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千山萬水

  在尤氏姊妹的妙手施為下,項少龍看著銅鏡內的自己回復原貌。兩女均充滿離愁別緒,再沒有往常調笑的心情。項少龍亦因徐先之事而憂心不巳。

  事情是由黃虎親自說出來,他專程回來時,被李園在城門處一網擒下,去時是三千多人。回來隻剩下瞭七百人,可知戰況如何激烈。大刑侍候下,黃虎供出由於徐先約五百隨員中,暗藏有呂不韋的奸細,使他們能準確地在魏境一處峽谷伏擊徐先,由黃虎親自命中瞭他一箭,秦軍拚死反撲下,黃虎亦傷亡慘重,倉卒逃走,有些人還給俘虜瞭。所以李園才如此苦惱。龍陽君則因事情發生在魏境,怕呂不韋以此為藉口。出兵對付魏國。

  歸根究底,罪魁禍首都是田單和呂不韋。更可恨是田單,蓄意攪風攪雨,希望能從中混水摸魚,享漁人之利。項少龍知道整件事後,反心情轉佳,至少徐先是否真的死瞭,尚是未知之數。不過他已決定天明時起程去追殺田單。田單離壽春時隻有百多名親隨,由於他要避開楚國的關卡要塞,必須繞道而行,所以他們雖落後瞭兩天,但因有楚人領路,專走捷徑,在田單進入齊境前截著他們的機會仍然很大。

  當他起身欲離時,尤氏兩女忍不住撲入他懷中,千叮萬囑他有機會又或路過時必須來滇國探望她們後,才以淚眼送他出去。莊夫人在門外把他截著,拉他到房內,把門關上,整個人撲入他的懷裡,朱唇封上項少龍的嘴唇痛吻不已,火熱的嬌軀抵住他全身不住扭動,令項少龍的慾火瞬間爆發不可遏止。

  萬青娥不愧滇南第一美人,天賦的狐媚本錢加上成熟女人的風韻,較之趙雅毫不遜讓。尤其倆人之間曖昧已久,為瞭大局著想,每次纏綿僅能點到為止,未能宣泄的情愛,猶如被堤壩硬堵下來的洪水。如今障礙盡去,又是離別在即,倆人積聚的慾望情潮終於潰堤泛濫,兩人熱烈地擁抱彼此,彷佛想將兩具身軀壓擠成一體般。

  項少龍兩手一緊,將萬青娥抱起來到床邊,讓她坐在床沿,萬青娥全身無力地任項少龍將她全身衣裙脫去,一具豐滿成熟誘人至極的絕美胴體嶄露眼前,全身肌膚滑膩如玉,細細的體毛隱隱泛著汗珠光澤,豪乳挺俏圓潤,乳頭粉嫩翹立,酥胸上兩團柔軟晃動的乳肉,抖顫出性感非常的肉浪。順著乳丘而下,纖纖腰枝,不堪一握,其中一泓臍壑,引人欲吮。而那雙玉腿根處的秘境叢林,陰毛濃密卷曲,陰唇微露,狹窄緊閉,蜜穴若隱似現,縫中點點淫滴泛出。項少龍至此已無法按捺,倏地埋首萬青娥股間,狠狠地吸舔著那滿溢淫香的蜜穴。

  萬青娥首次被男人這般對待,有些驚慌失措,但胯間蜜穴卻不爭氣地淫液湧流,尤其當項少攏舌尖深入膣道之中左頂右舔時,那種前所未有的酥麻快感瞬間彌漫全身,讓她情不自禁地浪吟嬌喊。項少龍得隴望蜀,舌頭縮回,捧起萬青娥的豐臀,舌尖帶著淫水舔入她緊閉的後庭洞口上,萬青娥終於整個崩潰地淫叫出聲:「啊……啊…項郎……青…青娥……不行……不行啦……那…那裡……啊…要…要出……出來啦!」

