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琪!不要!」
昏迷中,我仿佛進入瞭無數個平行世界,一個接著一個的噩夢永遠沒有盡頭。可每次的結尾都是妻子哭泣的臉龐,那畫面是如此的真實,直到我呼喊著從夢中驚醒。
睜開眼的時候,面對的依然是那間熟悉的病房,屋頂上蒼白的白熾燈照的我有些眼暈。可身體的反饋比起上次來說好瞭很多。我四下環視一圈,發現房間裡空空的,根本沒有妻子的身影。我記得那天暈倒前是有人進來的,難道……
我無奈的搖瞭搖頭,此刻她已是離我千裡之外,怎麼可能是她呢。一定是明浩那個傢夥把我送來的醫院。
看著床頭掛著的半瓶葡萄糖,我無奈的笑瞭笑,這小子也太不仗義瞭,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輸液。不過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我這個連兒子都沒有人,怎麼還能要求朋友對我照顧更多。
就在這時隱隱約約聽到身後的房間裡傳出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我記得這是明浩專門托關系給我找的高幹病房,後面還有一間陪床休息室的。難道說他們都在那裡?
我轉過頭嘗試著喊瞭兩聲,可不知道是因為餓瞭太久聲音無力,還是房門隔音太好,等瞭一會兒也沒人進來。就在我掙紮著準備下床的時候,房間裡的響聲再次響起,那極具節奏的頻率讓我瞬間明白過來,那裡正在發生著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還是別打擾明浩的好事瞭,這兄弟哪裡都好,就是管不住褲襠裡那點東西。隻是房間裡的女人會不會是雪凝呢?這段時間心裡想的全是妻子的事情,已經很少關註她瞭。不過自從上次與她推心置腹的談過後,總覺得她本質還是不壞的,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想拉她一把。
算瞭,我自己的事情還亂七八糟呢,哪有再精力去考慮別人的事。索性我繼續假睡,省的一會兒他們進來尷尬。
可一閉上眼睛,妻子的倩影又再次閃入腦海,不知道她如今怎麼樣瞭。手機上的聊天記錄雖然沒有看完,可剩下的已經不多瞭。
就現在已經顯示出的內容來看,妻子對我的感情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雖然我會對她的一些選擇和處理方式感到不滿,可隻要她的心還在我身上,我絕不會是那個先說放棄的人。
不過心中還有一個疑問沒有解開,在我暈倒前看到的最後那次對話中,妻子表現出的態度非常堅決,甚至當場刪除瞭何永恒。可她為何在兩個小時候後又添加瞭對方,我不相信妻子在這種時候,還會被何永恒的花言巧語所蠱惑,畢竟他做的太過分瞭,完全背棄瞭當初的承諾。
那會是因為什麼?妻子還忌憚著何永恒手裡的把柄嗎?不太可能。如果不是因為我漏接瞭她打來的電話,妻子都準備對我坦白瞭,按理來說那些東西完全要挾不到妻子的。
那一定是何永恒還有沒用出的後手,或者說是妻子從始至終隻是擺出一副不屈服的姿態,僅僅是為瞭保持她長久以來的女神形象,讓面子上好看一些呢?
無數個聲音在腦中反復盤旋,讓我一時間也無法分辨,隻能等以後再去手機上尋找答案瞭。可明浩這孫子怎麼還沒完?我看瞭看表,這都過去三十分鐘瞭,我的輸液瓶都見底瞭!
