚,齊都註目百毒閻婆尹三娘。
四個殺人如麻江湖兇煞驚呆瞭。因為百毒閻婆的身軀,在那道來去無蹤的寒光幻滅之後,由腦門至雙眼。分成瞭兩片。
宗興果然沒說大話,他真的一劍將百毒閻婆削成兩半,不折不扣,勻勻稱稱的對開。將一個人削成兩半,這一削的力量該是如何巨大無比!速度該要何等的迅速!心腸又是何等狠辣!
乾坤五惡剩下的四惡,全被宗興如此冷酷無情的殺人手段震驚瞭。
“我說過的話,從來就是絕對算數,百毒閻婆自己找死,你們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宗興語氣陰森無比,“現在你們還不滾?”
大力鬼王的右手,忽然舉起瞭開山大劍。
“你這位大力鬼王,你的腦袋大概也不想要瞭。”宗興虎目中殺機濃湧,狠狠地盯著臉色不正常的大力鬼王,陰森森地道:“你如果認為你手中的利劍,要比我的斬天斧快,你出手試試,你保證在你出劍之後,一劍斬下你的腦袋,決不食言!”
“你這冷血的畜牲!”大力鬼王似乎忘瞭自己是什麼樣的貨色,他們恨聲道。
“你隻要還敢再吐半個臟字,你的腦袋如果還好好頂在頭上,我把我的腦袋砍下給你!”宗興沉喝,大踏步上前,語氣陰森且充滿自信。
他那冷酷,殺機暴射和神態,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絕不是唬人。
“罷瞭!我們走!”身佩大劊刀的九殺瘟神揮手招呼同伴向門口退:“姓宗的,今日算你狠。這筆血債,咱們有得算,從今以後,你將面對不歸島的慘烈的報復手段,直至你死。”說完,四個人轉身狼狽而逃。“並不追趕,望著四人的愴惶背影,他大叫道:“回去告訴你們的島主,要他千萬不要把煞星當成仇傢,否則,對他而言。決不會是件愉快的事情。
一轉身,大力鬼王怨毒也盯著宗興道:“記住你必須隨時提防我們,以及不歸島的好漢來送你到地獄,從今以後,你的日子將更難過。”
“你該提心的是我煞星是否肯放過你?”宗興也兇狠地道,作勢欲追:“你還不滾?”
四個人狼狽逃竄,如見鬼魅,連頭也不敢再回,生怕煞星追上來將他們一劍一個活宰。
天已起更,空蕩的福安軒中一片沉寂。除瞭宗興所居的西廂上房有燈光發出,整個客棧中,一片漆黑。連門燈也沒亮。
在他那間客房中,宗興坐在床頭,靠著床欄沉思。
雲怡紅與冷寒雪則圍在小圓桌旁,竊竊私語,不時發出格格的笑聲。
她們兩個人,都是同一類的女人,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心理,她們相處得十分融洽。她們都有相同的過去,對於現在得到的幸福,都懂得好好地珍惜。並沒有一點因為她們所愛的是同一個男人。而有那種世俗女子爭風吃醋之態。原因是她們心中都明白。要愛一個人,也一定要愛她所愛的人所喜歡的一切事物,包括女人。何況象宗興這種出色的男人,她們這種有不良過去的女人,一點也不敢奢望獨占。
她們在傾心交談,談她們所愛的人談一些隻有女人才能知道的事,也談她們過去的種種荒唐趣事。
燭光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宗興望著這兩位有實卻無名份的嬌妻,心中在想:大概當今天下間,隻有我宗興才有福消受這兩個人間尤物,想到得意處,他忍不住笑瞭起來。
他的笑聲吸引冷寒雪和雲怡紅,她們齊都美目望向宗興。
“興哥哥,你笑什麼?是不是在偷聽我同紅姐姐的談話。”冷寒雪嬌聲問,臉上紅紅的,因為她們剛才正在談女人的私事。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我一點也不知道,因為我在想心事,想到得意處,所以才忍不住失聲笑瞭出來。”他笑著說。
“興弟弟,什麼事值得你這麼得意?”雲怡紅笑問。
身子坐正,他張開雙臂,示意二人過來。微笑著道:“你們過來,我說給你們聽。”
二女小鳥依人地走到宗興身邊,一邊一個伴著他坐在床沿。
他左摟右擁,微笑著道:“我在想,大概天下的男人,隻有我才能擁有你們這兩位人間尤物的嬌妻。我好大的艷福。”說完他在二女的香唇上一人吻瞭一下。
一聲嬌妻,說得冷寒雪與雲怡紅臉上紅紅的,心裡甜甜的。這接下來的一吻,更是吻得兩女芳心直跳。
“興弟弟,我有點事,你和雪妹妹先聊聊,我等下……冷寒雪不等雲怡紅說完,搶著道:“紅姐姐,我的香巾還要……”
“你們誰也不準走,今晚都在這裡陪我。”宗興暖昧地笑道:“因為今晚我要遊龍戲風。”
“興哥哥,你越來越不正經瞭。”冷寒雪嬌嗔不依。
“就是,興弟弟,我們兩人你吃得消嗎?”