  ,同時高潮來襲,噴出陣陣淫潮浪水,流溢項少龍滿臉。

  項少龍抽出舌尖,大力吸吮著滿滿腥香的瓊漿玉液,萬青娥此刻已不知該如何是好,強烈的羞恥感與快感同時交錯而至,她隻能抱住項少龍的頭,雙腿大開地不斷浪叫。

  項少龍猛力舔著萬青娥沾滿淫液的蜜穴後庭,欲罷不能。萬青娥已忍不住哀聲求饒:「項郎…快…快……青娥…要……要你…占有…我…快呀!」

  項少龍聞言拔身而起,萬青娥已迫不及待地兩腿纏上他腰際,龍莖順著泛濫黏潤的陰唇滑入蜜穴,兩人立即如狂風暴雨般地沖撞迎合,一時滿室盡是胯間股肉拍擊與汁水噴濺的淫聲潮響,夾雜著萬青娥極度滿足的浪叫聲,成為肉慾性愛的極樂天堂。

  萬青娥盡展萬中無一的狐媚天賦,她的騷浪與趙雅可謂各擅勝場,卻又獨樹一幟。趙雅外貌高貴內蘊淫蕩,一般男人被她美貌所迷,但在她內膣強烈吸吮壓擠下幾無一回之將;萬青娥又是另一種絕頂風情,外貌騷媚入骨,內膣溫熱柔嫩,龍莖被溫泉水袋包覆住一般舒服地上瞭天,立時充血猛漲,硬挺如鐵,插送更加迅速劇烈。萬青娥在這般粗壯龍莖的猛烈插送下,非但未有任何痛楚難受,反而更為激情泛潮,蜜穴膣道彷佛可以讓龍莖無限插送到永遠一般,令項少龍全身每個毛孔都舒暢通爽,快感頻襲,高潮迭起。項少龍暗自嘖嘖稱奇,這美女實是男人夢想中的極致寶貝,莫怪眾多男人皆欲染指。

  項少龍俯身相就,萬青娥立即朱唇輕啟,香舌含著甜甜津液卷纏住項少龍的舌頭,同時吸吮不止。項少龍雙手覆上她豐盈彈跳的豪乳,軟嫩的乳肉在他大力揉捏下不住溢出指縫,胯下小腹與陰丘摩擦不斷,沾黏的淫汁不住噴濺到床鋪四周。

  項少龍全身靜電分別竄流到舌尖、手掌與龍莖,完全被萬青娥妖媚胴體吸引而去,肌膚接合之處竟爆出微弱閃爍電光,倆人性慾神經同時受到強大刺激,高潮猛然如滔天巨嘯狂襲,又如超級龍卷將兩人纏繞旋昇高空。項少龍至此終於領教到萬青娥這生平僅見,可與他特異體質完全契合的絕代尤物是如何銷魂蕩魄。而萬青娥心中亦是驚喜萬分,竟至熱淚盈眶,隻因她終於在此刻體驗到人生第一次靈肉合一的巔峰高潮,尤其是她真心傾慕的男人所給予的,更是讓她覺得死亦無憾!

  靜電流在兩人身軀不斷竄流纏繞,引爆著一波波狂烈的性慾高潮。兩人心中隻存著對彼此鋪天蓋地的愛意,完全依著身體的自然反應交合著,龍莖在蜜穴中緩急有致地抽送,膣壁柔順完美地依循著節奏收縮放松,心意動作完全融合一體,天地之間一片靜謐,隻有彼此。

  突然間一陣強烈快感如天外閃電襲至,兩人不約而同地抱緊對方,龍莖深頂入花心之中,膣道同時完全縮緊,緊密膠合毫無縫隙。兩人完全同時地爆發,精液與淫潮霎時充盈在萬青娥的子宮與陰道,狂竄在子宮壁上,塞溢滿漲的膣道,陰唇縫隙如噴泉般疾射而出,流淌在倆人大腿在滴到地板,倆人此時已心神俱醉,癱軟在彼此身上,不能言語。

  良久之後,倆人醒轉纏綿一番後。淒然道:「今晚一別,可能再無相見之日,項郎啊!妾身今日終可得你愛寵,方知人生能有如此幸福。日後妾身想侍候寢席,卻又遙遠不可得,該如何是好?」

