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駛返府邸時,時辰已經不早。
公孫晴畫懷瞭身孕,隻是與丈夫稍為一番親熱後便覺乏累,回到府中很快便睡下。
燕陵沒有打擾她,為她蓋好被子後,便小心退出房間。
出來後,燕陵便打算即刻命辛奇與康季二人立即透過四大統領,聯系上巴瀾娜。
然而,他剛剛走出小院子,渾身緊覆著黑色的緊身夜行衣,傾世美麗的嫵媚容顏盡數遮掩在黑步下的魔女,正俏生生地佇立在遠處的樹蔭下。
黑色的夜行衣下,魔女渾圓飽滿的雪挺酥胸與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身,以及他下邊那雙修長渾圓的極度惹眼的美腿,分外更加增添瞭他魅惑棒人的無盡魅力。
見到燕陵出現,隻見他玉唇輕啟,說瞭一句,「公子是否打算去刺殺靖川公子與車少君?」
燕陵立時精神大振。
今晚王宮所發生的一舉一動,肯定沒有瞞過魔女安插在王宮內的眼線。
她自然已清楚知道,靖川公子在得到齊湘君的巫元後,體能與一身劍術已經強化到瞭何種可怕的地步,車少君得他之助,簡直可以說是如虎添翼。
靖川公子也成為瞭當下薑氏,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斬草除根的最大障礙!
魔女果真是冰雪聰明。
一切已不需多言。
燕陵走上前來,低聲的說道:「今晚我們一同潛入車少君的世子府,由我去殺車少君,巴瀾娜則尋找機會對重傷的靖川公子下手。」
根據魔女此前的說辭,齊湘君作為巫神女,本身已極強的精神異力在巫廟修行的過程中被大幅增強,燕陵的隱匿潛蹤功夫雖遠超常人,但在齊湘君那裡卻不起作用。
隻要靠近她一定的范圍之內,齊湘君可以輕易的將他的位置感知出來。
反觀魔女這邊有秘法掩蓋身上的異力與自身氣息,可短時間內避過齊湘君的巫力探查,由她去刺殺靖川公子反而是更佳的人選。
對此,魔女沒有任何異議。
今夜的行動,除非靖川公子與車少君整夜一直呆在一起沒有分開,否則他們註定必須兵分兩路。
靖川公子身負嚴重內傷,回去之後需立即覓地治療,跟車少君呆在一起的可能性極低。
而她安插在王宮裡的眼線雖一直都在密切的註視,可是在晚會結束之後,所有眼線皆探尋不到巫神女的身影。
一切跡象表明,宴會結束之後,巫神女仍舊留在楚宮裡。
可是不管燕陵還是魔女,兩人都不認為以靖川公子對車少君的重要性,身為後者戀人的齊湘君會這樣放任著不去為他治傷。
燕陵的內氣強橫霸道,一般的治療手段收效甚微,齊湘君不可能不明白這點。
因而這個時候,齊湘君大有可能已經透過某種途徑秘密回到車少君的世子府裡,著手對靖川公子的內傷治療。
魔女的手中提著一個包袱,裡面打開之後是一件裁剪得體,符合燕陵體型的黑色夜行衣。
迅速換好衣後,燕陵又入屋將阿公留給他的佩劍無名起出,隨後便與魔女一並展開身法,消失在茫茫之中。
楚都王城雖沒有實行宵禁,但現在夜色已黑,城內大部分人已進入夢鄉,主道上一片寂靜,隻有夜巡的守衛隊伍偶爾整齊經過的聲音。
燕陵和魔女都是五感極度敏銳,前往車少君所在府邸的途中,都憑借敏銳的感應提前避過巡邏的隊伍與行人。
小半個時辰後,兩人來在車少君所在世子府百丈外的一座民宅的屋頂。
遙望著遠處泛著少許燈光的氣派府邸,蹲伏在屋頂瓦沿處的魔女附至燕陵耳旁,低聲問道,「公子清楚車少君府內建築的分佈情況,是否知曉靖川公子落腳於何處?」
燕陵點瞭點頭,小聲道:「我曾無意偷聽到靖川公子跟琳陽郡主行茍且之事,稍後由我先帶你到靖川公子所在的位置。」