“當然吃得消,因為……”話沒說完,他忽然眼中煞氣一湧,恨恨地道:
“哪個天殺的東西,這時來掃我的興,等一下我要他生死兩難。”
冷寒雪與雲怡紅這時耳中也聽到瞭門外的輕微響聲,她們心中也很透瞭外面那些大煞風景,破壞她們閨房之樂的傢夥,雲怡紅眉宇帶煞地說:“該死的,來的還不少,有十個。”
“不,一共十二個。”宗興恨聲道:“門外那兩個傢夥功力最高,應該是為首的。”
“這是哪幫殺千刀的賤種?”冷寒雪煞氣森森地道。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瞭,兩位老婆,今晚比看誰殺的多,少的那個罰她陪我過夜,如何?”他毫不在乎的笑道。
“說好瞭不準反悔,遊龍戲鳳那多難為情,紅姐姐,我們走。”冷寒雪嬌笑道。
“如果一樣多,那還得兩個都留下,怎麼樣。”他挽著二女邊向門口走,邊道。
“就這麼說定瞭。”雲怡紅笑道:“雪妹妹,要不要姐姐讓你。”
“才不要呢!紅姐姐,我血羅剎的綽號可不是讓人憑白叫的。”冷寒雪欣然道。
好傢夥,三個人竟然打算玩殺人比賽的遊戲,門外那十二個倒媚的冒失鬼是哪一道的神聖。
“煞星,請出來一會!”門外有人沉喝。
打開門,黑漆的小院中,依稀可見這五條人影,站在那裡不言不動。有如五個黑色幽靈。
“什麼事?竟然勞諸位深夜造訪,你們難道不知道現在是睡覺的時候嗎?”
宗興的語氣透著明顯的不愉快:“躲在暗中的那七個傢夥,難道見不得人?”
“江湖傳聞果然不假,小輩你好狂妄,好高明!”另四之中,又從三個地方走出七條黑影,發話的那個來自對面的屋頂,聲落人已至近前,十二個人一字排開,因為院子不太大,所以微呈弧形,有成包圍的趨勢。
“我相信諸位深更半夜跑來此地,一定不會是來贊揚我的,有什麼話隻管講,先報你們的來路!”宗興沉聲說道。
“興弟弟,說話的那人是中州雙劍的死黨,洪荒九絕中的驚天七劍費天雄,那邊一位是武當的天一真人,這幫人全是白道人物,看來他是打算要仗他們替天行道的寶劍,來除魔衛道瞭。”雲怡紅不屑地說道。
“煞星,你的女人已經說出瞭我們的來歷,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瞭吧?”