  項少龍苦笑道:「事情的發展,確是出人意表,不過滇國離秦不遠,我偷得空閑,便來探望你們。」

  莊夫人大喜道:「君子一言!」

  項少龍道:「快馬一鞭!」伸手逗起她下頜,痛吻瞭她香唇後,心底湧起萬縷柔情,低聲道:「不要哭瞭,應該笑才是,好好照顧保義,我相信我們必有再見的一日。」

  莊夫人道:「我後天就要回滇瞭,你可否在返秦時順道來看望我們,那我就笑給你看。」

  朝夕相對,共歷患難這麼長的一段日子,加上兩人剛剛經歷瞭世上絕無僅有的靈慾交合,實際上已是比夫妻還親的伴侶。雖恨不得立即撲殺田單和飛返咸陽,自然是情牽不舍,再親熱一番後,項少龍才離開出來。眾人已收好行裝,隨時可起程出李園正和龍陽君、韓闖、滕翼在說話,見他來瞭,拉他到一旁道:「我剛見過嫣然,心裡反而舒服瞭,確是隻有你才配得起她。我這人太熱心追求名利權勢瞭。」

  項少龍無言以對,拍拍他肩頭道:「隻是我運氣好一點,若李兄早上一步遇到她吧!事實她對你一直很欣賞的。」李園嘆道:「隻是胸襟一項上,我已比不上你。秀兒要我對你說,祝你一路順風。」

  項少龍想起郭秀兒,心中惻然。滕翼這時來催道:「我們要起程瞭!」各人一起出門,跨上戰馬,紀嫣然等都以輕紗遮臉,不讓人看到她們的絕世姿容。龍陽君、韓闖和李園親自送行,在楚軍開路下,向內城門馳去。

  這時天仍末亮,黑沉沉的天色,使人倍添別離那令人黯然神傷的滋味。誰說得定是否還有再見之日呢?尤其秦和東南六國處於和戰不定的情況,想到若要對仗沙場,就更教人惆悵瞭。項少龍徹底的痛恨著戰爭。但又知是這時代最無可避免的事。

  快來到王宮時,一隊人馬護者一輛馬車全速沖瞭出來,把他們截著,原來是李嫣嫣來瞭。禁衛長獨貴馳過來道:「太後想見萬爺,並請萬爺上車。」頭戴竹笠的項少龍點瞭點頭,登上瞭李嫣媽的馬車後,人馬開出內城門去。

  李嫣嫣揭掉瞭項少龍的竹笠,怔怔打量瞭他好一會後,欣然適:「項少龍比萬端光好看多瞭。難怪秀兒要對你念念不忘。噢!我並不是說她貪你俊俏,而是你現在的樣子和氣質,更能配合你的言行和英雄氣概。」

  項少龍微笑道:「太後不是拿定主意不來送行嗎?為何忽然改變主意呢?」

  李嫣嫣猛地撲入他懷裡,用盡氣力摟緊他,喘息道:「這就是答案瞭。隻要想到或許再無相見之日,嫣嫣便要神傷魂斷,假若有一天,少龍發覺鬥不過呂不韋,我大楚之門是永遠為你打開的。」

  美人恩重,尤其想起她淒涼屈辱的過去,項少龍心中一熱,低頭找到她灼熱的香唇,痛吻一番後,才大興感觸道:「我很少會對男女之事生出悔意,但卻如將來的某一天,我心會因錯過瞭和你同衾共枕的機會,和不能享受那種無聲勝有聲,春宵一刻勝千金的良辰美景而心生悔恨。」李嫣嫣心神皆醉道:「沒有人比你的情話更好聽瞭,不過何用後悔呢?以現在的車速,到城外的碼頭,至少還有一個時辰,可以做很多事哩!」

  項少龍愕然道:「這似乎有些……」李嫣嫣貼上他的臉頰,淒然道:「誰會知道呢?少龍,你不是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嗎?」