一路上,燕陵已問詢過魔女,後者從初來楚都的第一天起,便令四大統領暗中搜集楚都的一切詳盡情報。但凡王都內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住的宅邸,魔女都將這些人的府邸建築分佈盡記於心中,車少君的世子府自然亦不例外。
但今夜二人的刺殺行動,實有太多看不見的變數,避免夜長夢多,燕陵決定先帶魔女至關南下榻的位置處,再自行離開。
燕陵悄聲無息的從屋頂滑落。
腳下踏足地面,便立即展開身形,小心向目標前進。
魔女曼妙美麗的身影仿似與黑夜融為一體,緊隨其後。
相比此前的二度夜探,如今車少君的府邸守衛定比過去要森嚴得多。
車少君既毫不猶豫開始對薑氏動手,想必暗中定已有防備他來刺殺,眼下這外在看上去一片靜謐的世子府,不用猜亦知道必守衛重重,甚至於齊湘君為保護她心愛的情郎,說不準還安排瞭實力更加強勁的巫廟侍衛潛藏其中。
哪怕以兩人的實力,仍然必須小心謹慎,不可有絲毫大意。
這也是燕陵沒有讓秀璃參與今夜行動的主要原因,後者論實戰能力雖不在魔女之下,可論隱匿潛蹤,秀璃卻是絲毫不擅長,魔女的機敏多變更是燕陵所要借重的。
兩人從世子府的西側圍墻進入。
落地後,燕陵剛要行動,魔女突然叫住他,附至他耳邊道。
「有惡犬在巡邏,數量不少。」
「幸好妾身早有準備。」
說罷,魔女從身上拿出瞭一包粉狀物,分別在自己與燕陵的身上撒瞭一遍。
「這是我們魔女族秘制的藥粉,可在一個時辰內癱瘓狗兒靈敏的嗅覺,令它們嗅不到我們身上的氣味,事後又會恢復如常,不致令人起疑。」
「好瞭,公子請領路吧。」
燕陵點瞭點頭。
兩人的潛蹤功夫雖極強,但若巡邏的惡犬數量過多,確實會有暴露的風險。
燕陵領著魔女,一路往內裡摸去。
車少君的世子府雖比不得薑氏府邸,但內裡的房屋數量亦超過瞭百間之數,換作第一次進來的人,定然走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西南北。
燕陵自是輕車熟路。
車少君就寢的院子位於府邸最深處,而靖川公子此前與琳陽郡主胡混的那幢小樓位於西園,正是前往車少君住處的必經之路。
兩人在夜色中穿屋過舍。
半盞茶的功夫,燕陵便帶著魔女來到瞭靖川公子所住的西園。
「到瞭,小心點。」
燕陵低聲吩咐一聲,隨即便轉身準備離去。
但魔女卻瓊鼻輕輕吸瞭吸,低聲叫住瞭他道,「靖川公子似乎沒來過這裡,也感應不到巫神女的氣息。」
燕陵聽得一愣,隨即沉聲道,「我們進去看看。」
兩人小心謹慎地入園。
園內那幢紅色的二層小樓此刻未點半點燈火,同時也寂靜無聲。
環顧瞭一圈之後,果如魔女所說的那般不見齊湘君與關南的半點身影。
他們不在這裡。
得出這個結論的燕陵,既感到有些失望,內心深處卻又隱約的松瞭一口氣。
魔女淡淡道:「巫神女極可能與靖川公子在別處覓地療傷,公子,我們現在?」
「關南不在,那便算他命大。」
燕陵先是冷哼一聲,隨即才沉聲道。
「尋車少君!」
靖川公子的命固然重要,但相比於他,車少君商羽才是今夜刺殺行動的重中之重。
隻要將其殺死,齊湘君借著龐大影響力而為其心愛情郎籠絡的無數勢力,將隨著車少君的死而分崩離析,強如靖川公子也將深陷群龍無首的局面。
雖然此舉極可能會導致楚都再一次深陷進更加混亂的局面,於薑氏而言福禍難料,但燕陵已管不瞭那麼多。
不論車少君表面上說得有多麼好聽,什麼不願與他成為敵人,仍將他當成知己好友,燕陵都已一個字都不信,隻將其當成必須除去的生死大敵。
如若直至此刻,燕陵仍狠不下心去殺死他,那麼接下來死的就是他身後的無數傢族之人!
