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色欲陷阱

  被雅夫人的手下抬上馬車時,項少龍醒瞭過來,但身子仍柔軟無力。雅夫人坐進車裡,讓他枕在大腿上,輕柔地摩挲著他的頭發,不時發出嘆息,顯然不知他逐漸醒轉。項少龍並不奇怪。因為她並不知道他曾受過對藥物的「抗體訓練」,曾接受過多種抗體的註射,有著常人多倍以上對藥物和毒素的抗力,更何況這類古代麻藥。針尖的毒素極可能是從植物裡提煉出來,隻能使他短暫昏迷發軟,卻不會損害他身體。這時他甚至感到身體正逐漸回復力氣。

  趙雅為何要對付他呢?臉上傳來奇異的感覺,原來是雅夫人的淚水滴在自己臉上。馬車徐徐開出,當然沒有人敢攔阻她的座駕。雅夫人幽幽一嘆,喃喃道:「少龍不要怪我,我是被迫的,不這樣做,我們都會很慘的。」

  項少龍可非蠢材,怎還猜不到這是巨鹿侯趙穆的陰謀,不過卻猜不到他會作何擺佈,諒他有天大的膽子,怕仍不敢公然傷害他吧?可是他為何要助連晉這樣一個「外人」來對付他這個「自己人」呢?

  雅夫人急促的呼吸平復下來,默然不語。項少龍當然仍裝作昏迷,乘機休息,好應付敵人下一步的陰謀。馬車忽地停瞭下來。接著是車門打開的聲音。雅夫人嬌軀一顫,輕呼道:「侯爺!」那侯爺走上馬車,門關後繼續開出。雅夫人的呼吸急促起來,駭然道:「侯爺要幹什麼?」

  一個沉雄悅耳的聲音道:「沒什麼!試試他的反應吧瞭。」

  項少龍心中冷笑,已知對方有什麼打算,暗忖這種小把戲自己也有得出賣,集中意志,把身體完全放松。果然大腿一陣劇痛,給對方用利器刺瞭一下。雅夫人嗔道:「還不信奴傢嗎?」

  趙穆嘿然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那知你不是和他合起來騙我?」

  雅夫人還想抗議,忽地嬌軀俯前,小嘴咿唔作聲,當然是給對方吻著。項少龍還感到侯爺的手橫過他仰躺著的上空,向雅夫人大恣手足之欲,聽衣服窸窣之聲,趙穆的手必然探進瞭雅夫人的衣裳內。雅夫人急促喘息抵抗著。趙穆輕笑道:「奇怪啦,這小子都不省人事瞭,你竟然還會覺羞人?」

  雅夫人推開趙穆的侵擾,幽怨地喘著氣道:「你以前糟塌得奴傢還不夠嗎?你答應過奴傢,幫你這次就放過我的!」

  趙穆放開瞭雅夫人,笑道:「難道你自己真不想要嗎?假設我娶瞭你,你肯否放棄這小子而跟隨我呢?」

  雅夫人嘆瞭一口氣,道:「侯爺不要作弄奴傢瞭,你看上的隻是烏廷芳,怎會是我這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呢?」

  坐在對面的趙穆笑道:「這麼嬌艷欲滴的樣子,怎會是殘花敗柳?好瞭!我不迫你瞭,隻要你依我之言辦事,這小子明晚後就是你的瞭。」

  項少龍心中恍然,難怪趙穆這麼恨自己,原來是為瞭烏廷芳這絕色美人兒。雅夫人嘆道:「我真不明白,項少龍就算輸瞭,烏氏亦絕不肯把他的寶貝孫女送你,你這樣對付項少龍有什麼作用呢?」

  趙穆得意地道:「山人自有妙計,這個不用你去管。嘿!告訴我,我和這小子誰厲害呢?」說著抓住趙雅肩頭,大手硬是在她的酥胸揉捏起來。

  雅夫人抖顫著道:「當然是……侯爺厲害。」

  趙穆聲調轉冷道:「那為何我拿這小子來和你交易,你便立即投降?」

  雅夫人低呼道:「侯爺抓痛瞭趙雅。」

  趙穆怒喝道:「先答我才說!」

  項少龍恨得差點拔出匕首把他殺掉,可是當然不能那樣做,因為他還有更遠大的目標,就是殺死連晉。雅夫人無奈道:「因為侯爺隻把奴傢當泄欲工具,而他卻讓我覺得我是一個真正的女人。」

  趙穆放開瞭雅夫人,好一會後才平靜地道:「弄醒瞭他後,翠娘會給他喂一粒『貞女蕩』,你自己若受不瞭,便教翠娘代你,千萬不可勉強,事後讓他沉睡三個時辰,才好把他喚醒。」