雲怡紅指稱為天一真人的那位道袍老道沉聲道。
“當然知道,你們決不是來給我請安的,但令我奇怪的是,你們這些自命為名門正派的白道人物,難道所做所為見不得光?大白天不來找我,竟然要深更半夜來尋仇,你們這算什麼?”宗興冷笑著以言相譏。
“這不用說,黑暗中玩陰謀,成功的機會比大白天多得多,這些人物,論單挑,他們沒有幾個會比中州雙劍高明,中州雙劍差一點在興哥哥斬天斧下丟命,這些人除瞭施展陰謀詭計,還會有膽量出來叫陣?”冷寒雪挖苦著。
“小妖女,牙尖嘴利,當心拔舌入地獄。”驚天七劍費天雄沉聲道。
“你們這幫假仁假義的東西給我聽著,你們有什麼陰謀,盡管施展,我煞星宗興,一向對玩弄陰謀詭計的傢夥深惡痛絕,我警告你們,你們隻要一動手,別怪我心狠手辣,現在,如果有膽量的,我跟他單挑,給你們公平地為同道報仇的機會,如有群毆和混戰打算,也蜂湧而上好瞭,但那樣我告訴你們,今晚你們隻有一個人能活著回去替你們的同道好友報喪!”宗興陰森無比地說道。
“好狂妄的小輩,你這種人不死,將不知有多少江湖同道受害,所以,你一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驚天七劍身旁的一位紫面老人沉叱道。
“老東西,你隻配擁在狐群狗黨中張牙舞爪,有種你來殺我呀?不要學跑江湖賣解的,光說不練,我找你單挑,你敢不敢?”他不屑地盯著紫面老人冷冷地道。他認為這位老人是十二人中功力最高的兩人之一,因此想激出來,好殺一警百。
“他絕不敢。”雲怡紅冷笑諷刺道:“因為他降魔尊者陸長林一向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真不知道他是這樣爬上瞭洪荒九絕的排名行列。”
他與宗興這一唱一和,沒有人能受得瞭。降魔尊者陸長林頓時氣得三屍暴跳。
七竅生煙,一向目中無人的他。又怎能當著這麼多同道的面,忍受這種無人能忍的刻薄諷刺。他果然中計,一閃身便飄出三尺,拔出佩劍越眾而出。
“你這個人盡可夫的淫婦。今晚你一樣難逃從江湖除名的厄運。”他怒罵道。
雲怡紅臉色一變,自她決定好好地嫁給宗興從良後,最恨有人揭她的短處,她媚目中殺機一湧,就要沖上去同降魔尊者拼命。
宗興一揮手,阻止雲怡紅的沖動,他破口大罵道:“這就是你們白道人物的風度?我操你媽,狗都替你們不值,陸長林,你罵在下的女伴是人盡可夫的女人,你老娘又是什麼三貞九烈的臭婊子?不然又怎會與你那混賬老爹茍合生下你這種三下濫的狗東西,你配稱為白道名宿,還名列洪荒九絕,呸!”說著他還真的向地上吐瞭一口唾沫,那神態,十足一個潑皮罵人相,罵得刻薄,罵得惡毒,十二個名宿無不動然大怒。
“小雜種你該死一萬次!”降魔尊者氣瞭,他發瘋似的沖向宗興,人劍合一化成一道虹電怒矢般電射而至。
“老雜種你同樣該死!沒有人能侮辱在下的女伴,仍然能活在這個人世間!”