如今的燕陵,已拋開一切天真的想法,務要傾盡一切手段將這生命中的最大勁敵除去!
燕陵領著魔女穿屋過墻,迅速向著車少君就榻的小院行進。
小半盞茶的功夫後,前方一排透著燈火的屋舍映入眼簾。
相比靖川公子下榻的豪華小樓,這片毫不起眼的普通宅屋反倒才是車少君就寢的地方。
燕陵與魔女同時在小院的外墻角處停下瞭腳步。
燕陵發現魔女的嗅覺比自己更加靈敏,低聲問道,「怎麼樣?」
魔女答道,「妾身聞到瞭胭脂的味道,卻聞不到男人的體味,屋裡隻有一個婢女,車少君不在這裡。」
燕陵聽得沉默瞭一下。
屋裡的婢女大概該是秋鳶瞭,他剛剛瞥見她在屋裡走動,熟悉的影子映在窗紙上。
車少君曾想將秋鳶送走,後來似乎改變瞭主意將她重新留下,大概是齊湘君的意思,也令燕陵一直未能將她帶走。
看見秋鳶方才走過窗前時,比之當時輕快得多的步伐,想來她極可能已在齊湘君的安排下服侍過車少君。
想到這裡,燕陵心頭泛起一絲苦澀。
他沉聲道:「車少君既不在這裡,那就肯定是在大殿裡。」
魔女眼線一直暗中叮著這裡,既然沒有發現車少君離府過,那就定然是在大殿中與手下商談大事。
於是燕陵不再猶豫,離開車少君的寢處,一路重新繞回去,來到世子府最中央的大殿之外。
殿門掩關著,但內裡卻燈火通明,顯是有人在內。
燕陵擔心不知齊湘君是否在殿內,讓魔女先行去探知。
魔女謹慎靠近大殿,片晌後她重新掠回燕陵身邊,面罩下的玉容卻是無比凝重。
「殿裡有人,但巫神女不在內,感覺有點不妥,太安靜瞭。」
這也是燕陵同樣的感覺。
世子府的大殿周圍實在太安靜瞭,靜得有些不尋常。
巡邏的守衛跟惡犬,在這份詭異的安靜襯托下,反倒像成瞭一種刻意營造的假象一般。
燕陵起身,隨後便招呼魔女,一同從殿門西面所在的這株大樹迅速掠往大殿邊處,隱於角落陰影處細心凝聽。
跟著他身體一震,低聲道,「裡面那人是車少君,我聽出他的呼吸聲!」
魔女正待說話,忽然殿內傳出一把男聲。
「深理半夜,兩位貴客既登門造訪,何不入殿一敘。」
赫然是車少君的聲音!
魔女嬌軀一顫,低呼道。
「不好,我們暴露瞭!」
下一刻,以大殿為中心,全副武裝的禁衛軍精銳從四面八方大片湧入,傾刻之間即將二人逃離的所有路線盡數包圍。
一個粗衣麻佈,腳穿草鞋,手提長劍的高瘦男子越眾而出,目光閃閃地徑直向二人行來。
燕陵一眼即認出,來人是與他母親同為原楚國三大劍手之首,劍術猶在年仲之上的莫陽!
一剎那,兩人知道他們今夜的刺殺行動,早已在敵人的預料之中!
