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探青樓

  項少龍靈巧地翻過高墻,落到醉風樓的花園裡。這時剛過瞭二更天,醉風樓主樓之後的七、八座院落,仍是燈火通明,笙歌處處。項少龍好一會才辨認出管中邪剛才招呼他的那座雅院,隻見仍是燈光燦然,不禁叫起苦來,同時亦心中奇怪,難道他走後,又用瞭來招呼另一批貴客嗎?好奇心大起下,他借著夜色和花草樹木的掩蔽,無聲無息地竄瞭過去,到瞭近處時,駭然伏下,心兒忐忑狂跳。原來正門處有一批大漢在守護著,其中幾個赫然是呂不韋的親隨。

  難道是呂不韋來瞭嗎?留心細看去,隻見院落四周都有人在巡逡守衛,嚴密之極。這當然難不倒他這懂得飛簷走壁的特種戰士。察看瞭形勢後,他選瞭院落旁的一棵大樹,迅速攀瞭上去,再射出索鉤,橫度往院落人字形的一邊瓦面上,才小心翼翼,沿索滑到瞭簷邊,探頭由近簷頂的通風口朝內望去。

  一瞥下立時魂飛魄散,手足冰寒,差點由屋頂掉瞭下來。隻見燈火通明的大廳裡,站瞭管中邪、莫傲、醉風樓的樓主伍孚,歸燕和單美美五個人,正在研究被移開瞭長幾下地蓆上的酒漬。伍孚嘆道﹕「莫先生確是奇謀妙算,先教我贈項少龍以寶物,好教他不起提防之心,又使他以為下手的是我們的好美美,誰知要他命的卻是我們的歸燕姑娘。」

  管中邪道﹕「對莫兄的高明,我管中邪是沒話說的瞭。最妙是這小子還以為自己逃過大難,再不起防范之心,確是精采絕倫。」這時大門洞開,呂不韋春風滿臉,神采飛揚的走瞭進來。在項少龍瞠目結舌,全身血液差點冰凝之下,單美美乳燕投懷的撲入瞭呂不韋懷內去,嬌聲道﹕「美美為呂相立瞭大功,呂相該怎麼賞人傢哩!」

  呂不韋的手由她的纖腰落到瞭她的隆臀上,大力拍瞭兩記,邪笑道﹕「那就讓我今晚好好酬勞你吧!」莫傲則伸手摟著歸燕道﹕「呂相莫忘瞭我們的好歸燕,若非靠她那條香舌,項少龍怎會中計。」

  上面的項少龍全身發麻,差點要撲下去給呂不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天啊!自己的肚內竟有瞭隨時可取自己一命的毒囊,這時代又沒有開刀的手術,他項少龍豈非死定瞭。呂不韋此時摟著單美美,到瞭那片酒漬旁,俯頭細看瞭一回後,哈哈大笑道﹕「任你項少龍智比天高,也要著瞭我呂不韋的道兒﹔卻還以為反算瞭我們一著,到喉嚨被藥液蝕開瞭個口兒時,還不知是甚麼一回事呢。」

  項少龍聽得心中一動,燃起瞭希望。若藥囊隻是黏在喉嚨處,便有取出來的機會瞭。管中邪道﹕「美美姑娘的表演才精采哩,連我都差點給她騙過瞭。」

  呂不韋俯頭吻在單美美的香唇上,弄得她咿唔作聲,春意撩人。管中邪伸手按在伍孚的肩頭上,笑道﹕「此事成功後,伍樓主當的這個官,必定非同小可哩!」

  伍孚欣然道謝後,又有點擔心地道﹕「那東西會不會無意間給他吐出來呢?」倚著莫傲的歸燕嬌笑道﹕「樓主放心好瞭,那東西不知黏得多麼緊,若非給他的舌頭卷瞭過去,奴傢還不知怎辦才好呢?」

  莫傲介面道﹕「這東西最不好就是會黏在杯底,否則我的小燕子就不用犧牲她的香舌,給這傢夥大占便宜瞭。」管中邪笑道﹕「隻是占瞭點小便宜吧!大便宜當然還是留給莫兄瞭。」一時男的淫笑,女的不依嬌嗔。