他同樣怒吼,斬天斧順手刺出,無濤的罡風,帶著狂浪發出的呼嘯,暴然刺向降魔尊者的腰部。
降魔尊者怒火已蒙心智,犯瞭武人大忌,狂野地搶中宮沖向對手,希望能一擊致命。攻勢極為凌厲,然而對方的利劍似乎是後發而先至,他無法再攻出,馬上收招回劍自保。
一聲虎吼,降魔尊者挫身頓劍,一片晶瑩冷森的劍光旋怒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如山的劍幕,護住胸腰腹部。他對自己的內功禦劍的勁道極具信心,加上他手中的寶劍也是十大神兵中的巨闕神劍,所以他敢用輕靈的劍來擋對方沉重的外門神劍。
“錚!”一聲狂震,火星飛濺。
巨闕神劍果然是前古神兵,在斬天斧下居然毫無損害,但隻是寶劍無恙,它的主人可就不一定瞭。
神功禦刃,並未能如願崩開斬天斧,三尺劍身反而往外側一蕩。狂濤呼嘯,風雷乍起中,弦月形的利劍寒光,象是迫魂使者的猙獰魔影,毫無阻礙地乘隙長驅直入。
降魔尊者大駭,沒想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居然有如此精純的內傢火候。
他錯身移位,身影一旋,三十三道劍光便在這一剎那揮出,急急卦架那道凌厲的寒光。
變化捷如電光石火,太快瞭,沒有人能清楚交錯雙方所發生的變化。
降魔尊者出劍的動作迅速無比,憑這反應,憑這手劍法,他位居洪荒九絕當之無愧。可是,在他的感覺中,那道劍芒疑聚而成的寒光,完全是一個敵人視覺的幻想,他發出的三十三劍,根本就沒有與對方的兵刃接觸。
斬天斧不知在何時到瞭宗興的右手之中,但見另一道來自虛無的寒光光臨降魔尊者揮劍的右臂,擊破護體神功的異鳴,象是氣球突然爆炸,隨之而起的咔嚓骨胳斷裂的可怖聲響,聽得一旁觀戰的另外十一位白道名宿心往下沉。
降魔尊者的右臂齊肘而斷,巨大痛楚令他馬步一虛,重心不穩,身軀後仰踉嗆而退。
痛叫尚未發出,宗興得理不饒人,人影如附骨之明,倏然切近至降魔尊者的左側,斬天斧銳利的頂峰毫無阻礙地貫腹穿入,手臂陡然挑揮中,降魔尊者沉重的屍首倏然飛向對方陣容。
沒有一個人能有機會沖上解危,連成就最高的驚天七劍也不例外。因為等他看出瞭降魔尊者的危機劍也出鞘一半,降魔尊者的屍體已迎面向他飛來。“砰!”
屍體落在他的面前。
驚呼聲出自這幹白道人物的口中,對方功力最好的兩位好手之一降魔尊者,這位名列洪荒九絕的高手,怎麼不到三招便送瞭命?煞星豈不是太可怕瞭。
其實以降魔尊者的真才實學,與宗興挨上四五十招,並非不可能。可是降魔尊者一上手,便犯瞭心不靜,氣不平,神不凝的武人大忌,貪功燥進固然可給對手造成致命一擊,但相反他自己的空門弱點也全暴露在對方眼中。給予對方可乘之機,因而被宗興以一招魔幻神斬斬掉一條右手,繼而在驚慌失措之中斃命。他的死,對同伴造成的震驚和心裡壓力,決非他所能想象的。
“降魔尊者浪得虛名,洪荒九絕中的人物不過如此。”傲然挺立的宗興冷笑著用手中斬天斧一指群豪:“你們,還有誰敢上?費天雄,你敢不敢?你不想替中州雙劍報仇嗎?那就來啊,來殺我呀!哈哈哈哈……”
他仰天狂笑,神情極為狂傲,托大。還偏偏就有不怕死的角色,天一真人與另外兩個老道越眾而出。
“無量壽佛”天一真人口喧道號,殺氣騰騰地道:“宗施主,你已完全喪失瞭人性,你這種人,必須在人間消失,為天下萬物蒼生,貧道今日一定要替江湖除害,你必須接得下貧道師兄弟的三才劍陣,不然你就隻有下地獄!”
“牛鼻子,你們想以多為勝?”冷寒雪嬌叱道。
“小妖女,武當三真向來都是同進同退,對一人。我們以三敵一,對千軍萬馬,貧道仍是三人聯手。煞星你如果不敢,最好馬上自刎以謝蒼生。”天一真人沉聲道。
“小雪退下,武當三真向我叫陣,我決不能讓天下人將煞星我名號看扁瞭。
三個雜毛動殺機,看我以斬天斧替他們除名。“宗興豪氣凌雲地道。
“雪妹妹,沒關系,三個武當真人也擋不住閃電九煞的聯手攻擊;而閃電九煞卻被興弟弟殺得屍不成形,我們還是留點神註意其他的傢夥,狗急也跳墻。這些白道英雄們為瞭保命,很可能會不要臉的一擁而上。”雲怡紅撥出手中長劍凝神戒備。
“我正希望他們蜂擁而上,紅姐姐,別忘瞭我們還要比賽,看誰殺的人多。”
冷寒雪殺氣森森地說道。
“小雪,紅姐,你們留神點,很可能不會留一個人給你們動手,如此一來,你們可照樣算輸瞭。”宗興笑著對二女說完,然後一揚斬天斧,雙足不丁不八而立,沉聲對武當三真道:“牛鼻子們,動手!”