終於在我鼓起全身力氣大吼一聲後,一個衣冠不整的護士,踉踉蹌蹌的從身後房間走瞭過來。
在我一臉震驚的註視下,護士的手都有些發抖,原本白皙的小臉,此時紅的快滴出血來瞭。
「我說凡哥,剛醒瞭就這麼急迫嗎?這可是公共場所,哪有你這樣盯著人傢護士小姐看的!」身後傳來明浩那不著調的猥瑣聲音,說話的時候還在系著腰帶。
「這……你小子也太混蛋瞭!怎麼走到哪都要禍害人!哎呦!疼啊……護士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緊張。」看著剛拔掉的針眼上湧出不少鮮血,連忙閉嘴不敢亂說瞭。
身材嬌小的護士此時心裡一定是崩潰的,三下兩下收起吊瓶,逃也似的朝門口走去,慌亂中還被明浩趁機在她翹臀上捏瞭一把。
「怎麼樣?這妞屁股超彈的,奶子也軟軟的,可惜就是矮瞭點。」明浩說著摸出一隻香煙。
「我真是服瞭你,這些小姑娘是不是瞎瞭眼,會看上你這個死胖子!」
「蒼蠅不叮無縫蛋,發騷的女人在我眼前一過,我就能聞到濃濃的雌性荷爾蒙氣息,那是一種交配的信號,她們需要我這種不畏勞苦的雄性帶來繁衍的機會.....。」
「得得得!我可不想聽你胡扯,這次怎麼就你一個人來瞭?那丫頭呢?」我受不瞭他說話時那猥瑣的模樣,連忙打斷瞭他。
「看你剛才那饑渴的眼神我就明白瞭,放心吧,晚上我安排,保準把雪凝洗幹凈給你送過來!」
「別胡扯瞭,就會拿我打趣!對瞭,手機呢?」
「不就在你枕頭底下呢嗎?」
「不是說這個,夢琪那部,那天我暈倒時,插在電腦上的。」
「沒看見啊,我們一進門就看你倒在地上瞭,誰還來得及註意那些。」
「那你快去幫我跑一趟,那手機對我很重要!」
「得瞭吧,大夫剛才還說我來著,怪我照顧不周,讓你又復發瞭。我這一走,誰還能盯得住你!」明浩說完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架勢是死活不去瞭。
「那手機對我很重要的,我也不怕告訴你,你還記得咱們上次聚會時見到的那個專門研究黑客技術的學長嗎?我用他的軟件倒出瞭夢琪所有的聊天記錄,我一直覺得夢琪的離開是有隱情的,說不定所有的答案都在那面呢。」
「我操!你都看瞭嗎?」
「還沒有,不過我差不多也都瞭解瞭。夢琪從來沒有背叛我,她是被何永恒一步一步陷害的!」
「我說你怎麼突然又復發瞭!你這不是找虐嘛!」
「可這是尋找到線索的唯一出路,說不定他們現在的落腳地也是在以前定好的,就記錄在裡面呢!」
「好好,等雪凝來瞭,我就去找還不行嗎!你也真是的,我勸瞭你那麼久,怎麼就不死心呢?你想沒想過,就算你把琪琪找回來瞭,她還是以前那個她嗎?」明浩說著深吸一口香煙,用少見的認真表情看著我。
「你什麼意思?」我被他的問題搞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也別怪我說話太直,是兄弟我才和你說這些。當初有個新聞你看過嗎?在外國有個銀行遇到搶劫,劫匪把女職員被當做人質一起搶走瞭。可過去很久,警察還是沒有線索,慢慢就放下瞭這件事。唯一沒有放棄的是她的丈夫,通過自己的不斷搜索,甚至涉險進入地下黑暗世界探聽消息。終於在半年之後,於貧民窟裡發現瞭妻子的蹤跡。」
「我看過,他拉著警察把妻子救出來的時候,兩人相擁而泣的照片還登在報紙上呢。可這有什麼?作為一個丈夫不就應該如此嗎?」
「呵呵,你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結束瞭嗎?三個月後,那個男人自殺瞭。」
「自殺?為瞭什麼?」
「他受不瞭妻子歸來後的改變。在貧民窟的那段日子,她的身體各處,包括隱私部位都被紋上瞭那個地下組織的標志,甚至連她的臉上也被紋上瞭妓女之類的侮辱性詞語。可這都不是最讓他難以接受的,大不瞭去洗掉也能重新來過。真正讓他心碎的是,女人在那段噩夢般的日子裡,原本陽光自信的內心徹底被擊碎瞭。無論他如何努力的呵護陪伴,女人一有機會就會逃出去,而她的目的地就是那個貧民窟。即使曾經綁架她的人都被抓住瞭,可她被馴化的就像隻母狗,她瘋狂的與那裡每個遇到的人求歡,甚至是最骯臟的乞丐也不在乎。」