一念之差,致令二人身陷重重包圍!
「外面交給妾身,公子快去!」
魔女置出攜帶的軟劍,倏地如鬼魅般向大步踏來的莫陽攻去。
燕陵知道魔女是完全信任自己的實力,因而全力出擊,好為他爭取時間。
想及於此,燕陵不再猶豫,立即向緊閉的大殿掠去。
前方立即湧出十多名全副鎧甲的攔截,燕陵目露冷光,手中漆黑的無名挑起。
十數名禁軍精銳沒有一人是燕陵的三合之將,十數個呼吸間便盡數被宰。
燕陵破殿而入。
後方傳來激烈的兵刃交擊之聲,夾雜著魔女的嬌喝。
顯是魔女已與莫陽交手在瞭一起。
燕陵強迫自己不去想及魔女的安然,幾個縱躍已掠至殿中央。
殿首上方的車少君,目光他破殿而入,奇怪的是仍安然端坐於幾前,既不躲也不避,舉杯輕飲之間,目光凝神看著全身罩在黑色夜行衣下的自己。
燕陵心頭驀地生出一絲強烈的不妥。
太不對勁瞭!
從車少君今夜的佈局來看,他早已料定自己會來刺殺他。
他清楚知曉自己的實力,自己此時距他不足五丈,奪他性命也不過數個呼吸之間,為何車少君仍可從容淡定的穩坐矮幾之前。
一系列想法電光火石般掠過燕陵的腦海。
他卻沒有一絲半點細想下去的意思。
他現在,就隻想要車少君的命!
身後的一眾禁衛軍精銳,此刻正蜂湧而入,距離燕陵仍有六七丈的距離。
燕陵冷笑,即管他們人數再多上數倍,也難以挽回車少君即將命喪於他劍下的結局!
正當燕陵腳下踏上結實的磚石,即將向車少君掠去之際。
「哼!」
一道冷哼聲突然在耳邊震響,甚至耳鼓都感覺隱隱有些刺痛。
燕陵心中一震,竟是硬生生立住腳步。
一個頭發梳得整整齊齊,面容古仆,全身一塵不染身穿著雪白長袍的中年男人,從車少君身後的屏風踏步而出。
此人外表看上去約四十歲上下,身材極度高大,差點可比得上阿公,一雙深遂的雙目神光內蘊,渾身上下透著不可測度的淵深氣度。
他手中提著一柄泛著青光的奇異銅劍,就這麼慢悠悠的步下殿中,那雙不知如何形容的奇異雙目,此刻正直直盯著燕手裡提的無名,目中泛起一股攝人的精芒。
燕陵寒毛倒豎。
此人藏身在車少君身後的屏風裡,如此近的距離他竟沒有絲毫的察覺,甚至就連魔女也感應不到他的存在。
更可怕的是,看到對方的第一眼,燕陵竟湧起當初第一次在殷下行宮見到阿公的錯覺。
剎那間,燕陵便知道自己碰上瞭有生以來除阿公之外,連靖川公子也難以比擬的最強大敵!
就這麼一個耽擱之間,殿外立時湧入數十名禁軍精銳。
殺氣凜凜的青筒弩箭一支支的對準瞭燕陵的後背,將他的退路徹底封死。
殿外魔女與三大劍手之首的莫陽仍在激鬥廝殺之中,顯是以魔女絕頂的劍技,仍一時間未能擺脫掉對方,同樣已深陷包圍之中。
就在燕陵一顆心直往下沉之時,那一身華貴白袍的中年人出人意料的開口瞭。
隻見他目光緊盯著燕陵,頭也不瞥的淡淡道。
「全都給我退出殿外。」
他的聲線出人意料的沙啞,絲毫不似中年人有的渾厚中氣,令人想到他的實際年紀遠要比他外表看上去大得多。
他話音剛一落下,團團圍住燕陵的禁衛軍精銳竟連一句話都沒有,立即迅速退出到殿外。
中年人目光在渾身罩在黑色夜行衣下的燕陵身上來回掃視,淡淡地道。
「孤男寡女,便敢夜刺少君,夠膽量。」
但隨後他話鋒一轉,卻是饒有興趣地續道。
「不過,作為殷地劍聖的傳人,確有這個資格,就讓本人領教一下你得到瞭劍聖閔於的幾分真傳。」
他話一說完,手中那把奇異的銅劍已詭異的出現在燕陵的眼前,兜頭向他疾劈而下。
燕陵大駭。
太快瞭!