就在宗興叱聲剛落的一剎那,一道人影已如電掠近,又快又詭,一道青瑩的劍光暴射向他的咽喉。
宗興身形穩如山嶽,右手斬天斧筆直搗出劍端的尖銳頂頭,帶著奪魄散魂在奇異呼嘯,撞向對方。
攻勢被阻,那人好迅捷的動作,沖勢不變,右手沉腕一扭一絞。長劍化直刺為斜劈。“錚!”劍刃砍在斬天斧上,斬天斧向左側稍稍一蕩。
但是那道人影卻暴退至八尺開外,持劍的呈現不穩的狀態。
吃吃一笑:“天一雜毛,你也不過如此!”
劍光猝閃,那人影又是疾沖而至。頓時五朵螢光流燦的劍花,交熾回旋,二十五劍好似同一剎那攻出,好犀利,好狠辣。
與此同時,武當三真剩下的天靜真人,天昊真人,身形已奇詭無比地幻至宗興身側,三人以天地人三才方位圍住瞭宗興,三把劍組成的天羅劍網,將力場的焦點對向陣中的宗興。
變化快得無法言喻,“沉雷刺天”叱聲出自宗興的口中。頓時,無盡的弦月形劍芒,夾雜著無數的森森利齒,帶著隱隱雷悶響,交織成一道漫天徹地的森冷光網,迎向形狀相同,但結構不同,威力也不同的劍網。
在兩張光網一糾纏的剎那,三柄以神功馭著的松紋古劍立刻爆散出一幕象正月煙花似的閃電火花。
“天雷絕斬!魔幻神斬!”漫天火花尚未消失,無數詭奇的劍光隨著聲落,有如翻江倒海似的湧向武當三真。
同一剎那,武當三真的三才劍陣也已發揮至極限,三把被斬天斧弄得滿是缺口的松紋古劍,一把劍形成瞭象無數翻騰於曠野的光球似的晶玉。
晶瑩劍花,一把劍佈著瞭一道如山劍幕,一把劍則在劍花與劍幕中電身矢嬌,象萬道金蛇在這空中亂舞。
歪風大起,狂風呼嘯,風雷驟發,兵刃撕裂空氣的異嘯令人聞之膽寒。場面動魄驚心,好象這一刻天地在移位,日月在浮沉。
人影瘋狂的一沖錯,再糾纏,再……
“錚錚錚……”暴響的閃鳴聲令人聞之頭皮發麻。
“咔嚓咔嚓……”可怖的利刃切割人體聲讓人毛骨悚然。
“啊……啊!”“嗷……”人們臨死所發出的狂吼慘嚎使人為之心悸。
錯動的人影最後剩下一個,當一切風聲,慘叫聲,靜止下來,殘肢碎屍中,宗興手中高舉斬天斧挺立著,臉色蒼白中帶有一種冷酷的神情,好象他剛才斬殺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隻是些雞狗畜類。持斧的手穩定如鑄,氣息平靜。
“殺瞭這個冷血的畜牲!”驚天七劍大叫著揮劍撲向宗興。
斜刺裡一道嬌小的身影一掠而出,截向驚天七劍,是冷寒雪。
與此同時,雲怡紅也以手中長劍接下瞭一湧而至的群豪中的一位中年劍手。
剩下的六位一流高手帶起七道燦芒流熾,有如飛電掠空的冷森寒光,身劍合一集中射向有如天神般屹立不動的宗興。
從這六道劍芒,任何一位武學行傢都能看得出,這是身劍合一,以神馭劍的劍道精華,這六位一定都是一代名劍客。
眼看宗興即將被這六道劍光斬成六段。
“千魂滅!”他突然吼聲似炸雷。斬天斧在他的周身幻起千萬道光芒,每一道光芒,皆包含著一種不堅不摧的巨大力量。
又是“千魂滅”令閃電九煞碎屍殘肢的三大煞手絕式的第二式。
隨著他的吼聲,當六道劍光與無數劍芒接觸所有的弦月光芒與寒森利齒仿佛都象自已擁有瞭生命,在飛掠彈起中,那四散蓬射,奪目眩神的功芒,好象自己知道該怎麼來保護它的主人。卻無情地切割對手。
沒有金鐵交鳴聲,隻有“叭噠!叭噠……”的怪響和“咔嚓咔嚓……”的恐怖聲音。當然還有那種不可避免的慘號聲。