  項少龍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時離開,想方法把那毒丸弄掉。這一著妙計確是厲害,當時舌頭交纏,意亂情迷,那想得到竟是死亡之吻。自己亦確是大意,以為對方不知道自己識穿瞭單美美是他們的人,還一番造作,真要教人笑穿瞭肚皮。呂不韋笑道﹕「春宵苦短,莫先生該到小燕的香閨,好好答謝美人瞭。」轉向伍孚道﹕「伍樓主今趟做得很好,我呂不韋必不會薄待你。」哈哈一笑,擁著單美美去瞭。項少龍知道再不會聽到甚麼秘密,悄悄走瞭。

  項少龍慘哼一聲。滕翼由他張開的大口裡,把彎曲瞭的細幼銅枝抽瞭出來,尾端的小圓片上黏著一粒烏黑色的藥丸,隻有蒼蠅般大小。旁邊的陶方、荊俊、蒲佈、劉巢等人齊松瞭一口氣,抹掉額上的冷汗。項少龍摸著被刮損瞭的咽喉,說不出話來。滕翼把毒丸移到眼前,眾人都俯近研看。荊俊狠狠道﹕「有甚麼方法把這毒丸送進莫傲的喉嚨裡去呢?」

  項少龍清瞭清喉嚨,沙啞著聲音道﹕「這毒丸若是混在酒裡,便會黏在杯底,可是在毒死莊襄王那碗藥湯裡,卻沒有這種情況。」

  陶方大喜道﹕「那即是說,隻要我們得到那條藥方,當可找到其中某種藥物,可以中和它的黏性,到進入喉內才會黏著,如此一來,要毒殺莫傲再非難事瞭。這藥方必然會留下紀錄來的。」

  滕翼一震下望往項少龍,兩人同時想起瞭圖先,旋又搖頭。若圖先可輕易向莫傲下毒,早把他毒死瞭。蒲佈頹然道﹕「就算找到那可中和這毒丸黏性的方法也沒有用,難道捧碗藥湯去哄他喝下去嗎?」

  項少龍道﹕「這事大可隨機應變,毒丸由我隨身攜帶,再相機行事。夜瞭!我們盡量睡一覺好的,否則明天恐沒有精神去應付莫傲另一些陰謀詭計,二哥和小俊更要打醒十二個精神。」眾人無不同意,各自回房休息。

  項少龍回到後堂時,不由想起瞭紀嫣然等眾嬌妻,神思恍惚間,嬌聲嚦嚦在耳旁響起道﹕「大爺回來瞭!」

  項少龍愕然望去,隻見周薇和衣躺在一角地蓆處待他回來,看樣子是剛給他吵醒過來的,看她釵橫鬢亂的海棠春睡後的神態,心中大叫不妙。

  自趙妮眾女送至塞外牧場後,終日與呂不韋等奸黨周旋,未免節外生枝,多生牽掛,對其他美女避之唯恐不及。對琴清如是,對嬴盈也如是。他雖答應昌平君兄弟對嬴盈勉力而為,但卻是敷衍的成分居多,絕不熱心,亦自知未必鬥得過管中邪。不過都及不上眼前的周薇使他頭痛。看她行事作風,顯是自尊心極重和死心眼的人,敢愛敢恨。

  幸好現在和她關系尚淺,還有轉圜的餘地,乾咳一聲道﹕「這麼夜瞭,還不回去睡嗎?」周薇起身施禮後,溫柔地為他脫下外袍,欣然道﹕「早睡過瞭,現在不知多麼精神,陶公安排瞭最尾後那間房子給我,現在讓小婢侍候大爺沐浴好嗎?」話完雙頰早紅透瞭。

  項少龍心中叫糟,自己已多晚沒有妻婢相陪,今晚又曾偎紅倚翠,挑起瞭慾情,若說不想女人,隻是在欺騙自己,給她這麼以身相陪,後果實不敢想像。但如若斷然拒絕,她受得瞭嗎?幸好周薇要為他寬衣時,腳步聲響。項少龍回頭望去,見來的是荊俊,大訝道﹕「小俊!有甚麼事嗎?」