  雅夫人擔心道:「真的沒事嗎?」

  趙穆冷笑道:「看你關心他的樣子,我真想把這小子殺瞭。放心吧!他除瞭因春藥而致消耗瞭大量體力外,一切均與常人無異,隻不過那場比武他就註定會敗給連晉瞭。明晚之後,我便再不管你瞭。」

  馬車停下。趙穆離車去後,馬車又繼續開出。項少龍大叫好險,這條計不可謂不毒,藉女色害他於無影無形,確是厲害。幸好是他項少龍,若換瞭任何一人,被人宰掉都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一回事,可能還會怪自己控制不瞭情欲。

  項少龍被抬進雅夫人的寢室裡,下人走後,隻剩下雅夫人和受侯爺之命來監視他們的那個叫翠娘的女人。他暗暗頭痛,如何才可瞞過這兩個女人呢?假若春藥入口即溶,豈非來不及吐出來。

  腳步聲移瞭開去。項少龍冒險把眼簾打開瞭一隙,隻見雅夫人和一個體態豐滿、姿容冶蕩的女人正站在較遠處,不知在爭議著什麼事。靈機一觸,撕下衫的一角,塞進嘴裡,封著食道。兩女又走瞭回來,雅夫人不滿道:「侯爺真的這麼信不過人傢嗎!」

  翠娘低聲下氣道:「夫人見諒,侯爺吩咐奴婢定要目睹整個過程,他很給夫人面子的瞭。否則他最愛看的就是這類事,若來的不是奴婢而是他,夫人就更難堪瞭。」

  雅夫人不再抗議,默然接受瞭這安排。弄破臘丸的聲音傳來,接著異香盈鼻。一顆拇指頭般大的藥丸塞進瞭他口內,恰好落入碎佈裡。翠娘笑道:「成瞭!這藥入口即溶,流入咽喉,什麼貞烈和意志堅強的人都受不瞭。」

  春藥雖隔瞭層佈,仍迅速溶解。翠娘走開去道:「讓小婢取水來弄醒他。」

  雅夫人追瞭過去,問道:「假若他醒來知我喂瞭他春藥,事後豈非恨死人傢?」

  項少龍怕春藥由濕佈滲入喉間,正暗自叫苦,得此良機,忙吐瞭出來,藏在枕下。翠娘笑答道:「放心吧!他受藥力所制,神智會陷在半昏迷狀態,隻知戮力以赴,夫人好好享受吧!我看他壯健如牛,夫人待會說不定還要求我替上哩!」

  雅夫人冷哼一聲,心中不滿。翠娘似並不怕她,嬌笑去瞭。

  雅夫人回到他旁,嘆瞭一口氣,才為他寬衣解帶。不一會翠娘回來,用冷水為他敷臉,奇道:「這人的體質必然非常特異,皮膚仍未轉紅。」

  項少龍心中暗笑,一聲狂喝,詐作藥力發作,把兩女摟著,同時施展軍訓學來的手法,拇指猛按上她們後頸的大動脈處,兩人未來得及呼叫,應指倒下。她們的昏眩將隻會是幾分鍾的事,但已足夠他實行計畫。

  把枕底的濕佈片取出,每人分別喂瞭一半變成漿糊狀的春藥後,項少龍悠閑坐在一旁。不片晌她們的皮膚泛起艷紅色,開始扭動呻吟,緩緩回醒過來。項少龍暗叫厲害,退往一角靜觀其變,當兩女各自春情勃發,虛凰假鳳地糾纏起來,互相撕掉對方衣物時,他才放下心來。原來些許春藥已如此厲害,自己假設吞掉瞭整顆,任是鐵打的身體都受不瞭。

  雅夫人和翠娘的動作愈來愈不堪入目,寢室內充滿瞭她們的狂喘和嘶叫。項少龍閉上眼睛,依照元宗教下的調神養息法,排除萬念,對室內發生的事充耳不聞,也不知過瞭多少時間,待兩女的動作聲音完全靜止瞭,才睜開眼來。兩女像兩攤爛泥般橫七豎八躺在榻上,胸脯不住起伏,疲極睡去。

  項少龍微微一笑,先把那佈片借油燈燒掉,才躺到兩女之間,拉被為三人蓋上,像天掉下來當被蓋般倒頭大睡。

  早日上三竿。兩女不知去向,隻有一名俏婢在旁守著,見他起來,忙下跪施禮道:「烏傢的大少爺在正廳等候項爺,項爺你沒什麼吧!」

  項少龍裝作手顫頭暈的模樣,叫道:「水!給我一點水!」

  俏婢媚笑道:「項爺昨晚過勞瞭,夫人也像你那樣子。」

  項少龍暗笑婢似主人,這俏婢看來都不是好東西,伸手在她酥胸摸瞭一把。俏婢嬌笑著去瞭。項少龍裝模作樣,扮作腳步不穩,踉蹌步出廳外。

  烏應元和陶方正由兩眼失神的雅夫人陪著,見他這樣子,都臉現怒色,還以為他不知自愛至此。

  雅夫人看到他出來,眼中露出悔疚之色,站瞭起來,正要說話,豈知項少龍一個倒栽蔥,竟昏倒地上去瞭。這一著免去瞭所有唇舌。他想暫時連烏應元和陶方都一起騙瞭,如此更能使趙穆和連晉相信,讓他們反中瞭他的計謀。烏應元和陶方兩人又氣又急,忙把他運回別館去。