  項少龍摟著這身為戰國最年青美麗的太後,心中百感交集。他認識她隻不過幾天工夫,便有和她相處瞭半輩子的感覺。恐怕除李園外,就屬自己最清楚她的遭遇和內心的世界瞭。他仍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愛她多些還是憐惜她多一點。但無疑她的美麗已足夠使他情不自禁地生出愛慕之心。最淒涼浪漫處是這註定瞭是一段不可能有結果的愛情,所以她才拋開瞭太後的尊嚴,不顧一切來送行和爭取這最後一個機會,好讓生命不致因失去瞭這一段短暫但永值的回憶而黯然無光。

  忽然間,他給融化瞭。車廂內的一切都不真實起來。就像一個深酣的美夢。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李嫣嫣沾著淚珠的香唇深吻著項少龍,同時卸下瞭所有的頭飾珠綴,衣裙褻衣,展露著完美無瑕,艷麗絕倫的胴體,輕聲道:「此時此刻,嫣嫣隻是到一個沒有任何頭銜身分的女子,希望能將完整的自己獻給心愛的男人。」

  項少龍感動莫名,緊緊摟著懷中這柔弱不堪一折,卻又堅強無比的苦命美人,暗暗下定決心要盡全力保護著她不再受苦,同時溫柔地吻去她玉頰的淚珠。項少龍此刻心中滿滿的憐惜與柔情,想到李嫣嫣曾經被男人傷透瞭心,未來更會被小盤滅國,讓他湧起滔天壯志,即便眼前是千軍萬馬,也誓要保住她未來的幸福快樂!

  項少龍取出貼身收藏的藥包,慎而重之地放在李嫣嫣手裡,柔聲道:「這是我特制的毒藥,吃下後會立即進入假死的狀態,隻要將身體放在通風的室內,待服下我特制的解藥,再施以特殊手法就會恢復。記緊要到最後關頭的時候才用,不論我身在何處,一定會來把你救走的!」

  李嫣嫣一雙小手捧著藥包,聽到項少龍這番話,剛忍住的淚水又奪眶而出,伏在他身上痛哭不止。項少龍哄瞭好一會兒,李嫣嫣才收住淚水,點著頭道:「嫣嫣一定會等著項郎來接我,現在讓我們好好把握這一刻吧!」

  語罷低下頭,紅著臉去脫項少龍的衣衫。項少龍想起時間不多,不待李嫣嫣動手,連忙將身上衣衫脫盡,赤裸的倆人緊緊相擁,痛吻不止。

  李嫣嫣以柔若無骨般的玉臂,抱住項少龍的頸項,躺臥在車內的軟墊上,兩腿微開,猶未濕潤的蜜戶抵在龍莖下扭動著,這迷倒楚國君臣的絕代美女,如今卻像個初經人事的少女般扭捏嬌羞。

  項少龍心中溢滿著滔天愛火,探手輕揉著她柔細的陰毛與蜜唇,另隻手撫弄著她玲瓏軟潤的玉乳,溫柔體貼,無微不至,李嫣嫣全身都漾滿著興奮的快感,白皙的肌膚透著粉紅,活色生香,嬌艷欲滴,令項少龍心跳不止。

  在項少龍溫柔的愛撫下,李嫣嫣嬌喘漸漸加速,滑如凝脂的嬌軀熱度升高,粉嫩的玉穴也滲出黏膩淫液,李嫣嫣喘息地嬌吟傳入耳際:「嗯…嗯……項…項郎……我…我…嗯……喔…」

  此時倆人心靈契合,李嫣嫣一雙玉腿環住項少龍腰際,粉臀微挺,項少龍摟住李嫣嫣纖纖細腰,握住龍莖抵住蜜穴,龍頭即順著唇縫插入溫潤軟嫩的膣道,李嫣嫣不禁嬌喊出聲:「啊……啊…項郎……嫣…嫣嫣……會……痛……輕…輕點…」