前一刻,對方還在數丈遠外饒有興致的說話。
下一刻,他的劍已迎面劈來,中間幾乎感覺不到間隔。
對方身法之快,與靖川公子相比便如成人與幼童之分。
燕陵立時揮劍格擋。
「當」的一聲悶響。
燕陵隻感到一股難以抵禦的巨力,透過對方的劍鋒直向他襲來。
他心頭「咯噔」一下,腳下已被震得狂退三四步,持著無名劍柄的手腕,更是一陣發麻。
燕陵心中立時叫糟!
對方不僅身法快至驚人,看似削瘦單薄的身軀,膂力更是雄勁駭人到極點。
這還是他內氣初成以來,第一次碰到有人能在膂力上將他壓過,連靖川公子都做不到這一點。
燕陵已無暇去猜想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
此刻,他隻知若自己不想盡一切辦法逼退對方,今夜他們不僅將刺殺不成,反而會有飲恨於此地的可能!
一剎那,燕陵便清楚判斷出當下所處的危險處境。
下一刻,他已運滿內氣,全力向對方出手。
「來得好!」
「當!」
燕陵手中無名斜劈而下。
隻見對方手腕動勁一抖,便輕易地接下瞭燕陵貫滿內氣的全力一擊。
「這柄劍,並非天隕……」
對方面上露出一絲錯愕,「咦」瞭一聲。
燕陵趁此機會,全力狂攻。
「當當當當……」
兵刃交擊的聲音,與勁氣相撞發出的爆響,在空曠的大殿內密集的響起。
「哈哈,痛快,當真是痛快!」
短短十數個呼吸之間,燕陵手中的無名已朝中年人狂劈疾刺瞭近六十多劍,每一劍都貫滿瞭內氣,全力施為。
數十劍攻出,燕陵面罩下的額頭與身體早已佈滿細密的汗水。
體力損耗之巨,遠超此前與靖川公子交手那一次。
可令燕陵感到震駭的是,他沒有半分的保留的全力出手,竟被對方盡數的接下!
怎麼可能!
他強橫霸道的內氣,結合手中這把由阿公親送給他取天外隕鐵鍛造的無名,足以破盡世間一切神兵利器。
可對方手中那把奇異的銅劍,卻生生接住瞭他攻出的每一劍,且似仍猶有餘力。
未交手前,燕陵已隱約感到對方的可怕,不敢在心中小覷對方。
可待真正交手時才發現,此人的可怕已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縱然他每一天都在進步著,沒有一年半載的時間,恐怕他仍沒有擊敗對方的一絲可能。
察覺到雙方真實差距的燕陵,銳氣登時一消。
對方敏銳的發現瞭這點,嘴角立時泛起冷笑,「這樣便後繼無力瞭?比起劍聖閔於,差的可非一點半點……」
話音落下,中年人手中銅劍一挑。
燕陵隻覺眼前青光一閃。
下一刻,「當」的一聲巨響。
中年人反守為攻的一劍即將他整個劈得向後倒飛出兩丈遠,整個人在地上狼狽地連滾瞭數圈。
但他的反應亦極為迅速,跳將起來的瞬間已借機全力躍出雙方的交戰圈,全力向殿外掠去。
中年人冷然一笑:「想走?」
他身形一閃,下一刻已從原地消失,如影逐形地從燕陵身後追瞭上去。
殿門處慘叫聲不絕於耳。
守於殿外的一眾禁衛軍精銳在見到燕陵逃掠的時候,弩箭已準備射擊,但隨著中年人的追擊,便隻能換由持短兵刃的精銳迎上。
這些人對上燕陵,自是連絲毫的阻擋之力都欠奉,瞬間被燕陵挑翻十數人,向著前方正與莫陽激戰中已逐漸占據上風的魔女匯合。
一身粗衣麻佈的莫陽,並未命手下對魔女實行圍攻,而是選擇親自下場。