先是三道人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飛摔向三丈之外,腹裂胸開,死狀極慘。
緊接著兩道人影被挑揮拋起至半空,然後掉自三丈之外的院門口。
幾乎不分先後,最後那位劍手象是被嚇傻瞭,他忘瞭反抗,忘瞭掙紮,手中長劍僅剩一個劍靶,目瞪口呆地怔在當場。
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因為他不敢。在他的脖子上,斬天斧的彎月形劍峰已緊貼著他的肌膚,擱在肩上,森森寒氣,使他忍不住渾身發軟,不住顫抖。
他們接觸的時間太短促。冷寒雪與驚天七劍剛剛才拼瞭不到三招,雲怡紅與對手尚僅過瞭兩招,這邊糾纏的七個人已出瞭生死。
驚天七劍費天雄心中的震驚是可想而知的,他真有點反悔,後悔為什麼這麼沖動,如此沉不住氣,後悔自己為什麼不相信江湖傳聞,認為煞星言過其實。
可是,冷寒雪托短雙劍,卻根本無暇讓他多想,他必須為保命而竭盡全力拼命,必須盡展驚天七大式中的絕學,方能維持與這個年輕美麗卻無比悍野、兇狠的女煞星之間勢均力敵的局面。
不是驚天七劍浪得虛名,而是這位血羅剎的功力太高。冷寒雪自那次受傷,因禍得福讓宗興將她的生死玄關打通,她的一身功力突飛猛進,武學造詣日漸加深,擠身當今江湖頂尖高手的行列,當之無愧。
雲怡紅的那位對手,也是當今江湖中的一流好手,鐵劍秀士卜再東。但這位鐵劍秀士在雲怡紅這位精通天下各傢絕學的女人面前,卻是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手之力。
“小雪,紅姐,加把勁。”宗興在一邊催促道。
雲怡紅聽到宗興的招呼,知道心上人不願將戰局維持太久。她一發狠。嬌叱一聲,手中長劍忽然化成一道閃電似寒光。在寒光的閃晃中,她的嬌軀幻動倏進,劍尖呈現輕微的震動,似經天而過的一抹長虹,凌厲,詭異無比地溜瀉向鐵劍秀士。
而在眼看劍尖一點鐵劍秀士的右肋,鐵劍秀士沉劍橫截之際,雲怡紅鬼魅似的到瞭鐵劍秀士的背後,長劍無情地貫入鐵劍秀士的背心,劍尖從胸口透出,紮紮實實的一記透心涼。
劍上真力一振,她抽劍反退,在噴泉似血雨中鐵劍秀士狂叫著向前沖出丈餘,然後向前砰然撲倒。
“費天雄,你也得完蛋!”冷雪寒不甘示弱地喝道。她的右手長劍陡然飛抖起千萬道回旋的弧光擋向驚天七劍狂攻而至的八十三劍,於是,那些眩異怪誕的光影,有如無數可怖的奇形怪狀的精靈在跳躍幻閃。密集的金鐵交鳴聲震耳欲聾地響成一片,當兩柄長劍尚難公難解地紀纏在一起的時候,她左手的短劍便宛若飛灑的流芒射向永恒,快得是那麼的匪夷所思。
費天雄心中大駭,他急忙身形飛拔騰空,身在空中,手中長劍猝然閃劈,但見在流芒交熾的幻影中,一抹劍刃仿佛惡魔的血口,詭異地閃現在冷寒雪的胸腹。
驚天七劍果然高明,在閃避的剎那間,依然能出手攻敵,這手劍法,讓他名列當今劍道宗師級當之無愧。
可是,冷寒雪似乎等的就是讓對手凌空,但見身形側內,閃過費天雄的穿心一劍,然後怪異地凌空打轉,長短雙劍在這一瞬間交叉閃揮,將二百四十次交叉閃揮融於一次,頓時,無數眩目的十字光芒在費天雄周身流轉隱現。
費天雄連忙揮劍自保,兩條交錯的人影在一連串震耳的暴鳴聲中倏然彈射,而在交錯的剎那間,冷寒雪手中短劍陡然脫手飛出,但似流星劃空似的霞光一閃即隱,二尺長的劍身完全沒入費天雄的胸部。