  項少龍連忙停止動作,李嫣嫣喘息一陣後,輕咬朱唇,微不可覺地點瞭點頭,項少龍雖奉懿旨進犯,卻也不敢太過,將龍莖緩緩送入,李嫣嫣眉頭稍皺,仍咬牙忍住,待龍莖整根深入後,這才小嘴半開,微微嬌喘。項少龍心疼不已,龍莖頂住花心緩緩轉動,同時兩手溫柔地揉弄著她軟玉般的雙乳,舌頭舔舐著她如珍珠般晶瑩剔透的耳垂。李嫣嫣白皙完美的嬌軀漸漸泛起紅潤,胴體轉為火熱,開始不安地扭動顫抖,發出囈語般的呢喃,同時蜜穴內溢出滴滴淫液,陰唇處隨龍莖抽動響起陣陣浪聲。

  李嫣嫣緊緊抱住項少龍,粉臀開始上下迎合,讓龍莖在膣道內抽送。佳人如此多情,令項少龍胸中漾滿愛意,遂仰身躺下,讓李嫣嫣伏在身上,兩手捧住她俏嫩的臀瓣,由她控制抽送的節奏與深淺。李嫣嫣一雙玉手撐在項少龍堅實賁起的胸膛上,觸感柔嫩,平日高貴艷麗的如花容貌,此刻千嬌百媚,七情上面,騷浪入骨,胯間一叢細致陰毛,將龍莖套弄吞吐的香艷情景,真是誘人至極!

  項少龍將心神完全投入與這楚國第一美女絕無僅有的相聚,隻想著要讓彼此永遠都忘不瞭這一刻春宵。倆人隨著彼此的氣息心跳不斷交合抽送,李嫣嫣在耳邊嬌喘浪吟,快感不斷提升,高潮迭次沖擊,終於倆人感覺頂峰將至,項少龍將龍莖緊抵住花心,李嫣嫣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抓著肩膀,瞬間兩人同時一陣狂猛的酥麻襲上全身,精液狂噴,陰精疾湧,電流四竄,兩人隻覺天地崩裂,日月無光,處身於宇宙虛空之中,身軀猶自抽搐顫抖不停,久久方歇。

  落日西斜。三艘大船,放流東下,順淮水望楚國另一大城鐘離而去。項少龍找到獨立在船尾處的善柔,奇道:「柔大姊在這裡幹麼?」善柔沒好氣道:「想一個人靜一靜都不行嗎?」

  項少龍過去試探地摟著她香肩,見她隻撇瞭自己一眼,再沒有其他反抗的動作,放心地吻瞭她玉頰,柔聲道:「若今趟可殺死田單,柔姊肯和我們回咸陽去嗎?」善柔軟玉溫香的靠入他懷裡,輕輕道:「我過慣瞭四處為傢的流浪生活恐怕很難再呆在一個地方。若天天要見著同樣的人,那是多麼乏味呢。傢的生活並不適合我。」

  項少龍點頭道:「這個我明白的,浪蕩天涯,確是一種迷人的生活方式。」善柔奇道:「我這麼說,你難道不生氣嗎?」

  項少龍瀟灑笑道:「為甚麼要生氣,你說的是千古不移的真理,不住重復地去做某種事或吃同樣的柬酉,山珍海味都會變得味如嚼蠟,不過你也該到咸陽探采善門和她的孩子,你妹子很掛念你哩!」善柔道:「我總會到咸陽去的。不過我答應瞭一個人,事完後便去陪他一段日子,到時再說吧!」

  項少龍苦笑道:「是你的新情郎嗎?」善柔低聲道:「本不應告訴你的,但卻不想騙你。離開你後,不知是否給你挑起瞭情芽。我有過幾個男人,但沒有半個可以代替你,這個我想去陪他一段日子的男人,曾冒死救瞭我性命,治好瞭我的嚴重傷勢,我對他有大半是因感恩而起的。」

  項少龍心中滿溢酸溜之意,但回心一想,自己既可和不同的女人相好,那善柔自然有權享受與不同男人的愛情,淡然笑道:「悉隨大姊之意吧:就算你嫁瞭人生瞭孩子,也別忘瞭到咸陽來探我們。更須在秦王儲登基加冕之前,否則可能再找不到我們瞭。」