也幸而如此,才給瞭二人逃出生天的一線機會。
莫陽實力雖強,但魔女的劍術同樣不弱,且她走的路子更加刁鉆毒辣,對付一個魔女已非常吃力,當燕陵躍入戰圈之時,莫陽立時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就在這時,一道從容的聲音傳來。
「莫陽,暫且退下。」
莫陽立即抽劍疾退。
正當燕陵與魔女心意相通,欲趁機良機殺出重圍之際,中年人已後發先至地追上二人,劍勢立將兩人籠罩其中。
魔女的劍尖首先擊中對方的劍鋒。
兩劍交擊的一剎那,魔女嬌軀一顫,立知強如燕陵仍功敗垂成的原因。
她玉足接連疾退七八步,手中軟劍方卸去對方襲來的力勁,但仍被一部分勁力侵來,令她玉腕一片發麻,幾乎有些握不緊手裡的軟劍。
燕陵深知以魔女之能,亦絕難應付對方那把可怕的劍,立即不退反進,將對方的攻勢承接下大部分。
魔女的劍術刁鉆毒辣,而他則大開大闔,兩人在劍術上呈互補之勢,因此在禦前比武之前一段時間,兩人雖隻抽出短短數日的功夫進行劍術上的連擊,效果之佳卻出乎兩人的意料。
而當下,正是兩人聯手退敵的唯一機會。
魔女亦明白這點,在燕陵出手的剎那,毫不猶豫地向那可怕敵人攻去。
森寒的凜冽劍氣,在夜色中激蕩。
三大劍手之首的莫陽,與手下逾二百之眾的禁衛軍精銳一並退出戰圈,僅將三人圍住,卻是絲毫沒有半點要下場助那中年人的意思。
「好!」
面對二人全力疾攻,中年人不怒反喜。
青色的銅劍在他那雙寬厚的大手中,揮出一片片耀目的凜冽劍光。
場內三人在十數個呼吸間,便若狂風暴雨般的對攻瞭數十合。
但絕大部分是中年人作主攻,而燕陵與魔女作守勢。
當中年人手中的青色銅劍覓準魔女氣息用盡的空當,運勁一吐,後者手中的軟劍纏卷不住,劍尖立時被勁力震得刺向魔女的面門。
魔女籠罩於緊身夜行衣下的芳軀香汗淋漓。
幸而一旁的燕陵眼疾手快,立時將無名的劍鋒橫過,險險堪堪地擋住瞭這幾近自殺的一擊。
但對方的劍亦借機刺向燕陵。
「哼!」
燕陵隻覺肋下一陣刺痛,立知已受瞭不輕的傷。
他一咬牙,將全身內氣運貫手腕,劍鋒全力疾挑。
「當」的一聲震響。
燕陵終在今夜的對戰之中,第一次成功封堵住對方的後手,將其腳下震退出小半步。
中年人「咦」瞭一聲,顯是對燕陵受傷之後仍霸道非常的內氣感到相當意外。
這時,魔女手中的軟劍已化作一條毒辣的銀蛇,招招奪命地朝對方的喉嚨襲去。
中年人立於原地,夷然不動地盡接下瞭兩人招招奪命的二三十劍。
「難得,難得!」面對兩人的狂攻猛打,中年人臉上現出贊許之色。
但隨後他話鋒一轉,古仆的面容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但可惜的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來夜刺少君,不論本人如何愛材,今夜都絕不會縱虎歸山,容你二人活著回去!」
「受死吧!」
下一刻,中年人高大的身軀欺身而近,手中青色銅劍狂卷。
「刷刷刷……」
「啊……」
「嗯呃!」
伴隨著一聲吃痛的嬌呼與悶哼。
燕陵與魔女的身上立時多瞭三四道寸許長的傷口。
鮮血狂淌!