  荊俊仍以為周薇是周良的妻子,奇怪地瞪著她。

  項少龍低聲吩咐周薇退避入房後,才道﹕「甚麼事呢?」

  荊俊看著周薇消失處,奇道﹕「她怎會在這裡的?」

  項少龍解釋瞭她和周良的兄妹關系後,荊俊雙目立時亮瞭起來,嘿然道﹕「三哥真好艷福,這周薇若非荊釵佈裙,不施脂粉,艷色絕不會遜於田鳳和田貞。」

  項少龍心中一動,著他在一旁坐下後,笑道﹕「小俊對她似乎有點意思哩?」

  荊俊赧然道﹕「三哥說笑瞭,小俊怎敢來和三哥爭女人?」

  項少龍欣然道﹕「她並非我的女人,假設你有意思的話,不妨用點功夫,三哥我絕不介意,還非常感激你哩!」

  荊俊大喜道﹕「嘿!讓我試試看吧!說到哄女孩,我比以前進步多瞭。」

  項少龍道﹕「此事就這麼決定,你不去休息卻來找我,究竟為瞭甚麼事?」

  荊俊道﹕「三哥的腿還可以再出動嗎?」

  項少龍道﹕「隻要不是動手過招,便沒有問題。你有甚麼好主意?」

  荊俊道﹕「現在離天明尚有兩個多時辰,要殺死莫傲,這是唯一的機會。」

  項少龍皺眉道﹕「莫傲身旁能人眾多,呂不韋又在那裡,怎麼下手?」

  荊俊道﹕「硬來當然不成,不過我對醉風樓的環境非常清楚,更知道單美美和那歸燕的閨房在那裡,隻要我們能摸到那裡去,就有辦法把那顆毒丸喂入莫傲的喉嚨裡,然後再輕輕松松等待他毒發身亡,豈非大快人心嗎?」

  項少龍喜道﹕「計將安出?」

  荊俊攤開手掌,現出一截三寸許黑色樹枝似的東西,得意洋洋道﹕「這是由迷魂樹采來的香枝,燃點後的煙隻要吸入少許,立即昏昏欲睡,若在熟睡時吸入,保證掌摑也醒不過來,三哥明白瞭吧!」

  項少龍沉吟片晌後,斷然道﹕「你最好通知二哥,若這麼令人快慰的事少瞭他,我們兩個都要挨罵的。」

  憑著勾索,三兄弟悄無聲息地潛入醉風樓東,躲在花叢暗處。樹木掩映中,隱見燈光。荊俊這識途老馬道﹕「竹林內有四座小樓,分別住著醉風樓的四位大阿姐,就是單美美、楊豫、歸燕和白蕾,合稱醉風四花,歸燕的小樓位於左方後座,隻要能過得竹林這一關,就有機會摸入樓內去,若我沒有記錯,每座樓旁都種有香桂樹,躲躲藏藏應是易如反掌。」

  滕翼皺眉道﹕「既有呂不韋在內,防守必然非常嚴密,竹樹更是難以攀椽,隻要有人守著竹林間的出入口,我們怎進得去?」

  項少龍道﹕「另一邊是甚麼形勢?」

  荊俊苦笑道﹕「仍是竹林,所以這地方有個名字,叫『竹林藏幽』,隻要過得這關,莫傲就死定瞭。」腳步聲響,兩名武士提著燈籠走瞭過來,邊走邊談笑著。三人屏息靜氣,傾耳細聽。

  其中一人道﹕「這四個妞兒確是花容月貌,又夠騷勁,連我們的管大爺也動瞭心,留宿在那楊豫的小樓裡。」另一人道﹕「聽說還有個白蕾,不知她今晚是否也要陪人,若沒有的話,就由我兩兄弟招呼她好瞭。」

  先前的大嘆道﹕「你付得起渡夜資嗎?何況聽說縱有銀,她都未必肯瞅睬你哩!」直至他們去遠,項少龍心中一動道﹕「白蕾陪的該是韓闖,說不定會有機會。」

  話猶未已,人聲由前院方向傳來,其中一個隱隱認得是老朋友韓闖,還有女子的嬌笑聲,不用說該是白蕾瞭。滕翼大急道﹕「怎樣瞞過那白蕾呢?」此時一群人已轉入瞭這條花間小徑裡,領路的是兩個提著燈籠的美婢,接著是四名韓闖的近衛,然後是摟摟抱抱的韓闖和白蕾,最後是另八名親兵。看到這種陣勢,項少龍亦是一籌莫展。