連接在劍靶的細小銀鏈一抖,短劍在回收的過程中,又將費天雄抖瞭一個大翻滾。
費天雄在兩丈外踉蹌站穩身形,雙手掩住小腹,鮮血泉湧,劍在回撤中,已將他的內腑絞成一團糟,他瞪著充滿駭異、絕望、後悔與不甘的復雜眼神的雙眼,慢慢向後仰倒。
“好,不愧是我煞星的老婆,殺人的技巧果然高人一籌。不過你們忘瞭,你們一人隻殺一個對手,一樣多也算輸,我贏瞭。”宗興將那位幸存的俘虜點住軟麻穴,然後一腳踢飛,得意地望著二女笑道。
“這裡還有一個!”二女不約而同叫道,同時沖向那個幸存者。
“別忘瞭,我答應留他們一個活口的。”宗興笑著攔住二女:“兩位老婆,快回房去準備吧,我處理完院中瑣事,馬上就來。”
冷寒雪與雲怡紅對望一眼,二女同時紅雲上頰,齊向宗興啐瞭一口,然後轉身回房。
宗興以最快的速度將小院中的碎屍殘肢全部掩埋在二進院東廂的大院墻角,然後走到那個幸存的白道名宿身邊。
“報你的名號。然後講出你們為何深夜找我的原因。你很幸運,被選中成為報信的活口,希望你珍惜自己的性命,好好與我合作,現在你講,我聽。”他冷森森地道。
這位幸存者親眼目睹瞭煞星痛宰他的同伴的全部過程,他早已被煞星那種邪惡而殘忍的武功嚇得萬念俱灰鬥志全喪,現在,他所求的是如何保住這條生命。
“在下驚虹劍客林如風。”他老老實實地交代:“我們十二人今晚來找閣下,完全是巧合。大傢因為聚在一起談論閣下的所作所為,基於一時的沖動,所以決定乘夜來找閣下,將閣下格殺,替江湖除害。”
“你們是打算要我連多少活這一晚的機會都沒有瞭?”
“我想,他們的確有這種想法。”
“好狠,他媽的,不是我命大福大本事大,還真讓你這幫假仁假義的偽善為徒給坑瞭。”
“閣下……”
“你,你回去告訴你們的同道,煞星要是碰上企圖要殺他的人,不論正邪黑白,一律斬盡殺絕,決不容情,因為我有權用自己的力量,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閣下好殘忍。”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我不信你會伸長脖子讓人來宰!”
“閣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你敢威脅我?是不是不想回去報信瞭?你不想的話我成全你,免得你無臉去見江東父老。”
“不……不要。”驚虹劍客驚慌失措地道:“在下認栽。”
“記住,你必須把我的話,一字不漏地去告訴你們主持對付我的人,而且你最好還加點油,添點醋,說得越恐怖、越殘忍就越好,記住瞭沒有?”
“在……在下記住瞭。”
“你很合作,現在你可以走瞭,希望下次我們沒有見面之日,否則那是你的不幸。”他說完指尖連點,解開驚虹劍客的穴道。
驚虹劍客恢復瞭活動能力,在從地上爬起,飛快地奔向院門口。
“煞星,你將死無葬身之地。”驚劍虹客站在門口扭頭厲叫:“你的所作所為,將引起武林公憤,你絕對會在群起而攻之的眾怒之下,挫骨揚灰。你……”
“你敢嘴硬,我砍死你!”他作勢欲追。
驚虹劍客象是見瞭鬼,扭頭狂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