  睡到榻上去時,烏應元沉聲道:「情況有點不妙,我看少龍是著瞭雅夫人的毒手,陶公快去請黃妙手來,看看可否在比武前恢復他的精神體力。」言罷一聲長嘆,充滿瞭婉惜和忿怨。

  項少龍猛地睜眼,坐瞭起來。兩人嚇瞭一跳,呆頭鳥般看著他。項少龍苦笑道:「若要我由現在起一直裝昏迷,會比打我一頓更難過。」

  兩人大喜,忙問他是什麼一回事。到項少龍說出瞭整個過程後,他們都捧腹笑瞭起來。烏應元忙使陶方出去吩咐眾武士把守宅院,不準任何人進來。陶方回來後坐下道:「少龍真厲害,那針上的毒藥定是由昏麻草提煉出來的汁液,刺入血脈裡,連馬兒都要昏迷,想不到你竟可不怕。」

  烏應元道:「這可以說天運仍在我們那一方,少龍準備怎樣運用這優勢?」

  項少龍道:「隨機應變吧!總之我會教趙穆和連晉大吃一驚。」

  陶方道:「剛才雅夫人使人來問你的情況,我把那人趕走瞭,假設她親來見你,少龍要不要見她。」

  烏應元道:「還是不見為妙。」

  項少龍道:「這春藥雖厲害,不過聽趙穆的語氣,睡上幾個時辰後,體力應可恢復少許,隻不過絕應付不瞭激烈的打鬥吧!」

  烏應元道:「這才是道理,否則連晉勝之不武,如何在大王和眾公卿大臣前立威。」

  項少龍道:「我同意大少爺的話,不如什麼人都不見,使敵人以為我正致力恢復體力,今晚亦不用扮得那麼辛苦。」

  陶方道:「不過少龍至少要裝作力竭筋疲的樣子,起行前我再為你臉上敷點灰粉,那就更萬無一失瞭。」說到這裡三人都忍不住笑瞭起來。

  趙宮在邯鄲城的中心,四周城墻環護,城河既深且闊,儼若城中之城。晚宴在宮內的祥瑞大殿舉行。趙王的王席設在對正大門的殿北,兩旁每邊各設四十席,均面向殿心廣場般的大空間,席分前後兩排,每席可坐十人,前席當然是眾王室貴胄大臣,後席則是傢眷和特別有身分的武士傢將。愈接近趙王的酒席中,身分地位便更崇高,烏氏和郭縱兩大富豪的席位,分設於左三席和右三席,於此亦可見這兩人在趙國的重要性。

  眾賓客入殿後,分別坐入自己的酒席,談話時都是交頭接耳,不敢喧嘩,氣氛緊張嚴肅。烏氏與穿上華服體態綽約的烏廷芳和烏廷威進場時,立即吸引瞭所有人的目光,一來自是因為烏廷芳超塵脫俗的美麗,更因為今晚比武的兩人都是來自他烏府的劍手。本已入席的郭縱起身迎來,說瞭兩句客氣後,湊到他耳旁低聲道:「聽說項少龍昨晚還到雅夫人處鬼混,如此不知自愛,如何可成大事,看來他今晚必敗無疑。」

  這郭縱身材中等,年紀在四十許間,臉白無須,但臉目精明,說起話時表情豐富,乍看似是漫無心機的人,但認識他的人無不知他笑裡藏刀的厲害。無論身高體型均比他最少大瞭兩個碼的烏氏心中暗怒,一方面因項少龍的不爭氣,另一方面則因郭縱暗指他有眼無珠,薦錯瞭人與無敵的連晉比試,惟有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郭傢手下能人眾多,不若找個人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兩人唇槍舌劍時,左臉頰有道由耳根斜下至口角的劍疤的趙穆,和美艷如花,但容色略帶倦意的雅夫人,在幾名武士的簇擁中雙雙抵達,眾公卿大臣忙向他問好敬禮,顯出他特別的身分。趙穆挺拔筆直,肩膀寬闊,臉上的刀疤不但沒有使他變成醜男子,還加添瞭他男性的魅力,事實上他雖年過三十,但仍保養得很好,長相俊偉,眉毛特別粗濃,鼻梁略作鷹勾,配以細長但精光閃閃的眼神,使人感到他絕不好惹。