「不可能!你說的這種事在咱們這種法制國傢裡是不可能發生的!而且夢琪和他……和他是領瞭結婚證的,他應該不會再做出那些過分的事情。」我不等明浩繼續說下去,連忙辯解道。
「我當然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可這個社會的黑暗面永遠比你所認知的,要可怕的多。」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感覺明浩不會無緣無故的和我說這些。
「我隻是在兄弟的角度幫你分析,你現在當局者迷,可我總覺得何永恒敢做這種事情沒那麼簡單。即使咱們找到瞭他們,也不一定能帶走夢琪。」
「你的意思是?」
「他的背景不像咱們想的那麼單純,換句話說,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瞭。」
「你說話別總講一半好不好?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一個月前,我在公司樓下見到過幾個男人來找他。領頭的那個人我總覺得有些面熟,後來我才回想起是在蘭桂坊那裡見過一面,在座的都是道上有頭有臉的大佬,連黑虎哥都要對他們點頭哈腰那種大佬。」
「那你去問問黑虎,說不定他知道那人是誰呢?」
「他當時沒在,再說瞭,他隻是個夜店看場子的,還沒到那個級別。」
「來頭這麼大?我怎麼沒看出來那小子有這麼硬的背景。對瞭,那個男人是不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我想起瞭視頻中那個老人,曾經他那犀利的眼神讓我隔著屏幕都感覺到瞭上位者的威勢,如今一想確實與明浩的描述很像。
「老頭?不至於吧,我看著那人也就四十來歲。一身筆挺的西裝,還挺精神的。別想瞭,也許隻是問個路,不一定是認識的。」
「不會的,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憑著何永恒那樣的一個年輕人,他能佈下這麼大的一場局。」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瞭,雪凝急匆匆的走瞭進來。今天她穿瞭一淺咖色呢子大衣,下身露出一截光潔纖細的小腿,配上她高挑的身材,真比T臺上的模特還要鮮亮。可她都進到屋裡瞭,還帶著個大墨鏡是鬧哪樣。
「哎呀!大小姐,你可算來瞭。咱們凡哥醒過來,沒看見你陪在身邊,都生氣瞭!」明浩說著,摟住雪凝的纖腰,推到瞭我的身邊。
「凡哥,我……我本來不想走的,可這個死胖子非說你愛喝中山路上那傢粥鋪的小米枸杞粥。一來一回耽誤瞭時間,你別怪我啊。」雪凝說著把保溫盒內還冒著熱氣的粥端瞭過來。
我狠狠瞪瞭明浩一眼,他卻像沒事人似的,低頭玩起瞭手機。我從來都不知道中山路上還有個粥鋪,這混蛋為瞭滿足自己一時之爽,大冷天把雪凝趕出去,也真夠孫子的!
「傻丫頭,我怎麼會怪你呢?點個外賣不就好瞭,這麼冷的天還跑出去,凍壞瞭吧?」看著她被凍紅的小臉,我心中不由得湧起一絲感動。伸手摸瞭摸她的俏臉,順便幫她摘下瞭墨鏡。
「沒事,我怕外賣送來會涼瞭,你的胃不好,吃不瞭涼的。」雪凝被我突然一摸,竟搞的有些不好意思瞭,冰涼的小臉顯得更紅瞭。
「哈哈,我就不打擾你們親熱瞭,雪凝一會兒主動點,凡哥大病初愈不能劇烈運動,你就在上面主動點吧!」明浩淫笑著,拍瞭拍雪凝的肩膀。
「你大爺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順手拿起床頭的紙巾扔瞭過去,明浩連忙挪動著他那肥胖的身體跑瞭出去。
「記著幫我把手機拿回來!」我朝著屋外喊瞭一聲,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不過明浩這人嘴上總愛胡說八道,辦事還是挺靠譜的。
我低頭喝瞭一口粥,別說,味道還不錯,喝下去胃裡暖暖的,整個人也有瞭些力氣。
「雪凝,你怎麼不坐啊?別傻站著瞭。」我看雪凝一直站著不動,指瞭指床邊的椅子。
可等瞭一會兒,雪凝還是站在那裡,我有點搞不懂這丫頭今天怎麼瞭,伸手拉瞭拉她的胳膊。原本我是想讓她坐在床頭椅子上的,可這小妖精順勢靠在我的懷裡。