  善柔別過頭來,定睛打量瞭他好一會後,訝道:「你這人真特別,其他男人知道我心內有另一個人後。都嫉妒如狂,隻有你全不介懷,是否你根本不著緊我哩!」

  項少龍失笑道:「這又不對,那又不是,你想我怎樣瞭?」

  善柔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嘆瞭一口氣道:「正因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怪人,才累得我善柔沒法忘掉你。那是很痛苦的感覺:可是我更不能放棄我遨遊天下的理想,或者有一天我累瞭,就會來找你們,那時你會嫌棄我嗎?」

  項少龍放開瞭摟著她的手,對江伸瞭個懶腰,淡淡道:「不要多心瞭,隻要你七年內肯到咸陽來,定可見到我們。」

  善柔跺足道:「我不依啊!」

  項少龍少有見她這種女兒嬌癡的神態,訝道:「你不依甚麼呢?」

  善柔一面嗔怨道:「你為何一點沒有別些男人的反應,好像我來不來你都根本不當作是一回事。」

  項少龍大笑道:「你不是要自由嗎?我現在完全不幹涉你的生活方式,你反要怪責我,這算是甚麼道理?」

  善柔想瞭想,「噗哧」嬌笑,撲上來摟貼他,仰起如花俏臉,媚笑道:「你和所有人都不同。難怪我要著緊你。」

  項少龍柔聲道:「柔大姊好好去享受你的生命吧:那是每一個人最基本的權利。若說我不姡忌,那隻是騙你。隻是我覺得沒有權去管束你,隻能夠壓下私心,尊重你的自由。」

  善柔感動地道:「這是我首次由男人那裡聽回來像樣點的說話,但你會否因這而不似以前般那樣疼人傢呢?」

  項少龍坦然道:「我對你的疼愛是永不會改變的,但卻會讓自己不去想你那麼多。因為我會很自然的想到你可能正摟著另一個男人,那會使我心中非常不舒服。人總是自私的。」

  善柔吻瞭他一口,柔情似水地道:「你倒坦白得很,事實上我也因同樣的理由很怕想起你,我真後悔告訴瞭你這事實。直到與你分手後,人傢才知道一點都忘不瞭你。」

  項少龍細吻瞭她香唇,柔聲道:「既然是事實,我和你都隻好接受瞭。晚膳的時間到瞭,我們回艙好嗎?」

  善柔倔強地搖頭道:「不:我有點怕終有一天會失去瞭你對我的愛寵。」

  項少龍失笑道:「大姊莫要戲我瞭,你怎會是這種人。你隻是不甘我對你和別個男人的事並沒有你預期中的反應,所以迫我投降吧瞭!」

  善柔跺足道:「我恨死你瞭,快說你妒忌得要命。」

  項少龍笑別瞭腰道:「好瞭:我快妒忌死瞭。」

  善柔欣然道:「這才像樣:噢:我剛才的話全是騙你的。根本沒有別個男人令本姑娘可看得上眼,但不要高興得太早,因為那也包括瞭你在內,來吧!」緊拉著項少龍的手,回艙去瞭。

  風燈照射下,項少龍、滕翼,紀嫣然、趙致和善柔圉坐席上,研究攤在小幾上描繪瞭的楚齊邊界帛圖。滕翼道:「田單回齊的可能路線,經過我仔細思索後,該不出三條。第一條就是他棄舟登陸,飛騎往符雒塞,再在鐘蘺買船由水路返齊。第二條路線則在符離塞揀馬後,由陸路沿官道經彭城、苗陵,開陽直抵齊境。第三條路線可迂回曲折多瞭,就是取東路經明山返國。我在圖上畫下瞭不同的色線,大傢一看便明。」

  項少龍等正玩味著那三條路線時,善柔斷言道:「不用想瞭,田單這人最貪舒服,選的定是水路。兼且鐘離的城守夏汝章與他一向關系親密,而田單更不知道我們會吃著他的尾巴追來,豈會拾易取難。」