  荊俊忽地湊近滕翼道﹕「白蕾並不認得二哥的!」

  項少龍靈機一觸道﹕「二哥可冒充太子丹的人,韓闖剛和他喝完酒。」

  這時韓闖等剛路過他們藏身處,轉上直路,朝竹林方向走去。滕翼先解下佩劍,硬著頭皮竄瞭出去,低嚷道﹕「侯爺留步,丹太子命小人來有要事相告。」韓闖等整隊人停瞭下來,近衛都露出戒備神色。滕翼大步走去,眾人雖見到他沒有佩劍,仍是虎視眈眈,手握劍柄。韓闖放開瞭白蕾,冷冷道﹕「丹太子有甚麼說話。」

  滕翼心知韓闖的手下絕不會任自己靠近他們主子的,遠遠立定,施禮道﹕「小人龍善,乃丹太子駕前右鋒將,韓侯這麼快就忘瞭小人嗎?」龍善是當日滕翼在邯鄲時用的假名字。

  韓闖呆瞭一呆,醒覺過來,哈哈笑道﹕「記起瞭記起瞭!右鋒將請恕本侯黑夜視力不佳。」轉身向白蕾道﹕「小蕾兒先回房去,本侯立即就來。」白蕾那會疑心,叮嚀瞭韓闖莫要教她苦候,偕兩個丫環先去瞭。

  在韓闖的掩護下,三人換上他手下的外裳,無驚無險地進入瞭守衛森嚴的竹林裡,到瞭與歸燕閨樓隻隔瞭一棵香桂樹的白蕾居所處。韓闖向三人打瞭個眼色,逕自登上樓上去。白蕾的四名貼身美婢,分瞭兩人來招呼他們。

  項少龍、荊俊和滕翼怕給小婢認瞭出來,早向韓闖的手下關照瞭,其中兩人匆匆把兩婢拖瞭到房內去,不片晌已是嬌吟陣陣,滿樓春聲。在韓闖佈在樓外的親衛放哨把風下,三人先後攀上桂樹,到瞭歸燕的小樓瓦頂處。房內傳來鼾聲。若論飛簷走壁的身手,項滕兩人都及不上荊俊,由他覷準機會穿窗進房,頃刻後莫傲的鼾聲變成瞭沉重的呼吸。

  項少龍示意滕翼留在屋頂,自己翻瞭進去。荊俊正蹲在榻旁,向他打出一切順利的手勢。項少龍心中大喜,竄瞭過去。在幾頭的油燈映照下,荊俊已捏開瞭莫傲的大口,項少龍忙取出毒丸,以銅枝送入他的喉嘴裡,肯定黏個結實後,正要離去時,足音在門外響起。項少龍和荊俊大吃一驚,同時跨過榻上兩人,躲在榻子另一端暗黑的墻角裡。

  敲門聲響,有人在外面道﹕「莫爺!呂相有急事找你。」莫傲和歸燕當然全無反應。項少龍人急智生,伸手重重在莫傲腳板處捏瞭一記。幸好荊俊的迷暈香隻夠讓莫傲昏上一陣子,莫傲吃痛下,呻吟一聲,醒瞭過來。那人又喚道﹕「莫爺!」

  莫傲剛醒過來,頭腦昏沉地道﹕「甚麼事?」叫門的手下道﹕「呂相剛接到瞭緊急消息,刻下正在樓下等候莫爺。噢!呂相和管爺來瞭。」

  項少龍和荊俊暗叫不妙,卻苦在莫傲已坐瞭起來,想冒險逃走都辦不到。幸好呂不韋的聲音在門外道﹕「我們在外廳等你。」莫傲推瞭推歸燕,見她毫無反應,在她雪白的胸脯捏瞭一把,才起身穿衣,腳步不穩地推門外出。今次輪到項少龍和荊俊兩人喜出望外,忙蛇行鼠步到瞭房門處,貼耳偷聽。