鼻尖再次傳來她那熟悉的體香,我的小明竟在這時候該死不死的硬瞭。她的翹臀此時正緊挨著我的下體,不用說,她一定是發現瞭。
我尷尬地看瞭雪凝一眼,按著她以前的性格肯定免不瞭要調笑我一番。可此時她依然低著頭,我隱隱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這可尷尬瞭,要是有人進來看到這一幕,準以為我把她怎麼樣瞭。可看著雪凝如此反常的舉動,我也不忍心推開她。我伸手輕輕挽起她的發絲,雪凝卻一下子坐瞭起來。
「你過來!是誰打的?」我拉住雪凝的手,剛剛隻是閃身的一瞬間,我清楚看到雪凝的臉上竟有個還未褪去的巴掌印。
「不關你的事!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還管我做什麼?」
「那天是我不好,不該自己偷偷溜出去,可……可我也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你還想著她,可你的身體還沒好利索,如果昨天不是浩哥領著我去找到你……我真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難道是明浩打的你?這孫子找不到我,他媽的找你撒氣!」我伸手想再看看雪凝受傷的小臉,卻被她一閃身躲瞭過去。
「不怪他,如果不是我太粗心,也不會讓你再受傷害.....。」雪凝說著,哽咽聲越來越大。
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玉人,有一瞬間,我真有種想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呵護的沖動。可此時此刻我卻不能這麼做,因為還有一個深愛著我的女人深陷魔窟,等待著我的營救。我不相信她會真的絕情到這種地步,也不相信她在明知道被人欺騙後會甘心成為別人淫辱的玩具。
我明白自己的想法在明浩眼裡會很愚蠢,也許大部分人都會覺得我的堅持隻是一個笑話。可這就是我的選擇,我們曾經擁有那麼多的美好,也有過最幹凈純潔的校園戀情。退一萬步講,即使她真的不再愛我,我也會把她救出魔窟,這是我作為她曾經最愛男人的責任!
正在我想著的時候,手上傳來一絲冰涼。「凡哥,以後不要再偷跑瞭好嗎?我真的很擔心你.....。」
「看到你們這麼關心我,真的很開心。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拍瞭拍雪凝的肩膀。
「唉,這身體真不行瞭,吃點東西又困瞭。雪凝,你守瞭一夜,也累瞭吧,進去休息會兒吧。」我假裝困得不行,伸瞭個懶腰。可雪凝執著的非要等我睡著才肯去歇著。
也許是真的太累瞭,不知不覺我真的睡著瞭,再次醒來,屋外已經一片漆黑。明浩和雪凝似乎不想打擾我的休息,各自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誰也沒有說話。
「哎,我操!凡哥醒的真是時候,我點的燒烤剛送過來,大腰子還熱乎著呢!」明浩第一時間發現我醒瞭,連忙湊合過來。
「你看看自己都胖的沒人樣瞭,還天天胡吃海塞呢。」
「沒辦法,不吃點腰子補補,哪能對付那些騷娘們。你說是吧?」明浩說著還無恥的朝雪凝露出一個壞笑,被雪凝在他腰間狠狠掐瞭一把,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別鬧瞭,手機拿來瞭嗎?」我沒心情看他們胡鬧,直接問道。
「我出馬還能拿不到嗎?嘿嘿,不過你現在可不能看,大夫可是囑咐我,你不能再受刺激瞭。」
「別廢話,拿來吧!」我一把將手機搶瞭過來,看著那熟悉的手機外殼,我仿佛還能感覺到妻子的氣息。
「凡哥,你這樣真的好嗎?這不好!你一點都不顧及我們雪凝的感受啊!」
「我才不會吃琪姐的醋,凡哥這麼專一的男人才真的迷人。」雪凝沒有受明浩的挑撥,反而在直直的盯著我看,頓時讓我生出一身冷汗,連忙轉移瞭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