  他見到烏氏旁的烏廷芳,眼睛立時亮瞭起來,趨前道:「廷芳小姐,久違瞭。」

  烏廷芳見禮後,冷淡地道:「侯爺你好!」

  烏氏和郭縱不敢失禮,也轉過來和他施禮招呼。這時近門處一陣哄動,原來是武黑陪著一身武士服,軒昂俊俏的連晉來瞭。隻見連晉神采飛揚,洋洋得意,含笑和各人打招呼,又不時用眼神挑逗場中美女。這時應邀赴宴的已來得七七八八,女子都頭結宮髻,盛裝赴會,服飾多為衣裳相連的深衣,頭帶步搖,又或長襦垂膝,隱見下裙,羅衣長褂,手拂廣袖,配以綰臂的金環,約指的玉環,耳後的明珠,肘後系的香囊,繞腕的鐲子,腰間的玉帶,一時衣香鬢影,教人目眩神迷。

  男仕們則頭頂冠冕,長衣夾袍,後襟裁剪成燕尾之狀,亦款擺生姿,與女仕們相映成趣。烏廷芳早聞得項少龍被雅夫人強邀入府之事,見眾人註意力都集中到連晉身上,移到雅夫人旁,湊到她耳旁狠狠道:「你為何要害少龍?假設他有何不測,我定不放過你。」

  雅夫人呆瞭一呆,啞口無言時,連晉早大步走來,她想起今晚要令項少龍輸給他,屆時項少龍必然怨恨自己。一時羞憤交集,垂下頭去。

  在連晉旁的武黑人如其名,臉目黝黑,身形橫矮,方臉大耳,但一對眼卻是細長狹窄,把高他最少一個頭的連晉襯得仿如玉樹臨風。連晉先向趙穆、烏氏和郭縱三人施禮,眼光移到烏廷芳和雅夫人處,閃過奇異復雜的神色。這時又有幾位大臣名將加入他們這圈子裡,氣氛更熱鬧起來。

  連晉正想溜過去逗弄兩女,趙穆忽道:「烏老板若同意,本侯想請連晉坐到我那一席去。」

  眾人同感愕然,趙穆這樣說,等若向烏氏公開要人,要把連晉納歸旗下。連晉想不到他有此一著,亦感意外。武黑亦為之色變,若連晉答應的話,他休想再在烏傢混下去。烏氏心中暗怒,表面卻笑道:「若連晉歡喜,老夫怎會不同意。」擺明要連晉作出選擇。

  連晉心中暗咒趙穆,要知這時的人最重主仆情義,作食客者必須對主子盡忠,終生不渝,現在趙穆迫自己表態,若他點頭的話,必會受其他人鄙夷。變成他隻有投靠趙穆,才能有生存空間瞭。

  不過他亦是勢成騎虎,猛一咬牙道:「多謝侯爺賞識,連某怎敢不從命。」

  眾人都靜默下來,看著烏氏。烏氏畢竟見慣風浪,哈哈大笑道:「連晉你今晚定要盡力為侯爺爭光,許勝不許敗!」

  言下之意自是若你敗瞭,你也不用再在邯鄲混瞭。

  連晉和趙穆對望一眼,齊聲笑瞭起來。烏氏和郭縱都是人老成精,一聽他們笑聲裡透露出來的得意之情,立知其中另有玄虛,同時向低垂螓首的雅夫人望去。雅夫人自然明白兩人為何笑得這麼開懷,心中突然湧起無盡的悔意,想起待會項少龍受辱人前的可悲情景,急步往左邊第二席避去。

  「當!」鍾聲響起,提醒眾人入席。烏氏對項少龍更不滿,又暗罵陶方和烏應元兩人,為何仍未來到。近千王親國戚,公卿貴胄,紛紛入席,兩旁八十席人頭湧湧,準備開始自燕人退兵的慶功宴後,最盛大的宮廷晚宴。

  眾人剛坐定,趙王還未駕臨前,項少龍在陶方和烏應元夾護下,腰配木劍,從容淡雅,步入祥瑞殿。在場各人或多或少均風聞他今早要被人抬離雅夫人府的事,見他來到,均落足精神打量他。

  項少龍除瞭臉色有點灰白外,均與平日無異,比連晉還要略高少許的彪悍健美身型,確是女性夢寐以求的英偉人物。趙穆和身旁的連晉交換個眼色,都暗笑此時的項少龍外強中乾,好看不好用。

  雅夫人忍不住偷眼看他,芳心暗淌悔恨的血淚,自己這樣害他,現在全城人都知道瞭,他怎會不知呢?還肯原諒自己嗎?不由暗恨自己懾服於趙穆的淫威下,但悔之已晚。若連晉違諾傷他,唯有一死報之。烏氏見他仍步履穩定,放下點心來,呵呵笑道:「少龍過來!」

  項少龍忙朝他走去。