兩人大汗淋漓地大口喘著氣,拼盡性命應付著中年人一劍快過一劍的重擊。
劍術強如二人,作夢都沒有想到,世上除瞭阿公之外,竟有劍法強橫至此之人。
這一刻,燕陵與魔女心中所想的是,今夜會否成為他們命喪之日!
※※※
世子府,北園。
一間不起眼的木屋。
此刻,四周一片寂靜,唯獨這間仍透著燈火的小木屋內,一陣陣仿似天籟般的輕柔顫巍呻吟聲,正低低地從屋子裡透出。
於木屋內的一張竹榻上,齊湘君一絲不掛的赤裸胴體正騎坐在關南結實健壯的身軀上。
此刻,齊湘君那晶瑩的胴體已佈滿瞭細密的晶晶香汗,聖潔的仙顏更泛起一片情欲的潮紅,如寶石般的美眸半睜半闔,紅唇輕吐陣陣銷魂呻吟的同時,她曼妙的雪白腰臀正激烈地在男人的身上疾擺搖晃著,雪臀激烈地吞吐著身下男人那根黝黑粗聳的堅硬器物。
「嗯……嗯啊……」
齊湘君玉掌撐按著身下男人結實的胸肌,天鵝般修長的雪頸高高仰起,紅唇香息輕吐。
平躺於竹榻上,被她騎在身下不住馳騁的關南,隻覺身上美人呻吟間那如蘭似麝的芳香氣息一陣陣傳來,襲人肺腑。
再瞧她腰身疾擺之時,胸前那對飽滿晶瑩的剔透雪乳,隨著她醉人的聳弄動作而不住的上下晃蕩,蕩起一陣陣誘人至極點的乳波。
這香艷奪目的一幕,足以教世間任何一個男人血脈賁張!
關南狂奮得臉色漲紅,下體那根深藏在她聖潔花宮深處的陽具已硬得筋暴欲裂,口中狂喘著粗氣。
「巫神女……可否……稍慢一點……我有些受不瞭瞭……」
但一絲不掛地騎坐於他身上的齊湘君,聞言卻並未就此停下,曼妙動人的雪臀仍兀自前後疾搖瞭片刻,直至關南整個被她榨得渾身無力,氣喘如鬥時,齊湘君終緩緩放慢套弄的速度,輕輕睜開眼眸。
齊湘君那張美若天仙般的聖潔仙顏佈滿情欲的紅潮,她微微伏下身子,紅唇輕啟,柔聲對身下的男人說道,「南哥,張嘴。」
關南喘著粗氣,聽話的張開嘴巴。
齊湘君俯下赤裸的胴體,美艷絕倫的仙容再度靠近關南的俊臉,紅潤的香唇微微一抿。
下一刻,晶瑩如玉的香涎便從齊湘君的玉唇中擠出來,徑直滴向關南張開的口中。
關南似已非第一次這般承接齊湘君玉唇吐出的津涎,立即便將她香甜甘糯的香涎盡數吞入到口中。
甘甘甜甜的芳涎,仿似世間最香甜的蜜汁,直沁入他的心脾。
除瞭車少君外,他便是世上第二個親口吮吃到巫神女香涎的男人!
關南渾身的血液立時從四肢百骸直狂湧向下身處,胯間的器物隨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勃然暴漲,將齊湘君本已緊致無比的花宮蜜肉,再度狠狠地撐大瞭一圈。
「嗯……」
齊湘君紅唇發出一聲動人的呻吟。
下一刻,便忍不住徑直將紅唇溫柔的覆上瞭關南的大嘴,與他深吻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