  紀嫣然道:「若是如此,說不定我們抵達鐘離時,他仍未登船呢?」各人都點頭同意。

  因為當天田單詐作坐船到城陽去,逆流往西,遠離壽春十多裡後,才棄舟登陸,又要到鄉間購買可供百多人策騎的馬匹,再驍道東往符離塞和鐘離去,如此一番轉折,自然要多費時間。這人確非常狡詐卑鄙,誆瞭春申君去作刺殺徐先的行動後,立即溜走,任得楚人自己去應付一切後果,而他卻可安然置身事外。

  趙致道:「我仍有點不明白田單為何這麼急趕回去?」

  紀嫣然忽地色變道:「不好:我看田單是要對付燕國瞭!」

  滕翼亦一震道:「太子丹危險瞭!」

  項少龍亦明白過來。呂不韋和田單的勾結,完全是築基在利益之上。呂不韋最怕的就是東方六國的合從,所以一直向田單示好,希望齊國不但置身於合從之外,還可破壞其他五國的聯盟。最近約五國聯軍壓境而來,秦軍幾乎無力相抗,更堅定瞭他的策略。同時亦知道楚國由於曾有切府之痛,最終都不會任由三晉給秦蠶食,於是舍楚而取齊為盟友。

  田單非是不知道呂不韋的野心,但他更知道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隻有齊國強大,才是唯一的出路。在這戰爭的時代,成為強國的方程式就是蠶食他國,擴張領土,擺在眼前的大肥肉就是因與趙國交戰以至實力大為削弱的燕國瞭。田單對呂不韋亦是不安好心,像這回他要刺殺徐先,使秦國內部鬥爭更趨激烈。於齊實是有利無害。

  而呂不韋當然有所回報,其中之一就是把太子丹害死於秦境內,燕國失去這中流砥柱式的人物,無論士氣和實力兩方面的打擊都是難以估計,田單則可更輕易侵占燕人的土地瞭。忽然問,他們更弄清楚瞭田單和呂不韋的陰謀。

  紀嫣然肅容道:「今趟我們若殺不瞭田單,燕國就完瞭。」善柔咬牙道:「今次他絕逃不瞭!」

  紀嫣然道:「鐘離的夏汝章既與田單關系密切,說不定會在打聽到我們行蹤後向他通風報信,讓他改由陸路逃走,那時要追他就難瞭。」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既是如此,不若我們將計就計,故意嚇夏汝章一嚇,弄清楚田單在那裡後,他便休想活著回齊國瞭。」

  兩日後午前時分,三艘大船,駛進鐘離的大碼頭。夏汝章聞報而來。負責管這軍隊的楚將叫李光,是李園的心腹,人極精明,得到項少龍的指示,下船在碼頭處和他會面。讓夏汝章看過瞭李嫣嫣簽發的軍令和文件後,李光低聲道:「今次我們東來,實負有秘密任務。」

  夏汝章嚇瞭一驚道:「究竟是甚麼事?」李光把他拉到一旁道:「壽春的事,將軍該早有耳聞。」

  夏汝章苦笑道:「不但風聞,昨天還收到正式的通知,想不到春申君會落得如此收場,他真是臨老糊塗瞭。」李光道:「他不是臨老糊塗,而是誤信奸人之言,不但派人刺殺秦人來吊祭先君的使節,還意圖謀反,太後和李相對此非常震怒,故命我等率軍來追捕此人。夏將軍該知我所指是何人吧!」

  夏汝章神色數變,沉聲道:「李將軍可否說清楚點?」李光道:「除瞭田單這奸賊還有何人,夏將軍有否他的消息呢?」

  夏汝章的手腳顫瞭一下,困難地啞聲道:「沒有?」李光心知肚明是甚麼一回事,卻不揭破。低聲道:「田單必是由水路逃走,夏將軍請立即命人給我們三艘船作好一切所需的補給,我希望於黃昏時可以起航。」夏汝章當然不迭答應,李光再不理他,返回船上去瞭。夏汝章吩咐瞭手下後,匆匆回城去瞭。