  呂不韋首先道﹕「剛接到消息,短命鬼項少龍竟去瞭找徐先,商量瞭整個時辰,才返回烏府去。哼!莫先生認為他們會弄些甚麼陰謀出來呢?」莫傲顯然因曾受迷魂香的影響,腦筋遠及不上平時靈活,呻吟道﹕「不知是否因太高興下多喝瞭點酒,我頭有些痛。」

  管中邪道﹕「莫兄先喝杯解酒茶,定定神就沒事的瞭。」接著是斟茶遞水的聲音,聽聲息,外面應隻有呂不韋、莫傲和管中邪三人。

  好一會後,呂不韋道﹕「莫先生能否肯定那狗雜種會在最後一天晚獵時才毒發呢?沒有瞭高陵君襲營的掩飾,任誰都會猜到是我們動的手腳瞭。」莫傲舒瞭一口氣,道﹕「呂相放心,我曾找瞭十多個人來作實驗,保證時間上不會出差錯。」

  管中邪笑道﹕「沒有瞭項少龍,他們必然陣腳大亂,而我們則是準備充足,到時我們先護著儲君和太後渡河,等輪到鹿公和徐先時,就弄翻木橋,再在水底把他們刺殺,乾手凈腳,誰會懷疑我們呢?」

  呂不韋道﹕「最怕是徐先和項少龍等先發制人,提前在這兩天內動手,我們就要吃大虧瞭。」

  莫傲胸有成竹道﹕「放心好瞭!一天沒有弄清楚高陵君的虛實,他們那敢動手,以免徒便宜瞭高陵君。諒他們的膽子仍沒有這麼大。」

  呂不韋道﹕「現在最頭痛就是政兒,他似是一點都不知道自己乃是我呂不韋的親生骨肉。唉!都是朱姬那賤人不好,我多次催她去和政兒說個清楚,她都一口拒絕瞭。又不肯接受封我為攝政大臣的提議,哼!嫪毒恁地沒用,連這些小事都辦不到。」

  管中邪道﹕「我看關鍵處仍是項少龍,有瞭他,太後就不用完全倚賴呂相瞭。」莫傲啞然失笑道﹕「我忽然想出一計,既可討太後歡心,使她接受封呂相為攝政大臣,又可掩人耳目。」

  正在門內偷聽的荊項兩人好奇心大起,暗忖這莫傲果是詭計多端。呂不韋大喜追問。莫傲笑道﹕「隻要讓太後知道呂相和項少龍再無嫌隙,就可消除瞭她心中疑慮。所以隻要化解瞭她這個心結,她對呂相自會言聽計從瞭。」管中邪微帶不悅道﹕「莫兄不是又要娘蓉佯作嫁給項少龍吧!」

  莫傲失笑道﹕「管兄不是要和一個隻有三天命的人爭風呷醋吧!」接著壓低聲音道﹕「呂相明天可請太後親自宣佈三小姐和項少龍的婚事,同時把呂相封為攝政大臣﹔把這兩事合而為一,等若明示太後隻要肯讓呂相坐上此位,就拿最疼愛的女兒出來作為保證項少龍的安全,在這種情況下,太後為瞭項少龍,自然會讓步的,當然還要著嫪毒下點工夫。」

  室內的項少龍到這刻仍未弄得清楚攝政大臣和宰相有何分別,但照想該是進一步削去小盤的自主權瞭。管中邪再沒有出言反對。呂不韋欣然道﹕「這確是妙計,中邪!由你對娘蓉做點工夫吧!這妮子最聽你的話,上趟你教她來大鬧一場,她的表演真是精采絕倫瞭。」室內的項少龍這才知道呂娘蓉進來大吵大鬧,破壞婚議,竟是有預謀的行動,不由心中大恨。

  呂娘蓉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自己也不用再對她有憐惜之心瞭。正如荊俊所說,玩玩她也好,等若向呂不韋和管中邪各捅一刀。呂不韋道﹕「事情就這麼決定,快天光瞭!」

  項少龍兩人那敢再聽下去,慌忙離去。想不到神推鬼使下,竟得到瞭這麼關鍵性的情報。整個局勢立時不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