  這時項少龍早潛入城裡,同行的還有穿上男裝的紀嫣然、善柔、趙致三女,滕翼、莉善、馬光、烏言著、烏舒等十八鐵衛,和李光的副將蔡用,由於他們都有正式的通行證,進出城門全無問題。

  夏汝章回城後,馬不停蹄趕回府裡去。光天化日下。將軍府又門禁森嚴,項少龍等隻好望高墻與嘆,分散守著各個出口,等待黑夜的來臨。幸好不到半個時辰,換上便服的夏汝章與兩名傢將由後門溜瞭出來,往南門馳去。罘人大喜,遠遠跟著。

  夏汝章直出南門,穿林越野,到黃昏時分,來到一座密藏林內的莊院裡。林外有河自西北而來,在五裡外的下遊處瀝入淮水,往東流去。那處尚有個小碼頭,泊瞭四艘大型漁舟。眾人大喜。滕翼道:「我負責去收拾碼頭和船上的人。三弟則入莊對付田單,小心點,田單的親隨頗多並非好惹的人。」領瞭一半鐵衛往碼頭去瞭。

  項少龍吩咐紀嫣然道:「嫣然帶致致留在莊外,以弩箭阻截或射殺逃出來的人,我則和柔大姊潛進莊內,看看田單是否在裡面。」

  紀嫣然答應一聲,與其他人散瞭開去。

  項少龍向善柔打個招呼,迅如鬼魅般潛入林內,不一會無驚無險來到莊院東墻外的草叢處。這座莊院由於高墻環繞,到近處反瞧不見內中的情況。此時夜色早降臨大地,天上繁星羅佈,月色迷朦,隻莊院處透出黯弱的燈火。兩人借攀索跨過高墻,悄無聲息的落到墻後方形的露天院子裡。項少龍和善柔攀上最近房子的屋脊,隻見屋宇重重,一時不知從何處入手。

  善柔湊到他耳旁低聲道:「田單最愛住向南的屋子,讓我們到那一座看看。」

  項少龍循她指示瞧去,隻見莊院南處是一片園林,花木池沼,假山亭榭,相當幽美,一道小溪,在園內流過,有石橋跨過小溪,另一班有好些樓臺房屋。看這莊院便知是權貴避暑避靜的莊院,極有可能是夏汝章的產業,借來給田單暫住。

  兩人也不打話,一口氣越過數重屋宇,再落到園中,隻見小橋另一邊隱有人影人聲,兩人不敢大意,繞到遠處,憑著飛索,由樹頂橫過到小溪對岸另一棵高樹上,再落回地上,避過守衛,攀上瞭一座燈火通明的屋宇頂上。

  人聲由下面傳上來。隻聽田單的聲音道:「此事是否當真,照理李園該鬥不過春申君才是。」另一個應是夏汝章的聲音應道:「絕對不假,昨天我正式收到太後的命令,書我嚴守關隘。並論示瞭李權、李令,鬥介和成素寧均被斬首示眾。」

  兩人聽得大喜,不由對吻瞭一口。千辛萬苦下,終追上瞭田單這老賊。田單默然半晌,冷哼道:「李園真好膽,竟敢派人來追殺我,汝章!不若你隨我返齊吧!」

  夏汝章嘆道:「我的親族和傢業都在這裡,怎能說走就走。這事容後再說吧:現在最重要就是如何安排田相安然返國。」頓瞭頓續道:「他們猜你取水路返齊。假若田相由陸路離開,將可教他們撲瞭個空。我看田相不要再等旦楚將軍瞭。隻要田相平安回齊,諒李園有個天作膽,亦不敢損旦楚他們半條毫毛。」

  項少龍再沒有興趣聽下去,再吻瞭善柔一口,道:「二哥該收拾瞭碼頭的人,我們現在要制造點混亂,準備好瞭嗎?」善柔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低聲道:「當然準備好瞭,我等瞭十多年哩!」

  項少龍揚手發出訊號火箭。點燃瞭的煙火沖天而起,在天上爆出瞭一朵血紅的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